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打开口袋，拿出一张照片：“我这样和你说不明白，我给你拿一张照片来。你呀，帮我教训教训她。”
卖鸡人接过照片，看了看，说：“打女人？我不干。你嫂子跟我过八年我连手指头都没动她一下。她跟我离婚，就嫌我太爱沾花惹草。”
“哎，我就是想让你沾花惹草。”她诡秘地一笑。
卖鸡人急不可耐地说：“表妹，你让我沾那朵花，惹那棵草？您尽管说，那可是我的老本行嘛！”
刘玉说：“照片你不看见了吗？你照着去连沾带惹，就行了。”
刘玉和卖鸡人告别走开。
卖鸡人高兴得抹头发，拈胡子，一副色鬼相。
北京火车站，郭松和王萍下了车，在人流中出了站台。郭松给王治批了500万元贷款，王治又以办出国为钓饵，从王萍手里又弄到20万元，让他俩到北京和他会面，说给王萍办理出国签证。
王萍目光闪闪地做起了出国梦。她拉住郭松的胳膊，得意地说：“我先出了国，到了那里，再把你家的老大带出去。孩子在美国读书，一点也不累，不用死记硬背。我就是为了孩子，才决定出去的。”
郭松也大胆地挽起王萍。因为是在北京，没人认识他俩。
“我家老大生活能力太差，在国内，我还能帮帮他；到了国外，靠自己的本事打天下，可就吉凶难料了。”
王萍娇嗔地说：“还有我呢？只要你多给我们汇点美元去，还怕我们饿死呀？”
“那得看牧场的效益如何啦。哎，你给王治找到畜牧专家没有？”
“找了一个，是咱们市农业局的。王治说最好请外国专家，他说北京有一对法国夫妇，专门搞奶牛养殖，王治说由他去请。”
二人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郭松说：“去市长之家。”
司机问：“哪个市长之家？”
“朝阳区和平里，在中日友好医院对面。”
王萍在车后座上，把腿搭在郭松的腿上。郭松看看司机，王萍又递给他一个妖冶的笑。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王治拿到钱，早就逃之夭夭了。
市长之家十分气派，好像全国的市长们都把他们的权威延伸在这里了，大理石的服务台，使站在后面的服务员显得也高贵起来。
郭松和王萍二人走到服务台前。
郭松问：“多少钱一个包间？”
“六百六。”服务员说。王萍咧咧嘴，却又不敢说贵。
郭松递过王萍的身份证。王萍低声说：“用你的登记就是了，这么大个北京，没人认识你。”
郭松说：“我和王治住一起。”他眨眨眼，王萍会意地也眨眨眼睛。
郭松把王萍安置在303房间，伸手给王治打电话。
王萍扯住他：“忙什么？我想好好洗个澡，坐了一夜的火车，累死了。”
郭松说：“告诉他咱们来了，昨天他还催我呢。”
他拨动了电话。
“服务台吗？请问内线电话怎么用？先拨87好，谢谢。”
他口中说：“8209”，手上拨动话机。
王萍兀自进了卫生间。
郭松手握话机，说“我找王总。”
209房是个女的接电话。
“这里没有什么王总。”
“你不是209房间吗？”
“是呵！”
郭松问：“没有个叫王治的老板住吗？”
“我们这是女房间，只有个刘大姐。”
“什么？”
郭松看着话筒，满心狐疑，自语道：“怎么回事？”
他又挂个电话。
“服务台吗？请问，王治住哪个房间？他是两天前来的。对，从外省来的，麻烦您给查一查，我的房间303。”
他放下电话，脸色有些黯然，站起身来在地上乱走。王萍在卫生间里边洗澡边哑声唱歌。
电话响，郭松接听。
“什么？没有这个人？不会吧，您再仔细查一查登记簿。”
服务小姐说：“先生，我们这里的查询都在微机里，的确没有叫王治的人住宿。”
郭松放下电话，掏出手捐不停地往脸上擦着，他心里泛起不祥之感。
郭松只好不停地打手机发信息，你在哪里，速回话。
