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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的？平时你那房子不是都让钟读工来打扫的吗，你会做家务吗？”
“你只管睁大眼睛看着，我有什么不会做？”
他说着还真的把外套给脱了，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把袖子卷了几道露出精壮的小臂，我看他的架势笑了起来：“别临阵退缩啊，既然说好了开始做，不打扫干净了可千万别停下来。”
周霖山还真的把茶几上面的垃圾给收拾了，他把烟缸倒了的时候看了看里面的烟头，又看了看我：“你几时学上的坏习惯，竟然连烟都抽起来了？”
“你自己不是也抽烟吗？”
“那不一样，我是男人。”
我没搭理他这话，给自己剥了个橘子吃。他从茶几的第二层找到了我一盒开了封的没抽完的苏烟，把它直接给扔进了垃圾桶里。我嚷嚷了起来：“喂你不是吧，我才只抽了两根你就给我都扔了，你就算不愿意我抽，你自己留着也是好的，干嘛非要扔了？浪费可耻知道不？”
“把烟给戒了吧。你一个女人抽什么烟？装忧郁还是怎么的？何况对身体也不好，你不是爱唱歌吗，这个熏嗓子，小心以后去ktv你没法发挥了。”
“我空虚寂寞冷行不行，烟是个好东西，能伴我度过漫漫长夜。”
周霖山这个时候却阴测测地笑了一下：“傻丫头，空虚寂寞冷的时候找这玩意儿干嘛，我给你分析分析，你是缺个像我这样的男人，真的。”
我把橘子皮朝他脸上仍：“快干活吧，你都快成话唠了！”
不过也确实是难为他了，他那么清贵的一个公子哥，平时被人伺候惯了，真让他把我这里打扫干净了也是不容易。等他扫完了地又把里里外外拖了一遍结束之后，扶着自己的腰走到我跟前来：“一直低着头弯着腰，现在站起来都觉得腰酸背痛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我身边坐下来，甚至特别不客气地往我腿上一躺，背对着我说：“你赶紧帮我揉一揉。”
“我才不要呢，你赶紧给我起来，别装蒜啊。”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没良心，也不看看我是帮谁干活的，替我按摩一下都不肯，又不是让你做什么高难度的，就用胳膊肘抵着我腰那里用力转几圈，我那里酸疼。”
我到底没有再推开他，伸手用了力度替他捏了捏，低头瞥到周霖山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地趴在我腿上，甚至手指还轻轻滴地打着节拍，似乎是在小声地哼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突然心情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竟然不知不觉地自己都跟着微笑了起来。
☆、138。十六年前的车祸
周霖山突然从我腿上抬起头来说：“哎汤寒，我求你个事儿。”
“你求我？你别抬举我了，我一个小人物哪里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到你的？”
“派瑞要十八周年庆了。但是因为这一次那块地出了大问题，现在公司里里外外也很忙，我的意思是周年庆一切从简，不过按照每年的惯例一定会有个晚会，除了公司的内部员工之外，还会邀请跟我们派瑞有过合作的公司的高层来，到时候肯定也会有业内媒体报道，其实算是很正式。”
“嗯？你想我干嘛？”
“我缺个女伴。”
我哭笑不得：“是谁当时跟我发狠话，说自己要什么女人没有，绝对不是非我不可。怎么你连个女伴都没有，合适吗？”
“我那都是气话，绝对不是真的，我发誓我就你一个女人，你看我最近多老实，每天去医院跟你报道，你要是还不放心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你还搬到我那里住，每天晚上随时监控我的踪迹。”
周霖山对于跟我重归于好这件事情有一种超乎我意料的执着，但是作为一个意志坚强的姑娘，我是不会轻易松口的。不过他软磨硬泡地让我跟他去参加周年庆，我想想也行，反正以前也是派瑞的员工，在那里也有很多熟人，很久不见他们了，有时候也会想念。所以我就答应他了。
谁都没有想到会在周年庆的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情。
果然按照周霖山说的那样，虽然他已经明确十八周年要从简操办，但是派瑞一直都是地产界瞩目的一家公司，当晚还是来了很多媒体争相报道关于活动的新闻。也有许多地产公司，建筑公司甚至是银行高层出席了活动。
我陪着周霖山从车里出来一并往酒店走的时候，碰见了许多从前的同事，他们看到我不是不惊讶的，肯定在想怎么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周霖山身边的女人还是汤寒？但是无人把这份疑惑显露在脸上，都是客气且亲密地跟我打招呼：“汤寒，好久不见啊，最近好吗？”
“汤寒，你也来了，现在更漂亮了。”
……
遇见之前跟我办公桌紧挨着的大姐，她也是个性情中人，看到我一下子冲过来，又忌惮周霖山在我身边，只跟我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笑笑。我看到她觉得最亲，就让周霖山先去忙，我随后去找他，他一走，那位大姐就忙拉了我的手到边上：“不是吧你，跟周总还在一起呢现在？”
“嗯……我跟他，现在的关系有些说不清楚，反正，反正我还没答应再跟他复合。”
“行啊汤寒，太有出息了，我们派瑞最贵的男人就被你给抓的牢牢的，你可不知道呢，今天你挽着周总的胳膊进来的时候，有多少女人心都凉了半截了。”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了。当初你离开派瑞的时候多惨，那样子我可还记得呢，你一走，办公室里也是各种难听话在传，总有些爱挑事的女人嚼舌根说你自作多情，其实要我说，还不就是嫉妒你跟周总的关系，巴不得你们分了她们有机会靠近，但是哪轮得到她们？”
