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韦小姐,我并不想伤你,但你嘴里所谓的好,就是在关键时刻把你卖掉换得你弟弟生机?”
“伯母记得的是这些,可我记得的却不一样。”
庄蝶征了一下,就听宝宝轻轻开口:“我记得她为我暖脚,把最后一个包子给了我和弟弟,爸爸不在身边,她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寒冬里冒着大雪去学校接我,谁敢骂我是没爸的野孩子,她一定会和那人拼命,有一次我想吃糖卷,我想吃的紧,她不给我买,我就在地上打滚,她把抓来的药又送了回去,我脑子笨,学习不好,早早就辍了学,她也总骂我脑子像呆瓜,可谁敢在我面前说一句她一定会扑过去打架……伯母,你们都说她不好,可每次我伤心过后,想起的却都是她的好,我也有一个好妈妈啊。”
庄蝶不禁看了她一眼,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个攀权附贵的女人,此时却不禁有了一些改观。
不过,谁知道这又是不是她的把戏?
“你同我讲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和阿墨一样接受你的家人?一点点的填满他们的无底洞?”
“……我不是这个意思。”
庄蝶提高了音量:“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放弃我家人……我也不能放弃大人。”
“呵,那就没什么可说了。”庄蝶冷笑一声,转身。
好一个难以决择,这样的女人她见得多了,即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真真贪心无比,真当凌家是慈善机构了?
庄蝶推开门,即将走出去,却听宝宝的声音,在身后慢慢的响起。
“伯母,如果有一天,有人让阿墨放弃您,去换取他的荣华富贵,你觉得他会怎样选择?”
庄蝶砰的一声关上门。
接下来,庄蝶再也没有进入过这个屋子。
晚一些时候,凌子墨过来接宝宝。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宝宝只是三言两语带过,却着重的夸奖了一下凌府做点心的手艺。
凌子墨自然能猜到她受的委屈,可这一切都是她要求的。
在医院的时候,她提出想要扭转两人对自己的态度,凌子墨哪里不了解自己的父母,根深帝固的东西有时候是很难改变的,可宝宝坚持,他只只有依她。
宝宝不问他这半天都在做什么,将全部的信赖都给了他,他又怎么能怀疑她的努力?
稍晚一些时候,凌萧远过来了。
这也是他和凌子墨的约定之一。
凌子墨借口出去了,只留下凌萧远和宝宝。
宝宝起初还有些紧张,可慢慢的,她发现凌萧远气度开阔,见多识广,肚子里藏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宝宝自小没有了父亲,很希望能有个像凌萧远一样的爸爸,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崇拜和亲切之情,一个小时相处下来,两人倒是相处愉快。
凌子墨一直站在门口没有离开,一直高悬的心在听到两人的笑声后才渐渐的放下来。
“那年,我们一起去打猎,我骑着大马,他骑着小马,满山坡的追鹿,他的马又矮又慢,只能打到一些小免子,偏还不认输,认准了就要打只鹿回来,结果天都黑了也不肯回来,一个人骑马追出了围猎场,最后你猜怎么着?”
“真让他打到了?”
“还真让他找到了,可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他把人养的驯鹿给打了一只回来,那还是人家最喜欢的一只,事后我又是派人道歉,又是培了人几百只驯鹿,这一只小鹿可真值钱啊。”
“大人就这样,一根筋!”宝宝叹道。
“对对,一根筋,你总结的好。”凌萧远笑的开心。
“可不,心眼还小呢。你还不能说。”
“哈哈哈哈,这话我可不敢对他说,心眼小着呢。”
凌子墨站在门外,听着两人在屋子里编排他,脸色黑的像锅底。
“嘴巴厉害着呢。”凌萧远感叹。
宝宝点头:“可不是嘛!”
凌萧远又摇头:“全天下他最帅!”
宝宝握拳:“就是就是!”
凌萧远干脆转身,坐到床上:“挑食的厉害,我把全国的厨子都给他找来,也做不出他想吃的菜,难啊。”
“可不,可不,真不知他怎么找这么大!”
