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笑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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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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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宝含笑点头,心道:到时候有你们入上一股,我这生意便做的更稳当了。等到这四幅字画拍完,后面拍卖的字画里,倒当真有几幅不错的真迹,可是到了丹青生、秃笔翁嘴里,一律成了伪作,仿品。又有模有样的,指出其中哪几处地方不真,属于明显的破绽,这起拍价定的也就极低。
张之极道:“这又是玩哪出?我都看的出来是真的,那两位号称鉴赏大家,会看不出来?”
“若不是先把这物件贬的一钱不值,起拍价怎好定的这么低啊?之极兄弟,这是让咱买的。赶快叫价吧。”
果然,这四公子一叫价,下面便没人抬价竞争,这几幅真迹入手的甚是顺利。黑白子等几人,也暗自擦了把汗。向来四公子既然是到江南刮地皮的,自己这些孝敬送上去,他们也该高抬贵手,不与自己为难。毕竟梅庄结交江南文人才子,士林清贵,也非是寻常之辈,彻底闹翻了,对谁都没好处。
等用过午饭,这次雅集的正主,两淮都转运使贾端甫的公子贾正卿,携美妓杜十娘,并三五好友赶到。那位贾正卿今年也不过十七、八岁,生的相貌倒还不恶,也是个唇红齿白的清秀公子,一身儒衫,显的文质彬彬。
那位杜十娘,十三岁破瓜,出道三年,今年十六岁。二八妙龄,眉目如画,粉面桃腮,腰如杨柳,摇曳生姿。端的可称的上一个尤物,也不怪这位铁门闩的公子,也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连家里的爱妻都扔下不理,一心陪在这杜老媺身边,举止亲昵,不避嫌疑。
李荣等几位公子,见了杜媺模样,也都不舍得挪开眼光。尤其之前张芙蓉能看不能碰,现在更是把个姿色不输张芙蓉,又能真个揽入怀中的杜十娘,看做了活宝贝。李荣干脆道:“郑哥,丑话说前面。这个可不许再跟哥几个抢,否则咱就绝交吧。”
郑国宝笑道:“你放心。我有芙蓉了,谁耐烦跟你们抢这个。不过,这位贾公子是今天的主角,你们确定抢的过?”
李荣等三人不屑道:“那有什么抢不过的。文才,咱不如他。可是咱有钱啊。到时候拿钱往下砸,难道还砸不倒一个出来卖的花魁行首?在南京发的财只当没发,便是杜十娘是个金人,我们也买的起。”

第二百五十六章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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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芙蓉见郑国宝不肯多看杜十娘,只把心思放到自己这,心里竟是倍感甜蜜。轻声道:“夫君,你这几位朋友,怕是要栽跟头。贾公子身边那人我认识,乃是扬州活财神孙秀之子,名叫孙富,人送绰号小财神。乃是扬州八大纲商之首,家中有花不尽的银钱,当年曾经说过,我只要肯陪他喝一杯酒,就给一百两银子。饭桌上吃一口菜,便是二百两。扬州许多妇人,一提起孙富,都唤他做夫君。”她说到此,又怕郑国宝误会,补充道:“可是奴家真的没去,最后是我身边的人去那应酬的。我也没那么喊过。”
郑国宝点点头,“我明白。你不必解释了。孙富、杜十娘,有意思,有意思。只是不知道李甲在不在场啊。”
张芙蓉问道:“李甲?那是谁?我行走江湖,也没听说过有这个才子啊。”
“不知道就算了,无关紧要,不必在意。”
这时各位才子们,纷纷过去,与贾正卿打着招呼,攀着交情,仿佛这位年不满二十的少年郎,是个今世孟尝般的人物。那位贾正卿从小在家中管束极严,为人有些木讷,见了这场合,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多亏身旁杜十娘,应酬着各位才子、名士,言语举止十分得体,明明是一个人应付着一群人,却让每一个人都觉得,杜十娘是专门在陪自己说话,对其他人只是敷衍。心里甚是得意。
徐希等人自然不会和贾正卿去叙交情,不过有杜十娘在旁,露一面是必须的。一听这几人身份,贾正卿的白脸有些发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们是……勋贵。我……我是……书生。家严有训,文武殊途……”他只有提到父亲时,才异常流畅,只是这话说的,让几个勋贵直翻白眼。
此时那位少天官楚天忍不住道:“贾翁之意,是让世兄你安心应举。他日金榜题名。显耀门庭。倒不是说,读书人就不能与勋贵说话,日后大家同朝为官,难道还不能交谈几句?”
