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另一端,苏缦的声音忽然间冷了一度,只听见她在电话的另一端清晰的对沈醉说。
“如果没有的话,我挂电话了。”
“没有了,再见。”
沈醉阖上了他的手机。
*
飞机平稳的穿越过云层,大海蔚蓝色的怀抱就在她的眼底里展开着。苏缦倚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大海。
已经是十一天了,方海洋还是没有消息。她的内心此刻是一片的茫然,经过了多少年,当她和方海洋已经分不开了的时候,老天爷现在竟和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她的心很累,疲惫的不想再睁开眼睛,她心里的况味更是没有人能够了解,更没人能够体会。
他到底在哪儿里?
下了飞机,苏缦按照事先的安排入住了香格里拉大酒店,这次施文哲没有陪她来,而她只想找些事做,她不想停下来。
“怎么是你?”
她刚来得及收拾好衣服,施文哲竟走了进来。
“我不放心,就赶过来了。”
抱她入怀,施文哲温润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怎么样,这里你还习惯吗?”
“还好。”
苏缦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下,两个人一同站着,看香港的夜景。
“那边是香港会展中心,明天我陪你转转,好吗?”
“嗯。”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敲门的声音响起。
“谁?”
走到了门前,施文哲推开了房门。
一枝红一玫瑰,鲜艳欲滴的被服务生拿在手里。
“楼下有一个人让我把玫瑰交给苏小姐。”
“是吗?”
施文哲淡淡的看了一眼,伸手接过了玫瑰。
“那位先生说,他在楼下的酒吧等苏小姐。”
“他叫什么名字?”
给了服务生小费,施文哲觉得手里的玫瑰有些碍眼,没有名贴,他却已经知道是谁了。
在飞机上,他已经和沈醉打过照面了。
“没说,只说是苏小姐下去了就会知道。”
“行了,你走吧。”
关上了房门,施文哲把玫瑰插到了玄关的花瓶里。
“他来了。”
“谁?”
苏缦拧着眉,没有听懂施文哲对她说什么。
“沈醉,我在飞机上碰到他了。”
“他也在香港。”
“就在楼下。”
“是吗?”
“他在等你。”
苏缦今天的长裙的腰间有一条丝质的*,扎成了蝴蝶结的形状,在他的手里,被扯开。
“你去吗?”
手留连在苏缦的背后,施文哲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唇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亲吻着那片可爱的粉红色,一双手臂*着把苏缦抱在怀里。
“我不会去的。”
苏缦靠在施文哲的怀里,粉嫩的手指勾勒着施文哲怀抱着她的唇角。
“有你和海洋,我已经知足了。”
“是吗?”
施文哲流连着苏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的柔情,那娇媚的眸子像是要夺去他的呼吸一般,让他的心砰然的动了。
“谁!”
这时候,门又被人敲响了。
再次打开,施文哲看着那*成了心型的红艳的玫瑰,阴郁的看着。
“您好,这是给苏小姐的花,请签收。”
“拿回去吧,她不在。”
“啊?”
送花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送花的先生让我带话给苏小姐,他在楼下的酒吧等她。”
施文哲极具杀伤力的扫了一眼送花的来人。
“告诉他,她不会去的。“
正文 66
刚打发走了送花的人,还未等施文哲走回到苏缦的近前,门再次被人敲响。
苏缦笑了,看到施文哲脸上无奈的表情,走近他,牵起了他的手。
“我来说。”
一向是清冷的脸上,泛着如花的笑意。
几天了,她没有这样的笑过。
“好,你说。”
施文哲眷恋的吻了吻苏缦淡粉色的唇瓣,他也笑了。
“这就对了。”
他的笑能够融化她心里的寒冷,纵然是此时她的心绪不佳,可是她还是想要看施文哲的笑容。
“你好。”
推开了门,苏缦话意还未落,人却已经呆愣了一般,看着她的门外,此时此刻挺立着的仍旧是黑色的身影。
“我回来了。”
方海洋的脸上是一脸平静,他没有走近她一步,只是站在原地,就那么任苏缦看着。
她还是没有变,只是似乎是清瘦了一分。
忍下了心里的盼念,方海洋伸出手触摸着苏缦那袭长发,发丝就在他的手指间,随风飘荡着。他就像是从未离开过她一样,也许只是离开了那么一秒,他把自己的手垂落了下去。
“怎么弄的?”
看到他的臂弯间还未愈的伤疤,苏缦忽的想起来,他的左臂的伤是不是好了?
“礁石刮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那你的手呢?”