“洁癖,连他爸碰过的毛巾都不用,我当初是从无菌室把他培育出来的?”
“这是病,得冶!”
两人一唱一喝,同仇敌忾。那叫一个痛快。
“丫头,你怎么总叫他大人?”凌萧远终于问出了心里一直的疑问。
宝宝托着下巴:“满足他大男子主义的癖好呗。”
“哈哈哈哈,这样啊,对对,像他能做出的事。”
“伯父,您说他像谁啊,我觉得您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啊,大人的顶多一瓶盖,还是250毫升的。”
“……反正不像我。”
“不是抱错了吧?”
“……你是没见过他小时候,我都说不得,那脾气啊,就像野马,但凡有他不顺心的,谁都别想顺心。”
“这么霸道?”宝宝惊吓脸,半晌,又一副‘大人你也有熊孩子时候’的表情,忍笑忍的直发颤:“伯父,我家里有一句老话:树不修理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凌萧远听罢,有些莫名:“哏赳赳?”
“翻译过来就是,熊孩子就要打啊,不打不成才啊。”
“老虎屁股摸不得,我哪里敢碰他?”
“伯父,你得拿出做父亲的威严啊,就像这样。”宝宝把脸一沉,硬生生挤出几分严肃来,声线压的极低:“臭小子,说你呢,乖乖把屁股送过来,老子生你养你教育你,还养出了个爹啊,让你不学好,让你总斗嘴,让你嘴巴坏,让你心眼小……”宝宝比量的正欢,隐约感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劲了。
凌萧远也不笑了,正襟危坐,端的一脸正派。
“伯父?”
☆、第619章 爱妻就是使命(16)
凌萧远也不笑了,正襟危坐,端的一脸正派。
“伯父?”
“继续……打的不尽兴,还有这个。”一道低哑磁性的男声在她身后悠悠的响起,伴随着声音,一个毛茸茸的鸡毛禅子送到她面前。
宝宝咔咔咔,将头转过去,撞上凌子墨笑的阴沉的脸,硬是艰难的扯出一朵灿烂的笑容。
“大人……你看,我教育的还行吗?咱孩子将来要是不听话,我就这么教育……”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凌萧远,“……伯父,您觉得呢?”
“天色晚了,我回去了。”
“……伯父,不可啊,伯父……”
凌萧远起身,经过凌子墨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父爱如山,这个道理你明白的。”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隐约听见宝宝身后绝后的呼喊:“伯父,你就这么把我放弃了吗,我还能抢救一下的……”
当夜,凌子墨的卧室可谓是热闹。
佣人们都猜测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能对一个孕妇做什么?
顶多是让她对着自己奉诚半个小时,还不许重样。
可她韦宝宝就是有这个本事,夸你也能把你夸的混身不舒担,那夸张的表情活像在做告别词。
凌子墨只能将这笔记下,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宝宝还是会每天让凌子墨把她抱到庄蝶的房间,两人一呆就要呆上大半天,直到晚上凌子墨忙碌回来,再把她抱回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庄蝶从最开始对宝宝抵触不想看到她,到现在每天和她面对面,态度倒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宝宝这人呆呆笨笨,脑子不像其它人活跃,但是有一天,话多。
只要有她的地方,那就不可能安静下来。
而庄蝶这大半辈子,在庄家里,是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佣人怕着她,哥哥们宠着她,好朋友却没几个,每天不是听听歌剧,就是读读书,都是些风雅的爱好,嫁到了凌家,又成了女主人,除了偶尔凌子墨过来陪她说说话,就余下那些不常走动的本家亲戚,像宝宝这样每天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还真是第一人。
庄蝶起先很不习惯,因为这个还想和凌子墨谈过。
可凌子墨这些天不知在忙什么,早上早早出去,晚上除了接宝宝的时候能见到,大部分时间都找不到人。
庄蝶找不到他,又怕宝宝以为她怕了她,只好忍耐着继续和她呆在一起。
宝宝没话找话的功力实在太强,庄蝶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她引过话题,和她聊上几句,宝宝这人没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一张圆圆的小脸总让人很难冷下脸,庄蝶起初还喝过她几次,后来发现根本没有用。
宝宝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你越是踩,她越是精神,你骂她,她嘻皮笑脸,你讽刺她,她挠挠头,一脸茫然无知的表情,你打她……她哪敢打她啊,她肚里可系着凌家的未来呢。
庄蝶还从来没遇过这样的女人,简直拿她毫无办法。
也终于明白了,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儿子是怎么被这个女人攻下的。
这不,宝宝不知从哪弄了一本书,神秘兮兮的看着她。
“伯母,这可是我从大人那偷来的,他宝贝着呢,里面不一定藏了什么,我特意拿过来的。”
庄蝶瞧着她故弄玄虚的小脸,兴趣聊聊:“你吃完赶紧睡,我一天天快被你烦死了。”
“伯母,你就不好奇大人心里都想什么吗?他是不是好久没有和你说心事了?你想想啊,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心事也没有?他为什么不说?他肯定是写在哪了?你就不想看看吗?”
