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过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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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过两三天-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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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局您怎么能忘记这个事?”孬小情表情有些小心,斟酌着语气,试图让她自己的话听上去又贴心,又与他站在同一条道上,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行事历,递给他看,“我在上面早就标明了,上个月也跟您说过了,可能您事儿太忙,就……”
莫局一叹气,往后一靠,双手就放开了她,“我真是快让人问懵了,一点都没记起这个事儿,还哪里晓得他们家是做九不做十的规定,好好的六十整寿不过,非得过五十九的——”
这话,孬小情就权当听听就算,从左边耳朵过去就迅速地从右边耳朵遛出来,一点渣滓都不留,——她还更贴心地问,“那、那您现在晓得了,时间还早着呢,您看看夫人都跟您一块儿到省城了,还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
有谭雅在,没跟他闹离婚,不管谭同到底能不能通往权力的巅峰,还是依旧待在议长的位置上没能更前一步,他都是谭同惟一的女婿,事实并不能更改。
莫局听得这话,眉间稍稍舒展,握住她的右手,轻轻地拍拍手背,颇有种“老怀安慰”的姿态,“亏得你,被你这一劝,我到是觉得太大惊小怪了,一点存事的本事都没有,到是你说,这做寿,我得送什么礼才好?”
是问她的意见吗?
肯定不是的,孬小情比较倾向于他早已经有了主意,就在等她替他完成,别看他现在担心个架式,但是莫仁信不是样样不行的无能之辈——
“我年纪轻,送礼这事儿,实在是有些吃不准,”她把自己往低里压,脸上还适时地露出些许苦恼色,“莫局,您有什么想法没?”
“哎——”莫局又长叹口气,面上有些惆怅,颇有点当年他也年轻过的态势,到是话锋一转,变得谨慎起来,将她的手放开,声音跟着压低了许多,“我听说我老丈人家的那个传家宝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落到哪个人手里,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可能……”
没可能!
孬小情差点沉不住气儿,但她始终还是有腔调的,还是将这气儿给压下来,垂眉敛目的,姿态更小心,“您都哪里听说的事?”
“偶尔听人说起过,我当时就一听,谁会将那个给死人陪葬的东西当成传家宝?偏他们家祖上那么奇怪,还请了高僧开光,还让高僧们行水陆道场法事——”莫局压着舌头说,“要是将这东西找回来,往老丈人面前一放……”
“不——”
他刚说完,又立即想到什么似的,就自己否定了。
孬小情晓得他这会儿是想明白了,知道他晓得这中间的事不好瞎掺合,“这事儿,您也是听说,谭家又没有大张旗鼓的找,这种传家宝的事,连个正式的立案都没有,你要是、要是往里一掺合,指不定、指不定……”
她没说严重性,就在严重性的前头把话儿一压。
莫局慎重地点头,“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听说普光寺那里有幅‘沉香劈山救母’图,据说当年的老太太很喜欢,我岳母也喜欢——”
沉香劈山救母图——
这可比让她交出金元宝来还要困难,因为金元宝就在她身上,交出来是简单,但是后遗症不太好解决,那图为什么还在普光寺,不就是因为那是人家的寺宝嘛,会轻易给人,说的通吗?
再说了,普光寺那是轻易动的寺吗?
以为是路边的随便一建的那种小寺庙吗?开玩笑,那是全国都有名的寺院。
去买还是去偷?
都不现实。
那只能是借了。
呵呵呵——她要是真借来了,那才是脸大。
“那比较困难。”她干脆实话实说,把自己所知的都说出来,“那幅画据说真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普光寺里保存的是当年的仿本,是所有仿本里最接受原画的,那也是假的,您觉得合适?”
“假的有什么要紧的——”莫局露出伤脑筋的表情,“就是假的,也弄不到手。”
是呀,就算是假的,也得假得像真的,要最像,叫人要看不出来,不是谁随便仿一张就算是了,得像真的,哦,不,是跟真的一样,那也不是容易的事,至少孬小情现在可头疼的——
“那?”她问得可小心了。
“唐森那里有一幅。”莫局终于大大方方地交待出来,“年前我见过,他放在保险箱里,我让人打听过他那里收缴上来的东西,可没有这件,你给去问问他?”
孬小情真想给这位跪了,——唐森现在人在看守所,案子还没弄好,她去见面,不是找死嘛,就算跟唐森一点关系都没有,别人都得认为她跟唐森有啥子关系的好不好?这位的脑袋都不知道是怎么样结构的——
“你放心,我会同人打好招呼的,不会让你……”
当然,莫局也是晓得她的顾虑的,他这么劝她。
这等于给她挖了个坑,让她跳进去,还跟她说没事的,这些都没事的,就是进去坑里自己玩玩,玩玩泥巴什么的都好,等出坑了,再洗洗手就好了,手洗干净就没事了。
她得有多蛋疼,才能把这话当真?