她笑着握着了我的手：“今天真风光，我替你高兴，不管你们在不在一起了，至少说明你当年不是空欢喜一场，这段感情还是有盼头的，你好样的汤寒，真好。”
我原本低着头笑，听到她这番话又很感动，眼角湿漉漉的。是啊，我和周霖山经历过分分合合，感情亦如同一场千回百转的折子戏，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们仍然还在彼此左右，不要说外人看来不寻常了，就是身在其中的我，又何尝不觉得感慨万千呢？
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周霖山在不远的地方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去他身边，我跟大姐说先失陪了就过去找他，他介绍了几个朋友给我认识。一一打过招呼，客人陆续都来齐了，距离正式开始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看到了周霖山的爸爸走近我们，看到我说了一句：“汤寒怎么最近不回家吃饭了？”印象里他爸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这句话说得也不算亲络，很是稀疏寻常的口气，可是他话音刚落身边就有好几道探究的目光看向我，估计是没想到我跟周霖山的关系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
我只好说：“前阵子不小心受了伤，住院了一段时间，就没去看望您和伯母。”
“没听霖山说起过啊？怎么好好地就住院了？你们小年轻就是不拿身体当回事。回头回家吃饭让厨房里熬点有营养的汤给你补一补。”
我连忙道谢，虽然一直都不喜欢他爸，但是可能他就是这种冷淡的性格，未必就是对我不好，现在看来其实这老头儿也挺关心我的。
周霖山的爸爸虽然已经退居二线，放权给了自己的儿子，但是作为派瑞的董事长仍然会在每年典礼的开场致辞总结一年以来公司的成绩，并向到场来宾致谢。
他曾经一定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可惜岁月催人老，他发言的时候在台上的灯光下，眼角的纹路和头上的白发都昭示出一种老态来。我忽然有些感触：“你还是以后别总跟你爸吵架了吧，你看他也老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当初辛苦为了你打拼出来的一片天地，虽然你把派瑞的规模扩了很多，但是最初的建设者也是他啊。”
“我现在都很少跟他吵了好不好，主要是看他身体也差了，我妈说他最近血压一直居高不下，让我平时多让让他，不要跟他闹的太僵了。这么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是啊，做父子也讲究情分的，不知道是前世修了多少年这辈子才有这样的一种关系，真的是不得不珍惜啊。”
他没说话，笑睨了我一眼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你才多大啊，跟我讲大道理呢，还说什么情分机缘，要给我说，咱们两才是最有缘，就适合赶紧结婚。”
……
一直到内部员工表演，请了外面的乐团演奏，持续到中场晚会都是很平静的，意外是突然发生的，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是真的措手不及。
原本酒店是被派瑞给包场了，忽然进来不少民警，现场一下子骚动了起来，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知道警察走到周霖山他爸面前，沉声对他说：“周家尧先生，现在警方怀疑你跟十六年前一宗车祸导致的两名人员死亡事件有关，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回到警局接受我们的调查。”
我看着周霖山很是震惊：“怎么回事啊？你爸怎么跟十几年前的车祸扯到一起去了？”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快步走上前去：“不好意思，虽然不知道你们警察是怎么办案的，但是十几年前的事情怎么会跟我爸有关系？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周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按照法律办事，不久前有人到我们局里举报说当年的一场车祸的发生让两名车上的乘客死亡，很有可能是周家尧先生雇凶杀人，也确实当初那件事情记录在案的时候，有很多疑点，现在既然有人举报了，我们就一定要把事实真相公布于众。所以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这件事情只是无风起浪，我们也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的。”
雇凶杀人四个字一出，现场的人都惊呆了，瞬间所有人都议论纷纷了起来，到场的媒体记者更是争相地拍照记录，因为这突发的爆炸**件而兴奋不已，不用猜也知道这件事情恐怕该登上明天的头条新闻了。
周霖山他爸眉头紧锁：“是谁在跟你们警方胡说八道，什么车祸，雇凶杀人，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这根本就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我们到时候一定会查清楚的，现在还请你跟我们回去。”
他爸到底还是跟着上了警车，宴会厅被这个突然的事件弄的一片哗然，主持人强力地想把议论给压下去，一直大声地说：“请大家静一静，现在周董事长只是在配合警察的工作调查，结论还没有出来，请不要恶意猜测，而且我们派瑞绝对相信董事长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大家先冷静下来好吗？”
