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倾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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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倾城笑-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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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马,朝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小容忿忿地扭过头,双手背在身后。舒白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拎她衣领,将她提到马背上。
容轻朝心底大骇,在马背上拼命张牙舞爪,舒白将她手脚擒住,声音显得愈发无力:“你这么想我打晕你?”
小容混乱地摇头,指指自己的嘴。舒白当即解了她穴道,却听她弱弱地辩解:“我不会骑马……”
舒白的脸色又成功地黑了几分。

皓腕凝霜雪

容轻朝呈死尸状趴在马背上,舒白的马很听话,只是偶尔侧过眼来看看她而已。
她才不要乖乖地坐在舒白身前,抬头就是舒白平稳的呼吸,低头看见她在舒白手上留的那个牙印,真是……
很暧昧……
她的头又埋下去几分。舒白的马大概没见过这样骑在自己背上的,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一队人马安静地行进着,间或有云绍压抑的咳嗽声。容轻朝一直横趴着,整个人等于被马背吊起来,压迫呼吸很是难受,便拼命在马背上扭动。
一只手猛地按在她后颈,舒白的眉毛危险地跳了一跳:“你乱动什么?”
“我难受……”小容没敢看他。
“那就坐好别装死。”舒白没好气。
容轻朝抿抿嘴,哼了一声,“我才不要。”
头顶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小容还没忐忑完毕,就听他以某种熟悉的语气再度说道:“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乖乖坐起来,第二,被我拎起来,你要选哪个?”
小容想都没想,几乎是反射性地挣扎起身坐直,却也毫无意外地撞上了舒白的下巴。
“嘶……”舒白被撞个措手不及,连忙抬手揉了揉下巴,瞪她一眼。
他一双桃花眼瞪起人来杀伤力分外惊人,容轻朝就算没撞晕也被瞪晕了,迷迷糊糊地、下意识地往后靠去,被舒白顺势一把摁在怀里。
身后的随从中传出轻微的抽气声,容轻朝后知后觉地发觉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幽怨地抬目,反瞪回去。
舒白那厮不以为然地笑笑,理所当然地吃着小容的豆腐。在逗她逗得差不多时,他才低头轻声道:“不想问问我是谁?”
你是谁?不想问问你是谁?小容简直要笑弯腰。
平日里装天然呆很无辜的功力炉火纯青,摇身一变换了个马甲,就想来一次野兽救美女被以身相许?呸,你舒小王爷想得倒美!
见她表情十分丰富,舒白倒也不在意,只轻声道:“郄修篁说的没错,我是靖南王。他此次人多势众,我只有提前暴露身份,自平津郡调人马过来。昨晚我私自离开,便是安置人马去了,云绍不曾告诉你么?”
容轻朝惊了一惊,随即从舒白臂下钻出头,朝云绍那边看去。云绍见她这副表情,只得心虚地笑笑,同时装腔作势地咳嗽一番。
“那好啊,”小容收回身,幽怨地看着舒王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舒白此番反而不自在起来,正了神色道:“靖南王舒长昼,还烦请……兰容郡主日后勿要直呼本王名讳……”
小容掀掀嘴皮子,终是撇嘴道:“算了,还有很多问题,以后再问你。现在是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舒长昼很温柔地问道。
容轻朝轻蔑地瞥他一眼,扳起指头一个个点:“喝酒,进赌场,逛青楼,还有……哦,对了,你王府里有没有长得比较好看……诶,你这是什么表情?”
舒长昼的脸色黑得可以磨墨,他定定地看着小容,咬牙道:“本王并非断袖。”
“那你要带我去哪?”小容鄙视他,“小气鬼!”
“先带你回平津郡,许多事情还没告诉你。”舒长昼淡淡地道,忽然笑得恶劣,“兰容郡主,坐稳了!”
