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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总打算怎么补偿我?”戴立明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小眼睛里猥*亵的精光乍现。
夏轻姿笑着端过酒杯碰上他的杯子:“那我就敬戴总一杯,当作赔罪了。”说着仰颈将杯中剩余的淡金色液倒入喉中。
她一仰头,纤细的脖颈显露无疑,戴立明努力咽了口口水,直直地盯着她因香槟润渍的唇瓣。
“夏总这赔罪未免太轻了些吧。”他仍是不甘心,又凑近了些,手不规矩地摸上夏轻姿放在大腿上的手,在手背上轻轻画圈。
夏轻姿收回手,眉头皱了皱:“若是戴总觉得不够,那轻姿再多敬您几杯。”
一连敬了五六杯的红酒,因酒意晕红的脸颊让她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鲜嫩的粉红色。几缕撩人的发丝卷着弯,听话地贴在她的脸侧。
戴立明眼看差不多了,将夏轻姿招呼服务生拿酒的手握住。
“夏总别急,酒慢慢喝,我们,也可以慢慢聊。”他拉长语调,一只手还是抓着夏轻姿的手不放,任她怎么挣脱都没有松懈,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像是要冒泡,恨不得宴会厅里的人都消失掉才好,这样他就可以在独占这个让他心痒痒的女人。
夏轻姿不得不对他的厚颜无耻刮目相看,眼见他越凑越近,蓦地站起身。突然起身带来的眩晕感加上酒精的作用,让她不得不扶住一边的厅柱站直:“戴总,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一下洗手间。”
本想给他点面子,顺便让他收敛点,但戴立明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脸面问题,死拽着夏轻姿的手不放,还一个使力,将夏轻姿又拉回原位坐下。
“你……”夏轻姿眼中已有怒意,但这毕竟是酒会现场,如果动静太大将其它人引来,损失颜面的不止是她,还有正在风口浪尖的恒康。
“夏总别急,戴某只是想跟夏总聊聊天。”戴立明无赖起来,硬拉着她的手,甚至都不顾那白皙的手腕上被他掐出了红痕。
夏轻姿只觉得身体忽冷忽热,大脑更是一阵阵地发晕。她冷笑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正欲往戴立明的脸上掴去,一道让她冷到脑髓的声音传来。
“戴总和夏总在这里聊些什么这么尽兴?”
转头的时候,那个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勾着一抹冷笑倚在厅柱旁,手中托着泛着妖冶红光的葡萄酒杯,俊美的五官如鬼斧雕琢,伴着唇边的散发着阵阵冷意的笑,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浑身发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出现,虽然背后凉嗖嗖的,但心却慢慢平静了下来。察觉到箍在手腕上的力一松,她立刻抽出手站起身。
“戴总在跟我打赌宴会厅的这盏吊灯要多少钱。”夏轻姿脸不红心不跳地娇笑着,却看到罗邑唇边的嘲讽。
罗邑挑眉:“一千两百万,你们谁赢了?”