王萍洗浴出来只穿了一件浴衣，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
“他要是个骗子，可就惨了，我俩都完了。我那20万，是挪用的公款。”
章节163
162。露出了狐狸尾巴
郭松不搭话，只是一遍遍地打电话。他的脸上和脖子上布满了汗珠。
他的电话号码本上，写着王治的家、公司、手机号码。他一遍一遍地拨打，电话全通，可没人接。
王萍埋怨道：“我早就看出他不像个好人。那次请我们去岛上洽谈，他背地里对我说：王小姐，到美国，你可以开一个美容院，我从国内给你招一些南方的妹子，无本万利。我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
郭松说：“也怨你，偏要去什么美国。在滨海，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王萍委屈地：“我要的，你就是没给我。名份，我有吗？”
郭松皱起眉头：“你这个人，就爱得陇望蜀，你看看那些有名份的人，哪个比你过的舒坦，我老婆还不是天天沾不上我的边？”
王萍一扭身子，好像是被谁拧了一把一样，咧着嘴说：“沾你边的女人多了。我眼不见心不烦。”
郭松挥挥手：“好了，别吵了，我也有预感。在岛上的那天晚上，我俩要不住在一起，我也不能那么快就把贷款批给他。他偷着录了咱们的相，我想，就花钱买平安吧。那次你偏要和我去海岛。”
王萍说：“我不去也不成，他早就给你下了套。那两个女陪酒的，哪一个能放过你？你喝起酒来，就什么都忘了。”
郭松感慨地说：“姚晓津那天走的时候，提醒过我。”
王萍一撇嘴：“别提她了。你还不是通过她认识的王治？”
“不是，原来就认识，只不过他说是姚晓津的同学，我就放松了警惕。姚晓津确实不止一遍地提醒过我。”
“那你还上当？”
“我只当他是想从中渔点利，没想到会是个大骗子。”
他俩正吵着，电话响，郭松连忙去接。
他高兴地说：“王治吗？你在哪？”
王萍也急忙扑上去听。
王治其实哪也没去，在家里一边嘴里咯嘣咯嘣地吃着蚕豆，一边慢悠悠地接了电话：“哦，我在（咯嘣）大使馆。（略嘣——”
郭松急着问：“怎么，你没住在市长之家？”
“我住了。不过是和别人合住的，没有用我的名字登记。”
“我们怎么找你？”
“你们（咯嘣）到使馆门前来，（咯嘣）我和（咯嘣）朋友在这里等（咯嘣）你们。”
郭松说：“好，我们马上就到。”他放下电话，对王萍说：“萍萍，我们立即去大使馆。”
“你还信他？”
“现在不能揭穿他，见了面，再见机行事。”
王萍也忙着换衣服，二人像出逃一样挤出门，生怕去晚了，王治又消失了。
郭松和王范坐在美国大使馆门前的台阶上，望眼欲穿。
两个小时过去了，连王治的影子也没看见。他们像两个乞丐一样，满脸沮丧互相埋怨。
王萍说：“我们别傻等了，他根本就不可能来。500万贷款到手，弭加上我那二十万，他三辈子都花不完。”
郭松此时也没了主意。只好硬挺着说：“他跑不了，我去找他的干爹，还有他的舅舅。”
“你找他们有什么用？别说他们不知情，就是知情，他们推说不知道，你还不是两眼瞪得一样大？”
郭松沮丧极了。“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骗到我们头上来了。我立即让公安局下一道通缉令。”
王萍叫起来：“公安局，哼，到时候，抓不到骗子，我们的事也*了。”
郭松长叹一声，低下头：“王治就算计好了我们不敢报案。”
王萍神经质地啃起了指甲：“他一定是逃到国外去了。你想想呵，他一再拖我们，就是争取时间办签证。”
郭松却说：“不，他还没走，要是走了，就不能给我们回电话了。”
王萍一把抓住他：“你再给他信息，我们要报案，看他怎么说。”
郭松又打开手机，发信息王治，尽管他在心底已经彻底失望了。
郭松和王萍又赶回市长之家，一进门郭松的手机就响了。