“哈?”小容疑惑地看着他,舒长昼一扬马鞭,马儿长嘶一声,立刻撒蹄狂奔起来。
于是,她很理所当然地被舒长昼一路非礼。
靖南王所辖六郡,王都设于平津郡朔阳城,离天抚郡并不远。舒长昼早安排了行程,又大摇大摆地把小容带回了云罗城。
靖南王大驾光临,接到消息的许郡守连忙穿了正装从办公室奔了出来,带着一家老小在城门口迎接舒王爷。
舒长昼的侍卫们训练有素,到了城门前便迅速进入状态,系马的系马护卫的护卫。舒长昼把小容从马背上拎下来,转身对许郡守道:“你先忙着去,我与郡主四处转转。”
许郡守不敢怠慢,又把一大家子给轰了回去。小容站在舒长昼身后,眼尖地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许自闲,便笑着冲他挥挥手打了招呼。
许自闲表情惊疑不定,礼了礼便随着家人匆匆离开。容轻朝还没来得及偷笑,就迎上了舒长昼审视的目光。
“看什么看!”小容瞪他。
舒长昼若有所思,随即摆出一副看似无所谓的笑容。容轻朝头皮一麻,连忙没原则没纪律地全盘交代:“这个,他,他其实是,其实是……是……”
舒长昼看着她这副被抓奸的窘样,眼神越来越亮,随即体贴地在她肩膀上一拍:“行了行了,今晚本王赏你一晚陪玩,待会让云绍带你去换身衣服,本王带你四处走走。”
云绍一慌:“王爷!”被舒长昼一瞪,再不敢做声。
小容低头看看,才发觉自己和舒长昼都穿着道袍,而她这身还沾了不少树叶杂草……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纯洁的东西,小容悚然抬头,却见舒长昼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容轻朝脸腾地红了,暗暗磨牙,隐约可听见牙齿叽里扒拉叽里扒拉……
不知是舒长昼王爷的身份压死人还是云绍办事效率高,在舒长昼带着她入住云罗城五星级客栈后不久,云绍就带着几个脸红红的侍卫,把十余套女装送到了小容房门口,然后带着侍卫们脚底抹油地溜走。
舒长昼就在小容隔壁,云绍在给小容送衣服时也把衣服给他一并送了,换好衣服后他就一直凝神细听隔壁动静,连手里茶凉也没发觉。
一开始是很正常的窸窸窣窣,舒长昼低头看看茶水,感觉十分不够味,不知是用存了多久的茶叶泡的,想叫小二上来换一壶。
紧接着是有点奇怪的叹气,舒长昼蹙起眉头,觉得自己眼光没这么差吧。
然后是四处走动的脚步声与碰撞声,舒长昼眉头猛地跳了跳,捏紧了手里的茶盏。
最后是噼里啪啦框框框,舒长昼脸色十分难看,“噼啪”一声捏碎了茶盏,起身朝隔壁房间走去。
他站在小容房门口,顾及自己名声地敲敲门:“容姑娘,是否出什么事了?”
房间里没有回应,他还要再敲,却听里面弱弱地回道:“你……你别进来……”
“容姑娘,到底怎么了?”
这回没了声音,舒长昼拧紧眉头,没顾及后果地抬脚,用力踢开了房门。
后果就是,他这一辈子都咬死了一点:他的好名声毁在容轻朝手上。
如果说他以前与小容有什么误会,在这次事件之后,那些误会于他将皆是浮云。
房内还氤氲着沐浴之后的几分水汽,换下的道袍松松搭在屏风上,在他身前不远处,一个窈窕的影子半侧着对着他,长发微湿,身上披了件雪白的中衣,跣足而立。香肩半露,隐约可见象牙白的脖颈与小巧的锁骨,纤纤玉手拎着一件衣服,不知在愁什么。
这就是他踢开门看到的第一眼。而他脑海中跳出几个字:皓腕凝霜雪。
没等他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小容已发现了他,几个怔忪之后,她惊慌失措地掩好衣服蹲下,同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外面一阵骚动,舒长昼派来在外保护她的护卫暗卫皆现了身,迅速赶到小容房门口。
他们第一眼看到他们长相俊美玩世不恭手段高明的王爷呆立在容姑娘房门口。
他们第二眼看到容姑娘惊慌失措地掩着衣服瑟缩在房里。
于是,所有的目光聚光灯一般照向舒长昼。
舒长昼这下回过神来,竟慌不择路朝小容房里踉跄而去,反手“砰”地摔上了门。
房门外一片抽气声,但随即识相地退了个一干二净。房间里灯火平和暖然,舒长昼抚着额头,头痛不已。
这下真是跳进海里都洗不清了。
小容愤恨地看着他,低声问道:“你进来做什么?!”
