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好厉害!”
“这不是昨天在清音阁前面抓猴子的那个人么?”
“老婆快起来看大侠呀!!”
这种程度的交手对于白泽来讲根本连最基础的对抗都不算,从这两个人一冲过来,到全部放倒,前后不过是一分钟,不等外面早起闻声走过来的游人靠近,一场冲突就结束了。但这一切却被板楼上,几个开窗户居高临下的人看个正着。
也有人把白泽给认了出来。
中国武术素来深入人心,虽然建国以后,真正的高手也不多见,但中国武侠功夫片却是真真正正的大行其道,从六七十年代的李小龙到八十年代的《少林寺》开始,以至于一系列的武侠电影,至少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极大的宣传了中国武术。
尽管这种宣传是十分夸张并且不真实的。但也因此,几乎每个国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的做过一点武侠梦。
所以白泽出手的这一瞬间,立刻引起一阵惊呼声。
看到许多人都朝这里快步走了过来,白泽皱了一下眉头,也不愿意理会,一把拎起地上的背包拔腿就走。
“我不过是弄出一点动静,影响了你们睡觉,说一声就好了,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你们是练散打给人当保镖的吧,吃这行饭,靠的可不全是手底下的功夫,眼睛不亮可不行!”
路过两人身旁的时候,白泽回头忽然说了一句话,就直接回了房间。
被这多人看到自己打人,一传十,十传百,这峨眉山也就没法再继续登了,正好白泽心中也一直放不下还没有炼成的“一掌四式”,就准备等一会而大家都起来了,和孙蕾说一声,自己就单独行动,先回去了。
第十二章 单独行动
闹成这样肯定是没法接着练功了,白泽索性回到房间里,拿了香皂毛巾出去洗漱。仙峰寺的客房能住下两百人左右,除了极少数豪华间自带卫生间,其他的洗练刷牙,上厕所都有公共的地方解决。
这时候时间刚过五点,投宿的游人已经陆续起床,人气一下就旺了起来。等到白泽噔噔蹬的上了楼重新回到房里,刚才还在蒙头大睡的那个男同学也已经出去了,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正好方便自己行事。
仙峰寺在往上就是遇仙寺,距离终点金顶还有很远,如果不想一直在这山里连着住三四天和尚庙,那就只能早早起来出发,至于早饭什么的,只能是吃自己身上带的一些东西,或者随饿随吃,一路上卖吃的地方也有不少。
白泽的家在翼北肃县,地方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什么都不缺。不过白泽的祖上却不是真正的翼北人,而是在他爷爷这一辈儿从部队复员后,主动迁来的,到现在也只有三辈人而已。
听家里老爹偶然说过一次,白家的根儿是扎在山西大同府的,明清两代都是有名的晋商,家财巨万,即便是到了现在,山西白家在国内也有那么“一号”,名头不小。但不知为什么,老爷子却从来没和白泽说起过这些东西,如今七八十岁,从复原以后几十年间也没见他离开过肃县一步。
仿佛已经完全遗忘了!
好在,老爷子复原以后,在肃县也是名人,从三十六七岁开门收徒,摆场子,教功夫,到现在真也称得上是“桃李满天下”,徒弟里面有出息的不少,没出息也很多,但每逢年节,白家大院却历来都是整个肃县最热闹的一处宅子,所以老爷子倒也并不寂寞。
而且白泽的父亲生意的做的也不错,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在沧市做对外贸易,每年收入不菲,家里也不缺钱花,要不然也供不起白泽练武。
自古以来“穷习文,富习武”并不是一句玩笑话,真正练拳的人,尤其是像白家家传的这些功夫,每日打熬苦练,又没有内家功夫养身子,最容易伤元气。要没有明白人贴身指导,身体一个调养不好,立刻就会种下病根。到时候,体力巅峰保持不住,血气不足,十有八九全都要落得个缠绵病榻的下场。
再倒霉一点的,外家功夫散功,受的那份罪,简直生不如死。
所以白泽从小的时候,就开始洗练药水,用各种药物依据秘方制成成药,每日服用,或大补元气,强筋壮骨,抑或舒筋活血,内养五脏,总之光是药钱就已经花了不知多少。何况现在这年月,很多中药不是绝产了,就是禁止捕杀泡制,想要弄到也不是光有钱就行的,疏通人脉,打通关节也必不可少。
只这些钱,就不是单纯的数字所能概括的了的了!
