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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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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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赵存宗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楚怀贤道:“原来,你这个人,居然不告诉我。”楚怀贤悠然全是得色:“内宅里的人,能对你说吗?嫂夫人和诸位嫂嫂,我可是从来不过问的。”

    郑二官人被笑愣了,但是还不明白。等赵存宗笑止住,再插空儿问道:“小王爷,这个东西您一定是认识的,我活了这大半辈子,怎么看不出来?”

    “你呀,老东西,你也有走眼的时候。”小赵王爷笑骂过,对着前面浓烈芬芳的茉莉花有了兴趣:“怀贤,带我看看去。”

    楚怀贤领路,折扇轻轻摆一下指着方向:“请。”

    这两个人去了,余下的郑二官人对着这支起来的布兜子左想右想,没有想到和军中的哪一样军需有关系。

    见进财在收,郑二官人上前搭话:“小哥,这个好做什么?”进财也不肯告诉他,回郑二官人一笑:“您呐,得问我们少夫人去。”

    郑二官人这一下子急得抓耳挠腮,回到楼上坐着闹心,又有两笔生意也没有好好做,该卖一千两的,九百两也往外卖。

    庄管事的听着奇怪:“二官人,您不是说这梅瓶儿非一千两不卖吗?”郑二官人心思恍惚,一下子说漏了嘴:“我这是三百两的本儿。”庄管事的捂着嘴笑下楼。难怪人家说古董行是三年不发市,发市要吃三年。

    这是二倍的利息在做生意。

    楚怀贤和赵存宗在园子里吃了一回酒,送赵存宗离去的时候,街头上跳出来一个跳梁小丑。刘傻子又来了,站在楼下冲着楼上对着郑二官人扭着身子扮小丑:“还以为你有水平,没有想到,原来……”

    “这是怎么回事?”楚怀贤厉声喝问。一个伙计出来回话:“……时常犯病,自己没能耐,做什么都不成,运气也一直往下面去,就到处挑人的刺儿。白看一回,还要出来犯贱说不值。”

    楚怀贤盯了刘傻子一眼,觉得这样人不值得与他一般见识,当然是不必和他生气。不生气和不闻不问听之任之是两回事,楚怀贤转身上楼,边对伙计道:“把他嘴封起来,让他说不出话来看他还来。”

    无趣楼里刚遭官非,本来是小心不敢惹事。听到楚大公子这样一说,伙计底气十足。几步跑过去把刘傻子按在地上,灌了一嘴的马粪土,边灌边骂:“再说,看你再说。”

    郑二官人到下午才知道这件事情,他听到当然是喜欢的,过来问庄管事的:“他还来不来了?”庄管事的往外面看看:“就是来,也要换张脸才能来了。想他能有几张脸皮,一张一张挂在脸上挡着原来的脸不成?”

    说过对伙计们吆喝一声:“都长点儿精神看好了,再有这样的人出来,一样封他的口。让他不换张脸皮,就不能出来说话。”

    到晚上,龚苗儿是神神秘秘地过来,先看看郑二官人在楼上,才鬼鬼祟祟地招手让庄管事的过来,小声道:“二官人,要输了,少夫人把那一批不能卖的布,全部做成马槽,小赵王爷的军中,高价要了。”

    “马槽?”庄管事的瞪大眼睛,再重复一遍:“马槽?”龚苗儿笑逐颜开:“马槽!”

    庄管事的长长的吐一口气:“我不敢相信,这主意,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谁知道她,主意一个接着一个。走,咱们找郑二官人那管事的要钱去,这一赌,是咱们赢了。”龚苗儿看看月色:“天好早晚了,你我走开一会儿,横竖二官人在,也可以顶一个人用。”

    庄管事的坐上车和龚苗儿去收赌帐,嘘唏道:“我当初可是冲着不能给少夫人服输,才和那管事的打赌。不想,她还真的办到了。”

    “那是那是,我不也是。都以为她做不到,郑二那管事的才敢大着胆子找我们打赌。说实话,我以为这钱要打水漂了。就是输了以后该说的硬话,我也想好了几句不服软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去收钱。

    郑二官人知道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听过以后,疯了一样冲到楼下,把布兜子支起来,认认真真地看过。果然,这是一个轻巧简易可以收放的马槽。

    这马槽,比军中用的木头马槽要轻便的多,行军途中带着也少重量。庄管事的和龚苗儿站在楼上觑着眼睛坏心眼儿的看笑话。

    “会不会哭?”

