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看了看叶小倩的胸牌:“不就十一万吗?你在Inflection他们给你多少钱?”
叶小倩很骄傲地:“两千一个月!还有一百五的午餐补助!”
谢卿无奈地捂了脸:“叶小倩!你有点追求好不好?两千?你就值这个价?好,我出五倍,一个月一万,加两千的三餐补助,你给我做助理,我可以预付你一年工钱。”
叶小倩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真的?!”过了一会有点不踏实地问,“可是,可是……我还要上班啊……表哥说Inflection是大公司,一定要好好干……。争取变成正式员工……”
谢卿头大:“算了算了,我也不缺助理。你几点下班?六点?七点?这样吧,你以后下班过来上班,工资不变。怎么样?”
叶小倩内心很激动,仿佛看见惨死的Vertu手机又一点点活过来:“好!我……我一定会好好做的!谢谢你!”
看着她脸上兴高采烈的样子,谢卿心口又突突了两下,赶紧丢了张名片给她:“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下班以后打我助理的电话,马上就过来上班吧。我把支票一起写给你。”
第二天一整天,叶小倩脸上都挂着春天的向日葵(那是啥?)一样灿烂的笑,没事就从贴身口袋里掏出名片来看看,生怕把号码丢了。
裴晴明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她:“你中奖啦?还是傍大款了?”说完顿了顿,觉得都不太可能,“卖完肾以后不需要休养一阵子吗?你恢复得挺快啊。”
下班以后,叶小倩挤了好几趟地铁加公交车,才到达谢卿楼下,已经又出了一身汗。
她掏出从表哥那暂时借的手机,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打过去,拨了好几次,对方都是忙音。
小区管得严,她只能在大门外蹲着。蹲到晚上八点多,一辆加长版奔驰从面前经过,过了一会,扛了一百来个包的丢丢走到她面前:“快跟我来。”
金碧辉煌的大堂、金碧辉煌的电梯、金碧辉煌的走廊,请原谅叶小倩的词汇贫乏,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了。
跟着丢丢一路上了四十二层(捂脸)。丢丢打开门,两人轻手轻脚进了客厅。
谢卿正半靠在墨绿的欧式沙发上,手里执了半杯红酒。
他的目光透过两层楼高的落地玻璃窗看着江景,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来,平静地看了眼叶小倩被风吹乱的头发,皱了皱眉,对丢丢说:“带她去楼下洗洗。”
我是不占字数的节操小剧场
从前追求过谢影帝的女人很多,其中奇葩者几多。
富家千金娜娜,曾经组织了一个宝马车车队,在谢卿公寓的对面一会一会排成心,一会排成LOVE,一会排成XQ,一会排成NN。
当时正值水瓶人格的谢卿,他托腮在窗边看了一阵子,忽然对丢丢说:“告诉她,她要是能把她爸的银行账号密码排出来,我就下去。“
数字美少女组合86、76、99(乃们还会出场的):卿卿,我们买一赠二,难道你不喜欢4P吗?
天平谢卿:我喜欢4P吗?我不喜欢4P吗?我喜欢吗?我不喜欢吗?……。
女富豪文童(递给他一张签好名字的空白支票):做我的情人,你想写什么数字写什么数字,只要你写得下。
金牛座谢卿:认真地在数字拦上写下∞。
☆、第十章 影帝助理
和风离的凤眼不同,谢卿长着一双桃花眼。
他动时一顾一盼满眼风流;静时眼神迷离,媚态毕现。
而此刻,他微微眯了眯眼,轻轻将手中郁金香高脚杯放在茶几上,从盒子里抽出一张湿巾,一边仔仔细细擦着指尖,一边迈下三级台阶,离了三步远看着叶小倩。
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他对一旁等待指示的丢丢说:“先带她买身衣服。”
叶小倩揪了揪磨出毛边的衣角:“不……不用了……”然后小声说,“我……我没……”
那个“钱”字还没说出口,人就被丢丢拉出去了。
在电梯里,丢丢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张金卡,在她眼前晃了晃:“笨!工作服当然是老板出钱。”
本着不穿嗟来之服理念的叶小倩心里还是很忐忑,丢丢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卿卿是怎么想的,居然找你来给他做助理。”过了一会恍然大悟,“看来真是被那些女人搞烦了。”
叶小倩本来一般不太注意别人说什么,可是这一次她忽然开窍了,觉得自己能拿到这个工作还上钱简直就是天上掉手机的事,救她于无数夜夜梦见手机男找她索命(?)中。
她觉得谢卿是个大好人,对于这样的大好人,叶小倩只能好好工作,尽心尽力服侍以报答。
于是她赶紧积累工作知识,虚心求教:“丢丢……小姐,您说的‘那些女人’是谁?”