周霖山自他爸被带走之后一直在打电话，我听到内容知道他在托熟悉的人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周年活动就仓促结束，客人也都在派瑞的员工和酒店的服务生的引导下散去了，最后这偌大的宴会厅一下子变的空荡荡的。我现在他身边陪着他，等周霖山挂了电话了我赶紧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举报的人是刘家凯。你还记得他吗？当初你在项目组的时候，我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趁机辞退的那个项目副总。他应该是对那次被我提前强制让他退休表示不满，才会向警方举报了，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牵扯出来十六年前的事情，时间太远了，我几乎就要忘了那场车祸了。”
☆、139。疑点重重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车祸？还有就是那两名死者又是谁啊？”
“当时是派瑞创立的前两年，公司还并不很稳定，周沫的父母都是派瑞的员工，她爸爸那个时候一直负责派瑞的财务，她妈是哪个部门的我不太记得了。他们出事的那一天是她爸妈到一个县城谈一块土地的买卖价格问题，开车的是派瑞的一个司机，车上还有另一个项目组的人。结果路上车跟另一辆客车撞了，她父母送到了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另外的两个人虽然没有死，却也是重伤残疾了。”
“这么听起来不就是普通的车祸吗？我父母也是出车祸去世的，因为发生了交通事故闹出人命实在是太寻常了，刘加凯怎么会向警方举报你爸呢？”
“我虽然和我爸的关系一直不好，但是我清楚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当时周沫，不，那个时候应该叫谢天娇，她的父母跟我爸妈的关系非常好，她的爷爷是我们家里的老管家，在世的时候对我们家一直忠心耿耿，我爸常说的是他们父子为我们发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后来谢天娇的亲人都去世了，我爸妈才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他看起来很担心，我想了想握住他的手：“肯定不会有事的，我估计是刘加凯蓄意报复，趁着派瑞的周年庆搞出这么一出来，搅乱媒体的视听，故意破坏派瑞和你爸的名声。警察也不是那种单凭一个人的胡话就随便判案的人，一定会还给你爸一个清白的。”
“你不懂。刘加凯既然敢跟警方说这件事情，那一定是他手里有什么对我爸不利的东西，不然这个诬陷他人的罪名他也担不起。我现在必须要知道更具体的一些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爷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出事。”
周霖山为了他爸的事情开始到处奔波打听情况，我留在他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家等消息。才刚一把电脑打开，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果然已经出来了，而且很多媒体为了吸引公众的眼球都显得特别不靠谱，明明是还没有下定论的事情，标题上却说“十六年前车祸现蹊跷，派瑞董事长周家尧原是杀人犯？”
“著名地产公司身陷车祸门，昔日血案因果为何？”
……
我默默地把电脑给关了，很是替周霖山感到担忧，忽然我又想到了娇娇，心里滋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如果说是刘加凯现在这个时候向警方举报，那么照理说她应该是刚刚得知消息，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她是什么反应？
周霖山再打给我的时候已经是快要零点了，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刘加凯这一次会这样，我恐怕是周沫授意这么做的，他们翻出了当年派瑞的一个项目转让问题出来，说是我爸为了低成本地接手一个在建的工程，故意弄死了谢毅，就是周沫她爸。”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周沫她爸不也是派瑞的员工吗？他怎么能越过派瑞的高层私底下犯法呢？”
他叹了一口气，跟我详细地说了十几年前的情况。
当年那个项目是东成大厦的烂尾楼。东成大厦是老的水利局下属的一个三产单位的，当时为了盖它，还特意成立了一家项目公司。东成大厦建筑成本加土地成本，总共往里投了一千多万，继续投下去的话，至少还要投入七千多万的建筑成本。
谁知道老水利局的局长涉嫌贪污**被查到了，出事进了监狱后，大厦的开发陷入停顿。项目公司的领导也跟着局长进去了，这幢大厦就一直是三产单位的一个负担。后来这家三产单位面临改制，新一届领导班子不敢再接手这块烫手的山芋，就想着尽快把这个项目卖出去。开出的条件非常简单，拿一千万来，整个项目公司和东成大厦一并转让给买家。
巧的是，谢毅就是这家三产单位的员工。他虽然只是在单位里挂个闲职，平时的工作几乎都是在派瑞那边，但是职位一直给他留着的。所以谢毅对这个项目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就从周家尧手里拿了一千万把这个项目公司给买了下来，谢毅变成了东成大厦项目开发房产公司的法人代表。
但是谢毅手里没有钱，只有一个空壳公司，根本没法继续运作，他本来的想法是找到银行贷款，能继续动工建造。谁知道东成大厦这个烂尾楼连个售楼处都没有，再加上停工了很久，外面看起来一片狼藉。银行的人来了之后考察了好几轮，贷款申请资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