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小时候尝到的第一块糖,味道是最难忘怀的。所以,以后也唯一只会对此种味道情有独钟。”
“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不恨你了。真的,就算是恨,也是曾经。”
听到她这么说,她除了裴泽禹从未再为任何人掉过泪的眼,也早已是泛滥成灾。
“有东西眯眼睛了,什么东西,真够讨厌的。”左雯雯一边说一遍擦拭着泪水划过的痕迹,骄傲和自以为是的自信,随着吴楠的几个字灰飞烟灭。
尘封的谜题一旦揭开,便是以最为煽情的方式。
“你说过,只有你才可以欺负我,我倒是忘了问一句,期限是多久?”看到吴楠故作认真的模样,她终于笑了出来,眼泪与微笑的混合产物,似暴雨冲刷过后怒放的野蔷薇。
很久以前,她选择放弃掉的,原来是真正的欢愉和幸福。
你问过,真正的幸运是什么模样的吧,就像我们,命定是根与藤交织在一起的两朵孤独的花,最幸运的事,陪在我身边的是你,只是你。
左雯雯的影像在灯光里被逐渐拉长,就连黑暗里的微笑都是带着原谅的眼泪逝去的。
一天前
夜晚的风漫上袭人的醉意,酥酥的,周围的空气里也染上相似的味道。
透过围栏天桥尽头望去,满城的霓虹闪烁如白昼。即便是星星,也跟抛光涂画一般,比前几晚要明亮许多。
“你终于还是来了。”莫楚溪淡淡的笑容里盛满冰冷。
话音未落,三三两两围上来的女生渐渐靠近,看装束打扮,不似学生。
“你怎么料到我一定会来?”左雯雯从人堆里走出来,把几个不安分动静的人推到身后。
莫楚溪如旧的表情动作,言语间听不出任何畏惧,“无论是多久,最后我们势必要面对面,这不是料想,是必然。”
“那可怎么办才好,我和你面对面,就只能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左雯雯轻蔑的发笑,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几个女生上前。
莫楚溪被牢牢的固定住肩膀,动弹不得。
“说吧,有多少话一次性说完,这样的结果也是我必须承受的。”莫楚溪一贯的态度。
面对一如既往冷冷的语气,左雯雯显得要比以往平静,“我怎么敢找你麻烦?页君尚、莫楚瑶一个个的都不好惹。不过,换一个人选就不会一样了。”
“你想怎么做?”莫楚溪眉间微皱。
“与你相比,吴楠要好下手的多。你想想看,在这种情况,新仇旧恨,谁会更容易?”
“做笔交易有没有兴趣?”
“什么交易?”
“如果我说,交由我承受,你能够就此停手吗?我不会说出去,今天我见过你这件事。”
“你?你要怎么承受?我对吴楠的方式可不一定会适用于你。”左雯雯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在笑话她的不自量力。
“那就用通常的解决方法吧。”
“雯姐,还和她废什么话!大家一起上!”一头黄发的女生显然失去了耐性,带着其他人直接冲了上去。
左雯雯站在人群中间目睹着事情发生的经过,双眼无神空洞,无力阻止。
倒下,又重新起来,倚在墙边,她的眼眸里冷的像睡着的冰,没有一丝温度,一眨不眨的盯着每一个对她拳打脚踢的人,那种好似不在乎全世界的神情,她只在裴泽禹父母的丧礼上见到过。蜷缩着身体沉默在角落,冰冷的望着全世界,用怜悯无畏的眼睛。
“住手!”说了一遍,没有人注意到,她几乎用咆哮地方式接着喊第二遍,“我叫你们停手!”她看不下去,和面对着裴泽禹没有任何区别,真的做不到。
“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我没说过,你们凭什么动手!滚!立刻给我滚!”左雯雯发怒的对着那帮女生,那些人大约是没见过这般阵势的她,慌了神,听话的赶紧跑开了。
“还好么?”眼见着她们跑远,赶紧上前扶住了要倒下的莫楚溪。自始至终,莫楚溪没有吭过一声,眼睁睁的任那帮女生摆布。
“还好。”莫楚溪淡淡的回应其微笑。
“真搞不懂你,这种时候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难道应该哭才对?我只是希望,你把自己想做的想说的事,一次性解决为止。”
“解决?如果能够解决,现在我不会站在这里。”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就在刚才,我好像又一次看到了他在父母丧礼上的状态,那种让人难以忘却的悲伤。他,因为家庭不幸而不能快乐的生活,我不想把自己的不幸一并背负在他身上。他其实很渴望有一个人愿意久久的陪在他身边,现在出现了,就是你,莫楚溪,他唯一愿意停留下来的原因,是你。”吴楠接着说道。
“同样的痛苦,我更甚之,所以没有人比我能更了解这种撕扯般地痛苦。他做的比我好,起码是笑着渡过了。我走进的分岔路,却是花了好久绕出来的。”
