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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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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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抱一抱。”小初是着急,但小心伸出双手。楚怀贤看这当母亲的,和儿子一样,十足十的爱煞了人。奶妈虽恭敬,却是指点着少夫人:“您托着头,再托着身子,您要托好了,小哥儿才舒服。”

    抱过小孩子的人应该有经验,小小的孩子不容易抱得好。小初刚接到手上,因为抱得不得法,豫哥儿嘴撇了几下,就带着一个要哭不哭的样子。

    楚怀贤先好笑:“给奶妈吧,你哪里抱得好。”这话真刺心!小初尴尬一下,怕豫哥儿闹,带着憾色,把他还给了奶妈。

    穿越女成神族,不信自己去试试,抱个满月的孩子看看,这个要不要学?不是一穿越了,花季少女立即是神!

 第二百五十章 旧事难提

    不能抱,抱不好,小初就只看着。楚怀贤在旁,见小初眉梢眼角俱舒展着,那笑,是有滋有味儿的。楚大公子到此,想起来三叔刚才见到白胖的豫哥儿,又说了一句:“不想你能掐会算,知道侄媳妇能生儿子,你这圆房,事先哪里求过签?”

    楚怀贤认为这话是恭维中听,带笑回三老爷:“三叔,也是求过签的吧?”良哥儿也是今天满月,三老爷又是何处求的签?

    叔侄取笑过,各自去忙活。

    对于不听父命圆了房,楚大公子从没有后悔,当时也没有犹豫过。此时见到可爱的儿子,欢欣的小初,楚怀贤更是觉得自己做对了。

    看了一时,小初不甘心只看着,又要自己抱。在奶妈的指点下,慢慢接过孩子来,抱得一时见豫哥儿要咧嘴,就赶快再还给奶妈。奶妈托着襁褓,小初还不愿意丢手。两只手抚着那襁褓,爱惜不够地问奶妈:“一天吃几回?爱哭不爱?”

    房中丫头们带笑围着,林小初眼睛比平时明亮,说话也慢声细语的;楚怀贤坐在一旁含笑。秋阳照进房中来,看上去是和熙行乐图。

    豫哥儿懒懒,张开了小嘴,打了一个哈欠。小初喜欢的让楚怀贤看:“看他要睡了。”站起来对奶妈含笑引路:“放到房中来。”

    奶妈对少夫人也含笑:“哥儿要睡,我们要回去了。”与此同时,外面进来太夫人房中的丫头,笑吟吟对奶妈道:“老夫人要骂了,说去了许久,你只图着自己逛了,全不管小哥儿要睡了?”

    这些人的笑语声,对小初来说,好似头顶上有雷声。她呆呆地站着,对着楚怀贤呆呆看着,楚怀贤站起来,吩咐奶妈:“好生送回去吧。”

    “在这里睡。”小初抚着襁褓的手,变成紧紧揪住一角被头,五指捏得十分之紧,当着这些人,对着楚怀贤强笑。说是讨好,又生硬;说不是讨好,那面上挤出来的笑容,是相当的用心。

    楚怀贤一笑,过来握住小初的手,温柔地道:“过几天,我陪你再去看。”不说还好,说过小初更捏得那被头子紧。别人离得远看不到,奶妈看得清楚,就只恳求地向公子求救,不敢强着抱着襁褓走。

    楚怀贤手指用力,一根一根掰着小初的手指。站着的小初白了脸,她的儿子,她吃苦受累生下来的儿子,好不容易见到,她不愿意离开。一根手指被掰开,小初另一根手指又死死的搭上去。楚怀贤带着笑容,边劝边掰:“外面有客呢,我为送来给你看,逃席出来。今天我们是主人,我不能闪人太久。”

    小初死死咬着牙,旁边的丫头也看出来不对了。少夫人白晰的面庞上绷着,那强笑僵硬在脸上。

    一个女人的力气,不能和一个男人比。奶妈终于松一口气,敏捷退开两步离楚少夫人有一段距离,这才行礼道:“哥儿去睡了。”赶快转身走开。走着还在想,回去要不要告诉老夫人,少夫人实在太吓人。

