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备红外线夜视仪的M99式大狙?老裴你真看得起我……”郭追眼下虽然难受异常,但乍逢突变,意识却仍很敏锐,目光只是一闪,立刻就认出了这些狙击手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武器。
哪怕是他,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中国的武器制造业虽然还比不上欧美一些发达国家,但他口中的这款M99式狙击步枪却是近年来国内少有的一款在性能上可以和国外某些著名的大口径狙击步枪相媲美的反器材高杀伤性武器。
而这种枪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少量装备了有限几支特种部队。至于与之配套的激光瞄准器,红外线成像仪之类的高科技附件,平常人也只能是在一些好莱坞的枪战大片里看过而已。
随着十二个狙击手各自从掩体中走出,控制了形势,裴炎身旁的那十几号大兵,也立刻随机而动,迅速靠拢,一下就冲到前面,把孙漓那些人手里的枪全都下了。
动作之敏捷,身手之高效,和国安特勤比起来又多了几分雷厉风行般的气势。
与此同时,孙漓也脸色发白的站稳了身子,在她胸口上的红斑却始终没有消除,显然没有得到命令,这些狙击手是一刻也不会放松警惕的。
“老郭,这些都是你的人,造的也是你的反。你们国安局的事我不方便插手,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裴炎朝着郭追点了点头,并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毕竟是完全隶属于两个系统,裴炎也不会平白无故把事情做的绝了。
此时,孙漓一群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脸上的神色都显得有些呆滞,随后相互间对视了一眼,也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感觉到了一种大势已去的颓丧和灰败。
他们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京城显贵大多都心知肚明,但是这天的事情还是明显超出了他们心里的底线。
白泽只不过是冀北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穷学生,谁又能想到在他的身后居然会有总参的高层……这简直就是……!
“这下子可麻烦了。”同样的念头,几乎在所有人的心里同时冒了出来。
“那个孙漓,就是孙明光的女儿,他大伯叫做孙正淳,现在总参任职,我这一次来,也有被他们请托的成分……不过,我是对你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再把你招进组织……”
郭追咬着牙,硬挺着说了几句话,头上冷汗淋漓。
“你们立刻给我回局里,今天这件事情我会向局长亲自汇报的,具体什么处分,就按照条例来……还有把孙漓暂时监禁……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京里再说。”
这时候,孙漓也不说话了,只低着头一声不响。
郭追虽然是特勤处的副处长,级别比她高的多,但她身后也不是没有靠山,今天这事情既然已经失败了,又狠狠的得罪了郭追,这时候再要为自己辩解,那就是典型的不识时务了。
说的越多,破绽就越多,与其如此还不如走“正规程序”,只要回到局里,自然就有人替她说话。
而白泽现在对于这一切,也只是冷眼旁观,静观事态发展,好像没事的人一样。
眼看场中人群逐一散去了,裴炎也叫手下的兵收队,这才苦笑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儿呀,我是最怕麻烦的,可麻烦却一件接着一件自己找上门来。真是不知所谓。”
“这还不是你自己做下的事儿,别以为你的那点底子谁也不知道,现在京里对你有兴趣的人可是不少呢!!”裴炎龇着牙笑了一下,狠狠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老郭算是个好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给他治一下,等这件事完了,等我电话,见见老爷子吧!在这么下去,我怕我早晚要神经衰弱。”
“好了,老郭看你这样暂时肯定是离不开干成了,要治病,干脆你就先去周子同的山水雅园,等你那边都联系好,黄莺到了以后,下午我再送白泽过去。”
裴炎对白泽使了一个颜色,也不多说,朝着卫天姿和李伟健招呼了一声,几个人便转身离开了武术社。
随后郭追也在一众手下的搀扶下,上了车,一溜烟的开出了冀北大学的北校门。
“黄莺是谁?”
又过了一会儿,卫天姿和李伟健相继离去,坐在裴炎的车里,白泽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姓黄的,是不是就是郭追说的那个在中南海的‘御医’?”
“御医?这么说也对。”裴炎似乎正有什么话要和白泽说,听他这么一问,先就笑了起来:“其实中南海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里面的保健医生多的是,只不过这个黄莺可不是一般人,她应该算是郭追还没过门的老婆。”
“郭追的老婆?”白泽愣了一下,“还应该是,这是怎么个说法。看郭追的年纪比你还大一些吧,怎么还没有结婚么?”
