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管局长还没回家呢!我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一问,好了,不多说了。”说着话,她把座机挂断,而后重新拿起手机,说道:“文杰,管局长还在局里……文杰?喂?喂?”
她把手机放下来一瞧,屏幕上显示对方已挂断了电话。她暗暗皱眉,想不明白夏文杰这是在突然抽什么风。
在白语蝶和同事通电话的时候,另一头的夏文杰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他来不及向白语蝶多做解释,他也不想解释,挂断手机后,让格格赶快开车去往市局。
格格这一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汽车开的如飞一般,从夏文杰的家到市局,至少也得半个多钟头的路程,结果他没用上二十分钟就开车赶到了市公安局。
夏文杰的紧张并不是无的放矢,事情还真被他猜对了,哈森和其其格离开酒店后,根本没去闲逛游玩,而是直接打车来到市局。
警方的说词是阿木格死于误杀,但是按照天道社的说词是,阿木格就是被管戴害死的。他兄妹俩听到之后并没有张声,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在心里可都记住了天道社人员的话。
哈森和其其格已经在私下里商议好了,不能让哥哥白白被警察害死,必须得让管戴偿命。
他俩没走市局的正门,而是翻过院墙跳进来的。兄妹俩穿过市局的大院,走进办公楼内。
两人刚进来,收发室里便有一名值班的警察快步走出来,把他俩拦住,上下打量两人,那名警察开口问道:“你俩有什么事情吗?”
哈森没有开口,其其格冲着那名警察一笑,说道:“我们是来找管局长的。”
“找管局啊!”那名警察有些意外,疑问道:“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向管局长报案的。”其其格信口胡诌道。
“报案?要报什么案,你俩先跟我说吧。”那名警察没有要让他兄妹俩过去的意思。
“这事你管你不了,我们必须得见到管局长才能说。”其其格没有心思和这名警察多做纠缠,向旁横跨一步,要从对方的身边走过去。
她什么都没说清楚,那名警察又哪肯放她过去。他倒退一步,一抬手,把其其格的衣服抓住,不满地说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懂规矩,硬往里闯呢……”
他话还没说完,哪知其其格突然提腿一脚,正踢在那名警察的小腿上。后者毫无防备,也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突然对自己下重手,他被其其格这一脚踢了个正着,小腿骨如同要折断似的,传来一阵撕心的剧痛,他哎呀怪叫一声,身子自然而然地蹲了下去,双手死死捂住小腿刚被踢过的地方。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哈森突然抬手,向后腰一抹,掌心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蒙古剔,二话没说,对准蹲在地上的那名警察脖子,恶狠狠捅了下去。
那名警察的眼角余光有看到寒光闪过,当他抬起头来时,蒙古剔业已刺到他的近前,他再想躲避,已没有机会了。
他眼睁睁看到蒙古剔的锋芒刺到自己的喉咙前,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刀尖触碰到自己脖颈的皮肤,那一瞬间,他浑身的汗毛竖立起来,额头上布起一层冷汗。
可是,在匕首的锋芒接触到他肌肤的一瞬间,突然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刺下去。
那名警察瞠目膛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愣了几秒钟,而后才猛然回过神来,坐在地上的身躯向后连蹭,紧接着抬起手来去拔腰间的手枪。
这时候,他的对面传来慢悠悠地说话声:“你别紧张,我的小弟弟和小妹妹只是在和你开个玩笑。”
那名警察坐在地上,抬头向前一瞧,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对青年男女的身后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这位他还认识,不是旁人,正是夏文杰。
此时夏文杰探出一只胳膊,手掌正牢牢抓在哈森持刀的手腕上。
“你们也真是的,竟然跑到市局里来胡闹,赶快跟我回家。”夏文杰一边含笑说着话,一边又不留痕迹地抓住其其格的手腕,拉着他俩向外走。
“夏……夏处长……”坐在地上的那名警察眼巴巴地看着夏文杰,呆呆地喃喃说道。
夏文杰向他点点头,说道:“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而已,你也别太介意。”说完话,他双臂加力,几乎是硬拖着将哈森和其其格这兄妹俩拉出市局的办公楼。
第317章 桀骜
坐在地上的警察久久回不过来神,直至夏文杰已把哈森和其其格拖走,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快步追出办公楼的大门,到了外面,举目一瞧,夏文杰已坐着车驶离的市局。
那名警察跺了跺脚,又急匆匆地转身跑了回去,向管戴报告这件事。
且说夏文杰,他坐在车后排的左侧,哈森和其其格则是坐在他的旁边。他看了一眼这两兄妹,‘你俩疯了吗’这句话已到了他的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蒙古人的性情本就冲动,哥哥又死得不明不白,他俩来找管戴报仇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只不过他俩的冲动打乱了夏文杰的计划,也给他增添不小的麻烦。
他没说话,反倒是哈森先开口了。他怒声问道:“夏先生,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们?”
