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他冲着她怒吼,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好,我滚。”她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决然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走廊里空荡荡的,她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下楼,径直走出客厅,走到葡萄架下。
坐在藤椅上,望着漫天繁星,突然间觉得好累好累。
宁静的夜晚,凉风拂来阵阵花香。
不知坐了多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赫连城求婚时的场景,想起他的承诺,心中的烦闷哀伤统统消散了,她忽地站了起来,自己为自己鼓劲,阿城只不过是再度失去了记忆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她一定会让他想起她的!
武馆。
北堂深穿着一身白色的柔道服,在偌大的场地中央,就像发狂的雄狮一般,将冲上来的一个个对手,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武馆里面哀嚎声一片。
江岛双手背在背后,面容冷酷地站在门口的位置,隐隐担忧,老大控制不住情绪,将自己也给摔了出去。
“上,接着来!”北堂深浑身被汗水打湿,摆出格斗的架势。
躺在地上哀嚎的小弟们泪流满面,“老大,我们已经不行了,再陪你练下去,我们就废了啊啊啊ㄒ0ㄒ”
朱雀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惹火,她双手抱着肩膀,冷眼看着馆内狂暴的某人,淡淡道,“北堂深,你若是真的想要发泄,就跟我去喝酒,保证你喝醉了,什么都忘记了。”
北堂深猛然转头,阴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眼中跳动着嗜血的光芒。
第两百三十章 她想杀他
更新时间:2013830 8:31:53
朱雀毫不畏惧,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不敢了?”
北堂深的声音冷得刺骨,“我北堂深,还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那就跟我来!”
顶楼。
夜风吹拂,星光闪烁,两道挺拔的身影矗立在栏杆边,冷厉对望。
“啪”朱雀扔过去一罐啤酒,北堂深随手一抓,“彭”地一声拉开拉环。
“我陪你!”朱雀也打开了一罐啤酒,终身一跃,坐上了两米高的高台上。
北堂深也跳了上去,坐到她身边,两人默不作声,仰头咕噜咕噜喝酒,很快,一罐酒喝完,空罐扔到楼顶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再来!”朱雀从背后摸出一罐啤酒,递到他面前,他一边接过啤酒,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过,看到她背后堆着两题易拉罐。
两罐啤酒喝下去,他的脸色如常,冷冷地说道,“这样喝酒,太无趣,不如,我们比赛,看谁喝得多。”
朱雀的脸上毫无表情,“比赛有输赢,你打算拿什么做赌注?”
北堂深犀利的视线紧紧将她笼罩着,“自由,如果你赢了,我还你自由。”
朱雀唇角勾了勾,“好,如果你赢了,我这一辈子,都为你卖命!”她和北堂深签订的合约,只是二十年,而她现在,是拿一身的自由来做赌注。
两双冷漠无情的视线交织在一起,他们狠狠地碰了一下酒罐,预示着赌约成立,比赛开始。
一罐又一罐啤酒灌下腹中,一个又一个空罐被扔到楼顶,他们两人坐在高台上,就像两部机器,机械地重复着灌酒的动作,星光倾洒在他们身上,滋生出寂寞而哀伤的情愫。
不知道喝了多久,朱雀眼神已经开始朦胧,啤酒都已经升到了嗓子眼,她捂着嘴,打了个酒嗝,略带醉意地说道,“你当初为什么不杀我?”
她知道这个男人爱齐夏入骨,她绑架伤害齐夏,没料到他竟然会留自己一条命。
北堂深眼神也已朦胧,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我和你有协议。”
她冷笑,“协议?对于你这种男人来说,协议有用么?”
他不是那种会遵守协议的人,在日本的时候,她已经见识过他的狠辣手段。
他转头看她,星光下,她绝美的脸上,带着淡然的冷笑,双眸却又带了几分醉意,冷艳中透着妩媚,不得不承认,她很美。
“你就当我重视人才好了。”
她红润的唇勾了勾,目光投向璀璨的城市夜景,淡淡道,“我不会感激你,有时候,失去自由,比死还难受。”
“我知道,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激。”他亦望着远方,那里是港口,灯火辉煌,引领着出海的船舶返航,可是他心里那一盏指引的明灯,已经熄灭了。
他爱她五年,她终不属于他。
心中的悲凉无处可诉,只能化作惆怅合着啤酒,一起灌入心田,苦涩得让他眼中闪烁出玻璃破碎一样的东西。
手中的酒罐不知何时又空了,就跟他的心一样。
良久。
夜风拂过,带来城市的喧嚣,汽笛的鸣叫。
两具身躯躺在高台上,一动不动。
突然,一双漆黑的眼眸睁开了,阴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他双眼闭着,眉头紧蹙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朱雀轻声叫着他,“北堂深?”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转了个身,刚好背对着她。
她修长的手指缓缓下滑,伸向了自己的小腿,从小皮靴里面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望着他宽阔的后背,匕首高高地举了起来,就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自由,毁了她的骄傲,还用她至亲至爱的林院长逼迫他,如果杀了他,她就可以重获自由,就可以和林院长团聚了。
凛冽的杀气砰然膨胀,蓄势待发!