李荣则直接在杜十娘面前卖好。“杜大家天姿国色。在下在京师时就听说了。今日一见。当真是见面更胜闻名,便是京师教坊司的几位当红大家,也万不及你的万一。不知杜大家可有兴致。往京师一游?小可不才,愿为东道。”
杜十娘面色一红,似乎被这话题闹的很是害羞。贾正卿听了不是路,想过来阻拦,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急的面红耳赤,话却结结巴巴,连不成句。还是一旁孙富,将折扇一张,先施了个礼。“李小侯爷,您的用心虽好,奈何用错了地方。杜大家的身契,在自家妈妈手里,她要去哪,可得自家妈妈做主,杜大家是说了不算的。您要真有诚意,还是回头与班中妈妈说一句,再做道理。不过这几个月,杜大家已经被贾大少包了,您是没指望了。”
“不……不……不错。”贾正卿废了半天的劲,总算是把话说了出来“我不但要包十娘,还要给她赎身,纳她做妾。不管多少身价钱,我都认了。她是我的人,你们谁也别想动歪脑筋。”
杜十娘怕他再说下去得罪人,急忙笑道:“正卿,你对我的心意,奴怎么会不清楚。不过这事,还得将来慢慢商议,何必在人前提起,还是你信不过我?”
见美人那副似乎受了无限委屈,眼泪在杏眼里打转的模样,贾公子不顾身边都是些饱学宿儒,忙不迭的去讨好,赔情。让这些请来站台的人,暗自摇头:贾翁号称铁门闩,也是我辈清流中的好人物,怎么子孙如此不肖,被个粉头耍的团团转?
李荣等人也知道,似杜十娘这种正当红的花魁,任你拿出多少银钱,也难以把人赎出去从良。暗笑贾正卿确实是个没见识的书呆子,若是没有盐商在后面当金主,早晚被这女子哄的把老本赔进去。
等到寒暄之后,这雅集算是正式进入正戏,贾公子倒是当场做了两篇赋文,又做了几首诗。他说话结巴,做诗做赋可不结巴,当真是千言文章,倚马可就。李荣赞道:“还别说,这小子虽然面了点,可是这肚里,当真有货。你看他做那文章,那么多字,说出来我全都记不住,也听不懂。看来这书是没白念。”
他带的那个粉头,见他讨好杜十娘,心里已经有些不满,趁机打趣道:“我的李侯爷啊,您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要是您真想要在杜十娘面前露脸,不如给奴几个赏钱,奴家给你做一篇文章,你只要背诵熟了,一样可以在人前露脸,杜娘子说不定还拿你当个才子看呢。”
郑国宝解围道:“你少说两句。不过她说的,也不是全错。这场雅集,原本就是为了捧贾正卿,今日来的,既有江南名士,文坛首领,又有地方上的才子。只要能替他把名声扬出去,于他未来科举仕途,都大有好处。乃至将来扛一个江南才子的名号,走到哪也能让人高看几分。只是买这些文人的嘴,可不便宜。当年这事,我不是没干过,也就是扬州盐商,富甲天下,才搞的起这么大的排场。”
这时,那请来的几位前辈大儒,也一一做了点评,自然是把贾公子的文章诗歌说的天上少有,地下难寻,经过这一遭,一个江南才子的名号是跑不掉了。孙富等几个盐商子弟暗出一口气,心想,这回总算是大功告成,铁门闩变成了破门槛,任我们几个拿捏了。
这主事人中,李维桢、屠隆、赵用贤三人,与魏允中极有交情。而魏允中、刘廷兰、顾宪成则是当年一起骂张居正的好伙伴。赵用贤当年因为弹劾张居正,挨过廷杖,遭过贬谪,还得过许国赠送的犀角杯一只。
如今他在南京礼部任堂官,兼着国子监的差使。虽然没在上次扫荡清楼行动中落网,可是他名下的两家清楼已经转到了魏国公门下。而原本他家管家、族侄开的几个铺面,也都得乖乖交税。
这几个人对郑国宝等四公子,自是恨之入骨。文人没有杀人的胆气,只好当众落他们的面子。见这几人与各自带的粉头就在外圈朝这里观看,赵用贤清清嗓子。“那边,可是郑缇帅?听闻你当年,也曾是大兴县的秀才,头上有功名的。今日乃是文人雅集,尔等锦衣鹰犬,不当来此。既然来了,何不也当众做诗一首,让老夫看看,你当年的学问,还剩下几成?”
