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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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一棵树-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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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扬扬手里的刀叉,“想死了吗?” 
“懂什么叫感情吗?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他同情地看看我,又继续切割着牛排,我却感觉他是在切割我。 
“有回应的感情,才值得你付出,”他抬头看我一眼,“无谓的执著不是天真,不是痴情,是傻,是幼稚。” 
“那么你呢?”讨厌他的说教,我挑衅地看着他,“你就很懂吗?” 
“当然,”他耸耸肩,“如果你是小学生,我已经是博士后了,感情上。” 
“那么,”我想了想,“现在这个女朋友是要结婚的对象吗?” 
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以前是,现在不是。” 
“分手了吗?”我奇怪这世界的变化真太快了。 
他摇摇头。 
“重新在一起了?”我又问。 
他还是摇摇头。 
我于是茫然了:“那是什么关系啊?” 
他放下刀叉,又露出坏坏的笑:“还不知道吗?” 
“她真的有男朋友吗?”我想起上次误打误撞的猜测。 
“嗯。”许乔却无谓地点点头。 
“那你,”我看着他,“还那样?” 
“跟她过夜吗?”他却很坦然地笑笑,“对,有时候会那样。” 
“怎么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了,“有感情吗?有的话应该好好在一起,没有的话,就不应该那样的。”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了呢?”许乔有些认真地想了片刻,“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来。 
“是曾经最亲近的人,所以不会拒绝她,”许乔笑笑,眼里多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可是也没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哦一声,明明还是不懂这样的关系,却要装得能理解似的。 
“你哦什么,又不懂,”他好笑地看着我,“这个话题沉重了,换一个。” 
“好,好啊。”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眼前的他并不简单得如我看见的这样,陆飞呢?也跟他一样,有我看不到的很多面吗? 





 

“你的那个飞,什么时候飞啊?”吃到一半时,他冲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什么?”我瞪着他。 
“世界上还有像你这样傻的人吗?”他微笑地看着我,“所以我说,‘周若禾’适合猪的名字,而且是最笨的那种。” 
“喂!”我扬扬手里的刀叉,“想死了吗?” 
“懂什么叫感情吗?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他同情地看看我,又继续切割着牛排,我却感觉他是在切割我。 
“有回应的感情,才值得你付出,”他抬头看我一眼,“无谓的执著不是天真,不是痴情,是傻,是幼稚。” 
“那么你呢?”讨厌他的说教,我挑衅地看着他,“你就很懂吗?” 
“当然,”他耸耸肩,“如果你是小学生,我已经是博士后了,感情上。” 
“那么,”我想了想,“现在这个女朋友是要结婚的对象吗?” 
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以前是,现在不是。” 
“分手了吗?”我奇怪这世界的变化真太快了。 
他摇摇头。 
“重新在一起了?”我又问。 
他还是摇摇头。 
我于是茫然了:“那是什么关系啊?” 
他放下刀叉,又露出坏坏的笑:“还不知道吗?” 
“她真的有男朋友吗?”我想起上次误打误撞的猜测。 
“嗯。”许乔却无谓地点点头。 
“那你,”我看着他,“还那样?” 
“跟她过夜吗?”他却很坦然地笑笑,“对,有时候会那样。” 
“怎么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了,“有感情吗?有的话应该好好在一起,没有的话,就不应该那样的。”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了呢?”许乔有些认真地想了片刻,“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来。 
“是曾经最亲近的人,所以不会拒绝她,”许乔笑笑,眼里多了一层淡淡的忧伤,“可是也没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哦一声,明明还是不懂这样的关系,却要装得能理解似的。 
“你哦什么,又不懂,”他好笑地看着我,“这个话题沉重了,换一个。” 
“好,好啊。”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眼前的他并不简单得如我看见的这样,陆飞呢?也跟他一样,有我看不到的很多面吗? 