但是——
领导的吩咐,她得听呀,至少现在还没有想换工作的意图。
她点点头。
“小情,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你的,你一贯会做的最好的对不对?”莫局还笑着说。
她也跟着微微笑,不反对,更不会说她不干。
到是莫局的手机响了,他收起笑意,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很谨慎——呃,不是谨慎,是很认真,“嗯的,我吃了,已经吃好了,现在就过来,稍等等就到,就五分钟,很快就过来——”
孬小情站在一边,当作没听见他的话,她站在另一边,离手机有点远,只是大概地听到一个男声,没听见是谁,——可她能猜得出来是谁,指不定就是谭雅那位亲弟弟,这位莫局嫡嫡亲亲的小舅子——
莫局捏着手机,看看孬小情,——惹得孬小情也适时地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他,大抵是那种“您想说什么”的意思。
“咳咳——”他收回视线,右手握成拳,对着嘴,就轻咳了几声,“你跟张加明是?是你的私事,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孬小情还惦记着张加明说行程结束后过来接她的话,心里也是一晃,并没有将这个当作大事儿来看,姣白的面容露出几许羞色,将姣白的脸染得微微红,有些个白里透嫩的水色,“我、我……”
“好了,男女朋友交往是很正常的事,”莫局挥挥手,似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对她语重心长起来,“交往时再娇气点都无所谓,他们那样的家庭……”
就是让她交往时别委屈自己,怎么顺心怎么来,反正是结不了婚,也没必要委屈自己——话说其实孬小情还挺喜欢莫局这份好意的,大抵是这个意思,她也懂得的,跟张加明有什么光明的未来,她也没有想过,结婚未必是光明的路,她从来没想过结婚才是光明的开始——有时候只是个终结。
“莫局——”她拉长着尾音。
“哈哈,不跟你说这个了,”莫局爽朗地笑着,“来跟我见见我们家小舅子,这位才是如今的红人,他一贯是冷面冷情的,也不是一贯的,好像是这几年的事,你去支持灾后重建的时候,没见过他吗?”
“他也在?”孬小情一点都没有印象,她就记得张加明了,摇摇头,很遗憾的表情,“没见过,可能与我不在同一区,咦,我好像没听说过有这件事呀?”
“没有吗?我好像记得去过,可能是我记错了?”莫局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到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往里走,走向前面的办公楼,“好像有点事找我,我得过去一趟,你跟我一起过去。”
港城商贸局,在港城牌子其实还挺大,但一到省城,就淹没了——
但是莫局不是别人,他是谭同的女婿,谭琏要见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孬小情想起在古董店的事,想着那位念着《大悲咒》的声音,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要不是早上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她指定不相信那位还会这个的——
太奇怪了。
谭琏,如今是一省的检察总长,虽说现在已经从检察总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被省长董芳钦点为特别代表,要是别人,就指定私下里成为一则“香艳的传说”,于谭琏这边来看,是谁都不会将他升任省长特别代表与什么香艳的事情扯上号。
他已经回到省政府大楼,待在专属的休息室里,西装笔挺,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指间夹着一根快到烟嘴的纤细香烟,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得出这是种独特的香烟,薄荷味道,长长的烟身,最适合女人夹在指间,有种特别的女人味——
“咚咚——”
敲门声适时的响起。
就两下,跟暗号一样。
谭琏直接用手指按向烟头,并没有直接丢入烟灰缸,而是用纸巾包起来,精心地放入衬衣口袋里,——最奇怪的是这烟根本没点着火,仿佛一直就是个烟头。
而他的表情,更神奇,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头,一手按着衬衣口袋,像是在捂着他的心脏似的,被纸巾包着的烟头与他的心脏更接近,比他的手还要接近,冷沉的眼睛,透着一丝焦躁感,微微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清冷。
“进来——”
就两个字,声音跟他的眼神很像,听上去似乎没有半点情绪。
听得门外的孬小情觉得心情一紧——她最讨厌跟这样的没情绪的,哦,是最摸不着头脑的人相处,处起来很费力,永远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猜不透,这样子处起来最烦——
莫局一笑,见她有些局促,到是能理解,“别担心,其实挺好相处的。”
她大汗,那样的人会好相处?才是怪事的好不好!
但她不说,说出来就没意思哒。
“父亲的大寿就快到了,我合计着想送给父亲一幅图,可惜那图在普光寺里头呢,”莫局在沙发坐下,坐得很正,“哪怕是借一天也行,就给父亲祝祝寿,你觉得可好?”
哪里是姐夫对小舅子的关系,分明下级对上领导的架式,他说得小心翼翼。
孬小情将门关上,人站在门口,不往里走,眼观鼻,鼻观心的,就是没抬起头看向窗前的人,从耳朵里掠过的声音,就当作没听见,什么话都不说一句,有长耳朵要跟没长一样,有长嘴,也得当自己是哑巴——
“呵呵——”
分明是谭琏在笑。
就在他的休息室里,孬小情分明是觉得有些冷,——她下意识地有些心慌,虽说不明白是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她悄悄地再往后边的门靠了靠,直到背贴着门板再也没有后退的地方,她才觉得有些稍稍的安心。
“别在我面前说些无聊的话,有什么事就直接说——”谭琏没回头。
简单干脆近乎于粗暴,这是他的一贯风格,惹得孬小情微微皱眉,她一贯低调,不曾抬头,也不会有见到她皱眉,莫局也是习惯他这种态度的,这位小舅子一贯是这样的,被他一噎,虽说心底有些不悦,可很快的就能过去——
“唐森那里有幅,好像就是当年普光寺里被人弄走的那幅。”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的了,直接说了,甚至是有些讨好的意思,“不如让孬秘书去见见他,跟他说说,说一下我们的宽大政策?”