他这话里,便带着倚老卖老,考教后辈的语气。更是摆出一副文人清流的架子,混没把锦衣卫和勋贵身份看在眼里。徐希等人听了这话,全都气的怒火上涌,要不是如今文官势大,非吆喝家奴上前,捶这老货一顿不可。
张芙蓉知道,自己这个男人的才学实在是不值一提。轻声道:“妾身可代夫君周旋一阵,夫君可速问计于众花魁。”
这个时候的花魁行首,大多文才过人,比起一般的才子书生,还要强出许多。尤其有急才,这种场合下,她们即兴做诗,水准未必就输给普通的书生。拿出来凑数的话,至少混赖过关没有问题。郑国宝好在是北方的秀才,成色本来就很可疑,再说又不是名士,只要拿首诗出来,问题不大。
郑国宝哈哈笑道:“多谢芙蓉好意,不过不必了。”他大步来到赵用贤几人面前,一拱手道:“几位老夫子,你们难道从大老远的地方,跑来杭州做个公正。这钱也不算白拿。要说做诗么,本官前些时,曾做一游雷峰塔,今日拿来,正好顶数。”

第二百五十七章庄重禅与吴子玉

听他公开把拿钱这事说出来,几个主事人脸上都不好看。很多事能做不能说,读书人收钱的事,也能叫收钱么?吴国伦咳嗽一声,“缇帅,与其东拉西扯,不如直接以诗文而决高下为好。听闻郑君昔日,也是大兴才子,大宛两县皆知阁下大名,想必诗文定是非同凡响。”
郑国宝当初确实名动大兴、宛平两县,不过那可不是什么文才,而是都知道这是个膏药似的无赖,粘上一层皮。偏又有功名护身,官府十分怕他。吴国伦拿这个事出来说,实际还是暗含讥讽。
郑国宝也不在意,朗声道:“诗云:远看宝塔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有朝一日掉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他这首剽窃自大诗人庄重禅的佳做一次,果然不同凡响。但见周围一众才子、名士、花魁、名媛,你看我,我看你,张口结舌,相顾无言。
过了片刻,才有李荣等几个纨绔鼓掌喝彩道:“好!郑哥就是郑哥,张口就把这些酸丁给镇了。一个个什么东西么。说的半天,我全听不懂,只有这诗,我一听就听明白了。那雷峰塔,是我们几个一起去的,可不就是上头细来下头粗么。这个诗好,这个诗好。”
吴国伦等人此时也总算是把横在胸口的那口气喘的匀了,指着郑国宝道:“这便是你做的诗?这便是大兴秀才做的诗?谁点的你的秀才功名?这人当真该杀!你这这是侮辱斯文,你这是不敬圣贤。像你这等蠢物。此间不欢迎你,还请你速速离去为好。”
那一众文人才子,也异口同声,高声喊着“无知纨绔,有辱斯文。这里不欢迎你们,快走快走。”
孙富等几个盐商方面的人,却有点慌乱。他们没想到横生枝节,演了这么一出。盐商们对于郑国宝南下,还是有一些在意的。毕竟他的钦差头衔里,加了整饬盐法这几个字。这就与他们有直接的利益纠缠。好在对方既然是皇亲。平日里又是那么个名声,应该只是来刮地皮而已。盐商们拿出几万银子买平安,这倒不叫事。
乃至于扬州瘦马,他们也准备了好几个。到时候只要送上去。金钱美人。不怕买不动一个皇亲国戚。可问题是,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了国舅的面子。这又该用多少钱,才能把这个关系修补好?又该走动谁的人情,才能来修补这个关系?他们已经在心里暗骂几个老货,你们怎么就不能学会什么叫顺情说好话?这个贾正卿扬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夸奖郑国宝几句,也无损大局,到时候把他糊弄走,皆大欢喜不好么?现在这样,可又该怎么收场。
黄钟公等几人,见出了这样的事,也知不妙。此时人群里有人知道郑国宝和申婉盈关系的,更是讥讽道:“说起来,郑国舅还是申阁老的女婿。昆山李鸿好歹还能算个文人才子,怎么这个姑爷,却如此不学无术,不是连申长州的脸都丢光了么?”