“我输了。”夏轻姿掩嘴轻笑,然后拿过罗邑手中的红酒,“戴总果然厉害,我很佩服。先干为尽了。”说着仰头将杯中的葡萄酒喝尽。
戴立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那里讪讪地陪着笑。
“两位慢聊,我先失陪了。”夏轻姿将酒杯还到罗邑手中,微微欠了欠身,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她知道后面两道冰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更加刻意地将虚浮的脚步踩实了些。
一出宴会厅大门,伪装得再清醒的她也只能扶着墙角站直。头昏昏沉沉的,几天没休息好的疲惫经过酒精的催发,更加猖狂地袭击她的理智。
“你还真是左右缝源,一个都不放过。”冷冷的嘲讽声让她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那个男人就站在自己身边,用像看着蝼蚁般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她。
夏轻姿扶着墙来到他面前,眯着眼努力辨认他的表情,然后扑到他胸膛上,抬起刚才被戴立明抓红的手腕委屈地小小声:“好痛。”就像那一晚她说出那句“抱我”一样的声调。
雪白的手腕明显能看到红肿的痕迹,罗邑皱着眉看她,半晌后然后竟抓着她的手腕放到唇边,灵活的舌在那红肿上轻轻滑过,带来一阵火热的触感,夏轻姿一个激灵,身子几乎瘫*软在他身上。
本来就迷蒙的眸子此时更是涣散得不成样子,细白的牙齿咬着唇瓣,脸涨得通红,连精致的耳朵都染上了血色。
那双锋利的眸子盯着她,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
手腕敏*感地感觉到他火热的舌,就像蛇一样游走。这让向来遇事冷静的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意识比她想像得还要脆弱,她窝在罗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渐渐阖上了眼睛。
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了动静,罗邑低头,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还能看到她眼底的青色,大概是很久没有睡好了。他不禁怀疑,自己给的一个星期,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弯腰将她抱起,罗邑朝他的专用房间走去。
☆、房间里的生意
夏轻姿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落地灯前的男人身上。落地灯浅黄色的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倒显得他的脸看起来不再那么冷硬。
他坐在沙发椅上,手上翻着一叠纸张,英挺的眉宇皱得像座小山。西装和领带也不知道丢哪去了,只穿了一件银灰色的衬衫,开着两颗纽扣,一派休闲懒散的样子。但夏轻姿知道那只是一个假像,一个迷惑别人的假像。
她知道,他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咽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连安静地坐在那里,都能制造出一个以他为中心的低压圈。她有时候会想,招惹上这个男人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尸骨无存,但此时,她严重觉得自己估算错误。
就着昏暗的灯光,那垂首的样子该死的迷人,男人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只专注地着着手上的纸张。
她起身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望着有些红肿的手腕发呆。她没有忘记,刚才罗邑柔软的舌滑过她手腕的感觉,几乎让她的灵魂都战*栗起来,尖叫着,哆嗦着。
男人感觉到她的动静,头也没抬,继续翻着手中的图纸,眉头也没有松懈:“没想到夏总这么不胜酒力,怎么样,休息得可好?”
一句话让夏轻姿蓦地回过神来,不过面上尽可能得保持平静:“多谢罗总款待,床很舒服。”望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她错过了么?有些懊恼地抓抓头发,怪自己刚才一时意气连喝了那么多杯的红酒。
闻言,罗邑轻嗤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着纸张。
他不说话,夏轻也不说话。她知道他的心思有多深沉,在他没有开口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脸上的粉黛随着水流汨汨而下,清水洗濯后的她如出水芙蓉,娇艳中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华的世故。
再次出来时,罗邑已经放下那叠纸张在那里坐着,见到她出来,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到他旁边。
走近他时,夏轻姿才注意到放在桌上的图纸如此熟悉。
这不是恒康的设计师们一个星期的劳动成果么?而并列的还有好几份其它公司的草图。夏轻姿不懂他的意思,只静静地等他开口。
“夏总不妨猜一下,盛世会选择哪一家作为合作伙伴。”罗邑瞥了眼桌上那些图纸,兀自点了根烟。烟身地被夹在修长的指间静静地燃烧着,淡淡的烟草味在夏轻姿的鼻翼环绕。
夏轻姿拿过桌上的图纸,一张张仔细地翻阅起来,而罗邑则在一边她的反应。
当翻完最后一页时,夏轻姿擒着笑揉揉有些酸的脖子,带着熟稔的撒娇:“罗总既然心里已有打算,何必还要问我?”