“喂，王治吗？你是怎么回事？”郭松满肚子火气却不敢发作。
“郭董事长，对不起，出国签证的事，我没给王萍办成，所以，不好意思见你们。”王治终于露出了尾巴。
郭松声音立刻嘶哑了：“王治，你别绕圈子了，王萍那点钱是公款，你要不能办，快还给她。”
王治嘿嘿一笑，学着广东话说：“郭董事长，不好意思啦，你的那500万贷款，先借我用着啦，等到了美国挣了大钱，我会如数还你的啦！”
郭松急得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王治，你别开玩笑了。我告诉你，你不把钱还回来，你出不了国，我马上告公安局下个逮捕令，你别想出去。”
王治拖着长腔：“郭董事长，你不会那么办的。反正是*党的钱，你手下那些厂长经理的，哪个不在银行贷着几百万、几千万的？怎么我王治用点就不成了？我到美国发展，也算为你开一条后路，混好了，我忘不了你。”
郭松急得抓耳挠腮：“王治，你让我怎么向市委交代？”
王治不慌不忙地说：“那是你的事。反正，你就是抓住我，我一说你是吃了我的贿，还有你的隐私，你也竞选不成市长；不抓我，就当你的一个厂长亏了500万，你还是照样当你的大董事长，你说呢？”
郭松一跺脚，焦急地说：“王治，你现在在哪里？起码，你把王萍那二十万万先还给她。”
王萍抢过手机，骂道：“王治，你*的不得好死！”
王治笑嘻嘻地说：“王小姐，你别那么粗俗好不好啦？我跟郭董事长说了，钱算借的，你放着朋友不交把我当仇人，我可不是好对付的，我一封检举信上去，你就得被撤职。”
王萍骂道：“王治，你断子绝孙！怪不得你的两个老婆全跟人家跑了，谁和你这种人过日子？”
郭松抢过手机：“王治，我会找你的干爹，他是你诈骗的帮凶。”
王治得意拙说“我不会让你找到他的。你去看看，他早人走家搬了。”
郭松还想说话，王萍又抢过去。
“王治，你听着，你就是逃到西伯利亚，我都和你没完！”
王治却挂断了电话。王萍把手机摔到床上，破口大骂起来。
郭松说：“行了，行了。你让我清静一会儿，我的头都要炸开了。”
王萍停了一会，说道：“我有办法了。咱们去找陈果，我听这个骗子说了，陈果正和他谈对像。让陈果把他给钓出来。”
“你先别乱说，这事绝对不能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你懂吗？”
快到中午，部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古家栋看看左右没人，从桌子里拿出一支笔，递到姚晓津面前。尽管喝了晓津的“迷糊药”，他还是不死心，他听陈果说，耿涛和晓津在家中分居，又来了精神。
姚晓津抱着一本书，眼睛却没有看书上的字迹，正在沉思．被古家栋吓了一跳。
古家栋讨好地说：“晓津，我送你一支笔。”
姚晓津说：“我有好多的笔，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古家栋笑眯眯地说：“晓津，你看我这支笔，和其它的笔截然不同。你看，这上面有一只小兔子，你打开笔帽，它就睁开了眼睛。”
姚晓津接过去，好奇地试一试，果然如此。
姚晓津奚落他：“你人刁钻古怪，连笔也与众不同。”
古家栋目光闪烁：“咦，晓津你太聪明了，我就想让这支笔代表我，陪在你的身边。而且，它会时时提醒你，别太累。”
姚晓津好笑地瞄了他一眼：“它要是像你这样喋喋不休，我可没法写东西了。”
古家栋乖巧甜蜜地说：“不，它很乖，它只用眼睛说话。你不用它，它就闭上眼睛，一打开，它又睁开了眼睛。只要你爱怜它，别让它总是瞪着大眼睛得不到休息，你也就不会太累的啦。”
章节164
163。情敌
姚晓津喜欢地让小兔子一会睁眼，一会又闭眼，口上却说：“我凭什么收你的礼物？”