庄蝶被她说的有点动心。
可看了一眼书皮:“我家阿墨可不像你,他就算要写,也不可能被人发现。”
宝宝低头瞅了一眼:“的确有点不像……但是伯母,你想啊,你开心时是不是喜欢看搞笑的电影,伤心时就喜欢听一些悲伤的音乐?”
庄蝶不知她想说什么,闻言,淡淡瞄了她一眼:“是又怎样?”
“所以啊,大人虽然不写,但是这本书一定是代表了他现在的心情,他每天书不离手,睡觉时看,去卫生间还要看,这就奇怪了!”
庄蝶转过身:“当真?”
宝宝重重的点点头:“大人一定是在这本书里找到了什么,很可能就是他现在的心情!不然,他为什么不让我看呀?”
“凭什么非得让你看?”庄蝶习惯性的刺了她一下,也有些动心:“你说阿墨这么宝贝这本书,你又是怎么偷来的?不对,你不是说你这一辈不偷不抢?你这是什么?”
宝宝眼神游移:“伯母,你今天的盘发真好看,特别适合你的气质!”
“是吗?我也觉得,这还是我自己盘的,那些佣人笨手笨脚的,哪里比得上……”庄蝶又被宝宝牵着鼻子走,急忙顿住,“问你话呢,别转移话题!”
“其实,大人他……还在卫生间呢,我……把手纸偷走了。”
庄蝶一听,再一联想凌子墨现在的样子,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快给少爷送纸去!快去!”
怪不得今天她是自己走过来的,原来是做贼心虚啊,她来了都半个小时了,那阿墨岂不是在卫生间里呆了半个小时?
庄蝶气的不行,可一想起自己向来高傲绝顶的儿子被困在卫生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噗”庄蝶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可真有一套!
宝宝等她笑完,才急匆匆的打开书:“伯母,快啊,不然来不及了!”
庄蝶一想也是,拉了椅子和宝宝坐一起。
凌子墨杀气腾腾的从二楼径直来到四楼,挥退了佣人,推开门,直奔里屋。
手刚摸上房门,就听里面两个女人争论声。
“你说,阿墨不会是想杀人吧?他好端端的怎么就……这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伯母,据我分析,大人很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大过了临界点,就好像水到了沸点,然后,砰他变态了!”
“胡说!阿墨是我儿子,我最懂他,他心理健康着叱!”
“那这是怎么回事?你看:他将一把冰冷的刀子插进她的身体,刀柄没入肌肤,他听到血液从身体里喷涌而出的声音,他哈哈的笑起来,扭动着刀柄……”
“不要读了不要读了,快把它烧掉!”
“大人还会买啊。”宝宝老气横秋,“伯母,有病啊,就得治,我们得正视,虽然大人他己经病的不轻……”
“所以,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凌子墨闲庭信步般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唇角的笑刚刚好,不算噬血,但足够吓破某人的胆。
很好,上次是和他父亲一起编排他,这次又来带坏他母亲,小东西,你家大人的威严己经岌岌可危。
“妈呀~”宝宝一声惨叫埋到庄蝶怀里,“伯母,这是病发了!”