“是郭家的老爷子不同意,要不然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不过,这个黄莺虽然没什么了不得家世,可也不是个简单角色。据说真是神针黄的后人,在京里豪门中还有个绰号叫做‘织女’,不但医术高超,而且功夫了得,郭追之所以这么中意她,打定主意非她不娶,听说也是打出来的交情。这女的实在彪悍的很,不是一般人物。”
裴炎似乎是见过这个黄莺的,说起话来连连感叹。
“神针黄的父亲曾经是清朝的武举,家传的功夫是属于少林一系的,到了神针黄这一代,更是医武双修,相得益彰,她的后人要真是得了他几分真传,那功夫肯定错不了。”
第二百零四章 郭追的女朋友
白泽以前就听家里老爷子说过,神针黄家传的功夫虽然是源自少林,但走的却是内家养生的路子,不以技击见长,只传下来的那一部古法五禽戏就是典型的医家手法。
“被叫做‘织女’,还能叫郭追这样的人折服,单单是这一点,我想不见都不行了。”
毫无疑问,郭追是个典型的军人,虽然出身显贵,却没什么纨绔气,而且性情直率,能伸能缩,武艺高强,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京城第一流的少壮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叫这样的一位几乎是骄傲到了骨子里的“太子党”心甘情愿拜倒在石榴裙下?这也是白泽在听了裴炎一番介绍后,心里自然而然生出的一点好奇。
至于这个叫黄莺的来历和背景,裴炎也和白泽说了一个底儿掉,这个女人虽然是在中南海做保健医生,但事实上她真正的编制却隶属于“中央警卫局”,也就是老百姓早就耳熟能详的“中南海保镖”,在过去就是皇宫紫禁城里的大内侍卫。不但身份敏感,而且级别很高,每天接触的都是绝大多数人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核心领导人。
当年国内动乱,江右黄家的子侄也有不少人投身革命,以医术救人,结下善缘无数。
不过,黄莺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供职“大内”,凭的却也不都是这些关系,更重要的还是她自身的本事足够过硬,年纪虽然不大,可针灸上的功夫,却令人称道,甚至超过了许多行医一辈子的国手名医。
尤其是身为女性,她在京城一些特殊的圈子里名气更大,和许多高官要员的妻女关系都十分密切。
虽然这些女人一般都有什么公职在身,但几乎人人都是出身世家,各自的关系盘根错节,身后都有大把的势力靠山,眼界和眼光也迥异常人,有着非常敏感的政治觉悟。而且这些人可不像他们的丈夫那样,派系分明,各自站队,还彼此的勾心斗角,大部分都走的是“夫人外交”,很人为的把利益冲突淡化了。
也正因为有了这些男人背后的女人,京里高层间发生的许多事情才不会彻底明朗激化,给了大家以缓冲的时间和机会,所以这些人所能发挥出来的能量都十分巨大,一般人是不会,也不敢轻易招惹的。
黄莺能融入这个圈子,并结交下一大批的名媛贵妇,当然也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裴炎在干城混的风生水起,又和郭追是朋友,共事过一段时间,当然对于黄莺这个女人有一些了解。所以他在和白泽说这些的时候,也一再警告白泽,在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不要轻易招惹。
你把人家的男人打成了重伤,又差点被手下“兵变”挨了黑枪,丢脸丢大发了,受点气那也是应该的。何况男子汉心胸宽广,不和小女人一般见识,这才是男子汉所为!
说白了,这也是裴炎在告诫白泽,郭追的女朋友其实心眼很小。他不能制止黄莺来找茬,那就只好去劝白泽忍让了……
一个既精通医术,又武功顶尖,心眼还小的女人,这在裴炎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不过,不管黄莺是个什么人,白泽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心存畏惧的人,办事但凭真心,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人活着已经是很累了,再平白多了这样,那样的顾忌,前怕狼,后怕虎,他还能练什么拳?
再者,白泽之所以要答应给郭追治伤,一来也是看出了郭追的来意并非全都是恶意,里面很多东西都是外力所致,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而且一个人能把功夫练到郭追这种地步也真的十分不容易,白泽心里多少还有些爱才之意。
武术界青黄不接已经很多年来,郭追要是这么就废了,自然是十分可惜的。
而另一个原因,就也是因为这个黄莺的缘故,毕竟两家在祖上还是有些交情的,虽然谈不上谁欠谁的,但白老爷子到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多活了这么多年。
对此白泽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感激的。
“见一见也好,省的以后麻烦。正好,最近几天地下拳赛一直都很火爆,好像今天晚上周子同那里还有些特别的节目,我虽然帮不上忙,却可以去看看热闹。”裴炎想了一下,就准备晚上去山水雅园凑凑热闹。
“还有拳赛?”