“你不会知道,裴泽禹爱你爱的有多深。如果他的心里有十分之一给我一点儿,也是心满意足的,可是,这都成为了我的妄想。但是,莫楚溪,你能做到。”
“莫楚溪,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一种隐藏的吸引力让裴泽禹那么喜欢你,不止是他,还有页君尚,陌凌烜。我从来没有求过别人,莫楚溪,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好好照顾裴泽禹,他虽然每天看起来又笨又傻的,但什么事他都清楚,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他不开心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在黑屋子里。他最喜欢吃紫菜包饭,因为他说有他妈妈做饭的味道。如果他笑着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有事,千万不要让他一个人待着。那个傻瓜,总是不会照顾好自己,什么都是凑合着过。”
“这些你应该亲自告诉他。”
“再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怎么?”
“因为我,做了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事。”左雯雯眼角明明是笑着的,却流露出许多无奈和失落感。
心里那么苦,最需要糖的味道来补充,可惜甜甜的成分总令人忍不住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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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深深爱过你
“楚瑶哥,你有没有见过楚溪?她在家待着么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她有没有怎么样?”吴楠火急火燎的冲进莫楚瑶的教室,看起来很焦急。幸好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不然被同班人看到,肯定又是不小的风波。
“你先别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莫楚瑶放下手中的画夹,拉着她出了教室。
“楚溪在哪儿?”吴楠也是个倔强到死的人,不先说出楚溪的地理位置,休想从她嘴里听到其他词汇。
“好吧,楚溪在家待着,说是身体不太舒服。”莫楚瑶只好无奈的回答。
“怪不得今天没有看到她。身体不太舒服,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吴楠不无担心道。
“昨天?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吴楠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开口,“如果有想问的疑问,就等楚溪亲自开口说吧。她没有对你说,总有她的道理。”
“果然啊,还是有事瞒着我了。”莫楚瑶不禁眉间深锁。
“对了,左雯雯今天有没有来上课?”吴楠忽然想到什么。
“莫非又和她有什么关系?是她干的?!”想到此处,难忍的情绪未免无法平复,眼看着莫楚瑶濒临爆发的边缘。
“我也不是很清楚,左雯雯不止去找过楚溪,还有我。听她的语气,我总是不太踏实,那种说不清楚的难受。我曾经在她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所以还算是比较了解她的脾性,她之所以会那么说,一定不是无缘无故。我想,楚溪,可能并不是因为她。”
“她今天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吴楠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我一下,我帮你进去问问别的人。”莫楚瑶一转身进了教室,又迅速地走出,“其他同学说,今天早晨她来问过办公室的方位,好像是申请调去别的学院继续学习绘画。”
“别的学院?”
“这是每个学期都会有的,只要成绩突出,可以申请去更优秀的学校继续学习,但是时间长短是根据自身定的,待多久都可以。如果她不愿意回来,谁都没办法。”莫楚瑶解释道。
“这么看来,我似乎懂了她为什么突然会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决定太仓促,难道是因为裴泽禹?”
