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情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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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情错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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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向关家庄开去。

“素麦,咱俩谈谈好吧!”见李素麦正在门口洗衣服。他马上打开车门走下车,帮着搓一件父亲的衬衣,说到。

“你和我谈啥?我没有那个有档次!”

“素麦,咱俩结婚这么多年了,在这之前,我从未在外头沾花惹草,产生非份之想,你知道。”

“可现在你变啦!说明你原来的正经都是装的,你的耐心有限,忍不住了,终于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

“你听我说。咱俩结婚这些年,感情如同兄妹,没有激情。可是我遇见陈果,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特别精神,干起工作也特别有劲头。这是爱情,你懂吗?”

“啥爱情?全是你们穷秀才瞎编!我觉得男女上床睡觉是爱情!我给你们老关家生娃是爱情!我伺候你老爸是爱情!我给你们全家做饭洗衣是爱情!……”

“那咋叫爱情?那是普通的情份。爱情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风暴,是飞沙走石的狂飙,海誓山盟的表白。不像肉体可以刺激,不像传宗接代那么具体,不像伦理人情那么具体,不像居家过日子那么琐碎,是俩人的心心相印,是精神,你知道么?”

关韬看见李素麦边洗衣服,边用手在搓衣板上捶,连珠炮似地表白道。与整日捧着诗集的陈果相比,李素麦明显缺乏一种书卷气,但这种贤淑的女人在常人看来,确实是巾帼楷模。他说着话,和妻子离得很近,任梦幻般的肥皂沫淹没了他的双手。

“狗屁精神?我不相信,那个下面能放音乐?拉了灯,还不跟其他女人一样?”

“素麦,你是一个好女人。我对不起你。咱俩实在不合适。”

“关韬,你中了魔了。我硬缠你,觉得很掉价。我同意离婚。”

李素麦站起身,看着蹲在盆边的男人,用手背拭了下额上的汗,一手插腰,长叹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

“真的吗?”关韬跳了起来。父亲的那件白衬衣被他扔在洗衣盆里,溅起一圈水花。

“真的。我放开缰绳,让你娃在别人的圈里跑一圈,不出五年,你还会回到我的窝里来的。”

“真的吗?”

“我还有条件。”

“你说!”

“咱俩离婚的事你不能告诉咱爸和女儿。我想离开这个家,但丢不下一老一少。女人的心,你狗日的懂么?”

“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少装样子!”



 章节22



22。闹婚宴

很快,关韬与李素麦办了协议离婚。为减少负面影响,他没有在南川乡政府办手续,而是托人在县法院办的。自己毕竟是一名副乡长,离婚是官场的大忌,办完手续,他与陈果加紧筹备,择定日子,正式结婚。

与陈果的婚礼,安排在金帝火锅城。这里是关韬初恋的地方,加之环境富丽堂皇,而鱼头火锅则是周山市目下趋之若鹜的时尚饮食。双双荣升的关韬夫妇不敢大*大办,怕引起人们反感,只摆了两桌,宴请自己一些铁哥们儿和陈果父母、好友等。

南晓寒应邀而来。马千里最后到位。他本来不愿意赴约,怕关韬刚上任就离婚影响不好,但经不住关韬再三请求。在遵照他“不要声张,从简办事”要求后,才姗姗而来。这是官场重要人物的一般习惯。迟到,以显示身份与众不同。

宴席开始。马千里举杯,起立,说道:“各位女士,各位先生,这个啥,今天喜逢关乡长和陈校长结为*。让我们举杯,祝他们白头偕老!”

众人响应。

“谢谢马县长在百忙中前来祝贺。谢谢大家。”

关韬一饮而尽。今天喝的酒是墨瓶西凤。这种酒入口辣,余味香,是当地人最爱喝的酒。

陈果只用唇沾了下杯子。她穿着一身红连衣裙,喷着发胶的头盘了起来,化着淡妆,在几位女同学的眼里显得很幸福。而关韬,则是一身“法派”名牌灰色西装,打着“金利来”领带,背头油亮,满脸放光,大肚皮在饮酒时特别突出,声震屋瓦,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

南晓寒坐在另外一桌。这时,他已在报社上班。他走过来,端着一杯酒,先敬陈果:“陈果,我以一位校友和文友的身份,敬你一杯苦酒。祝你心里永远甜蜜!”