    没有走几步,楚怀贤在身后缓缓道:“且住!”奶妈和接豫哥儿的丫头,跟豫哥儿的丫头停下回身,见大公子手中还握着少夫人的手,但神色严肃起来,一字一句慢慢却有力地道:“回去见祖母,就说很喜欢。”

    “是。”奶妈这就不用纠结如实回还是不如实回,公子不让说,以后漏了往他身上推。

    奶妈走后,楚怀贤才松开紧紧握着的小初的手,对她有些挂脸色:“孩子气!”小初苍白了面容,她的两只手十根手指都作疼,是刚才较力所致。

    太过于伤心,林小初指责楚怀贤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楚怀贤板着脸,往房中丫头们脸上看过,见她们往外退,冷冷地道:“不要生事情!”

    小初低头揉着自己的手,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以后几天一看?自己的孩子不如奶妈亲?小初不能接受这个打击,她积于心底的郁闷,就些翻了出来。

    抬起苍白失神的面庞,小初黯然神伤:“你,记恨我?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你不是恨我离开,是你丢不起这个人。”愤怒立即在楚怀贤面上暴现,楚怀贤重重的问道:“你说什么?”语气中,是风雨欲来。

    这风雨欲作的狂闷,让小初更昂起头,她也是愤怒到不能自控:“你恨我,你只管对我来!你不能。”小初泫然,面上是难掩的悲伤:“你不能这样,孩子是我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不是你们一家人的。”

    楚怀贤暴怒得不知道怎么发作才好,只觉得怒气在全身上下不分地方的乱窜。

    丫头们退到一半听到这些话,都惊得魂不附体。春水不顾死活,小跑过来把小初往房中拉:“少夫人,您累了,快去歇着!”

    小初原本是哀怨泣诉,被春水这么一推,反而发作了,她狠命地把春水一推,上前一步冲着楚怀贤怒道:“不是你逼的我狠,我怎么会走?你从不肯听人说话,从来是你自己自以为是,你要是不逼我,我……”

    冬染也吓得魂飞魄散,上来一把抱住小初往后拖:“你闭嘴,说的这是什么!”

    楚怀贤恶狠狠盯着小初,楚大公子心中最深的隐痛,被妻子翻了出来。小初被冬染拖着往房中去,还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楚怀贤。及至被冬染按在床上,小初才“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房中众人就此凝住,低头的不敢动,劝小初的不敢停,还不敢大声。

    一个丫头怯生生的声音打破这凝重:“老爷请公子前面待客去,说公子把客人全忘了。”楚怀贤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他强自压抑着一阵子一阵子往上窜的怒火,压抑着自己的手痒脚也痒。听着小初哭声中还夹杂着指责,楚怀贤听也不想听,他怒火中烧的头脑里想到的,就是小初翻来覆去地哭的,一定是“你逼我,我才走。”

    这话真是扎人心!

    楚怀贤迈步,缓缓地往房中来。进来命冬染:“出去。”冬染胆怯地道:“少夫人她今天才出月子,月子里得病神智不清的人多的是。”托着帕子哭得伤心的小初住了哭声,倔强地插了一句:“我没病。”再接着哭。

    冬染再劝小初:“才出了月子,你也不能哭。”

    楚怀贤加重声音,听起来是平静无波:“你出去。”冬染没法子,对小初再劝一句:“公子多疼你,你别哭了。”这才退出去。

    丫头们在外面屏气凝神,大气儿也不敢喘。小初在里面继续哭着。楚怀贤负手站了一会儿,心里脑子里转的全是小初的话“你逼的我,我才走!”楚大公子心里也明白今天不能,也不应该发作。小初刚起床,外面是宾客满堂,他忍了又忍,这气忍不下去。楚怀贤从牙缝里错出来一句话:“我可以对你一心一意,要我原谅你!我万万不能!”

    说过觉得房中呆得自己无比气闷,楚怀贤大步走出来。出来理当回前面去待客,耳边是小初的哭声,再就是小初伤人的话“全是你逼的我!”