“裴泽禹?她对裴泽禹倒是要比我想象中深的多。”莫楚瑶颇具深意的一句话。
“楚瑶哥,楚溪还好吧?伤的严重不严重?”
“她一向都是有什么事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身体受再重的伤都不如心里创伤来的痛苦。”莫楚瑶酷酷的把手放进口袋,回到教室。
匆匆忙忙的跑进裴泽禹所在的教室,很巧看到裴泽禹和陌凌烜互相打闹的一幕,毫无准备的惊呆了。
“喔,以他们的关系,居然是可以打闹的地步。啧啧,当真是小瞧了他们。”刚刚自言自语完,就和迎面为了躲避陌凌烜追杀的裴泽禹撞了个正着。
还未等吴楠吃痛的开口,倒是裴泽禹先捂着脑袋喊痛了,“谁这么不长眼睛,撞死我了!”
抬头看到吴楠,眼神里略微有点小小的吃惊,“吴楠?你来找谁?莫非,是楚溪让你来找我的?”
裴泽禹一向想法要比别人奇葩许多,吴楠待在他和左雯雯之间,也是清楚的。她相当淡定的清了清嗓子,“很抱歉,你想多了。”
“那是因为什么事情?”
“你先出来,我问你点事就走。”吴楠扯住他衣服,拖了出去。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裴泽禹这倒是记得清楚,平时也没发现有多机灵。
“我就是想问你,你和左雯雯,是不是谈过什么?”
“怎么会这么问?”裴泽禹挠挠头发,给人明显有隐瞒的直觉。
“她离校了,还不清楚多久会回来,而且是她主动申请的,今天早晨刚走。”
裴泽禹本来轻松的面部表情略有动容,“离校?”
“所以,我才想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说过什么?”
裴泽禹脸色稍显凝重,“就是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而已。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的观点不一样,这样也好。”
“她虽然有些方面是偏激了一点,但是我和她那么久的朋友,还是知道她什么能做的出来,什么是坚决不会做的。心里再恨,也断不会有拿命当赌注的想法。你可能,错怪她了。”
裴泽禹一头雾水的盯着义正言辞的吴楠,“最令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会帮她说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现在还不是趋于缓和的关系。”
“她也有来找过我,她可以那么说,是证明真的放开了。我预估没有错的话,她也去找楚溪谈过。”
“是么?”裴泽禹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如既往,轻倚在墙壁,拿出烟盒。
“又要开始抽烟了么?每次张皇无措的时候,你就只会这一招。要不然就是躲在黑暗的屋子里独自承受。所以别抽了!”吴楠厌恶地从他嘴里夺下来不及点燃的香烟扔在墙壁角落的垃圾桶里。
裴泽禹明显对吴楠的举动惊吓到了,睁大眼睛看着她连贯的动作,像是看到真实出现在现实里的怪物。
“看什么?我说的有哪点儿不对?!”不容反驳的口气,斩钉截铁。不是因为说错,就是因为说的太对,才更应该惊讶。
“没话可说了吧!赶紧走!”吴楠一把扯住裴泽禹的衣领,拖着他往楼下走。
“嘿嘿嘿,这是要干嘛?”裴泽禹拼命从吴楠手中拯救自己已经严重变形的上衣,脚下还得不停捯饬着脚步,跟上吴楠加快的步伐。
“去见楚溪!你不会是不想知道楚溪和左雯雯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吧?”