“要是被老爷子知道,我这次出门打死了人,只怕又要挨上一顿胖揍!”
想到自己的爷爷,白泽脸上就是一阵苦笑。这老爷子今年都快八十了,但身子骨硬朗,老而弥坚,一顿饭还是要吃三四碗,猪肉牛肉不管肥瘦,来者不拒,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像是打雷一样。且脾气火爆不减当年,虽说疼爱白泽,但一旦发怒,打起人来也真是吓人。
胳膊粗的棒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阵乱棍。不打得自己心气舒畅了,肯定不会罢手!
到现在想起来,他十岁那年决心练习铁布衫的功夫,似乎和这也有直接关系。而事实上,白泽的铁布衫练得最晚,但出功夫却真是最早,到现在只要一运劲上身,不说刀枪不入,但至少老爷子是肯定打不动他了。
只是话又说回来,像是铁布衫这种功夫,现在练得人的确少见。就算是在冷兵器时代,这功夫也是典型的笨功夫,练到上乘境界的高手,有如凤毛麟角。近代以来,枪炮大行其道,练得再好,哪怕刀枪不入了,真要对上枪子,也肯定完蛋。实用性和付出,几乎成反比。
至于那些网络上所谓的武学大师,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口吐白沫的所谓飞天遁地,金刚不坏,一旦和他练了,就注定天下无敌,连导弹原子弹都不怕的功夫,白泽也只当是放屁一样。
国内承平已久,社会安定,虽然练了十几年功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白泽却从来没有叫自己家人之外的人,知道过自己会武术。要不是这次毕业出游,只怕连一次真正的实战都碰不到。
把暖壶里剩下的热水全都倒进自己的水壶里,白泽这才从背包的一个夹层里面摸出来红色的小铁盒。这铁盒是同仁堂装大活络丹的药盒子,里面装着十颗花生米大药丸,外面全用石蜡密封着,是老爷子专门给白泽配的一副“熊胆鹿胎丸”。
药方是他这一派自古传下来的,六七百年只在家族中口口相传,连文字记录都没有,里面的中药按照现在的说法,几乎都是违禁品,抓住了可是要坐牢的。但是越是违禁的东西,效果越强悍,只把药丸用温水送服下没有多久,白泽全身就开始一阵阵的发热起来。
“收拾一下,还是去找孙蕾说一下吧,要不然也不好离开!”
心里正想着,就听门外砰砰一响,竟然有人敲门,敲的惊天动地,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莫非是那两个小子不服气,又找上门来了?不对,刚才那两下子,我虽然没用力,但铁臂功反弹,他们又没穿鞋,那个用脚踢我的,脚趾肯定有两三根错位了,剩下一个摔得七荤八素,现在能大口喘气都是好的,怎么有胆子再来找我?”
“可不是他们又是哪个?这门板本来就够破的,力气再大点,就散架子了!”白泽心里迅速的转过了几个念头,先就有些不喜。
练武的人讲究武德修身,说白了其实为的就是遇事不急,害怕不明真相,贸然就和人动手,到时候不管惹祸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少做后悔的事。但遇事不急,不等于能忍能让,这不明不白的,把门敲得震天响,一听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喂,白泽你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刚才和人在下面打架了?”
走过去一把把门拉开,还没看到是谁,白泽鼻子里面就先闻到一股好闻的茉莉花味。随后耳朵里就传来孙蕾那急促的好似连珠火炮一般的问话声。
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两下,“哎,到底还是被大家知道了,真是麻烦!”