“南晓寒,我不会喝酒,你知道的。”

陈果忙挪开身后的椅子,站起来,看着南晓寒眼中的敌意,慌乱地说。

“我先喝为敬!”

陈果傻傻地看着南晓寒因喝酒太急不停地咳嗽。

“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南晓寒红着眼,用手擦去口角溢出的酒,咄咄逼人地说。

“我不会喝酒,我刚才告诉你了哇!”陈果可怜兮兮的说:

“陈果,咋啦?”关韬走过来,用手搂着她说。

“我替你喝!”关韬接过陈果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关乡长,我告诉你一件小事,我已调入《周山日报》上班了,除了宣传先进事迹外,还可以对那些忘恩负义的坏人、坏事进行批评报道。”

“是吗?”关韬酒卡在嗓子眼,五官扭曲,只觉酒液刺激着胃,也搅乱了心,脑子乱哄哄的。

南晓寒继续说:“祝你家庭幸福,升官发财!”

“这个啥,你是报社记者?”马千里发现宝贝似的弹

了起来,“来,咱弟兄们一块干一杯!”与关韬、南晓寒

同时痛饮下去。又说:“你贵姓?小南?这个啥,以后欢迎你多宣传南川乡,多宣传莫水县!”

“没问题!马县长,小弟斗胆以党报记者的身份再敬你一杯,感谢你在南川乡对我的培养!”

“不客气,这个啥,那是党委书记应尽的义务嘛。”马千里轻抿一小口酒,放下杯子,很庄严地坐了下去。

南晓寒心里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在南川乡中学教了五年书,带的班级成绩年年名列全县前三名,连个党也没入,更谈何培养?”

“喝酒!喝酒!”关韬招呼大家。

吃过饭时,大家刚出店门,李素麦不知何时从何处

冒出来,抓住关韬:“姓关的,你结婚,老娘在家活受寡,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你咋跑这儿来了?谁给你说的?”

“素麦呀,这个啥,你们不是离了吗,你这样闹事不好嘛。这个啥。”

“马县长,你也不是好东西!关韬当副校长给你送两千元,当校长给你送五千元,钱是我从银行取的。你也不是什么好官!”

大厅吃饭的人见这里吵了起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马千里处在人们的目光里,甚至还听见了人们的窃窃议论,浑身不自在,似一个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衣服展览,又如安徒生童话里那个一丝不挂在街上*的愚蠢国王,狼狈极了。他瞪了关韬一眼,指着李素麦厉声喊道:

“胡说!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这个啥,纯属造谣嘛!我先走了,这个啥,市政府领导下午还要来检查,这个啥。”

“李素麦,你狗日的不想活了?”

关韬扑上去,扇了李素麦一耳光。李素麦喊着“我不活了”也扑上来,两人扭成一团。热热闹闹的喜宴顿时鸡飞狗跳,乱七八糟。在簇拥的人群中,地面上吃剩的果皮、瓜籽壳、空酒瓶以及倾洒出来的菜汤乱七八糟的。关韬骑在李素麦身上拳打脚踢,女人也毫不示弱,拾起一个酒瓶砸在他的头上。人们纷纷上前劝架。

陈果折身回到酒桌,气愤地喝下一杯酒,呛得直喘。

南晓寒跟进去,看着她,说:“你终于知道这杯苦酒的味道了吧?”

“我不要你管!你滚!”陈果对着南晓寒,也仿佛对着另一种生活,大声嚷道。

南川乡小学实验楼历时一年,终于交工。黑毛打点各方,此工程被评为市级优良工程。但半年后,楼顶墙体出现裂缝,一间房子窗户掉扇,砸在坐在下面的一位男生头上,导致颅内出血,不治而亡。此事被刘智祥以匿名信形式反映到市、县两级党委。根据市委领导批示,周山日报社派南晓寒前来了解情况,准备曝光。

学校主持工作的副校长陈果听说后,慌了神,找副校长刘智祥商量。

“刘老师,这件事你来处理吧?”