恒康的设计是不错,然而强中更有强中手,她不得不承认,福德的设计比恒康的更胜一筹。就算是她自己,必然也会选择福德。
“哦?说说看。”罗邑挑眉,面上倒是一派平静。
“福德的设计充分利用了每一寸空间,而且……”她顿了顿,将图纸拿在手上比对了下,“时代感很强,很好地能体现出现代摩登的简约风格。”
罗邑望向她,她看图纸的表情难得这么认真,凝眸沉思的样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没有了伪装的假笑,她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的……清纯。他也不打断,就这么盯着她看。
研究了一会儿,夏轻姿终于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他黝黑的双眸,噗哧一声笑出声:“不知道我有没有说到重点?”尾音带着倒勾似地撩起,甜甜腻腻的。
看到两家的差距,她其实就已经心下明了,接受与放弃都不是她说了算,她的意见也已经点到为止。毕竟,选择权还在那个男人的手上。
罗邑拿过她手中的两份设计,薄唇微勾,倒显得心情不错:“夏总倒是很谦虚。福德和恒康各有所长,所以我决定……”他故意拖长音,有意无意地吊夏轻姿的胃口。
“一个星期后,福德和恒康拿着修改过的草图,我会在两家之中选其一。”罗邑放下图纸,低沉的声音像是泡在酒液中,醇厚绵长。
这个答案,总比直接拒绝来得好。夏轻姿暗地里松了口气。还好,又多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充裕,她可以将方案里不完善的地方分工,再一一细化,尽量将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多谢罗总,恒康会尽力拿出一份令你满意的设计。”她站起身,将雪白的掌心送到罗邑面前。
罗邑礼节性地与她交握,又松开。视线却一直盯着她的脚上看,眼底酝酿的不知是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夏轻姿才注意到自己从刚才下床开始就忘了穿鞋,就这么一直光着脚来回走着,多亏厚实的地毯,才感觉不到地板的凉意。
她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走回床边将自己的鞋子穿好。
“不早了,我就不打扰罗总休息了,唔……还有,今天多谢罗总的招待。”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她感谢罗邑的出现替她解了围,不然,她那一巴掌实实地打上去,便是拍断了恒康的一条路子。不过,以后见戴立明的时候,她还是需要注意一些,这个老男人,又色胆子又大。
罗邑坐在那里看着她半晌,终将烟蒂掐灭在瓷白的烟灰缸里:“太晚了,我送你回去。”说着就去拿衣架上挂着的西装外套。
“不用麻烦,我开了车。”自己的车还在下面放着,夏轻姿笑笑,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想酒驾外加疲劳驾驶进局子,我可不想大半夜去保你。”罗邑皱起眉,不悦地望着这个拒绝她的女人,她总是能很无辜地使出这种欲拒还迎的招式。
闻言,夏轻姿也不再推拒,再推下去反而显得矫情,便娇笑着勾起罗邑的手臂:“那就麻烦罗总了。”
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走廊里偶尔有几个人影闪过,目光闪烁地望着两人靠得很近的背影,窃窃私语着一些不入耳的话。
当然了,大半夜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携着从房间里走出来,任谁的脑袋里都会萌生些绮丽念头。这年头,哪个身上没有一点花边新闻。更别说罗邑这样人人得而嫁之的黄金单身汉了。不过身边的男人都不介意了,她何必介意,乖乖地得了便宜就行。
将唇边的笑意隐去,她状似娇羞地倚在高大的身躯旁,装出一副迷恋的样子。
罗邑瞥了他一眼,眸底闪过很多种颜色,最后只剩下一片嘲讽和冷然。
车子缓缓地马路上行驶着,男人的车开得很稳,握住方向盘的指节修长有力,俊逸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看起来阴晴不定。
夜晚的霓虹灯闪烁着异样暧昧的光芒,打在沉睡的树叶上柔和得像涂了层厚厚的油脂。一路过去的路灯亮得快晃了眼。
这个时候,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只偶尔远远地过来一辆,与他们擦肩而过,然后再无交集。夏轻姿看着外面不停倒退的行道树,手指不自觉地点着车窗数起来。
罗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瞥到她的小动作也当作没看见。
数了一会,大概是数差数了,然后就别过头有些赌气用手撑着头看前方。忽而像是想起什么,眉眼弯弯地问罗邑:“像罗总这么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青年才俊,想必追求者肯定是大把了。”
这年头,害人之心不可有,八卦之心不可无。
夏轻姿那些讨好的修辞在罗邑耳朵里无一不是对他的嘲讽。看见她不怀好意地笑,罗邑也不在意:“怎么,夏总打算关了恒康改行做八卦记者?”