丢丢被“小姐”两个字弄得直皱眉:“别小姐小姐的,叫丢丢姐就行……那些女人啊……怎么给你解释呢……算了,你一会就知道了。”
此时已经是八点半,丢丢开车拉着叶小倩左晃右晃,赶在关门前到了全市著名的奢侈品商场。
在一层走了一圈,叶小倩才明白“那些女人”指的都是谁。
丢丢就好像一面活动板,不管她走进哪家店,都有打扮入时的女人们贴上来。
“哟,是丢丢啊!卿卿也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他人啊?”个子有一八零的模特Mia问。
“丢丢姐!好久没见你了!最近还好吗?前几天《金瓶菊》开机,卿卿说了会来给人家助威的……”艳星褚小欣露着胸前一道沟、身后一道沟可怜兮兮地问。
“小丢丢儿,你回去再帮我劝劝,全国观众都等着看谢影帝上‘公子,您大喜了’了呢。”最近因为某相亲节目而走红的主持人蓝歆说。
……
这一路上丢丢和走红地毯似的,应付一大群贴上来的各种女人,甚至还包括几个男星。
大家一边和丢丢套近乎,一边拿眼偷瞄叶小倩,丢丢只得解释这是谢卿新招的助理,那些女人看了看叶小倩肥乎乎的脖子,不知为何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好不容易把叶小倩塞进试衣间了,丢丢在专卖店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一个略带清冷的女声响起:“丢丢?”
丢丢一抬头,看见伍子汐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进来,一头卷发扎起,妆化得很精致,胳膊上挂了一个Prada小手袋。
李风离和她一起走进来,腋下仍旧夹着电脑。
丢丢十几岁就在圈子里打酱油,一直打了将近十年,这才能混成谢卿的助理。
早就练就火眼金睛的丢丢一眼就看出来李风离是谁,回答伍子汐时就有点带刺:“伍小姐,好忙啊。”
其实演艺圈里,影星啊模特啊什么的傍个大款可是太平常了,丢丢要是这么Hold 不住自己情绪,她也不用在这圈里混了。
丢丢不喜欢伍子汐是有原因的——谢卿讨厌这个女人。
至于为什么,丢丢不需要知道。因为讨厌,所以她看伍子汐傍上了Inflection的CEO,就更不顺眼了。
李风离这个圈里圈外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二十八岁了没有结过婚、没有交过女朋友(至少没被狗仔队抓到过)、甚至连点绯闻都没闹出来过。
这种年轻有为关键还长得对得起观众的单身男人,简直就和钻石一样稀少,是很多女人想啃啃不下来的大boss。
这样的尤物被伍子汐这个贱人搭上了,丢丢心里很不爽。
伍子汐倒没和丢丢计较,随便说了两句就去看衣服。李风离则自己坐在店里的沙发上,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丢丢装作扒拉衣服,瞥见伍子汐拿过一件肉粉色的连衣裙往自己身上比划,一边比较一边用老熟人的口气问李风离:“风离,你觉得这件怎么样?会不会显胖?”
李风离慢了半拍将目光从屏幕上甩到伍子汐身上,没什么建设性地说:“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丢丢都无奈了。
那边伍子汐倒难得好脾气,想了一会把衣服放回去,没一会又挑了一件黑色塑身的出来:“这件呢?会不会太普通?”
