略一沉吟,唐大鹏便想到了办法。经过仔细搜寻,果然,在翠环枕头上发现了一根头发,然后在梳妆台的梳子上也发现了几根头发。
经过分别检测,这几根头发均系女性,血型相同,与鞋帮上的血痕的血型不同,这就证明,鞋帮上的血痕不是翠环的,而应该是死者的。
唐大鹏又取出宣纸,找出现场血脚印的样本,与翠环的鞋印进行对比。由于古代鞋子都是手工制作,鞋底花纹各不相同,经过仔细比对,现场上那一枚没有找到主人的鞋印,与翠环的这双鞋印,大小花纹完全吻合。
现在很明显了,这翠环五更时分到了梨春园,踩到了死者春红的血泊,她及时发现了,便将鞋子脱下来拿着,然后离开了梨春园,所以路上就没有血脚印留下。回到住处,她马上清洗了鞋子,然后放在窗台上晾干。但是,她没有清洗彻底,在鞋帮上留下了针鼻大小的一点血痕,证明了她到过案发现场。
不过,这也只能证明她到过凶案现场,除了春红画的那个圆环符号推测可能是指的翠环之外,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证明春红就是翠环杀死的。因为有可能是春红被人杀死之后,翠环才到了梨春园,无意中踩到了春红的血泊。
这里面还有一个重大情节没搞清楚,那就是,翠环到梨春园去找春红干什么?根据看门的龙老汉的证言,翠环是去找彭贺喜遗留在梨春园的东西,这一点要找彭贺喜查证一下。
唐大鹏收拾好法医物证勘察箱,出了房门,杨俊豪上前接过了箱子。唐大鹏问彭贺喜和水婉淇:“彭翁。昨晚上你们(回来之后,五更左右,春红曾经去过梨春园,你们知道吗?”
彭贺喜和水婉淇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水婉淇说道:“我二更天就睡了,不清楚翠环是否出去过,好像老爷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呢,对吧?老爷。”
彭贺喜也说道:“是的,我们是三更到四更的时候回来的,那时候翠环还在,她还给我开了小院子门。我和贱内说了一会话就睡了,不知道她是否趁我们睡着了私下出去过。要不我叫门房来问问吧。”彭贺喜转头吩咐家仆去叫门房。
唐大鹏道:“梨春园看门的龙老汉证明她五更的时候去过梨春园。”拿起手中翠环那双竹花鞋,说道:“刚才我检查了,这双鞋子上也粘有死者的血。说明翠环的确到过凶案现场。她有重大犯罪嫌疑,本官必须将她缉拿归案。”
彭贺喜和水婉淇一听,都是额头见汗。水婉淇立即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惊恐地叫道:“那翠环是不是杀了人之后,将咱们的福儿当作人质拐跑了啊!我的福儿~!老爷,你快想办法找到我们福儿啊!”
彭贺喜老来得子。彭家福是他唯一的独苗。爱如掌上明珠一般,一听这话,也顿时慌了神,惊慌地叫道:“对对!马上找!”转身对身后的家奴们吼道:“你们他娘的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出去到处找找看,小少爷在哪里!”
那一帮家奴闻言,急忙答应着往外跑。
彭贺喜又高声叫道:“还有,一旦发现翠环那贱人,立即捆了带回来交给唐爵爷!唉~!我们彭家怎么会收留这等贱人!”
唐大鹏对杨俊豪说道:“你也立即排一队护卫参与搜捕翠环。”转头看看心急如焚的彭贺喜和水婉淇。又补充了一句:“务必将小少爷平安救回来。”杨俊豪立即作了部署。
彭贺喜和水婉淇大喜,连连称谢。
唐大鹏又回到翠环房里,仔细进行了搜索,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物品。
这时候,门房被传到了,说昨晚他一直守着大门,没见到翠环从大门出去。
唐大鹏说道:“她要是私下出去地话,应该不会经过大门。”
彭贺喜点点头问道:“咱们这小院子后面就有后门,她有钥匙的。不过,这么晚了她去梨春园干什么?”