“我若能全身而退,又何必进来?”舒长昼早已背对她站着,反诘道,“你刚才在房里做什么,吵得乱七八糟的。”
小容警惕地看着他:“你听我墙角?”
舒长昼哑口无言。
片刻后舒长昼听得身后一阵窸窣,小容埋怨地道:“这衣服我都不知怎么穿……”
舒长昼今晚一定是没吃东西,才会饿得口不择言:“要不我来帮你穿?”
“流氓!”容轻朝红着脸骂道,抓起床上软枕摔了过去。舒长昼恼羞成怒心底火起,愠道:“本王蒙上眼睛也不行么?否则你就给我这样出去!”
话说得重了,舒长昼刚说完就后悔,却听小容道:“你……蒙着眼睛?”
“是。”
“那……好吧。”料他也没带侍女,小容迟疑道,“不过你先蒙上再过来。”
舒王爷哀戚戚地解了腰带往眼睛上蒙了,随即转身朝她走去。小容见他完全没有失去方向,奇道:“你蒙了眼睛也能看见?”
“练武之人,听声音便可。”舒长昼朝她伸手,“衣服拿来。”
舒长昼乖乖地做了一回容姑娘的侍女,衣服穿完,小容低头看了看,满意地道:“行了,你不用蒙眼了。”
舒长昼长呼一口气,顺手解下腰带,门外正好在此时响起了侍卫的问询:“公子,许郡守要见您。”
“不见。”舒长昼没好气地嗤了一声,“让他有空多打理好天抚郡,别总想着把他的女儿往我身边塞。”
“是。”侍卫应道,正欲离开,门外却一阵纷乱,房门被撞开,紧接着有人抱着一团雪白的东西摔了进来,慌乱中那人连忙起身道:“王爷,郡主,许公子派人送来了……呃……”
他看到他家王爷衣服松散,一手拎着腰带,身子半侧挡着兰容郡主,脑中迅速浮起了某种染满桃花的画面。而他怀里的东西懒懒地挣脱出来,“嗖”地朝小容窜去。
“呀,小白!”容轻朝欣喜地叫道,小白迅速在她怀中找了个安稳的位置,金色的瞳子半挑衅半幸灾乐祸地看着舒长昼。
“没良心的……”舒长昼摇头,瞥见趴在地上的手下满脸通红,不由充满疑惑地问道:“送只猫来,也能激动成这副德性?”
那人一个冷噤,连朝舒长昼行礼都忘了,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舒长昼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形象随着这人跑出房间而彻底毁灭,转身悠悠然对小容道:“事情都差不多了,我陪你出去走走。”然后把小白从她怀里拎了出来,往旁边一丢,很自然地遭了小白一阵咆哮。
小容懵懵懂懂地点了头,稍稍将头发一拢,就被舒长昼拉了出去。

醉不知时节

闹了一两个时辰回来,此时已是亥时,难得的夜市也散了个七七八八。街上行人寥落,只剩下少数匆匆收摊的小贩。
两人并肩而行,步履泰然。容轻朝看着周围收拾东西的小贩,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舒长昼。”
“嗯?”舒长昼漫不经心地应道,手里很狗血地拿了柄折扇。他亦是轻袍缓带,只不过那料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刚才我还在想,郄修篁究竟要把我怎么样。杀了?就地活埋?劫财劫色?终身监禁?”容轻朝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想过,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冰凉的扇骨忽然敲在她额上,舒长昼神情淡淡,又抬起手腕将扇子压下去几分。
“你干什么……”容轻朝喃喃,舒长昼手指修长匀称,掌心有几处薄茧,扇骨压在额上,依稀带着他手心的温度。
“以后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明白?”