“Well……〃李总连中文都懒得说了。
伍子汐又给放回去了。
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连丢丢都看不下去了,觉得在钻石王老五面前伍子汐耐力爆棚。
她看了看时间,约莫着处女谢卿这会又要龟毛了,赶紧去试衣间查看叶小倩。
叶小倩在里面憋了半天不敢出来,原因无它:拉链拉不上,她没脸出去。
丢丢豪迈地一阵生孩子的口号“吸气吸气再吸气”,才好歹把人从裸奔中解救出来。
她看了看镜子里的人,恰到好处的宽松设计又潮又遮住了腰上的赘肉,竖纹的裤脚让她的腿看起来细了不少。镜子里的人长发垂腰,眼神迷茫,五官被这样的灯光一衬,显出一份惊心动魄的精致来。
果然人靠衣服撑,丢丢心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声:“小倩,没见过唐明皇,是你亏了。”
穿着好看,丢丢实在不忍心叫她再换上原来的破布。坚持叶小倩就这么跟她出去结账。刚出了试衣间,正看见伍子汐整个人半靠在李风离身上,手里拿着一条新款短裙。
丢丢看伍子汐那一副马上要跌倒的样儿就不爽,恨不得给她扔男厕所门口,拉了一边木呆呆的叶小倩就去付账。
真是条件越好的男人越喜欢贱货,丢丢在心里这样总结。
叶小倩走得非常缓慢,原因非常简单:裤子太紧了,她怕崩开。
可是在伍子汐眼里,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她上下打量叶小倩的一身行头,眼里露出点一瞬即逝的鄙夷,随即挂上了和蔼却居高临下的笑:“小倩!”
正在结账的丢丢一愣,低声问叶小倩:“你认识她?”
叶小倩是四个人里唯一没有感觉到暗潮汹涌的,老实回答:“嗯,伍小姐也在我们公司上班。”
她说完,老老实实朝伍子汐打了个招呼,这才看见伍子汐边上的李风离。
李风离的脸色很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了伍子汐两步远。
叶小倩想了半天,总算把自己老板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想起来了。
经过上次咖啡事件,叶小倩在李风离面前还是有点拘谨,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好,最后就是没打招呼。
两个人走到地下停车场,丢丢解了车锁,先上了车,叶小倩按照丢丢指示把她坚决不想扔的旧衣服放进后备箱,刚拉开车门,被人拉到一边。
李风离脸上隐有薄汗,好像是一路追上来的,连电脑都没夹。
他上下看看叶小倩,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小倩,你听我说,我和伍子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被选为员工代表为Inflection拍广告,下班时她在停车场找到我,说她的车坏了,请求我载她一程……”
李风离一边说,一边扶着叶小倩的肩,同时偷看她脸上的表情,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刚才说的简直是漏洞百出。
五年了,他就是想和她说说话。
他的这番辩白最后被叶小倩用一个字破了。
叶小倩说的是:“啊?”
李风离眼里的火苗黯了下去,抓着她肩的手紧了紧:“你消失了这么多年,去哪了?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为什么连我都不记得了?这些年你过得不好,是不是?”
他把这些问题一连串问出来,好像怕自己不问就没机会问了一样:“小倩,这么些年,我一直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伍子汐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是演员谢卿的助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和谢卿是什么关系?”