苏缦看着方海洋只是略显黝黑了的脸庞,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
“你这几天都在哪儿?为什么不打给我,你知不知道我*”
压抑不住的苦涩让苏缦的情绪一时都*了,压着喉间的难抑的酸楚,苏缦扑入了方海洋的怀抱里。
不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他是不是曾经离开过她的身边,他永远是她的海洋,永远是她的守护者。没有人可以夺走。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这时,施文哲也走了过来,看到苏缦扑在方海洋的怀抱里,方海洋却只是用右手搂抱着苏缦,他冲着方海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进来再说吧,别在门口站着。”
苏缦牵着方海洋的右手,握紧了,贴在她的脸上,想要让她自己能够感觉到,方海洋是真的回来了。
“苏缦,你放手吧,他的手恐怕还没完全好。”
施文哲从方海洋的怀抱里,硬是把苏缦给拉了出来,扣在他的怀里。
“先坐下吧。”
方海洋虽然刚才已经听苏缦的保镖简略的说了些这些日子在岛上以及在北京发生的事情,可是当他看到施文哲不再矜持的对苏缦的占有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的眯着眼。
“我没事。”
坐到苏缦的对面,方海洋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男表。
“我在海里找到了这个。”
“什么?”
一室的光亮,苏缦却恍然看不清楚她眼前的这块男表。
这是她的哥哥的。
是她向父亲要来,讨好哥哥的礼物,可是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你找到他了?”
“你说呢?”
方海洋深邃的目光看着苏缦,视线直直的落到了她的眼里,刺穿她的伪饰的遗忘。
“小姐,我知道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如果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了。”
“不,海洋,你在说什么?”
苏缦不自觉的扯紧了施文哲的衣脚,她的心猛然间被方海洋给掐紧了,不能呼吸的自欺着,她不想失去方海洋,所以那个答案是她所不愿意碰触的。
“是我把少爷给打死的,在海滩上。我和你刚回岛上的时候,他来找我,让我离你远点,并且提出来可以放我自由,只是他的条件是让我不能再见你。我没有答应他。他拿着你的手枪对着我,那时候,我~”
“别说了。”
苏缦被方海洋给逼到了死角,她甚至不能看方海洋一眼。
“方海洋,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想失去你。”
“所以,你就迟迟不回来,任凭我担心,害怕失去你?”
“是。”
方海洋没有否认,在荒岛上的四天,他有些刻意的滞留在上面,当他无意间的拾到了方岩的表以后,他更确定有些事不能再躲避了。他知道苏缦想起了什么,而且这些残留在她记忆里的碎片一直折磨着她,所以,他请救了心理医生,只有切断了她的大脑那些潜意识,她的头疼才能够停止,苏缦才不会在半夜里醒来。这次的分离,还有他徘徊在死亡和生存的一线生机的时候,他从来未曾这般的渴望过,因为,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她,也就只有她。
要得到,就要把刺拨掉,他想要和她拥有一个没有荆棘和猜疑的感情,所以,他想要试试。
“小姐*”
苏缦不喜欢方海洋这样叫她,哪怕只是一声也不喜欢。
“够了,方海洋,你也要要挟我吗?”
“我没有,小姐。”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
苏缦站了起来,她指着方海洋,说不出话,恨和爱纠结着像是徘徊在火山口的岩浆。
“你!”
“对不起。”
方海洋也站了起来,并且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想离开你。”
“够了!”
虽然,要梦里她几乎是千遍的听到了枪声响起的声音,可是她还是不相信,方海洋会真的是那个伤了她的心爱的哥哥的人。
“你走吧!”
“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告诉她自己,这世界没有谁不能够离开谁,不会有,根本不会,她只是习惯了他在身边罢了。
“站住!”
就在方海洋已经扣动了门手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施文哲突然间说了话。
“方海洋,你能够发誓,对着苏缦,亲口说,你没有对她说谎吗?”
“什么?”
“你以为这就是对她好吗?”
施文哲根本就不相信方海洋给苏缦讲的那个故事,对于施文哲来说那个故事漏洞百出,甚至是幼稚的让他想要发笑。
“你以为你这样就解决了她的问题了是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不得不承认,方海洋还是很镇静,甚至是当施文哲的眼犀利的对视着方海洋的时候,他的眼竟没有一丝的错乱。
“方海洋,我记得老大说过,你是最好的杀手,对吗?”
没有想要听方海洋的回答,施文哲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对苏缦说道。
“你先坐下,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你要说什么?”
苏缦不相信方海洋会对她说谎,而施文哲的态度却让她忽然间也抓住了一抹在她的思绪里的犹疑。
“方海洋,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来说。”
“我不清楚你要说的是什么。”
方海洋警惕的看着施文哲,却没有注意到苏缦已经转向了他的探寻的目光。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辜负了我的好身后,我可以用几十种方法吧,让那个人消失,而不是亲自开枪,你说是吧。毕竟,他死了你还要面对苏缦不是吗?”
施文哲扯动着嘴角,方海洋的故事只能说是太过在乎苏缦的情绪,却惯性的忘了他自己是谁了。
“你想说什么?”
方海洋站在原地,愈发冷凝的目光打在坦然的坐在沙发里的施文哲。
“给你们俩讲个故事。”
说完,施文哲拉着苏缦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缦,如果,我是说,如果方岩爱上了别人,你现在会怎么做?”
“什么?”