“仁兄,你哪里知道。这人最是无耻不过,为了攀附申时行,肯去娶他的寡妇女儿。那申寡妇的为人,咱们还不知道?未出嫁时便都有不检,成了寡妇以后,更是招蜂引蝶,勾三搭四。当初在这梅庄雅集上,便卖弄风情,勾引士人书生。行为污秽不堪,羞于启齿。还是我等见不得这贱人败坏此间风俗,才联手将之驱逐出去。这贼子拣了顶绿帽子戴,还自以为得计。当真可笑。”
黄钟公见势不好,心知再让这些人说下去,万一郑国宝翻了脸,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急忙运起内力,高喊一声:“列位且听我一言!”他当年是日月六杰之首,气功上的修为着实了得,这一声喊,把众人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国舅爷午饭之时,用多了几杯酒。这葡萄酒,乃是来自西域,四蒸四酿之法而得。后劲绵长,等闲人消受不起。国舅想必是酒力上头,来来来,快扶国舅与几位少千岁到客房休息。”
郑国宝却不着恼,哈哈一笑道:“多谢老庄主打这个圆场。不过么,这个用不着,我又不靠名声吃饭,不靠卖字为生,任他们评说能损我何?哥几个,既然这里的文人君子们,看咱不顺眼,按说咱就该好好恶心恶心他们。可是自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几位庄主份上,别让他们为难,我们走着。”
郑国宝一行人将要离去时,只听郑国宝扯开嗓子高声吟道:“满座衣冠皆锦袍,为何不与民分劳?玉杯饮尽千家血,红烛烧残万姓膏。天泪落时人泪落,歌声高处哭声高。逢人都道民生苦,苦害生灵是尔曹。”
这首诗虽然也算不上什么佳做,但是无论如何,也比上头细来下头粗强的多。尤其又是针砭时弊,直指本心,若是方才就把这首拿出来,糊弄个过关还是没问题的,总之不至于成为笑柄。
此人有才学,却不肯显露,故意做那首宝塔诗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他拿这些文人才子们开涮,或者说,从他这首诗的内容看,郑国宝就没看起这些文人才子们。眼见他去的远了,赵用贤怒道:“狂妄之徒!狂妄之徒!不过大兴一无赖,幸进为官,阿谀媚上。靠他妹子的关系,做了锦衣堂官,不思为民请命,反而一意苦害生灵。国朝各地设立矿税监,盘剥百姓;在陕西又坑害了许多士绅,在南京倒行逆施,所犯罪过,罄竹难书。早晚有一天,要为国除奸,扫除妖邪。”
众才子纷纷附和,夸奖赵祭酒不愧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自己定当追随赵老大人,鸣鼓击贼。吴国伦却沉默不语,没做声张。他之前只当郑国宝一纨绔子弟,没当回事。就算他真因为讥讽翻了脸,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可是听他做这首诗,分明乃是个胸中大有丘壑之人,得罪这样的人,却不是好事。
那些盐商更是欲哭无泪。这诗文辞修饰不多,他们也都能听的懂。所谓苦害生灵是尔曹,再一想郑国宝日常行为,难道,又要给他们加税?孙富急忙命人招呼来,早派到梅庄的护院,嘱咐道:“你们都给我精神点,那要命的物件,可不能出了意外,要是有了什么闪失,你们就谁也别想活!”
任盈盈早在郑国宝动身前往杭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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