“我只是关心一下罗总的终身大事。”夏轻姿有些无赖地扯着嘴角笑,但眼睛还是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罗邑。这个男人哪里都好,就是这副性子不怎么讨喜。
“不必费心,多的是人爬上我的床。”他不冷不热地开口。
夏轻姿身体敏*感地一颤,随即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是的,在他的隐藏句里,迫不及待爬上他床的人里面,还包括了自己。她还记得自己那晚的疯狂扭动着腰肢不肯停歇,还记得他的火热气息喷吐在颈间的热度。只是,现在想来,一切都太过讽刺。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车厢内,流畅的钢琴曲还在播放着。夏轻姿也就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两人很有默契地不说话,沉默果然是金。
一个弯道转过,已经能够看到家门:“到了,就是前面。”夏轻姿适时地出声。
车子稳稳地停在朱红色的大门外,没有一丝声音。
“麻烦你了,罗总,要不要上去坐坐?”夏轻姿打开车门后回头倚靠在车门边,挑着眉问罗邑。
“不用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两人之间只是生疏的客气,明明离得这么近,却像中间隔了无数个大西洋。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夏轻姿顺理成章地朝他微笑着说了句“路上开车小心”。
路虎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黑夜中。路边草丛中不知名的小虫唧唧地叫着,倒显得夜晚更加地宁静。
夏轻姿揉散嘴角那抹僵硬的笑容,慢慢地走了进去。
☆、机场相遇
如果说老天爷非要跟你作对,那你便是怎么也逃不过的。
多了充足的一个星期时间修图纸,夏轻姿也不急,叫设计部的人慢慢地改,她再一遍一遍地看,看完了再提出意见和他们讨论,再修改。
这种重复性的劳动别说是她了,连设计部的人都叫苦连天,一个个不甘愿地哭诉着说要用眼泪把恒康给淹了。不过,画稿上的内容愈加丰富,设计也能大致地体现出特色来了。她这才放过了那帮被压榨得连血都吐不出来了的工作人员。
本想提前将图纸拿给罗邑,却被告知罗邑正在外地出差,也就悻悻作罢。一面又怪自己这么急干什么,就像一个得到了新鲜玩具的孩子,迫不及待地要想跟他分享一般。
洪叔在她潜心工作的时候来了几趟,看她这么认真,不想打扰她,只在门口逗留了会就走了,走时还笑眯眯地喃喃着有前途之类的。
站起身活动活动因久坐而僵硬的身躯,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已经凉透了。从早上泡来到现在,才得到她赏赐性的一口,可见这杯咖啡是有多委屈了。
夏轻姿拨打内线叫小陈重新冲了杯热的咖啡。
门被敲响的时候,她头也没回,正望着远处盛世集团四个大字出神,听到有人进来就随便说了句:“咖啡放那里就好。”
身后传来男人苍劲的笑声。
夏轻姿连忙转过身,看到洪叔正端着一杯咖啡放到她桌上。
“洪叔,你怎么过来了?”刚才自己有些走神了,居然没听出来小陈和洪叔的脚步声的差别。
周启洪装作埋怨地道:“怎么在那里发呆?”
夏轻姿不好意思地笑笑:“想些事情,一时没察觉到。”
“是不是在想我家臭小子?”周启洪了然地一笑,眼底带着宠溺,“他跟你说他今天到啦?”那小子不是想给轻姿一个惊喜么,怎么这么憋不住地说出来了?
闻言,夏轻姿一愣:“周彦斌今天回来?”
“你……不知道?”糟了,居然是被自己给说漏嘴了。周启洪支支吾吾起来,“轻姿啊,你千万要当作不知道。我那臭小子爱记仇,说不准就不认我了。等我老得走不动了,一个没准就被他丢到养老院去了。”
夏轻姿看着在那演得生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