“想是想,但是……”裴泽禹说到此处,自然停止。
“那还但是什么,说啊!”吴楠急了起来。
“但是,你可不可以,先把我放开?”裴泽禹指指自己被蹂躏的皱巴巴的衣服,深深的无奈感。
吴楠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放手,脸上还残存着尴尬的神色。
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裴泽禹不紧不慢的步伐,吴楠安静的跟在身后,不吵不闹。
裴泽禹平时惯是习惯了动态生活的,一下子冷冷清清的气氛,又要止不住说点什么了。
“你要不要一起走,你跟在后面,感觉怪怪的。”裴泽禹终于憋不住,提前开了口。
吴楠一声不吭地快走了几步,追上前去。
“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吴楠抬头看他。
“当初,你和左雯雯的矛盾,是为了什么事?关系那么僵,应该是很严重的事。问起她的时候,也总岔开话题。”
吴楠不知是在思索他的问题,还是在想别的事。总是,眼睛是沉在回忆里无法自拔了。
“因为她担心我会抢走她最重要的东西。”良久过后,终于开口。
裴泽禹是傻,但是并不笨,听她这么说,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于雯雯来说,你比任何人都要来的重要和珍贵。让她决定放弃你,是比登天还要难得多。”
裴泽禹至始至终保持沉默。
“你对任何人都很公平,唯独对她,忽略了好多。我没有资格评判你们之间的感情,但也是以局外人的姿态看待。失去你,等于叫她放弃全世界。有你的支撑,她才能够撑到现在。因为这样,我不抱任何希望的待在她身边,只是,即使是这么一点微弱的祈求,都是最奢侈的。”吴楠轻笑。
“谢谢你的坦率。”
“谈及我们的过去,能得到一句真诚的对不起,我已经真的很满足了。”她的笑发自内心。
“死蚊子,她为了离开我,居然要我用最残忍的方式,真的是疯了。”
“我想,她是知道,只有用这种方式,才可以彻底毫无保留的离开。”
“傻丫头!这么突然的离开,让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裴泽禹叹着气摇摇头。
“那就不要辜负她对你最后的祝愿,你所能为她做的,只有和楚溪好好在一起。”
裴泽禹对于她的改变很是欣慰,“没有左雯雯的陪伴,你获得了另一种更好的生活方式。”
“这要得益于楚溪啊!”
“莫楚溪?管他什么事?”裴泽禹纳闷了。
吴楠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不过,莫楚溪确实改变了好多人。”说完话,裴泽禹已经走了一大截路。
吴楠定神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禁勾起笑容,“嘿,裴泽禹大傻子等等我!”
“什么大傻子?明明是大帅哥!”
“我以前都是这样叫你的啊!雯雯也赞同的!”
“你们赞同无效!”
“你耍赖!分明你还答应过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证据吗?”
“大傻子!你就是耍赖!”
……
时光里我曾静静的喜欢过你,在最温柔的岁月里。
你可能不会知道,在青葱美好的岁月里,我曾深深的爱过你。
如果有一天,你会知道,你会为这样深深喜欢过你的我,哪怕只是仅有的一点点心疼吗?
第四十一章 最长的电影
说说笑笑,终于来到了莫楚溪的家门前。
裴泽禹一反常态的驻足脚步,也不说闹,反而是神情严肃的叹了口气。
吴楠纳闷的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问,“不进去,傻站在这儿干嘛呐?唉声叹气的。”
看他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反应,开始不耐烦起来,“还没有来过这里么?又不是需要你表白!”吴楠故意打趣他。
虽然之前来过她家附近,不过这次是第一次去她家里。
“你放心,楚溪不会吃了你的!赶紧进去,怎么比女人还磨叽!”吴楠等不及要进去瞧瞧莫楚溪的情况,手抓着门把手,发现并未上锁,直接先把他推了进去。
“嘿,应该先敲门才对!”裴泽禹尽量压低嗓子不发出声音,看得出他确实很紧张。
吴楠相对于此就无所谓多了,眼神四处找寻莫楚溪可能待着的地方,不忘赞美一下第一次来楚溪家的切身感受,“哇塞!看不出啊,楚溪家相当有钱啊,这么大一房子,啧啧,我可是想都不敢想啊!”
“南瓜,你声音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