唐大鹏说道:“这也正是我要问彭翁的问题,彭翁和彭夫人可知道?”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彭贺喜说道:“我们都不知道她深夜出去过,当然更不会知道她为什么出去了。”
“我听梨春园看门的龙老头说,她是去寻找彭翁丢失的物什,可有此事?”唐大鹏盯着彭贺喜说道。
“丢东西?老朽昨晚并无物什遗失,更没让她去梨春园啊。”
水婉淇说道:“是啊,昨晚上老爷回来之后,只是说了唐爵爷下围棋打赌赢了春红姑娘的事,当时她倒是在旁边,在服侍老爷洗脚宽衣。”
唐大鹏心中一动,问道:“你们当时说了些什么?”
水婉淇脸微微一红,瞟了彭贺喜一眼,没说话。彭贺喜勉强一笑,说道:“爵爷,我们没说您别的……”
唐大鹏摆摆手说道:“没关系,彭翁,这件事情关系到案件侦破,关系到查清楚这翠环深夜去梨春园的真正目的,恐怕也能从中发现小少爷的下落,所以请两位务必如实相告。”
第五百二十四章 凭空消失
更新时间:201513 19:46:54 本章字数:2375
一听说涉及到彭家福的下落,两人都很关切。水婉淇看了彭贺喜一眼,这才说道:“老爷说昨晚上爵爷好像很喜欢春红姑娘,便借故下围棋打赌,想找个借口要了春红姑娘。后来爵爷果然胜了,就和春红两人一起到了春红姑娘的闺房里。可能是爵爷……爵爷……”6
水婉淇一脸说了两个爵爷,还是没好意思说下去,涨红着脸偷瞧了一眼唐大鹏,这才低声续道:“可能是爵爷……太猛了,把春红姑娘……弄哭了。爵爷走的时候……好像很心疼春红姑娘,还骂了七爷呢。”
这彭贺喜把自己说成什么样子了,唐大鹏简直哭笑不得,一瞟眼,看见雷芸儿板着俏脸盯着自己。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咬自己一口似的,唐大鹏不由苦笑,像是在对彭贺喜两人说,又像是给雷芸儿解释道:“我根本就没碰春红姑娘,当时她和我都误服了春。药,我发现之后就跑了,彭翁,你这样说……这不是害我吗!”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唐大鹏心里很明白,这种事情那是越描越黑的。
彭贺喜急忙道:“是是。我那也是喝醉了和贱内两人瞎说闹着玩的,没有外人知道。”
“怎么没有?那翠环不就在一旁服侍你们吗,她肯定听到了……”说到这里,唐大鹏心中一动,难道是这翠环听了彭贺喜这话,才去的梨春园吗?急忙又问道:“彭翁。你们除了这话,还说过什么没?一定要如实说。”
水婉淇说道:“老爷我们两合计,说如果爵爷真要看上了春红姑娘,我们就另外给七爷找一房,把春红姑娘让给爵爷您。但老爷说春红姑娘今晚看上去好像不太乐意似的。明天得好好劝劝她。就说了这事,别的再没说什么了。”
劝春红?如果翠环是因为听到彭贺喜夫妻两说的话才去找春红,那这件事与翠环有什么关系呢?她们两认识,说不定关系很好,翠环要劝劝她吗?劝什么?为什么不能等第二天再劝呢?非要深夜偷偷跑出去找她说呢?