当然,还是说的比较含蓄的,说白了,不就是叫唐森识相一点把画交出来。
“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刻适合这样的事?”谭琏的手一直放在衬衣口袋那里,跟珍视宝贝一样的按着那里,隔着口袋,隔着纸巾包住的烟,他的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着,甚至速度比平时还要快一点儿,他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些享受这样的速度,“合适?”
莫局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赶紧摇头,“不、不合适,不合适——” 
孬小情真是服了——
这就告辞了。
孬小情迅速地跟着莫局出门,也不知道是给魔怔了还是怎么的,她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一下那位——凑巧的,那位也转过身来,让她奇异的是这位眼底有一丝笑意,惊得她——
惊得她差点眼珠子都从眼眶里掉出来。
但她又稍一冷静地再看一眼,他已经转过头,好像是她的错觉——呃,果然是她的错觉,他总不能莫名其妙的、没有理由的就跟她笑了吧,那种机率跟中五百万大奖都没有什么两样。
人想太多是没有用的,也不要“自作多情”。
“那莫局,那图?”
她还是问一句。
莫局一扫在里面的惊慌,还有些坚定,“你想办法,给我弄来图——”
孬小情真是服了他了——当她是机器猫哆啦艾梦不成?随便从口袋里就能掏出东西来?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去洗脚;找个小帅哥洗洗


☆、016

“还挺难相处的吧?”莫局笑道,声音很轻,说完后还轻咳嗽了一记,手往领带结上一捋,似乎要将领带抚平,“比起谭雅来,他算是好相处的。”
孬小情不置予评,就是低头听着,权当是一听,虽然她的观感跟他完全是反过来——男人的心思也别猜,女人心,海底针,说不定是男人心天空的微尘,都是差不多的,或者更甚之。
“也许我就能调到省里了,职位不见得再往高里走——”莫局在她面前丝毫不避讳,脸上有几分自得的神采,“张玲就不要了,还是你跟着我走,有你在,我到是放心的。”
他握着孬小情的手,不是那种男女间的暧/昧不清的架式,而是信任,把她当作心腹般的信任,也把事情托付给她,“我指着那图了,博老丈人一高兴……”
就指着那图了——
孬小情是个明白人,自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有些人就是讲话讲半句,叫人好生疑惑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但聪明人之间,话都不用说开了,别说是半句,就是只说一个字,她也能立即想明白莫局想要干什么的——
权/势是最好的春/药。
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儿。
她点头,稍稍以手扶住他的手,有些矜持,有些恭敬,“我去打听打听,谁在这行当干的活儿最好——”
弄个仿本,要弄得真,但东西本来就是假的,非得让它像真的。
“你办事我放心。”莫局大面儿上是个很镇定的人,此时把事情交托出去,他就更镇定了,快跳到喉间的心都回归本位,“也就你叫我觉得放心了。”
孬小情适时地垂眼敛目,一副谦恭的姿态。“您放心,不会叫您失望的。”
张玲一直在等他们回来,下午的工作汇报眼看着就要进行,左等右等的,她就等着那两位赶紧的回来,旁边商贸局的几个领导还催她打个电话问问到底人去哪里了——她到是打了电话,两个人都是关机的状态。
急得她个芙蓉面,差点儿都涨得通红。
万幸、万幸,还差五分钟就要迟到了——张玲一想呀那里面各级别领导,后果都不敢想,怕想了就吓坏她的小心脏,看着莫局跟孬小情一前一后地走过来,莫局走得还挺慢,孬小情半个步子都没往前。
“都干嘛去了,急死我了,你们还关机,不止莫局关,你都关了,小情姐你们这是做什么事呢?”张玲看着莫局走了进去,跟着孬小情回到休息室,逮着时间就问,“哪有这么要紧的?”
孬小情没让工作人员替自己倒茶,而是自己给自己添了杯白开水,热腾腾的水,从热水瓶口子里流出来,她面前的杯子也就只有两种色儿,纯白打底,蓝色的花纹,也不看出来是到底是哪种花纹——“饭吃完了,出去走走,免得积食。”
她回答的忒简单。
惹得张玲眼神一暗,心里被猫爪子狠狠抓过的难受,特别想知道他们到底做什么去了,但听到她这么一回答,也就顺势说,“我也得站起来动动。”
说罢,她还真的就走动起来。
孬小情并没有注意这个,吹着气儿,一口一口的喝茶,午间是工作宴,晚上怕是有省政府的招待宴,她思索着是不是跟莫局跳到省城,机会是蛮好的,人难得动一动,要是能跟着莫局调动,其实也是件好事儿——
张玲见她不再言语,心里头那只猫爪子抓得更重了点,叫她难安得紧,恨不得在孬小情身上安个窃听器才好,把她的一言一行都给抓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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