“结构学?”友舒在电话里反应了半天,“姐姐,所有专业书在毕业时就全卖掉了,八块钱。现在又找它干吗?” 
“知道了,没有就算了。”我挂了电话,看孔旭继续在房间里翻找。 
“只有这两本了,其它找不到。”孔旭递给我《建筑空间心理学》和《室内设计要领》。 
“也行,其它的再去书店买吧。”我朝他笑笑。 
“不用因此从头学吧?”孔旭看着我,“真的不累吗?” 
我抱着书靠在门口不好意思看他。 
“若禾,”孔旭想了想,“陆飞他,” 
“怎么?”我抬起头。 
孔旭看看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他家境一直很好,全家人都很宠爱,不,应该是溺爱他,”孔旭在床边坐下,眼神渐渐变得黯淡起来,“到了初中的时候,他跟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反叛期,早恋、抽烟、喝酒、打架,还离家出走。” 
我缓缓直起身子,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 
“初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因为一次打架将人伤得很严重,就跟着两个朋友逃跑了,”孔旭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妈妈为了找他,出了车祸。” 
我的心一下揪紧,然后生生疼起来。 
“他爸爸把责任归咎于他,当然他也认定是自己造成的,”孔旭抬眼看着我,“父子关系变得很糟糕,似乎只有物质方面的联系。陆飞一直不缺钱,却常常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一股温热的气息在眼眶里打转,我感到心里的某个角落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努力压抑住有些激动的情绪,我看着孔旭:“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些?” 
“说了你会怎样?”孔旭看着我,“有区别吗?” 
“当然有,”一颗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我眼角滑落下来。 
孔旭望着我,依旧淡然的样子。 
“就会多陪着他,不管他推开我多少次,都要一直陪着他,”我哽咽着责怪地看着孔旭,“打电话叫我下去,心里再难受也会下去。对着他笑,就算他说只做朋友也会开心地点头答应,只要能一直陪着他。” 
越涌越多的眼泪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说话也变得有些艰难:“更不会在他面前装得不在意他回来,不会找别人假扮男朋友做给他看,不会让他感到不开心,不自在。” 
“那么你呢?”孔旭打断我,“你自己就不重要吗?你认为你的付出还不够吗?” 
我委屈地皱紧眉头,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孔旭,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若禾,”孔旭看着我,“就算现在知道了这些,也不是更心疼他的理由。” 
“为什么,孔旭你会说这样的话,”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一想到陆飞心里就疼得厉害,“你还说其实没那么爱,为什么要那样说啊?” 
“因为他是成年人,是男生,不需要你来保护,而且,”孔旭有些烦躁起来,“他的人生他自己会决定,就算让周围人觉得失望,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若禾,你,我,我们所有人够改变不了别人的生活,改变不了!” 
我抽泣着,根本听不进孔旭的话,现在的我,满心满脑都是陆飞的样子。





我将办公桌上的英文学习资料全部收起来,换上了厚厚的几本室内设计方面的书。 
揉了揉还有些红肿的眼睛,我缓缓翻开《空间设计原理》第一页。 
同事们在旁边往来穿梭,有人在说笑,有人在游戏,有人在煲电话,所有动静和声响都没能影响到我,我总是很容易沉浸到书本的字里行间中。 
“有东西吃拉!”晓雯提着一袋苹果在公司里分发,“用本月考勤的罚款买的,大家都有份啊。” 
“若禾,”晓雯走到我位置旁,“你的。” 
“谢谢。”我接过来。 
“眼睛怎么了?”尽管我头很快低下去,还是被晓雯发现了,“哭了吗?那么肿。” 
许乔正在打游戏,听见后,转过头来奇怪地看了看我。 
“没,没有,我没事。”我朝她笑笑。 
见我这样,晓雯也没追问,浅浅笑一下,又招呼其他同事去了。 
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把苹果放在桌上,又继续埋头看书。 
“怎么了?”许乔转向我,“正疑惑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带给你安全感的钱,它们出什么事了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不由轻轻笑了起来。 
许乔好笑地看我一眼,继续打他的游戏。 
“那个,”我调整好情绪转向他,“我帮你削苹果吧。” 
“嗯?”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要许愿吗?” 
我点点头,他将苹果递给我。 
轻轻摩挲着光洁的苹果,我慎重地拿起小刀。许乔收起笑,有些奇怪又很安静地看着我。 
“如果可以,”我在心里默念道,“让我学懂结构学吧,不管多难,让我掌握它。” 
小刀轻轻一拐,削好一半的皮突然断了,我举着苹果郁闷地皱起眉头。 
许乔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同事们旁边,又拿过来两个:“继续。”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涌起一丝感激。 
“继续吧。”他搓搓手,对我展开好看的笑。 
我点头,接过苹果,继续着我的许愿。 
削到第三个时成功了,许乔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轻轻转着削好的苹果,却笑不出来。 
“怎么了?”许乔看着我。 
“突然,”我抬头看着他,“觉得胸口闷闷的,很想哭。” 
许乔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下班的时间一到,我就冲出公司,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窗外的街景一段一段地往后退,车里的电台播放着一首老歌,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听着这旋律,我将头转向窗外,怕自己又落下泪来。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一看,竟是许乔的号码。 
“周若禾,你没事吧?”他的声音里满是好奇。 
“许乔,”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我知道了,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什么?”他疑惑地问。 
“海盗船,”我忍住眼里的泪水,“知道坐上去是什么感觉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是孤独,是恐惧,”我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过了好半天,许乔才轻轻哦了一声:“周若禾,你不会想不开,从上面跳下来吧。” 
我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怎么会,我很贪生怕死的。” 
“嗯,那就好,”他的声音也轻松起来,“怎么说你也算社会的栋梁,虽然细了点,还是有点用的,不用急着处理掉自己。”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都是想怎么处理掉别人,而且,”我的心情渐渐舒展开来,“我是栋梁没错,可是并不细。” 
“也是,看你身材就知道。”他笑道。 
我立刻紧张起来:“怎么,我最近长胖了吗?” 
“抱抱就知道了。”他又嘿嘿坏笑起来。 
“晚上抱鬼睡吧,那个细。”我说完马上挂了电话,不想听到这家伙抓狂的声音。 
出租车师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被我又哭又笑的样子弄糊涂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继续转向窗外,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 
电梯打开,陆飞从里面走出来。 
“若禾,有事找我?”他向我坐的沙发走过来。 
“嗯。”我点点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 
“什么?”他在我对面坐下,也笑了笑。 
“去坐海盗船吧,我们。”我看着他。 
陆飞愣了一下:“现在?” 
“嗯,”我认真地点着头,“那天不是说想去吗?我也要跟你一起坐。” 
陆飞奇怪地看看我,又笑起来:“我只是,只是随便说说。” 
“诶?”这次轮到我愣住了。 
“而且,今天还跟朋友约好去玩了,”陆飞含笑看着我,“那个,以后想去的时候再去吧。”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些迟钝地望着他。 
“既然来了,一会跟我去玩吧。”陆飞微笑着说。 