站在门口的孙蕾,显然也是刚刚从外面洗漱回来,手里还拿着牙具和毛巾,和白泽贴身一站,居高临下的俯瞰过去,白泽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位班长居然也有股子特殊的“女人味”。
孙蕾长的不高,但身材苗条,显得很是高挑,一张还略微带着几许青涩和稚气的脸蛋,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轮廓线条显得出乎意外的柔美。刚洗的脸,皮肤嫩的像是煮熟的鸡蛋青,似乎能发出淡淡的光来,显得十分可爱。
只是此时,她不施粉黛,头发随手一扎,显得有的凌乱,身上穿的也是长袖带有小熊维尼的睡衣,趿拉着一双水晶凉鞋,神态中多少还有几分恼怒。
“大哥,这不是咱们家里,出来旅游,图的就是轻松……咦,白泽你受伤了?”见到白泽开门出来,孙蕾说话仍旧是直言快语,只是没有刚才那么激烈。随着白泽的房门打开,一股中药味道传到鼻子里面,这丫头脸色就是一愣,随即就看到了白泽又红又肿的右手,顿时一声惊呼。
“伤的可是不轻呀!这可怎么办?你这一看就是韧带受伤了,和我手上的皮外伤还不一样,如果严重了,很快就会发炎化脓的。我爸的一个战友,当初就是因为练习射击的时候,练得太狠了,枪杆儿上挂砖头,结果手腕韧带被拉伤,当时又没引起足够的重视,结果一段时间后,那手就再也用不上大劲儿了,相当于半残,只能退役回家!”
白泽的手上,现在五根指头肿的和胡萝卜一样,除了关节处又红又肿之外,指尖往下都透出一股青紫色,这是血脉长时间不通,以至于有些淤塞坏死的原因。看着吓人,实际上却没有那么严重,尤其白泽已经涂抹了药水,用不了多长时间自然就会好了。
但孙蕾不知道这些,又闻到房间里传出来的中药味,再联想起来她父亲说过的一些事情,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白泽见状,心里却是一松,正不知道怎么和孙蕾开口,要一个人先走呢,这下误打误撞,倒是给他送来一个好借口。当下也连忙“借坡下驴”,说了一些诸如什么“不用担心!已经用了药了!刚才和人打架只是个误会,没有什么的!”“只是手上韧带拉伤,估计就不能和大家一起接着爬山了,只好一会儿做素车先自己下山,去医院看看,你们自己玩好,不用担心我,我自己会直接回家的……”这些类型的瞎话。
说的嗓子冒烟,总算叫孙蕾不再大呼小叫。而这丫头见这情况,也不好和白泽做什么计较,只好找了几个同学一起过来,商量了一下,表示同意:“那你下山以后,马上去医院,然后就回家,到时候等我们一起回去了,再去看你……”
第十三章 那个抢了佛祖供品的疯汉
这一打岔,又过去半个多小时,寺庙里突然响起来声声钟鸣,远远传来,却是仙峰寺的和尚已经开始做“早课”了。
峨眉山上虽然寺庙众多,贵为普贤菩萨在人间的道场,但近几十年以来,开辟成旅游区后,每日游人如织,喧嚣好似街区闹市,早就没了往日的清净平和,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出家人”并不算多。整个山上也就两三百的僧尼。
剩下的便多是一些有名无实的“假货”,虽然剃了光头,穿着僧衣,实际上不过只是和城市里上班的人一样,别说什么佛法修持,就是照本宣科叫他熟练的念下一部“金刚经”来,都不容易。
或者更多的,应该算是一种吸引游客的“表演”。
仙峰寺规模不小,早课的时候,也有二三十号的和尚在一起敲着木鱼念经,钟声响过,每每都能吸引来不少早起的游客在一旁围拢观看。若是“善男信女”,少不得也会“随声附和”一番,虔诚礼拜,随后慷慨解囊,给寺里的“功德箱”添些“香油钱”。
打发走了孙蕾和先后几波闻讯赶来的同学,白泽回到房间里,他的东西都在包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四下简单看了看,见没有什么遗忘的,就打算直接走了。
或者往上一路走到洗象池雷洞坪,或者顺着来路下到清音阁五显岗,在那里才能找到下山的车,直达峨眉山市。