“你们要干什么?”夏文杰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语气平缓。
“当然是找管戴报仇了!他是杀我哥的凶手……”哈森气愤难当,咬牙切齿地说道。
“用什么杀?”夏文杰看了看哈森和其其格,疑问道:“就用你俩身上的匕首吗?那里是市公安局,你俩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少警察,又有多少把枪?就算真能让你俩杀掉管戴,然后呢?然后你俩怎么办?被警察堵在公安局里,再被人家乱枪打死?做事情,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成功,而是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夏文杰暗叹口气,他没有立场来教训哈森和其其格俩兄妹,但他俩这次的冲动又实在让他很生气。
他俩做事根本就不考虑后果会怎样,也不考虑自己的母亲以后怎么办,要让老太太一下子失去三名子女吗?那真是存心要老太太的命了。
哈森听不进去他的话,他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前怕狼后怕虎,那是你们胆子小,但我和其其格什么都不怕。”
“光有好胆量是不足以为阿木格报仇的。”
“我们不仅有好胆量,也有好身手,我是盟里的摔跤冠军……”哈森拍着胸脯面露傲气地说道。
夏文杰不知道他所说的盟到底是指多大范围,因为他的话本身就很可笑,哪怕你是全国的摔跤冠军又能怎么样?可以刀枪不入了吗?你还不是挡不住一颗子弹吗?
他暗叹口气,拍拍哈森的肩膀,说道:“现在的社会不是野蛮社会,光靠胆量和身手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做事更多的要靠头脑。回家去吧,我可以向你保证,阿木格的血不会白流,他的仇,一定会有人来报。”
“谁来报?就靠你们吗?”哈森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嘟囔道:“如果靠你们的话,我哥的仇一百年都报不了。”说着话,他对前面开车的格格喝道:“停车,我们要下车!”
格格对哈森的话很不满,现在又听闻他的呵斥,根本没理他,继续向前开车。见状,哈森两眼闪出火光,他抬起手来,扣住格格的肩膀,喝道:“我让你停车,你耳朵聋了吗?”
说话之间,他的手掌暗暗加力。
別看他的身材不如他的哥哥,但他的力气只比阿木格大,不会比阿木格小,即便是格格也承受不住他的抓力,他虽然没有叫出声来,但身子还是下意识地向被抓的肩膀那边斜了斜。
这人简直就是条疯狗,见谁咬谁啊!一旁的月月眉头大皱,现在格格可是在开车呢,哈森对他下手,是打算害死全车的人吗?
没等月月发作,夏文杰扣住哈森的手腕,将他的手掌一点点的拉离格格的肩头。
夏文杰已经是连续两次阻止他了,哈森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时候他想都没想,抬起另只胳膊,对准夏文杰的脑袋就是一拳。
好在夏文杰反应够快,身手又够敏捷,身子向后一仰,险险躲开哈森的拳锋。
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哈森的拳头没有打中夏文杰,狠狠击打在车窗上,车窗的玻璃应声而碎,上面布满了丝网状的裂纹。
哈森对格格出手,月月还能忍住,现在见他竟敢对夏文杰动粗,他再忍不住,回手便把手枪抽了出去,对准哈森的脑袋,只不过他的枪口刚指向哈森,忽又觉得脖颈一凉,原来其其格手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蒙古剔,抵在月月的脖颈上。
唉!夏文杰在心里叹息一声,先是对月月沉声说道:“把枪收起来,枪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吓唬自家兄弟的!”
说着话,他又转头对格格说道:“在前面的公园旁把车停一下。”
月月脸色阴沉难看,慢慢放下手枪,然后又猛的一挥手,扫在其其格持刀的手腕上,将她的手掌连同手里的蒙古剔一并打开。
格格按照夏文杰的意思,当车行到一座小公园的时候,他把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等车停好后,夏文杰率先推开车门,从车里走出去,然后对仍坐在车内的哈森和其其格甩头说道:“下车。”
哈森眼巴巴地看着夏文杰,没搞懂他要干什么,他问道:“做什么?”
夏文杰也不跟他多废话,弯下腰身,抓住哈森的衣服,将他从车里硬拽出来。
而后他抓住哈森的手不松,边向公园里面走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和阿木格是兄弟,他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弟弟不争气,做哥哥的当然要教训!”
其实哈森和夏文杰的年龄差不多大小,不过在夏文杰眼中,哈森确实和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冲动、易怒,做事不计后果,说好听点是直爽、率真,说白了就是很傻很天真。
他把哈森一直拉到小公园的中央草地,向四周望了望,现在已是半夜,小公园里早已空无一人,如此倒是正合他心意。
他终于放开哈森的衣服,说道:“你不是要报仇吗?先来打倒我,如果你能打得倒我,你去报仇我不拦你,如果你连我都打不倒,你明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回老家去!”
跟过来的格格、月月、其其格站在一旁,听闻夏文杰的话,格格和月月同是一皱眉,他俩清楚,夏文杰有伤在身,和哈森动手,不知道身上的伤口会不会受影响。
其其格听完夏文杰的话则咯咯乐了,还得意洋洋地看眼格格和月月,说道:“这回你们的杰哥是在自找苦吃呢。”
格格、月月同是一皱眉,不解地看着她。其其格加重语气地说道:“哈森可是全盟的摔跤冠军!”
