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为什么要买花啊？这里是不是有认识的人要拜访啊？莫非是亲戚神马？”裴泽禹换个话题继续唠叨。
“是有认识的人要拜访，不过不是亲戚，是我们的爸妈。”莫楚瑶淡淡地提及，好似不起波澜。
裴泽禹就没有他那么淡定了，整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他是在厌恶自己居然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含义，更不能早一点发觉，和傻子似得，亏得吴楠提醒他多次，真没脑子。
莫楚溪看出他的懊恼，说道，“你不用那么在意，我们回来本就打算要来这里一趟。一路上有你不停唠叨，时间不似从前来这里那么漫长了。终于不再是以从前的心情回来，轻松好多。”
“可是我……”裴泽禹想再说些什么，被莫楚瑶插进来的话突然打断，“我们到了，你和吴楠先在这附近等会儿我们，很快就下来。”
“让我们陪你们一起上去吧？既然来了，也应该见见叔叔阿姨。”吴楠说道。
“不用了，花不了多久的时间，你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就好。”语毕，莫楚溪偕同莫楚瑶走了上去，之后很快不见身影，看来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南瓜，我好像刚才失言了，说话没轻没重的。”裴泽禹颇为担心。
“你想太多了，楚溪他们都说不介意了，你还那么念念不忘干嘛？”
“对于楚溪父母的事，你了解多少？她们怎么也会父母双亡的？也是车祸？”
“具体的太多事，我不是很清楚，楚溪告诉我的只言片语也只是一部分。父亲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由此她妈妈受到很大打击，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本来已经和解了，她妈妈的病情也渐渐得到了控制。等到警察发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食物中毒，抢救无效死亡了。医生推断，她可能是还没有完全痊愈，看到她爸爸的时候又受到了刺激，才会采取极端的方式同归于尽。也是因为执念，爱的太深，再无其它办法容纳下他喜欢上别人。”
“要不是听你这么说，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楚溪经历过的痛丝毫不亚于我，甚至于要比我承受的实在是太多。这么多年，她要如何掩盖和慢慢煎熬，才能少痛一点。”
“不止这些，若不是遇到了页君尚，她可能确实很难熬过去，所以对于她来说，页君尚是很特别的存在。那你也应该知道，莫楚溪曾经有多爱页君尚。他们兄妹之间发生过的事，远远比你承受更多。所以，裴泽禹，你听好，你不能再意气用事，胡乱怀疑楚溪对你的感情了。”
“我知道。”裴泽禹眼光望向她们的去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逐渐消颓。
第四十五章 我爱你，不是说说而已
正值夕阳快要落下之际，暮色涂染出的天空在此时把墓地笼罩出一种神秘的气氛。
莫楚瑶先是一言不发地蹲下来认真拔去荒草丛生的墓碑，表情倒是非常的平静，“本以为再不会有回来的一天，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回到这里。”
“恩……”莫楚溪没再回话，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她最喜欢的花来。”
“不是还有下一次么？”
“也对啊！”莫楚瑶直起身子，望向身后被火烧过的云，眼睛里的内容无人看出。
“你真的不打算去见见雅音姐？”
“她可以恢复到原有的生活，不是很好么？何必去再次打乱她的生活。”莫楚瑶说的倒是云淡风轻，她就不相信他真能做到事不关己。
“行了，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走吧。”
“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一个人大晚上在墓地待着干嘛？就算是想不开，起码也死的轰轰烈烈点比较好。”
莫楚溪最不愿意和他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还能指望他，狠狠白了他一眼，“她们还在下面等着，你先带他们回家，我很快就回去。”
“那好吧，赶紧回来，要知道打理家务和做饭可一直都是你干的！”莫楚瑶说的话永远都是很欠抽，她已经无力吐槽了。
“好，知道了，你赶紧下去。”莫楚溪催促他道。
“真是，这么着急莫非有什么秘密不想被我知道不成？”看她焦急的模样，莫楚瑶更是好奇了。
“一个大老爷们儿，废话怎么那么多！什么都没有！就一会儿，您老赶紧下去，别一直让她们等着，好吗？”莫楚溪直接推着他往前走。
莫楚瑶被弄烦了，只好作罢，“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
果然啊，莫楚瑶一走，寂静不少。手背抚上墓碑，夕阳的暖色调铺满冰冷，回传回来的温度是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
“莫楚溪，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逆光处的阴影里站立着一个女生，光线圈晃得人眼晕，便处搜寻脑海里的人物，也未曾记得有过这么一个明亮的质感。
莫楚溪站起身来，清晰地看清楚了来人的轮廓样貌。一个极为漂亮的女生，会让人一见面就会喜欢的类型。
“你是？”莫楚溪充满了疑惑。
“也对，在你的记忆里应该还没有认识过我。不过，你，我倒是相当熟识的。怕就怕，当你知道我是谁了之后，再不愿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对我说话了。”女生微微一笑，仿佛是看穿她所有的想法和心思。
“你想说什么？”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离开了，就该走的远远地才好，再回来干什么？”