一时,苏缦没有反应过来,她拧着眉,没有明白施文哲的意思。
“你说你曾经离开岛外出求学过,而方海洋一直跟在你的左右,并没有回到岛上,所以我猜,他们两个人见面应该是在你回到岛以后,而你全然的忘记了你回到岛上以后发生的事情,甚至是彻底的想不起来,你不觉得如果只是方海洋把方岩给打死了,而你却想不起来整个的事件,太过荒唐吗?”
施文哲曾经听老大说起过苏缦的义兄—方岩,那是一个帅气的甚至是有些少年得志的年轻人,而这个人的死,连老大也讳莫如深,到了今天,他竟有一种猜测。
“我想,在岛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是你哥哥出了事,也可能是他的情感出了问题,而有人看到了,看到的人可能是方海洋,也可能是你。然后发生了冲突,结果可想而知,他死了,而打死他的人!”
突然间的转过了头,在方海洋来不及隐藏的眼眸的深处,施文哲找到了他要的答案。
“要我来说吗?方海洋,你该让她知道真相,毕竟我想,对一个曾经伤害过苏缦的人来说,已经不值得苏缦用她的后半生永远的怀念他。”
这时候,方海洋和苏缦都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对于施文哲少有的犀利,方海洋缺少准备,而苏缦则是被什么抓住了她的意识。
“方海洋,这该你来说,给她真的真相,让她明白,你才是那个自始至终,对她最好的男人。”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苏缦站了起来,她抬步走到方海洋的面前,几年的牵挂还有对方岩的心疼,竟在施文哲的几句话里,她动摇了。
“海洋,我相信你。”
当方海洋想对苏缦说什么的时候,她抵住了他的唇瓣。
“这一次,我只信你。”
“好,我说。”
两个人近在咫尺的牵着彼此,面对着。
“他喜欢上了一个岛上避难的女孩,想要带她离开岛上,我想要阻止他,没有成功,你发现了整个的秘密,你很生气。他拿枪对着你,要挟我把踏浪号开出来。我没答应,开了枪。”
“这是真的?”
苏缦逼回了她眼角的泪,尽管她的记忆里没有这段记忆的即使是一点的零碎,可是她的心还是疼了,被方岩那一双温柔似水的记忆里的眼神给刺痛了。
“你为什么要开枪?你让他走啊!让他走,我不要*”
她刚要说什么,却撞见了方海洋眼里的心疼,还有他对她的深情无数。
“是我,对吗?是我开了枪?”
她记得那只黄金装饰的枪,应该共有六颗子弹,而现在她仅余了一颗,她知道另外的四颗的去处,却总是忘记了其中的一颗,是怎么没了的。
“对不对,是我开的枪?”
她的直觉让她忽然间的抓住了那个刚刚就游离在她的思绪里的结果,只是她不能让她自己相信,曾经那般的山盟海誓的对她说过情话的男人,竟然真的背叛了她。
“是我杀了他。”
方海洋忽然间的伸出了手,死死的把苏缦扣在他的怀抱里。
“苏缦,真的是我杀了他,不是你。不是你。”
“是吗?”
“是,相信我,你开的那枪没有打中他的心脏,是我把他打死了的。“
“那为什么,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别再折磨你自己了。一直不告诉你,是不想你痛苦,不想让你伤心,出了事以后,你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所以老大才重金找来心理治疗师给你治疗,可是什么药物对你都没有用处,你的心防太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不得矣,老大同意对你进行催眠,抹掉了你那段的记忆。”
“是吗?”
苏缦哭了,在方海洋的怀抱里,她贴伏着,什么也看不清,却在黑暗里,看到一片大海,海岸线的浪花不再是蓝色的碧涛,而成了黑色的如墨一样的水流,在她的脚不席卷着,让她感觉到了凉意刺骨。刀子看清楚了她的枪口指着的人,看到了那个他的身后努力的想要遮掩住的女人的身影。她笑着,疯了一样的笑着这么多年的情感,像是嘲讽,又像是在向海风哭诉一个男人的薄性,薄情。这时候,一声枪响,谁也没有想到,她竟开了枪,手抖着,她看到她枪口下的男人摇摇的想要走向她,手伸着,伸得很长,像是想要扼住她的喉管一般。他的胸口流碰上血,浓重的腥红色的血从他的手指缝里,从她的记忆的深处流淌出来。
“不!”
不会是真的,她不曾想要他死去,即使他不再爱她,可是她爱,她的爱会放恕她和他一条生路,绝不会如此的绝决!
“不!”
“不是你,苏缦,看着我,睁开眼睛,你并没有打死他,是我开的枪他才倒下的,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着我!是我开的枪!”
正文 67
生活里,在我们周遭发生的事情,从来不由得我们自己去选择,要或是不要。当我们面对着的时候,注定了躲不过,就只能吞下。
苏缦根本就做不到去恨方海洋。此时,她和施文哲坐在离*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里。
从香港回到北京,已经是一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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