古家栋乘机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请我吃生日蛋糕，我俩就互相抵消了。”
姚晓津吃惊地说：“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
古家栋得意地耸耸肩：“嗯哼！”
姚晓津感慨道：“我自己都给忘了。唉，日子过得太快了。”
古家栋诡秘地一笑，说：“我知道一个小餐馆，又干净又有情调，我们去那里给你贺生日。”
姚晓津凄然苦笑。：“我不想过生日。”
古家栋忙问：“为什么？”
姚晓津低下头：“没情绪。”
古家栋壮起胆子：“你回去面对着那个离婚不离家的丈夫，就有情绪了？”
姚晓津神色黯然地说：“我现在真怕回家。古家栋，你帮我租一套房子吧。”
古家栋鬼鬼地笑，说：“不用租，我那就有现成的房子。”
姚晓津白了他一眼，说：“我不去你那里。”
古家栋油滑地说：“你住我家，我出去租房子，还不行吗？”
姚晓津说：“我不想和你搅合到一块，耿涛会有想法，更不肯离婚了。”
古家栋忿忿然：“他怎么这么老土，好像秦香莲一样缠着一个人不松手。”
姚晓津皱起眉头，说：“你纯属用词不当。”
古家栋笑了：“我是说，他太不男人了，还是个拿手术刀的，怎么这么没勇气？”
姚晓津幽幽地说：“他从来就不了解我，也永远不会了解我。他以为我要离婚，是不原谅他的过错，所以就提出暂时分居，他想用自己的行动来感化我，消除我的积怨。这样做使我和他都非常痛苦。就像本来已经濒死的病人，非要给他输液，不过是延长他的痛苦而已。
古家栋忽闪着调皮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去找耿涛和他“男人式”地谈谈，要他出让姚晓津。主意一定，他浑身的血都沸腾了，仿佛耿涛已经拱手相让了一样兴奋不已。
郭松董事长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地批阅文件。
总经理田广林进来，有些惊奇地说：“董事长，组织部的人来了，要你去见见他们。”
郭松有些慌乱：“他们在哪？”
田广林说在书记那里。
郭松小心地问：“你没问一下，是什么事？”
田总小声地说：“好像，好像是有关你调动的事。”
“调动？”
田广林的声音更低了：“这次调班子，有些人就盯住了你贷款500万的事作文章。”
郭松不再说话，匆匆出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儿，田广林又被他叫进来，说黄金集团新董事长就要来了，让田总为他收拾东西。
田广林一声不吭地替他收拾起来。
“郭董事长，这个还带不带走？”他指着一堆剪报，上面是新闻采访团的报道。
郭松摆摆手：“你烧了吧，和那些没用的文件一起处理掉。”
田广林有点不忍心地说：“郭董事长，我看你不必泄气，这一次虽然是平级调动，可你离省里更近了，说不定呀，坏事变好事了呢？”
郭松意气消沉地说：“好事坏事我都不在乎了。再干两年，就离开企业，到人大政协找个地方，养老去了。”
田广林有点不平：“我看市里这次有点小题大作。哪个人工作没有一点失误？只有不干工作的人才永远正确。”
郭松长叹一声：“够了，我早就干够了。风风雨雨这么些年，只是没有机会停下来，这样也好，我也不用拼死拼活地上项目， 找出路，为了滨海这一大堆滥摊子*心啦。”
田广林说：“我是气不过有些人，你在的时候，像苍蝇一样地赶不开：听说你调离了，一个也不露面了，几个小秘书连对我的态度都变了。”
郭松挥挥手：“别和小人一般见识。”他拿起电话：“喂，姚作家吗？你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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