好在白泽脚力惊人,就算不用上功夫,用平常的速度也远比普通人快的多,而且他体力好,能拿捏住皮肤的毛孔,闭住气,一口气走上几十里山路根本不当一回事。现在又没了孙蕾这帮同学的拖累,所以不管怎么走,向上向下,满打满算也用不了一个小时。
拎了包正要下楼,就在这时忽然就从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惊呼声,一下汇聚在一起,顿时打破了整个寺院清晨的宁静。
“又出什么事了?听声音像是从后面的大雄殿,和尚们做早课的地方传过来的!”白泽一愣,不觉有些好笑,自从他昨天夜宿在这里之后,整个晚上到现在,这庙里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侯三半夜寻仇,然后早上又和那两个练散打的年轻人起了冲突,现在和尚们的早课似乎也被人搅了!这仙峰寺可真是热闹。
“抓住他,这疯子又来庙里偷吃供品,亵渎佛祖、菩萨、简直罪孽深重!千万不能叫他再跑了……阿弥那个陀佛!”
白泽耳朵一动,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就看到有个浑身脏兮兮,赤着双脚,穿着破烂衣裳的人,正笑嘻嘻的一路飞奔而来,手上还抓着两个苹果,一边跑一边吃的汁水四溅。与此同时,在他身后还追着大大小小的几十号和尚,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披着袈裟,跑的已经呵斥带喘,满头大汗,却兀自一脸怒色,紧追不放。
声音也大的出奇,连离得老远的许多游人都被惊动了。
只是在这时候,敢于真正出面出手阻拦的人,却是不多,那前面抢了供果的男人,脸上乌漆麻黑,头发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洗了,长长的垂下来,遮住半边脸,油腻腻的,似乎还有汤汤水水的东西往下不断滴落,一看就不是“正常人”。不是这山里的流浪汉,就是神经有问题,要不然那老和尚也不会大呼小叫,称呼他“疯子”。
一路上的人见此情景,连躲闪都嫌有些来不及,谁还愿意触这霉头。
就是那些一直在后面追赶不放的和尚们,也有些虚张声势,虽然摇旗呐喊,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却大多都也隔得远远的,大声喊叫。一帮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没前面的老和尚跑得快。
好在寺院里面总也有一些到专程到峨眉山拜佛还愿的人,听说有人连佛前的供品都敢下手来抢,顿时炸了锅一样,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连同身边的“侄男外女”,倒也凑足了几十人,呼啦一下拦住了去路。
一时间,乱手与喝骂同飞,前面的那人顿时陷入到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有意思,这山里处处都是旅游区的工作人员,怎么跑进来这么一个人!”白泽在楼上看的热闹,不由也是一笑,但随即过后,目光掠过那疯子的身上,却是顿时吃了一惊:“不对,这疯子居然还是个高手!”
居高临下,白泽看的清楚,这个所谓的疯子,虽然被人群围住,不断厮打,但到现在为止,又何曾有人真正的碰到他身子半点。所有人的手都用力挥舞着,抓挠着,又徒劳的落在了空处,这人双手抱着头,看似被一群人吓得惊慌失措,嘴里叼着半个苹果,还流着口水,但脚下一动一动,却始终穿行在人群中间不经意露出的那一丝空隙当中。
任凭四面八方的人用力多大,出手多快,却始终都还慢了一步,一线之差仿佛天涯海角。
而且这人在人群中没头苍蝇似的一阵穿梭,脚下的速度却始终不见慢下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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