什么叫全盟?格格和月月仍是一脸的茫然。其其格撇撇嘴,高傲地扬起头来,不再看他俩。在她眼中,夏文杰就是和她以及哈森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而在同龄人中,她还没见过谁能打倒哈森。如果单论身手的话,阿木格也比不上哈森,那么瘦弱、平凡无奇的夏文杰又怎么可能打得赢哈森呢?
现在其其格完全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在观战,看哈森是怎么教训夏文杰的。
她所说的盟其实和市差不多,目前内蒙有三个盟,以前数量则更多,但都已逐渐转变为地级市了。
且说场内的夏文杰和哈森,两人各自后退两步,拉开架势。夏文杰站在原地不动,哈森则是缓缓绕着夏文杰转圈,寻找他的破绽。
当他绕到夏文杰身后的时候,突然发难,闷不做声地冲上前去,一把把夏文杰的腰身搂抱住,紧接着,他提起右脚,勾夏文杰的脚踝,想把他压倒在地。
哪知夏文杰的双脚如同钉在地里的木头桩子似的,他根本就勾不动,也压不倒夏文杰。
暗叫一声不错嘛!哈森立刻又改变战术,锁住夏文杰腰身的双臂用足力气,欲把他抱起来个背摔。
这可是狠招,哪怕地面是草地,若让他背摔成功,夏文杰的脖子也有被挫断的危险。
夏文杰反应也快,双掌向后伸,死死顶住哈森的小腹。背摔是需要腰眼用力,肚腹向前拱,把对方从自己的头顶摔过去,结果夏文杰顶住哈森的小腹后,他的肚腹也向前拱不出去了。
他连续用了三次力,结果都没有成功,反倒是夏文杰抬起脚来,狠狠踩在哈森的脚面上。后者吃痛,闷哼一声,环住夏文杰腰身的双臂不得已全力向外一抡,将夏文杰的身形横抡出去好远。
夏文杰被他甩飞出一米多远才落地,身子又在草地上滚了两滚,而后才停下来。
一旁观战的其其格两只大眼睛放过光芒来,在那里又是拍手又是欢叫又是跳跃,看她兴奋激动的样子,好像是她打倒夏文杰似的。
不过,场内的哈森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面色凝重,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从地上缓慢爬起的夏文杰。
外人看不到其中的细节,只看到夏文杰是被哈森横摔出去的,实际上只有在场上争斗的二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夏文杰先后防住哈森的两次进攻,最后也是哈森迫不得已才不得不把他抡出去。严格来说的话,两人是斗了个半斤八两,但哈森是主动出击的一方,什么便宜都没占到,也可以说他是输了夏文杰半招。
第318章 训服
哈森深吸口气,咆哮一声,身子向前躬着,如同犀牛一般向夏文杰冲去。
他来到夏文杰的近前,双手搭住他的双肩,十指回收,将他双肩的衣服牢牢扣住,紧接着,迈出左腿向前一别,抓住夏文杰双肩的手掌再向旁用力一抡,喝道:“躺下!”
夏文杰倒也听说,真就被哈森一摔倒地,只是哈森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夏文杰的手是什么时候扣住了自己的腰带,他在把夏文杰摔倒的同时,腰带受其拉扯之力,哈森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直挺挺地向夏文杰身上压去。
这时候,已经倒地的夏文杰突然提起双腿,向上用力一踢,双脚不偏不倚,正蹬在哈森的下巴上。哈森的身影原本是向前扑倒,结果被夏文杰的双脚一蹬,整个人又变成后仰连连倒退,一直退出五六步,身子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半晌都从地上爬不起来。
夏文杰再一次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形,拉了拉身子褶皱的衣服,又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草梗,然后看向坐在对面的哈森,问道:“服气了吗?”
不知是不是受了他这句话的刺激,原本傻坐在地上的哈森用力地甩了甩脑袋,紧接着,他嗷的怪叫一声从地上窜了起来,向夏文杰怒目而视,身子前倾,好像又准备冲过去。
不过他前倾的身子很快又站直,看着夏文杰的眼神也随之发生变化,变得小心翼翼,如临大敌。
现在他也感受到了,别看夏文杰身材削瘦,浑身上下好像没有几两肉,其实身手很不简单,力气还大得惊人不说,而且极具爆发力,根本不是自己三两下就能轻松打倒的。
这回哈森不敢再贸然出击,而是再一次地围着夏文杰缓缓打转,耐心寻找他的破绽。见状,夏文杰亦是暗暗点头,刚才他踢中哈森的那脚力道不轻,又是命中他的下颚,普通人下颚若受到重创,大脑至少得空白个几分钟到十几分钟,而哈森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过来,还能继续战斗,由此可见他身体的强壮以及抗击打的能力。
哈森在夏文杰的周围足足绕了三圈,等他转到夏文杰身侧的时候,突然发难,脑袋向前拱着,身形好似离弦箭,直直向夏文杰撞去,脑袋顶向他的软肋。
以他的爆发力,如果真被他一头撞中,夏文杰的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