白泽眼睛一闪,上次他在山水雅园一把抓死了项鹰,虽然只参加了一次,但对这种地下黑拳赛的形式却还是有些兴趣的。这年月,练拳的人平时很少得到实战的机会,黑拳虽然残酷,要涉及生死,可里面的高手也多,听裴炎这么一说,白泽心里也不由动了一下。
他功夫练到现在,拳法已是练气还神的武术宗师,可剑术到底还是初学乍练,没有经过几次真正的实战,据说地下黑拳也是有器械兵刃的,其激烈程度更甚于拳脚。
黄昏时分。
深秋的干城,马路上已经是灯火辉煌,这座紧邻京城的城市,和白泽所知道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在过去这里是兵家必争之要地,最开始的时候也是用来屯兵的,后来商业慢慢发展,到了现在城市的文化中仍然带有极其浓郁的“兵”味。
不管是清末时候因为洋务运动建立起来的干城军官学校,还是后来戍卫京城,始终驻有重兵的干城军区,就只在干城这地界走出去的将军就足有一千多人。简直不比起后来将星云集的黄埔军校逊色分毫。
等到裴炎的车慢慢开出了城区,喧闹的感觉才被渐渐抛在脑后,透过车窗看到远处山林掩映间的那一片点点灯火,白泽很直觉的就感到了一种很静谧的味道。路上来往的车越来越少,扑面而来的夜色伴着空气中淡淡的水气,整个天地似乎一下子就扩大了开来。
人是群居性的动物,需要相互间的合作,但这对练功夫的人其实并不算适合,尤其是像白泽这种人,功夫练得越高,感悟到的东西就越多,越精细,以前很多忽略的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而这本身无关于物质需要,只是出于精神层面上的本能。就好像是过去在名山大川建庙,结庐的和尚,道士,修行不够的时候要入世,感悟够了就要出世。
所谓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说白了就是“出家”,离群索居,亲近自然,进而才能感悟天地,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目的。
“城市里的人到底还是太多了,人多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纠纷和麻烦,红尘千丈,跳进去容易要出来可就难了。可是入世容易,出世不易,心性不到,就算披发入山也只能是个形式,如何才能在闹中取静,出污泥而不染,这才是日后我需要努力的方向。”
莫名其妙的,白泽心里便涌出这么一股念头,不过他这念头来的快,去的也容易,再抬头时就已经看到了山水雅园的大门了。
“白泽,还是那句话,待会见了黄莺,有什么看不惯的,你还是多担待一些。刚才我得到的消息,她这次来似乎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裴炎把车慢慢开到停车场,在下车前又特意扭过头来嘱咐了白泽一下,显然是心里对白泽没什么底。
“你放心吧,我是从来不主动惹事的,能过得去的,就过去了。”白泽呵呵笑了两声:“看情况再说吧。想来神针黄的后人,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看着白泽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裴炎的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白泽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太清楚了,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以对人忍让,却不会受辱。任他把话说得再明白,事到临头,要是一个不如他意,肯定也是翻脸不认人。
这样一个人,在和那个黄莺碰在一起,裴炎只要想一想,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裴炎,你终于来了?我们大姐大可是等了你们好半天了呢!”
车子刚一停稳,裴炎和白泽走下车来,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入口站着一个三十三四岁,身材挺拔,穿着打扮和郭追都很相像的中年男子,不过这个人的腿脚明显有些僵硬,走起路似乎有些“垫脚”。这种情形落在白泽眼里,也马上就看出来,这个中年人应该是年轻时练功不得法,伤了右脚的筋腱,又没有及时用药,时间一长,就使得两条腿一个粗一个细,脚上功夫练得越高,差异就越大。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瘸子。
不过,这个中年人走起路来却是飞快,脚下点地,只一转眼就到了两个人的跟前,也从中显示出他腿上功夫的深厚,就算练得不得法,白泽估计着等闲三四十条大汉也肯定进不了他的身。
第二百零五章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你就是白泽?”
说话的功夫,停车场外面亮起两道灯光,一辆小巧的代步电瓶车飞驰而至,又从上面跳下来一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米八多的个子,太阳穴高高隆起,全身的骨骼肌肉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子精悍的味道。
而且这个青年,走起路来,脚下快捷无声,目光闪烁,只一打眼就习惯性的涵盖了目光所及的各处,显得十分的警觉,一看就是经过刻苦锻炼,已经养成了行动本能的警卫式人物。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随时随地观察周围的人和事,身体时时刻刻出于警戒的状态下。
“我就是。”白泽回答。
“郭处长叫我们接你进去,走吧!”先后确认了裴炎和白泽的身份之后,这两个人的脸上很明显的露出来一些惊讶和诧异的神色。
接着又相识对望了一下,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其中那个后来的国字脸青年打量了白泽,忽然嘿的一声笑了起来:“看你这么年轻,要不是郭处长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手上的功夫居然会那么厉害?”
这个青年的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说明他练得也是正宗的内家功夫,而且拳法很明显已经练通了筋骨和皮毛,可以锁住一口气,闭住毛孔,使浑身精气不外泄,从而上冲入脑,这已经算是炼精化气中比较上乘的功夫了。
功夫练到这种地步,放在过去就可以被称为一流高手,是武师,拳师,能当人师傅了,自然眼力就差不了,一般练家子都逃不过他的窥探。
但是白泽的武功境界早已经远高于他,气化为神,内外相合,阴阳刚柔变化,一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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