庄蝶本能的抱住宝宝的头:“阿墨,你冷静,先万别冲动,妈妈不会看不起你的。”
“……”凌子墨嘴角微抽,就看到宝宝在下面偷偷向他吐舌头。
☆、第620章 爱妻就是使命(17)
庄蝶本能的抱住宝宝的头:“阿墨,你冷静,先万别冲动,妈妈不会看不起你的。”
“……”凌子墨嘴角微抽,就看到宝宝在下面偷偷向他吐舌头。
凌子墨简直拿这个小东西没办法。
屋子里静下来。
庄蝶后知后觉,突然感觉怀里多了个东西,急忙推开,理了理头发,摆出一脸端庄的模样。
“都坐下说话吧。”
宝宝理上理凌乱的头发,把桌上的书藏到身后,摆出一脸天真的表情:“大人,你来啦。”
“我来迟了,不然还有好戏等着我。”
“哪有,刚开始。”
“你身后藏的什么?”
“没啊。”
“你从我床头偷了什么?”
“唉,你床头乱的很,我帮你收拾来着,大人,这我真得说说你,表面干净可不行,你看你床头乱的,简直……”
凌子墨哼笑:“那都是谁的东西?”
吃完的瓜果皮,她装袋里,随手扔他这边,看完的童话书,闹完了扔他这边,喝的水怕碰到,放他这边,听的MP3也放他这边,好端端的柜子,挤的只剩下放书的地方,还被人给偷了……他这气度还是250毫升的瓶盖。
凌子墨一步步逼近,宝宝一点点的后退,直退到无路可退,才抬起头:“大人,你从卫生间回来,洗手了没?”
“……”这点小把戏凌子墨岂会上当,伸手,正要把书夺过来。
“大人,你擦手的毛巾,是我今早从地上捡起来的。”
瞬间。
凌子墨的脸黑到了极致。
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
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两个字:“……地,上?”
“恩,它掉了嘛,我就捡起来了,扔了多可惜,我还帮你洗过了。可是又掉了,我忘了洗没洗。”
下一秒,凌子墨己经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
隐约听到他压抑的声线:“韦宝宝!又一笔!”
“什么,又一笔?”
“血债呗。”宝宝混不在意,笑眯眯的把书拿出来,“我得藏好了。藏哪呢?”
庄蝶简直佩服。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阿墨解决了?
宝宝找了一会,啊了一声,起身,走到庄蝶面前。
亮晶晶的眸子敛下来,无辜而天真,简直让人难以拒绝。
她就这样像个要糖的孩子一样站在她面前,不动也不说话,保持着沉默。
庄蝶起初还不打算看她,可等了又等,不见她开口,倒是被她的眸子闪的快晕了。
“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伯母~”宝宝声线绵软,一波三折,软的人心都要化了。
庄蝶自小身边就没有什么会撒娇的孩子,除了一个阿影还和自己不是很亲,阿墨就更别提,想让他撒娇,除非太阳和月亮倒着转。
宝宝这一道娇声,直叫着庄蝶一软。
母性的本能瞬间就要发出来,到了最后才堪堪的刹住。
“谁是你伯母?让我和你一起欺骗阿墨?做梦!”
“伯母~你也想看的,不是吗?”
“我……想看,自然光明正大的去要,何必偷偷摸摸?”
“伯母,大人收回去可就不会再拿出来了,大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精着呢。”
这话倒是真的,她的阿墨聪明着呢。
话虽这么说……
让她和宝宝一起坑阿墨?
“伯母~你看啊,大人以为是我偷的,肯定是找我的麻烦,不会找您的,到时候我在前方受苦受难,也一定不会供出您的,你就在后面偷偷的看,看完了告诉我一声就好了。”
庄蝶隐隐有些动心。
宝宝又使出全力:“伯母~~”
“只,只此一次!”
凌子墨再次杀回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