    “也许捶胸顿足。”

    刚说过,楼下一声悲嚎,郑二官人又开始了。自己家里的东西,这又是一件废品。到了楚少夫人手里,又生成了钱。

    龚苗儿和庄管事的往下溜过来劝:“哎哎,我们开门做生意,你这一哭,哪里还有客人?”庄管事的是不紧不慢,声音低低的却扎人心:“先帝进了皇陵了不是,您再哭,也没人见你的好儿,别哭了,清明也过了。”

    二官人又老泪纵横,现在知道真相,他生意人的眼光一下子就出来了:“这布兜子,一匹布可以做三个。一个木马槽外面卖是几两银子,兵部里要买,官家的事儿都是贵的,我这一匹布三个马槽,就有七、八两银子,要是卖得高,十两银子也有。”郑二官人号啕大哭:“我的十两银子的一匹布呀。”

    他果然捶胸顿足。

    楼上早到的客人问伙计:“卖古董的老头儿怎么了?”伙计咧一咧嘴:“他亏了钱,就是这样。这是个生意痴,只能赢不能输。”

    “难怪。”客人一笑了之:“上菜上酒。国丧不许唱曲子,听听他哭的,抑扬顿挫,跟个曲子似的。”

    楼下郑二官人继续哭:“……呃,我滴……布呀,值个十两八两的……呃呀……我滴……布呀。”

    硬是被他快哭成小曲子。

    “二官人,今天中午的肉丝面请你一大碗,你可不能再哭了,你那布就是好好的,大粗布一匹,才值几百钱?”龚苗儿在旁边又要笑又不能不劝。

    郑二官人怒道:“胡说!就是大粗布才能当马槽,要是绫罗绸缎轻飘飘的不结实,也不能当马槽用。”

    “那你不是卖不出去。少夫人卖出去,这是她的手段。”庄管事的劝过,更是火上浇油。郑二官人一跳八丈高,指手划脚道:“这是我让着她,我照应她,我肯给她。我要是不给,放在我自己仓库里,我难道不会做!”

    龚苗儿和庄管事的捂着嘴笑,用另一只手一边一个把郑二官人架到花深林密的地方,丢下来道:“这里可以狠狠的哭,客人听不清楚。”

    郑二官人喊住要走的他们,眨巴着眼睛问:“那油纸,她要怎么弄?”龚苗儿和庄管事的异口同声道:“劝您别给她,也别照应她,留着自己慢慢想。”

    那油纸过了三天也没有动静。郑二官人急了,特意到楚家门上去请了一次楚少夫人。小初在花厅里见了他,面对郑二官人的询问,带笑道:“听说你要自己留着用,我想,就不便掺和了。”

    郑二官人气急败坏:“你再没有法子,这纸也全发霉。梅雨说来就来,你快收拾吧。给你,我不要了,五百两银子全给你。那布我亏得太多,听说你挣了上千两,我只收了五十两。”

    那破破烂烂,焦成半张的油纸,二官人这一次要收五百两银子。小初忍不住笑,轻轻淡淡地道:“五两银子。”

    “你??不要太黑心,你!”郑二官人要跳又停下来,小初笑眯眯:“不然就过了梅雨我再去看,要是全烂了,可就不能用了。”

    “好吧好吧。”郑二官人只能答应。要走时,小初又喊住他:“我再赢一次,你答应我的话可得做到。”

    郑二官人狡黠:“我只答应三次,对你指点三次,第四次,可是不行。”小初很爽快:“行,三次!”