叶小倩终于等到一句她能听懂的了,赶紧回答:“谢先生给我一份工作,我今天开始上班,做……做他的助理。”
他看进她茫然的双眼,语气带了不满:“小倩,谢卿当年因为你摔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他忽然要招你做他的助理?他什么心思……既然这样,你来做我的助理,我出他三倍的价钱。”
李风离的中文不是那么出神入化,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已经耗尽内力。
叶小倩的思维很简单:“可是,我先答应谢先生了。”
回去时又去楼下谢卿名下的公寓洗个了澡。谢卿这些年广告的收入都投在房产上,下面这一套正好给丢丢住,平时也方便她随叫随到。
好不容易收拾干净,丢丢把叶小倩带上去交代了一遍工作,告诉她只要谢卿床头的灯灭了,就代表她可以下班了,然后下楼去了。
叶小倩按照丢丢教的,先将晚上的宵夜准备好:看着一根根芹菜她就头皮发麻。然后拿起蒸汽清洁机烫衣服。末了又坐在餐桌前整理明天的日程表。
正在忙碌中,面前被人放了一瓶东西。
谢卿穿着一件真丝的半睡衣半衬衫的玩意儿,一手还压在冰箱门上,关冰箱的动作一丝不苟。
他拉开椅子,端端正正坐在叶小倩对面,语气严肃冷淡:“喝了。”
叶小倩从一堆日程表里抬起,:O?
谢卿:“清肠果汁,以后三天你喝这个。”
叶小倩:O。O!
谢卿:“喝了。”
叶小倩不好意思上班的时候还喝老板的东西,一边喝一边说:“这个……挺贵的吧……不然您……从我的伙食补助里扣吧……”说完想起来什么,“今天有人和我说,我原来曾害您躺了三个月……”
谢卿将桌上的花瓶摆了摆整齐,回答她道:“是的,当年你说所有无限循环小数都可以用分数来表示,然后我从楼顶摔下去了。”
☆、第十一章 处女谢卿
叶小倩16岁进清华,自她迈进清华园那一刻起,追求者就没断过。
最广为人知的事迹,还要算邻居北大一个校草偷摸进了清华,在几千人眼皮子底下站在楼顶对经过的叶小倩念了一首情诗。
学历史的校草为了迎合数学系的叶小倩,特意逛了半个月图书馆,作了一首看起来很有数学内涵的诗。
当他念到“我对你的思念就是一个循环小数,一遍一遍,执迷不悟”时,抱着课本的女神终于停了脚步,然后……
在众目睽睽和楼顶校草激动的表情下,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所有循环小数都可以用分数表示。”
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上课了,留下身后“扑通”一声,是备受打击的校草跌下楼去。
那一年谢卿十九岁,大二,被湮没于叶小倩的众多前仆后继的追求者中,湮得渣渣都不剩。
叶小倩一边老老实实小口喝果汁,一边去本来就乱糟糟的记忆力里搜这件事。
可惜,什么都没搜出来。
和很多人一样,谢卿的悲剧在于不是对方没看上你,而是人家压根就没看到你。
谢卿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她那一副纠结的茫然样,就知道她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记仇是处女男的特性之一,而且是无论多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记,而谢卿此刻就揽了一身这种特性。
这时候却见叶小倩砸吧砸吧嘴,惊讶地小声说:“好喝……”然后不好意思地问沉着脸的谢龟毛,“这个要饭前喝还是饭后喝?”
谢卿脸又黑了点,一字一字说:“它就是你的正餐。”
叶小倩傻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剧本,身体里的胖子叫喧着:“怎么可以这样!晴明的红烧排骨、爆炒大肠、糖醋鱼、烤牛排怎么办!怎么办!”
她张张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长期喝果汁会出现胃胀、头晕、呕吐等低钠反应,因为水果中富含钾元素,而钾与钠相生相克,喝多了果汁,钠偏低出现低钠反应。”
叶小倩傻了,她在说什么?
谢卿整理花瓶里花的手停了停,一道龟毛的目光直射她双眼之间:“你不记得我,记得这些?”
随后,他说:“冰箱里还有很多芹菜汁。”
叶小倩看他这样,和昨晚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心里就直哆嗦。本想借机点头哈腰说“是是是,一定照办”,结果说出来的却是:“人体需要的营养物质有水,脂肪,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膳食纤维,碳水化合物.蔬菜汁里应该没有脂肪和蛋白质。”
老天爷啊,她到底在说什么?她还想不想干了?!
叶小倩掐了自己一下。
可惜为时已晚,因为,谢卿已经去抱了一沓营养学书籍过来,顺道还带了台电脑。
于是之后的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