“虽然我分工管后勤,但在学校维修工程问题上我犯过错,最后经关校长手才办好。实验楼工程由关校长负责,又是马千里书记给群众办的十件实事之一,我插手恐有不妥。”

“刘老师,我是单位一把手,我让你管,你就管。我的话你咋能不听?”

“这件事我干不了,我已经讲了。”

“你说啥也得干,南川乡小学我说了算!”

“升官才几天你倒涨起来了?我当副校长时,你才来学校上班!啥时轮到你教训我了?”

“刘智祥,你还有没有组织观念?”

“尿!老子身体不舒服,得休一月病假!”



 章节23



23。相见

望着拂袖而去的刘智祥,陈果无招可使。南晓寒来学校采访,她之所以让刘智祥接待,是因为自己刚和关韬结婚不久,怕双方尬尴。让刘智祥干吧,这家伙一点不给面子。没想到自己当了领导,副职竟如此地不听话。晚上,她回到与关韬租住的房间告诉他一切。关韬拍着她的肩膀说:“傻瓜!你刚当官,还不熟练!”

“那我该咋办?”

“当领导与做干事不同。领导是管人的,干事是管事的。做领导,光靠势压人不行,尤其是对那些资历老的人。你得研究部下,懂一点心理学,对比你年龄大的,这些人升职慢,心理不平衡。你得对他们和气点,多戴高帽子,满足他的虚荣心,他们才会为你效力。对年龄小的,必须拿稳,端住架子,不能太谦和,要严肃一点,否则,他把你当成娃娃耍,把工作当玩笑开,会误事的。以后,你跟我多学点,我的老婆同志!”

“当官这么累,你却总让我干,你这不是害我吗?”

“累?一但干顺了,你就知道做官的舒服了!”

“那南晓寒来采访,这事咋办?”

“你不管。他来后,你通知我一声,我自有办法。”

次日,南晓寒坐着报社的面包车来到南川乡小学。在陈果房子门口,他发现“陈果老师”的蓝牌已换成“校长”的字样,敲开门,陈果忙出来迎接他:“欢迎南大记者前来指导工作!”

“陈果,你不要挖苦我,我们还是朋友。我今天来纯属工作,毫无个人恩怨。”

“嗬,南记者鸟枪换炮啦?”闻讯赶来的南川乡副乡长关韬走进来,伸着双手,十分热情。

“关乡长这么重视宣传工作,真是难得!”

“陈校长,你去安排人买些水果、好茶叶来,中午在街道上订顿饭,招呼南记者!”

“饭倒不用了,我想去看看现场。”

在关韬、陈果的陪同下,周山日报记者南晓寒上了实验楼。在出事现场,他发现群众反映的问题基本属实,还发现不少房间屋顶和墙壁是空心的。这是基建队偷工减料所致。

“关乡长,你作为南川乡副乡长,对此事怎么看?”

“这个嘛,是属于建筑单位施工质量问题,我一定责

成学校立即追查此事,限期解决!”

“陈校长,你有什么看法?”

“你是党报记者,代表人民利益,想咋办就咋办!”

“我希望你们在一周内了解此事。”

“南记者,看在你曾在本地工作过的份上,笔下一定

留情,咱们都要爱护南川乡的形象嘛!”

“新闻讲究实事求是。我会如实反映,你放心好了。”

“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写稿了。陈果,你咋不说话?”

“他想咋办就咋办,大不了我不当这个劳什子校长!”

“两位领导,实在抱歉。我先走了。”

“那怎么行?中午吃了饭再走吧?”