    第二天,小初让人把油纸一车一车拉出来。还是雇的街头穷孩子,没事儿做的妇人婆子们。把油纸不要的地方全载掉,再送走让人重新加工了一回。

    这样一弄,等到再运回来的时候,郑二官人天天去看,一堆人在那里叠纸盒子。

    郑二官人这一次知道有玄虚,没有乱评论。

    这一堆纸盒子全部又送到赵存宗处,楚大公子也会弄了,自己亲手打开一个给赵存宗看:“这是吃饭用的碗,价格不贵,只收市面上碗的一半价钱。这是新东西试用,怕人用不习惯,所以不收太多钱。试过可以用不少次,用过擦干水可以再用,就是有一条儿不好,有些烫手。但是也有一条额外的好处,急行军时没有火,这个可以当火纸。”

    赵存宗笑一笑:“行啊,能省军费就行。兵部里现在对我们,是越来越抠门了。又是你家少夫人的主意吧,行,我要了。”

    小初的叠盒子主意,又把这一批不成形状的油纸当成饭碗汤碗加上火捻子卖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六章 家规的由来

    现代的纸桶纸饭盒多得是。是怎么做的,小初不明白。这古代的油纸,大多是用来包吃的。小初怕不能反复用多次,又请教了一些制油纸的师傅,请他们重新又加工一回。

    算起来这一堆纸只花了五两银子,招些街头穷孩子们叠纸盒子也花不了多少钱。最花钱的,是请这些制油纸的师傅重新再加工。

    在家里又试了几天后,林小初才请楚怀贤帮了一次忙。小赵王爷欣然,全要了。寻常的碗不好的地方,就是行军打仗的时候易碎。这个碗倒是不会碎。

    因为怕人总不习惯,所以不敢收太贵的钱。反正楚少夫人五两银子的本钱,是肯定不会亏。

    郑二官人病倒了,病在床上只想睡着不起来。一家子的人都着了急,轮流在郑二官人病床前守着。

    床上的郑二官人还不让他们在这里:“老大,快去念书,我听到说你念书,心里就舒服得多。你们三兄弟,快去做生意,去一个到无趣楼里,不然他们都不会卖。”

    郑谊让堂兄弟们都走,自己抱着书到二官人床前去念。郑二官人笑眯眯:“我听到你念书,我的病就好了许多。”

    “二叔,你赶快好了吧,你要知道你病这一天,药钱是五分银子,还要单独熬粥,柴火也是费钱的。”郑谊对于和郑二官人说话,是比较得法的。

    郑二官人不信:“胡说,我说过不用单独熬粥,谁让乱费柴火的。”郑谊笑嘻嘻:“二叔,反正你要赶快好,不然你看不到的地方,肯定要费钱。”

    “念你的书,不用多话。”郑二官人在床上睡着,对着郑谊吹胡子瞪眼睛。

    叔侄两个,一个人睡在床上闭目想心思,一个在床头前念书。念了一会儿,郑二官人问郑谊:“我听你这一会儿念的,像是极流畅。你平时念的,是结结巴巴不中听。听到你那念书声,就知道你不通。”

    “咦,二叔,这你也听出来了。我正想对你说,我今天对着你念,我开窍得多。”郑谊也这么说。

    房外郑二官人的女儿敲门进来:“老爹,楚家的少夫人来看你来了。”房里一阵乱响。郑谊是搬个小书案,上面摆着砚台纸笔和书在郑二官人床前。听到楚少夫人来了,手一带,砚台先落了地“砰”地一声,然后是墨汁四溅中,郑谊急忙来救,书又随着手,“哗啦”一声响,又落了地。

    “我的书,我的砚台。”郑谊急忙来救,再对郑二官人道:“二叔,我又浪费钱了。”郑二官人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是对着郑谊的手忙脚乱,他是笑得眼泪要出来:“你,难怪没出息,到不了手。”