她的手高高举起,重重刺下,可是在最后关头,她控制住了自己,她疯了,真的疯了,杀了他,她又怎么逃出山口组的追杀,又怎么从日本救出林院长?
酒劲上来,她差点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
颓然地放下匕首,悄然将匕首放回自己的靴子里面。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侧。
北堂深骤然转过身来,双眸犹如寒冰,哪里还有一分喝醉的样子,他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不动手?”
朱雀后背冒出了冷汗,原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喝醉,而是装的,他一定也不相信自己的忠诚度,所以借机试探。
“为什么不动手?”他冷漠地盯着她,就像是要看穿她的五脏六腑。
她嘴唇动了动,淡淡道,“如果我杀了你,我也不会有命。虽然我痛恨没有自由,但是有重要的人值得让我放弃自由。”
“你离死亡只有半秒钟。”
他右手动了动,她这才看清楚,原来他握着一把很小的手枪,如果她刺杀的动作不停止,那么,他的子弹就会毫不犹豫地穿透她的心脏。
她眼眸沉了沉,“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傻了。”
他看了她一眼,从高台上坐了起来,“你酒量不错。”雀起道有怎。
她唇角勾了勾,“你的酒量也不错。”
“我们打了个平手。”
“所以,赌约作废。”
他伸出右掌,竖立在半空,她也伸出右掌,两人重重地击了一次掌。
*
齐夏从后花园出来,回到客厅,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烫伤,还好,不是很严重。
有仆人上前,“少奶奶,老夫人请您今晚暂时住在客房。二楼的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您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我。”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阿城现在不记得她,她也没办法回房休息。
她的客房安排在二楼最尽头的房间,回房之前,她去了小宝的房间,刚好小翼也在,她把赫连城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两个小家伙也惊呆了。
小翼摸着下巴,老成地叹了口气,“爹地的记忆怎么就回到五年前了呢?而且,记忆还是在苏希雅出国之前!”
小宝鼓着腮帮,一脸的深恶痛绝,“老爹居然要见苏希雅,他会对她说什么?该不会是求婚吧?”
小翼皱眉,“不会吧,谁会大半夜的求婚啊!”
齐夏嘴角抽了抽,赫连城第一次跟她求婚,就是大半夜啊!难道他真的要向苏希雅求婚?
不管他们母子三人有何担忧,苏希雅都如约而至。
齐夏站在楼梯口,看着她款款上楼,就如从烟雨江南画卷中走出的女子。一颦一笑中,淡淡的忧伤流露出来,恰到好处地让人觉得怜惜。
她似乎清瘦了一些,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愁绪,显得容貌越发清丽雅致。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长发简单地披散在肩头,垂头间露出一小截白希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走近齐夏面前,浅淡地笑,“恭喜你了。”
齐夏微笑,“谢谢。”
她优雅地抚了抚耳边的长发,“我先上楼看奶奶,一会儿去城的房间。”
齐夏笑容依旧,“好。”
她上楼去了,不知道老夫人跟她说了什么,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她才下楼,听到她的脚步声,齐夏便推门而出,特意站在走廊里等她。
苏希雅唇角勾了勾,笑容有些刺眼,“我知道城的房间在哪里,不劳烦你带我过去。”
齐夏淡淡道,“我是他老婆,这是对待客人的基本礼貌,苏小姐,请吧。”
苏希雅眼眸动了动,唇边的笑意渐渐冷去。
赫连城还没有睡,他换了一身正装,看起来英俊无比,齐夏敲门而入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抬头看到走进来的两人,眼中立刻涌起了笑意,“希雅。”
苏希雅上前,亲热地与他拥抱,“城,我好想你。”
赫连城将她抱紧,“我也很想你。”
齐夏垂着眼眸,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使劲咬着牙齿,否则她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扑上去抽打那两个人!
他们两人亲昵了片刻,赫连城猛地抬头看到齐夏还站在一旁,不悦地皱起眉头,“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去!”
苏希雅趴在他的怀中,下巴微抬地望向齐夏,唇边勾着讥诮的弧度。
齐夏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微微一笑,“好,我现在就出去。阿城,你可要陪客人好好聊聊。”
赫连城眉头一蹙,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齐夏出门的时候,顺手将手中捏着的一枚小小的窃听器放进了古董花瓶里。这还是小翼贡献给她的,说是用这个东西,就能偷听到苏希雅和赫连城到底会说些什么了……小家伙自动招认,说是以前曾经这么干过……
苏希雅依靠在赫连城怀中,他有多久没有抱过她了?她不由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或许,他的记忆回到五年前,是老天给她机会,让她重新来过!
赫连城抚摸着她的长发,“希雅,你怎么瘦了?”
苏希雅轻笑,“如果我说,是因为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所以才瘦了下来,你会不会心疼我?”
“傻瓜,我不是在你身边么?”赫连城将她抱得更紧。
第两百三十一 能撑多久,是多久(求月票!)