莫楚溪不算久远的回忆里冒出一个人来，或许八九不离十，“姚茜。”脱口而出。
“是想要和君尚复合呢？还是说重新又在一起了？只可惜啊，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也好久没见到过页君尚了。”姚茜略带挑衅的口吻，着实听着不怎么让人舒服，好在莫楚溪并没有明显的态度上的变化。
“没有，我们分手了。”莫楚溪淡淡的回应，表情极为自然。
似乎和她料想的一模一样，却也是不太相同，“你们之间的感情也并非我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
“页君尚不在这里，是因为他去了茉城。”
“茉城？原来他还是去找你了，他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至我认识他开始，就从未见到他会喜欢一个人喜欢的这么深。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以为你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酒吧吗？其实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认识你了。那天在酒吧，也是为了找一个机会让你认识他而已。如果你真的以为那么巧刚好就碰到的是他，那你才是真正的傻瓜！”
“多谢你告诉我真相，要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话，大可不必。如果你喜欢他，可以去找他，我们之间已经再无瓜葛。很晚了，我要回家，你想在这里待着就待着吧，随你。”莫楚溪表情另外一番模样。
“明明放不下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承受？他到底是做错什么了啊？莫楚溪，我就讨厌你现在的样子！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姚茜伸出手扯住她的胳膊。
“那天我对你说的话，完全是骗你的！”
莫楚溪身躯轻微的颤抖，依旧是倔强的不肯回头，“你说什么？”
“他那天心情不好，喝多了酒。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种情况下，我也只能把他安排在别的地方。剩下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他对你的感情是不是一直如此。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怎么可能会背叛你，更何况，他是页君尚！可是，你好像并没有相信他，而是选择了相信我。”
“我承认，想要离开的确不是完全和他没有关系，但那毕竟只是一部分。”
“一部分也是感情里的一种，这是不可否认的。总之，我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应该是要由你来想的，不是么？”姚茜不再打算说什么，向着她离开的方向率先走下去。
天空里的黑暗开始蔓延至整个边界，由远及近，竟有一种真实的虚拟感，随手可触的夜空，那么多星星，是有谁谈起过的吧，却不曾记得。
好不容易才从呆滞住的思想里跳脱出来，莫楚溪长嘘一口气，顺着台阶返回到山下，却是迈下脚的瞬间，遇上了一个人。
莫楚溪有一点被吓到，“裴泽禹，大晚上神出鬼没的，你是要把谁吓死吗？！”
“没有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万一被野兽啥的乱七八糟的吃掉多不划算，我们晚上都得喝西北风！”
“和莫楚瑶一样的没品！”莫楚溪无奈的摇摇头，朝着山下快走了几步。
“干嘛突然走那么快，倒是看在我来当护花使者的份儿上，别这么残忍嘛！”裴泽禹只好可怜兮兮的追上去。
“对了，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下来？”
“不就是你嘛！还有谁？你不会是带了一群孤魂野鬼回来吧？”裴泽禹瞪大双眼找寻她身后随时有可能出现的人物。
“你有病啊！”要不是考虑到这台阶足足有五层楼台阶那么高，她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你有药啊？”论耍嘴皮子他倒是一把好手。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莫楚溪抬起头。
“什么问题？只要是我懂得，定当知无不言！”裴泽禹拍着胸脯打包票。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眼中的事实并非如此，而且他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做过很多事，而你错怪了他，也可能是还喜欢着他，只是你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喜欢他了，也早就做出了选择，那么，你会怎么办？”
“这么复杂！谁的问题？莫非……”
“不是的，我有一个朋友，她想听听我的意见，但是，我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能讲出什么好话来！”
“原来是朋友啊，干嘛不早说！不过，我觉得，她肯定还是喜欢那个男生的，既然如此，就应该真实面对自己的内心。不把自己的心腾空，对于别人也是不公平的。”
“嗯嗯嗯，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看不出来啊，你脑子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什么叫做一无是处？我的优点可多的是呐！”裴泽禹不满地抗议。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优点？”莫楚溪和他较上劲儿了。
“那优点可是多了去了，比如长得帅，善解人意，脾气好什么的。”裴泽禹说不下去了。