这一切都还是谜,只有抓住了翠环。才能破解。
唐大鹏知道彭贺喜和水婉淇目前最关心的,是他们地独子,想了想,道:“从你们的对话中,我也找不到有什么理由可能让翠环带着小少爷跑掉。单凭这也发现不了他们地踪迹。”
彭贺喜、水婉淇两人顿时一脸的失望,水婉淇抽噎着哭了起来。
唐大鹏说道:“刚才我到翠环的房间检查过。她的衣物、银两、首饰等都还在,说明不是预谋拐跑小少爷。可能是出什么事了。彭翁,你们派人去问问看,今天最后一个见到翠环的是谁,听到她说什么没有,或许能找到什么端倪。”
彭贺喜点点头,急忙派人查问,同时安排晚饭。
唐大鹏忙了这一天,还没吃饭的。等饭菜上来,彭贺喜和水婉淇两人虽然陪着唐大鹏、雷芸儿吃,却牵挂着儿子,一点胃口都没有。
唐大鹏和雷芸儿匆匆吃了饭,便回到自己的住处池敬斋歇息,等候消息。
梁姝给唐大鹏和雷芸儿到了香茶,坐在一旁听他俩说话。
唐大鹏见雷芸儿闷闷不乐的,捅了捅她的手,问道:“哎!又怎么了。”
雷芸儿从来都是快人快语,问道:“昨晚上你到底和那春红有没有……那个。”
唐大鹏笑了,他知道雷芸儿心中一直存有芥蒂,便握着她的手说道:“我真的没有和春红姑娘那个。”
“可你们都服了春。药了阿。”
“是的,但是……”唐大鹏从怀里摸出了李洁的那根银簪,拈在手指尖上,转了转,继续说道:“我无意中看见了你师父的这根银簪,想起了她,想起了你,想起了我说过的话。所以我就用银簪扎了自己的腿,利用那一阵的剧痛分散欲望,这才跑了。真的,不信你看!”
唐大鹏撩起衣袍,露出右大腿,在外侧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刺创伤口,明显是新近形成的。
雷芸儿伸手摸了摸,心疼地说道:“哥,还痛吗?”梁姝听说唐大鹏受伤,也急忙过来瞧,见伤口不深,这才放心。
唐大鹏把衣袍放下,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已经不疼了。”
雷芸儿眼圈红红地说道:“哥,对不起,芸儿错怪你了。”
唐大鹏板着脸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说道:“光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那……那怎么办嘛?”
唐大鹏脸一偏,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雷芸儿知道唐大鹏耍赖,红着脸斜眼看了看梁姝。梁姝嘻嘻一笑,站起身走到窗边,好像在欣赏深秋无限的风景。
雷芸儿借此机会,蜻蜓点水一般在唐大鹏脸颊上吻了一下。唐大鹏仿佛喝了一杯浓浓的醇酒一般,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长叹一声,一副陶醉不已的模样,惹得雷芸儿咯咯笑。
夜深了,徐捕头他们才回来。禀报说调查了一部分熟悉彭四的人,都说历来只有彭四欺负人家的,没听说过他还挨别人的打的,这恩阳镇恐怕也就只有彭老爷子、彭老七和水婉淇敢动他了。所以,没有发现彭四一个月前被人打的事情,也没发现他受到其他撞击。
这没有出乎唐大鹏的预料,他们仅仅调查了一个晚上,哪有那么容易就发现线索的。让他们先休息,明天再接着查。这种调查走访急不得,否则很容易遗漏重要信息,那就起不到作用了。
接着,派出去寻找翠环和彭家福的护卫队和家奴们也都陆续空手而回,说是全镇犄角旮旯都找遍了,没有他们两的影子,也没人见过他们的踪迹。
问了庄上的人之后,也都说没见过翠环,门房也说没见他们两出去过。家奴们已经将整个彭家庄能藏的住人的地方都搜了个遍,没有任何踪迹。
也就是说,这一天上午。翠环抱着挨了他娘一巴掌的小少爷彭家福走了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询问郎中
更新时间:201513 19:46:55 本章字数:2405
水婉淇已经哭得死去活来,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似的。一直后悔打了儿子那一巴掌,儿子要是出事了,她也不想活了。
彭贺喜派了几个丫环贴身看着水婉淇,生怕她想不通一根绳子吊死。
赵常乐一大早就带着跟班到琵琶岩看仙女会去了,直到晚上仙女会结束才回到恩阳镇彭家庄。