更新时间:2013830 11:31:58
“傻瓜,我不是在你身边么?”赫连城将她抱得更紧。
苏希雅莞尔一笑,“城,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要见我?”
赫连城扶着她的双肩,注视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道,“希雅,嫁给我,好吗?”
小宝房间,齐夏母子三人正在偷听,齐夏怒气冲冲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冲,那副架势就像要出去找人干架,小宝和小翼连忙跑过去,一左一右抱住她的大腿。
“妈咪,不要冲动!”
“老妈,别激动,你现在冲过去也没有用,老爹已经不记得你了!”
齐夏肺都要气炸了,该死的混蛋,上午还跟她卿卿我我,晚上就抱着别的女人向人家求婚,虽然他记忆混乱了,也很让人火大!
“你们放开我,我现在就要冲进去告诉他真相!”
小翼纷嫩的小耳朵动了动,“嘘,你们听,他们又在说话了。”
齐夏耳朵也竖了起来。
苏希雅撒娇,“城,你求婚,都没有戒指的吗?”
“当然有……”赫连城顿了顿,说道,“我今天本来订好了戒指,可是睡了一觉起来,戒指就不见了……”
苏希雅笑,“好啦,戒指不见了没关系,至少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你同意我的求婚了?”
“当然,没有理由不同意啊。”
“你们放开我!”齐夏再也忍不住了,再忍下去,她老公就要背负重婚罪了!
小宝和小翼齐刷刷放手,整齐地后退了一步,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了。最可怕的是,窃听器里面,传来了可疑的声音!貌似是少儿不宜的声音!
齐夏一把拉开房门,风风火火地往赫连城房门口冲去,她整个身体都被怒火蒸腾着,以极其彪悍的姿势闯入了他的房间。
下一刻,呼吸猛然一窒。
眼前,赫连城和苏希雅抱在一起,两人的面部相贴。
她眼中燃烧着两簇火焰,双手握拳,忍住痛扁他们一顿的冲动,怒吼道,“赫连城,你给我住手!”
赫连城手中的动作一滞,抬起头,短暂的愣怔之后,怒火勃然而生,“你怎么进来了,滚出去!”
“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三个滚字了,看在你记忆混乱的份上,我忍你!”齐夏怒瞪着他,箭步上前,猝不及防地抓住他的手腕。
她怔了怔,原来他手中拿着一条项梁,所以,他刚才其实是在帮苏希雅戴项梁?因为角度的原因,看起来很像在KISS!
“你这个疯女人,到底有什么企图?”赫连城一把抽回手腕,怒不可遏。
苏希雅冷眼看着齐夏,该死的,她再一次坏了自己的好事!
齐夏指着他的左手,冷冷道,“赫连城,看你的左手手指,上面戴着的戒指,你以为是几个意思?你已经结婚了,知不知道?”
赫连城震惊地松开了苏希雅,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手手指上,他之前还觉得奇怪,手指上什么时候戴了戒指……
齐夏将自己的左手伸到他面前,愤然道,“你给我看清楚,这是什么!有没有觉得和你手指上戴的是一模一样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赫连城又惊又怒,他什么时候结婚了,为什么自己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又是谁?
脑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弹了一下,再狠狠一绷,好痛!
他痛苦地抱住了头,想要努力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越来越痛了,眼前一阵阵发黑,眩晕……
他的身体一歪,倒在了沙发上。
“阿城,阿城——”
“城——”
齐夏和苏希雅同时扑到了他身上,急切地叫着他。
齐夏心急如焚,慌乱无助,怎么办,对,对,应该打电话叫医生,她突然窜了起来,要去拿电话。
苏希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都怪你,齐夏,要是城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齐夏一把推开她的手臂,努力镇定,拨通了许晔的电话。
老夫人等人闻讯赶来。
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许晔到来,小翼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将古董花瓶里面的窃听器摸了出来,藏到了口袋里。
许晔仔细检查了赫连城的身体,又听老夫人讲述了他的情况,凝眉思索了片刻,说道,“老夫人,我想单独和您谈一谈。”
书房里,老夫人说道,“许医生,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许晔一脸严肃,“老夫人,从阿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的记忆已经开始产生混乱,我怀疑五年前对他所做的催眠很快就会失去效果,到时候,他不但会恢复记忆,还会再次遭受头痛症的折磨。”
老夫人激动道,“那该怎么办?”
许晔皱了皱眉,“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想要彻底根治,还得做手术,取出他颅脑内的异物。”
老夫人面如土色,“五年前,国内顶尖脑内科大夫检查说,他脑内的异物与神经距离太近,如果做手术取出,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一旦手术失败,阿城就会变成植物人,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许晔想了想,说道,“或许,这件事应该告诉阿城,让他自己做出选择。”选择到底是受头痛症的折磨,还是冒着风险做手术。
老夫人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让我好好想一想。”
齐夏注意到,老夫人和许晔谈完之后,就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一脸疲惫,神色凝重,就像是有很多心事。
对于赫连城现在的状况,许晔也帮不上忙,只留下了一些常规药,就离开了。
老夫人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