    脑中回想这近一年来,外面的耻笑,家人的烦恼,小初生病,自己的苦恼。刚才没有忍住发泄了一句,这气有如火山喷发,再也不能在心中停留半刻,楚大公子发作了!

    “眼里还有我吗!来人,取马鞭来,今天不教训她,明天要上天!”楚大公子急躁地往榻上撩袍一坐,用力在小桌子上击了一掌。伴着他的咆哮声,是小桌子上茶碗器具叮当响的声音,还有丫头们低低的吸气声。

    小初的哭声也一吓停顿了,她性子从来不是软弱的,就是偶尔小圆滑罢了。此时斗气,觉得自己愤懑满腔。被人一吓就此不哭,林小初此时丢不起这个人。她只停了一下,又接着哭起来。楚怀贤大发脾气,林小初多少有些震慑,但又不能服软。接下来的哭声,既不太高,也低不下来。就这么继续哭着。

    楚怀贤的奶妈从外面急急进来,她刚才送豫哥儿,回来在院子里就听到楚怀贤咆哮。“哥儿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这样。”奶妈来劝:“少夫人才出了月子,你要打,以后再打吧,今天可不行。你打了她,老爷夫人一定要问,问起来,你怎么回话?”

    这话提醒了楚怀贤,他心里泄了气,人还不解恨,对奶妈道:“你听听她嘴里说的什么,再由着她胡说,我容得下她,别人容不下她!”

    奶妈劝着楚怀贤出去:“我才回来,客人越发的多。你消消气快出去吧,去晚了老爷要说。我来劝,保你回来,少夫人已经好了。”

    楚怀贤有了台阶下,就此站起来,冷冷提高声音又道:“等我回来再这样,谁劝也不行!”再环顾房中人:“有谁敢往父母亲处乱回话的,乱棍打死!”大步就此出去,奶妈进来劝小初。

    现实啊,现实。小初被房里一堆人劝,经由奶妈劝,她由楚怀贤的无情,想到他的体贴和关心,想到邹太医说的那剂药,后来又送了一付来,据邹太医说,再想有第三付,至少得等五年,因为有些药材,要待它生长才行。

    奶妈在房中坐了半个时辰,嘴里一堆话当然句句不是劝就是敲打着。小初哭累了,又听奶妈说:“实话不中听,不过是实话。老夫人拿小哥儿是心尖子宝贝,我前儿听人说,刚有些待见你,听到你这样说,你还想看孩子?再说要看孩子,公子陪你去最好,你想想,你能往狠里得罪公子吗?”

    奶妈不再说谁对谁不对,这话应该不应该说。而是实在的说了这句话,林小初听了进去,默默的洗过脸,去睡她的觉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官大有理

    豫哥儿去安睡,为他而办的满月酒继续在喝。楚少傅见楚怀贤回来,他推醉说去休息,楚怀贤送父亲到房外,低声回禀道:“此时引杜大人来?”

    楚少傅颇有含意的一笑:“你领他来,再只你在这里侍候吧。”楚怀贤上前打过帘子,让父亲进去,自己走开,去寻杜大人。

    杜大人在宾客中,他最近不顺,又以前和张丞相走的近,平白上楚家来怕有不必要的猜忌,借着这满月酒,他来了。

    满座饮酒人,只有杜大人是有心事的。他不敢多喝,不时留意看人。见一个小厮在外面一闪,杜大人会意,从座中抽身:“我去走走。”出来,进喜儿前行,杜大人紧跟,行过一道门,楚怀贤站在矮灌木前颔首,进喜儿退下去,楚怀贤带着杜大人去见楚少傅。

    门帘一道隔开内外,房中有茶香,楚少傅闭目,对着一壶好茶在养神。听到门帘轻响,才慢慢说一句:“怎么还不请进来?素有往来,让慎之不必拘礼。”

    来时忐忑的杜大人心中一暖,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几分把握。楚怀贤在父亲身前几步站定,这才轻声道:“父亲,慎之大人到了。”

    楚少傅这才睁开眼,面上有了笑容,没有起身先呵呵笑:“请坐,怀贤呐,送茶来。”其实人并没有起身。楚怀贤随着父亲的话,领杜大人两侧椅子上坐下,再送上茶,悄悄退了出去。