他听到自己才去了这一天,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惊呆了,待看见水婉淇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好不心疼,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关心地宽慰她,让她不要多想。小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本来按照行程安排,第二天唐大鹏他们看完仙女会就该回去了,可现在恩阳镇连出两起命案,连四川省右布政使表叔的独苗小少爷与小娘子的贴身小丫鬟也失踪了。唐大鹏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坐镇恩阳镇,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收兵。
赵常乐是保宁府知府,这案件也是他辖区内的,案件破不了他也要跟着受连累,加上这涉及到自己顶头上司的案件,找不到彭家福这个小崽子,没个交代,就是用扫帚赶他赵常乐,他也不走了,而且,还可以借此机会与娇滴滴的水婉淇在一起。多好的机会啊。可惜他对如何破案一窍不通,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唐大鹏身上了。
知府、知州两个官坐镇恩阳破案,这消息顿时在恩阳镇就传遍了。整个恩阳镇的老少爷们也都参与了寻找彭家福和翠环的行动中。会同彭家庄的家奴还有唐大鹏派出的一支护卫队,将恩阳镇周边沟沟坎坎,山谷河边。都找了个遍,整整找了一天,结果还是踪迹皆无。
倒是负责彭四案件调查的徐松徐捕头带领捕快们取得了重大突破。查出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彭四喝醉了酒路过一个小巷,头部被人从暗地里打了一石头,曾经到镇上找了一个跌打郎中看过伤。
唐大鹏很高兴,案件要一件一件地破,春红的案子顺藤摸瓜摸到了翠环身上,结果翠环失踪,没办法查下去,又没有其他线索,只好暂时搁在那里,等待寻找翠环他们的消息。
唐大鹏带着雷芸儿还有护卫队,由徐松带路,来到了那个老郎中家。
这个老郎中已经八十多岁年迈体衰,所以不开店铺也不出诊,看病都是到他家里,所以上次雷芸儿就没找到这里来。
这老郎中也姓彭,是彭四的本家,住在恩阳镇边上的一个小院落里,收拾得很干净。这彭老郎中听到通报说知州大老爷来了,颤微微出了门,抢步上前就要跪倒磕头。唐大鹏一把将他扶住,说道:“老人家,免礼,咱们坐下说话。”
彭老郎中将唐大鹏迎进客厅,让在上座,老郎中的家仆奉上香茶。
唐大鹏先客套寒喧了几句,这才问道:“老人家,本官向你打听件事情,前两天码头上死的彭四,你可认识?
彭老郎中面露鄙夷,说道:“认识,好歹算我的本家吧。不过,这人品行不端,我从不与他来往。”
唐大鹏问道:“一个月前,这彭四是否来您这瞧过伤?”
彭老郎中点点头说道:“是,下午的时候里正带着几位公差来我这里也问起这事,我就说了的,一个月前,彭四是来我这找我瞧伤来着。”
“老人家,您能不能将这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尤其是他伤的部位,谁伤的他。好吗?”
“好的。那天晚上,大概已经是三更天了,彭四来我家里,家仆给他开了门,然后到后房叫我,我已经睡下了,一听是他,不想理,可他来到后房外哀求我救救他,说他脑袋挨了别人暗地里打的一石头,流了好多血。”
唐大鹏奇怪地问道:“他怎么不去街上开张的郎中药铺呢?我看咱们恩阳镇药铺还是有几家的嘛。”
“哼,这就是他平日不积德行善的报应!我也让他去找别的药铺郎中瞧。他说那些药铺郎中他都敲过门了,人家死活不开门。没办法才来找我。他这种人德行不好,我就知道人家会这样对他的。看在本家的份上,所谓医者父母心,我就起床给他瞧伤。”
唐大鹏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彭四受伤的部位,急忙问道:“你检查发现他伤在哪里?”
彭老郎中指了指自己地左侧脑部:“就在这里,头皮被打裂了,流了好多血。”
这与解剖发现彭四左大脑半球侧面的那个致死囊肿部位相符,于对上号了,唐大鹏轻舒了一口气。
彭老郎中接着说道:“我给他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告诉他如果头昏、想呕吐,就马上回来找我。可是,他上了药血止住了,就走了。连钱都没给,后来也一直没来过。”
唐大鹏点点头,这老郎中的医嘱是没问题的,如果是在现代,这种颅脑损伤一般都应当留院观察,作头部CT扫描确定没有出现颅内出血之后,才可出院。老郎中这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但他还是凭借经验提醒彭四让他有头痛、想呕吐等颅内出血症状,要复诊。但这彭四是慢性硬膜下出血,症状很不明显,所以也就没有引起重视,结果一个月之后死翘翘了。
唐大鹏问道:“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