见南晓寒拧身走出屋外,上了面包车,关韬追出来,陈果在后边跟着,非留着吃饭不可。南晓寒拗不过去,点了点头。关韬、陈果坐进车,向前驶去。

刚出校门,有几个人回过头来,问:“这是哪儿的车?”司机答:“报社的。”

一位老头儿喊:“报社记者来,为啥不向群众了解情况?”看见里面坐着关韬和陈果后,老头儿骂:“记者也是一个吃黑食的。肯定是乡政府准备拉记者去吃饭,嘴一抹,事情也就过去了。”

几个人马上挡住车。不一会儿,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南晓寒坐在前排,只看见阳光下车窗玻璃上,几十双手和脸乱晃,人们喊:

“走不成!打死赃官!”

他忙拉开车门,准备和群众交谈。不想,一位眼疾手快的妇女一把抓掉他的眼镜,一位老头儿抢走他的采访包,一个小伙趁乱在他头上打了一拳,几个人把他拖下车,推推搡搡。他的两条胳膊、两条腿全都被人抓住。一位六十多岁的的老太太跪在地上抱着他的一条腿哭个不停。

他喊:“乡亲们,不要这样!”但无济于事。关韬、陈果见状,忙解救他,又一拨群众围住关韬,压倒在地上,乱打一气,弄得他一身土,狼狈极了。陈果也被一帮妇女围住,吵个不停。

关韬忙让司机打“110”报警。

“姨,你松开我行么?”南晓寒低头对着抱腿的老太太说道。

“我松开你,谁赔我孙子的命?”老太太仰起脸,很不放心地说。

南晓寒望见满脸泪痕的*,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难受起来。他蹲下去,索性坐在地上,说:“姨,我是报社记者,也是农民的子弟,今天来就是了解情况,给咱老百姓办事来了。”

“你是记者?错了,错了,我以为你是县政府的领导。对不住,娃呀,你要替咱老百姓说话呀!”

“姨,没问题。你看我像说谎的人吗?”

老太太松开手,采访包、眼镜也递过来了。南晓寒站起来,看见关韬被困,听见人们喊着:“打死这个赃官!当官收了别人的东西,才盖成这座害人楼。”

他忙喊:“乡亲们,关乡长是干部。打伤他,你们有理就变成没理。大家依法办事行吗?”但无人听他的,大家继续踢打。南晓寒拨开众人,护住关韬,背上、头上挨了几拳,人们才住手。

陈果吓傻了。围攻她的人已散去,她却不知该咋办。

这时,派出所十几名干警赶来,经过疏散规劝,人群逐渐离去。南晓寒坐上车,听见关韬在后面喊:“兄弟,拜托的事千万要记住啊!”他叫司机加足马力,留下一股黑烟和飞尘,向报社开去。

回到报社,他连夜加班写了一篇一千五百字的批评稿,送给李远麦。李总编当场批示“发”,可时间过了一周仍未见报,便走进总编办公室询问。

“李总,南川乡小学实验楼质量问题稿子这么长时间咋还没见报?”

“哦,是小南。稿子我看了,写得不错。可是征求了县、乡政府意见,此事正在积极解决。如果见报后影响到稳定大局就不好了,所以放放再发。”

“新闻监督不能因行政命令而形同虚设。李总,你怎么能这样?”

“小南啊,咱们《周山日报》是市委机关报,新闻工作要讲党性嘛,我不是在全体会上讲过吗?”

“李总,我有意见!”

“小南,有意见可以保留。但你要遵守宣传纪律,咱们是党报!”李远麦郑重其事地对南晓寒讲道。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说:“小南,对不起,市委宣传部有个紧急会,今天就到这儿。你先走吧。”

南晓寒气哄哄地出了总编办公室。这是他调入周山日报后的第一次采访,不想遭受夭折。他哪里知道,哪里有什么“县、乡政府意见”和“宣传纪律”。事情败露后,莫水县副县长马千里听到关韬汇报,当天夜里,与陈果、黑毛一块,请报社总编李远麦在省城最高档的星级饭店吃了一顿饭,同时塞给李总一万元“宣传费”才了结此事。当然,对工程质量问题,由黑毛的工程队重新修补,此事方风平浪静。

“这就是新闻?这就是记者?”南晓寒第一次对自己  的新闻职业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和失望。



 章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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