    “慎之啊,说你找我,有什么话要说?”楚少傅和蔼可亲,杜大人此时心里格格登,登登格,身子也不再是柔软而近僵直。怎么说,如何说?今天见面不易,结果要如自己满意才成。

    杜大人礼先下人,他起身拜在楚少傅身前。楚少傅故作诧异:“这是为何?”杜大人卑声卑色地道:“大人,下官有件事情回禀来迟,请大人恕罪。”

    楚少傅不动声色:“你起来说。”杜大人不起,伏在地上开始说:“是下官教导不严,原以为内人与府上二夫人是女眷们交好,窃以为心喜的时候,这才知道出了不当的事情,少傅大人,此事,唉,事关你我两家,一言难尽!”

    “可有证据?”楚少傅抚须,问得平平淡淡。杜大人据实,手中现有的证据说给楚少傅听:“……一位陈年述,还有前几年的一位杨大人,现在江西;一位袁大人,现在湖广……”

    楚少傅呵呵笑了起来,目光如炬一般:“杜大人,这事情与我家二房的人何干?”杜大人不敢相信,他认真再想一回,再看看楚少傅;再咀嚼一回,再看看楚少傅。楚少傅还是笑得全不担心,和气地看着杜大人,眸子里不是凌厉也不是威胁,一样是和蔼可亲。

    楚怀贤在房外,虽然不是一个促狭的人,也捂着嘴窃笑。慎之大人这名字起得不好,一点儿也不谨慎,也不想想父亲楚少傅,是一个怕人威胁中伤的人?

    楚少傅心平气和,循循以对杜大人:“慎之啊,做事要谨慎才行。老夫为官多年,遇到的这样事情多矣。前几年,还有人说我楚家纵容门人子弟,后来查了一查,并无实证。”楚少傅笑声朗朗:“只凭几个人互相攀扯,老夫我,是不怕的。”

    房门外,楚大公子继续窃笑,再对自己的父亲佩服得五体投地。初听到事发时,楚怀贤是担心的。必竟今年,象是个多事之秋。

    现在听楚少傅三言两语过,杜大人就此说不出来。带着一张和善面具来讹诈的杜大人,遇上同样和善面具吓人的楚少傅。这一会儿,谁官大谁能赢。

    房中近门处,无声无息站着楚二老爷。他小心地不敢发出出气声,杜大人此时的表情,分明是他没了词。

    看谁能吓住谁了?

    楚少傅全没有半分火气:“你起来,你我相识也是几十年,家眷们也是互相走动。有话咱们慢慢说,有什么要我帮你的?”楚二老爷在房门里也是五体投地,把杜大人放倒的,就是自己的长兄。

    西风飒飒满院子吹过,楚怀贤已经不笑,肃然庄容伫立在房门外。垂手退开的小子们换班后,用眼神儿交换着猜测。公子守房门,里面是什么要紧的客?

    等到出来时,见楚少傅送一位大人出来,是近几个月里不得意的杜大人。

    原来是他?小子们都知趣低头。看着不怎么样的人,或许在老爷眼里,是值钱的。

    杜大人迷迷茫茫往外去,脚下高一回矮一回的踩着。楚怀贤怕他有什么,送他到门外上轿,看着轿子去了,这才回来见父亲。

    径直进来,见到房中还有别人。楚二老爷跪在楚少傅身前,正在点头如捣蒜:“是,是,以后再也不敢!”

    见楚怀贤进来,楚少傅摆摆手:“二弟去吧。”楚二老爷心中感激出去,原本刑部在查,天大的一件事情,楚二老爷日惊夜惊,不敢告诉楚少傅。而今看来,是无妨的。

    二老爷出去,楚怀贤也跪到父亲面前,心中实在喜欢,握着父亲的大手在自己手上,送到唇边亲了一亲。楚少傅得儿子这样感激,笑容加深,不抽回自己的手,任由儿子握着,听他笑逐颜开地道:“杜大人的胆子,也不过如此?”

    “你要小心!”楚少傅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抚一抚须,听楚怀贤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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