    听外面脚步声响,是楚少夫人带着两个丫头已经到门外。郑谊也不救地上的一地狼藉了,赶快在身上擦拭着手上溅到的墨汁,出来迎小初:“哈哈,这房里有病气,不然你外面坐着。”郑二官人在房里却道:“请少夫人进来吧。”再喊自己的女儿:“倒茶来,点一个薰香,用那绿盒子里的,绿盒子里的,是待客用的,红盒子里的,是你娘拜佛用的,可别错了。”

    小初进来,郑谊搬着椅子放在床上,又用脚把自己弄的一地乱踢一踢。等小初坐下来,赶快手里拿着一块抹布进来,趴在地上去擦被墨汁弄脏的地。

    “你出去。”郑二官人和小初交流过一个眼色,就喊郑谊一声。郑谊不敢相信地从地上抬起头,指着自己鼻子:“我?”

    二官人和小初一起看他:“你出去。”郑谊依依不舍地出来,舍不得走,就贴着门边和小初的两个丫头说话:“哈,你们热不热,我二叔和少夫人在说话,两位姑娘请到那边树荫下乘凉去。”

    房中郑二官人对小初缓慢地道:“你说吧,楚家总有到政敌。你心高气傲,上一次吃了亏,肯定要找回来。官场上的亏你公公有本事扳,你要想干点儿什么,这生意场上,就得来找我了。”

    小初极佩服地道:“二官人眼明心亮,您说得没错。有一些人,的确我要求您帮忙。”郑二官人咳了两声笑一笑竖起三根手指头:“我只答应你三件,第四件,我不做。”

    “您放心,这一些人,我全部圈在一件事里做完,还有两件,留着我自己用。”小初说过,郑二官人笑起来:“你,果然是个厉害人。说吧,这第一件,是什么事儿?”

    小初道:“我还没有想好,这不听到你病了,我来看看您,另外就是和您把这事儿敲定了,我就放心得多。”

    “你放心吧,我不会赖账。这生意场上,可以用奇招儿,可以出怪招儿,不过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要是没有这个信字,我们郑家也不能积得下这么多的财富。”郑二官人露出笑容:“你筹备好了,就来告诉我。”

    小初放下心,笑容满面又问了几句病。手指着地上的几个盒子道:“这是给您的,您早些好起来,我那楼上没了您,可是不成。”

    郑二官人天天在那里,好似一个不要钱的老长工。再说小初和郑二官人都心中明白,郑家的古董给无趣楼增添不少身份。

    换了哪一家酒楼,也不能像这样隔三差五地换古董摆设。

    郑二官人对着地上这几个精美的点心盒子,虽然不是他腰包里的钱,也心疼起来:“你那楼上就是卖吃的,你随便弄些剩的来就行,何况花这钱。哎呀,你真是不会过日子。”

    小初忍住笑,据实回答道:“第一次来看您,当然要买上几个盒子的点心。”郑二官人在床上哎呀连天:“可惜了可惜了。”

    等到小初走出门,还在后面追着喊:“下次来,带些剩菜来就行。”

    送小初的郑谊也忍不住笑,小声地小初道:“我二叔就是这性子,你不要放在心上。”普天下让人来看病带剩菜来的,估计也只有郑二官人这一个奇葩。

    送走小初,郑谊进来,郑二官人对着他又叹了几口气:“你再无能,也生得不错,难道不是男人?大肥鸭子,被你白白放跑了。”

    郑谊听到二官人夸小初,什么时候听到,什么时候都是喜欢的。忙答应了一声“是”,继续收拾桌子坐下来念书。

    楚少夫人从郑家回来,胸有成竹心有底气。有了郑二官人这只老狐狸垫底,有几笔帐,小初觉得是清算的时候到了。

    楚怀贤又是星光满天的时候回来,小初在床上坐着,手里挥着象牙扇取笑楚怀贤:“父亲忙是有事情,你忙的是什么?侍卫大人。”

    “我喝酒去了,你闻闻。”楚怀贤解衣,再凑过来给小初闻。小初笑着推他,等楚怀贤睡下来,手弄着扇子,含笑歪着面庞:“和你商议一件事儿?”

    楚怀贤酒喝到七分,人懒洋洋睡着:“说。”

    “就是害我的人,那个姓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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