酒吧里人头攒动,重金属音乐,晶莹剔透的洋酒,摇摆舞动的dancer,嚣闹的空间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我跟在陆飞身后走进去,经过一个台子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带眼镜的老实男偷偷摸摸,却又难掩兴奋地将手放在一个看起来还是学生模样,但穿着却很暴露的女孩腿上。还有两个貌似同事的中年男女正在热吻中,因为他们还来不及取下胸口上一模一样的公司领章。 
我瘪瘪嘴,继续跟着陆飞在人堆里穿梭。他转头看我一眼,笑了一下,突然牵起了我的手。我心里一热,也对他笑了笑,轻轻握紧了他的手。 
不知道陆飞怎么认识这群朋友的,也许是工作关系吧。他们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然后就是喝酒、猜拳,不断有陪酒的女孩过来敬酒,陆飞来者不拒都喝了。 
“不行,别只敬帅哥啊,没看见人家身边有人嘛,过来敬我。”一个微胖的男子挡住另一个走向陆飞的女孩。 
所有人听见都跟着起哄。陆飞转头微笑着看看我,没有说话,我也只是笑笑。 
玩到凌晨的时候,陆飞看看手机:“我先送你回去。” 
“嗯。”我点头。 
起身跟他的朋友们告别后,陆飞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我看着走在前面的他,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温暖。 
到了我住的楼下,陆飞还没有松开牵着我的手。 
“若禾,”他站在我面前,露出好看的笑,“今天开心吗?” 
“嗯。”我点点头。 
他继续微笑地看着我:“那就好。” 
“陆飞。”我的心一直跳得很快,幸好夜色掩盖了我发烫的脸。 
“什么?”他又向我靠了靠,嘴角依旧扬着好看的弧度。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甚至能感受到他干净的呼吸。 
“让我陪你,好不好?”我抬头望着他,“陪在你身边,只是朋友也好,让我陪着你。” 
陆飞看着我,缓缓举起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我的脸颊:“若禾,不只是朋友,我们可以不只是朋友。”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他的话来得太突然,我甚至没有准备好。 
陆飞收起嘴角的笑,认真地看了我一会,突然在额头上亲了我一下。 
我的呼吸立刻变得困难起来,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快上去吧,我先走了。”他慢慢松开我,对我笑了笑。 
直到他转身离开,消失在出租车里,我还愣在原地没有动。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来不及反应。一阵凉风吹来,打了个冷战的我才回过神来,心也跟着继续怦怦跳起来。 
跑上楼,打开门,孔旭才缓缓从窗边转过身来。 
我愣了一下,有些心慌地低头换鞋。 
“回来了。”孔旭走过来。 
“嗯。”我点头,还是不敢看他。 
“若禾,你真让我心疼。”孔旭说。 







我的大部分空闲时间都用来看结构学的书,做受力分析练习,不但不觉得烦躁,反而乐此不疲。心里的激动从陆飞说可以不只是朋友开始就没停止过,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偶尔会让我感到无所适从,就像一下吃了太多糖的孩子,欢欣的同时也会不小心腻到发呆。 
“趁着你难得心情好,请我吃饭吧,”友舒企盼地望着我,“西餐怎么样?” 
“别跟我提西餐,”一想到最近吃紧的可爱的钱我就心疼,“而且,去掉‘难得’两个字。” 
“本来就是难得嘛,”友舒不满地看着我,“六年的守候终于等到他哼一声了,唉。” 
“你唉什么?”我紧张地看着她。 
“没什么,就是感觉想唉。”友舒懒懒地应道。 
“不要试图用消极的反应刺激我答应你的无理要求,”我看着她,“西餐是没指望的,二两牛肉面可以考虑。” 
“廉价的友情,”友舒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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