容轻朝微微昂起头,见他眼底闪烁,不知在想什么,便轻轻摇头。
“谁说得准呢,舒长昼?”容轻朝口吻略带自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以前我是想不明白,即便明白,也不当一回事。现在总算明白,便把这话一个字一个字刻在骨子里,不敢忘记。”
“好端端的,感伤了?”月光柔和了几分他的脸色,舒长昼收了扇子,淡淡道。
“不是感伤。”小容又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我掌握不了我的去向,你掌握不了我的变数。这样说吧,如果你能掌握,你早就把我平安地带到平津郡了,根本不会让郄修篁有接触我的机会,对不对?”
舒长昼轻哼一声,没说话。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先前的水中凉亭旁,舒长昼见左右无人,便状似轻松地伸了个懒腰:“这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接风宴,被大师兄一搅合,全泡汤了。”
小容看了看凉亭周围水面的河灯,颇是惊讶:“这都是你布置的?”
“那是。”舒长昼得意洋洋,“够漂亮吧?”
小容嘴角抽抽:“……不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云绍他到底姓什么?”
“他姓公孙,公孙云绍,是洛河郡守的长子,很小就被父王召来朔阳给我伴读。”舒长昼拉着她往亭子里走去,一边絮絮给她说着,“听梓是这许郡守的长子,别看他年轻,可是我手下一员猛将,一身功夫甚是了得,小白也是他从郄修篁那儿夺回来的。”
容轻朝引出话题,想起云绍没给她全盘交代,阴险地笑起来:“云绍可不觉得这漂亮。”
舒长昼眉毛危险地一挑。
此时月上中天,两人走到亭子里,小容才发现石桌上摆满了酒菜,十分丰盛。
“看我待你多好,哪像大师兄那厮,动不动要把你怎样。”舒长昼悻悻地在一张石凳上坐了,招手让她坐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先别去想,今晚好好睡一觉,过几天到了朔阳,我带你去玩个疯。”
“算你有良心。”小容哼了一声,却在他右手上看见自己的牙印,脸又热了起来,便连忙趴到桌边,拿起筷子夹了点菜,眼睛一亮,“好菜!”
“我调人马过来对付大师兄,顺道把王府的厨子也带来了。”舒长昼吃了两口,便搁了筷子看她吃,“要是不收买收买你的胃,恐怕你还不愿跟我走。”
这话说到小容伤心处,她眼神一黯,吃东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喃喃道:“没办法……小宋和老尼姑都死了,我能靠谁呢?”继而沉默,又道:“你对我比郄修篁对我好,我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反正我是孤儿,无依无靠……”
“都这时候了,你以为你真是无依无靠?你要是无依无靠,我干嘛千里迢迢跑去郄修篁地盘上找你?”舒长昼斟了酒,凑在唇边微啜一口,动作优雅自然。搁在小容看来,简直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月下美男品酒图。
“那我能是什么?”小容闷闷地夹着菜,“他们肯定认错人了……”
“在我府上待一段时间,等到去帝都朝觐之时,我便带你去见你的家人。”
这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容轻朝放下筷子,怔怔地看着他。舒长昼看着她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地又啜了一口酒。
容轻朝心里炸了锅,不过她仔细瞅了舒长昼一会儿,觉得他一时半会不会说太多,便换了个话题:“那老道长到底是不是你师父?”
“他确是我师父,”许是因喝酒的关系,舒长昼白皙的脸上透出一片淡淡的晕红,动作也随着慵懒了几分,“我只有郄修篁一个师兄。道长与我父王和洛南王都是旧识,所以父王就安心地把我塞去当了他徒儿。”
“哦。”小容应了一声。
没什么好聊了,两人便继续吃东西。小容把面前的菜一扫而空,却见他变戏法一般又拎了几壶酒出来,没多久就喝得醉眼朦胧。
“舒长昼,我们来斗酒吧。”小容很豪迈地捋起袖子,“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一百两银子!”
“噗——”舒长昼一惊,连忙撇头,一口酒尽数吐了出来。他略带惊讶地看着小容:“一百两?那可不是小数目,而且——”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笑容染了几分醉意,“我可不一定会输,如果你输了,你要怎样?”
“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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