莫楚溪就知道他编不下去了，“和没说一样！依我看，你所说的，全都是反话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我也曾经是风靡过万千少女！”裴泽禹自恋的程度一点都不输给莫楚瑶啊简直！活脱脱把莫楚溪无语到噎住。
“裴泽禹，人类已经无法阻止你了，真的。”
“这算是夸我的吗？欣然接受！”裴泽禹居然乐呵呵的，啊，没文化真可怕。
“快点走啊，如果照你的速度，估计得明天才能到家了！”莫楚溪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没看到我已经在走了嘛！走那么急干嘛，嘿，你能不能等我一次啊，莫楚溪，嘿！”裴泽禹扯着嗓子对着莫楚溪吼了老半天，确认莫楚溪不会回头等他，只好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
夜晚的风很乖，没有想象中那么狂躁，然而，越是如此，越是难以控制。就仿佛是一根深入骨髓的刺，锥心的疼太要命。可是，风那么乖，为什么叶还是会难以停留。又或者，对于叶来说，风的存在，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那么，风要放任叶独自飘零么？不闻不问，装聋作哑，是不是只要这样，谁都不会伤害谁。
你是无法注意到我眼底的悲伤的吧，就像是，你无法看透，我爱你，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第四十六章 忧伤倒数
“这么晚才回来，你们两是属蜗牛的么？”莫楚瑶歪着脑袋躺在沙发上，舒服惬意至极，就是嘴贱了点儿。
“人妖大叔，你起码也该站起来相迎才对吧？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裴泽禹替一旁从路上开始就在沉默不语的莫楚溪打抱不平。
“有什么可担心的，不是还有你在嘛！”莫楚瑶不以为然。
“南瓜呢？”
“她啊，大约一路奔波太累吧，已经睡着了，在楚溪的房间。”楚瑶眼睛死死盯着电视机，慵懒地抬起手指指身后。
“说起这个，那今晚难道是我和你同睡在一张床上？”裴泽禹瞪大眼睛珠子，难以置信的表情。
莫楚瑶一贯的神情，专注看着电视机，“不然呢？你想睡沙发，或者睡地板我都完全没有意见，那样我还能睡的宽敞些。”
“那我还是睡床上好了。”裴泽禹知趣地走开。
自打进门开始，莫楚溪就一直保持着默不作声的状态，莫楚瑶终究还是懂她一点的，看她漫不经心的状态，就猜到她肯定是碰到了什么故人。
“莫楚溪，傻站着干嘛？快点做饭去，要饿死了！”莫楚瑶立马起身把莫楚溪推进了厨房。
莫楚溪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张罗着做饭需要用到的东西，但是总给人力不从心的错觉。
“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在回来路上遇到了什么人？”
“没有。”莫楚溪一口气回绝。
这似乎是时隔很久之后的第一次撒谎，连认真编谎话的回旋余地都没有，就被一眼看穿，瞬间击破谎言。
“你说没有的时候，起码要让脸部表情和回答一致吧？真正的答案都写在脸上了。”莫楚瑶一语戳破她的真正想法。
“你管得着么？还想不想吃饭了？想吃上饭就滚远点儿！”莫楚溪没好气地说道。
莫楚瑶眯起眼睛瞅着裴泽禹回了房间，声调尽量放低，“最糟糕的事莫过于和页君尚有关。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楚溪蓦然放下手中装蔬菜的器具，声音低到往常的数倍，“我遇到他以前的一个朋友，我是真的误会他了。还有，我还知道了另一件事。”莫楚溪欲言又止。
“什么事？”
“原来，他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了。”
“早认识晚认识，有什么要紧。你想说出口的话，总有你的理由。只是，你轻易因一句话改变，太不像你的作风了。”莫楚瑶话里含着明显的其他的含义，听着不是单单指这一件事。
莫楚溪再没有提及其他话。
“看臭小子那副模样，还不知道呢吧？如果真的知道，哪还能有闲心开玩笑？早就该…”
“我现在心很乱。”
“恩，看得出来。”莫楚瑶落井下石的说着不着边际地风凉话。
“老娘不管了，自己做饭吃！”莫楚溪撂下手里的食材，翻着白眼回到了自己房间，任其自生自灭。
结果，得罪莫楚溪的下场就是集体吃泡面。
“本以为能享受到的美食呢！都怪你，人妖大叔，你又和楚溪故意抬杠了吧？看你平时对谁都爱搭不理的，这就是你得罪女人的下场！”裴泽禹絮絮叨叨的控诉着不甘心 。
“你是如何能够厚着脸皮说我不对的？臭小子，越来越嚣张！”莫楚瑶专心吃泡面，不打算理他。
“要不要把她叫出来一起吃？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吴楠不无担心道。
“不用，这种时候让她一个人待着比较好，她什么时候想通了，自然会出来。”莫楚瑶悠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都是你！要不是你嘴巴毒，莫楚溪哪能生这么大气！”看来裴泽禹今天是和莫楚瑶杠上了，非得要把莫楚瑶逼疯不可。
“烦不烦啊！都说了不是我，有劲没劲？！啰里吧嗦，跟个老太太似得，不被你烦死也要被你吵死了！”莫楚瑶揉揉自己的耳朵，烦躁情绪全摆在了那张臭脸上。
“那你说，到底是因为谁？除了你，还能有谁？你说啊！有种你就编出来！”裴泽禹穷追不舍，他有自信料定莫楚瑶再圆不了谎。
“我哪还需要编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谁的名字能够让楚溪一瞬间沉默，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莫楚瑶给裴泽禹的激将法骗了去，想都没细想，就不经大脑思考的抛了出来。
正咧开嘴打算嘲笑莫楚瑶的裴泽禹，一听这话，立马拉下脸来，天气转变都没他这么快。
“喔，不幸的事情又开始了。”吴楠盯着愣住的裴泽禹，同情的摇摇头，低头默默吃面。
“看吧，我本不打算说的，是你硬要逼我！听到真正的理由还觉得爽吗？”莫楚瑶说话从来也没个轻重，他哪能清楚裴泽禹脑子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