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我想回去休息了。”夏轻姿的声音透着疲惫,转身要上车的时候又被身后的人拉住扳回。
“你喝了多少。”周彦斌不知轻重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嘴里冒出这么无头无尾却又执著的一句话。
夏轻姿眯眼看他,在他眸中看不出玩笑,只有黯黑。她抬起另一只手将他的大掌掰开,没有半点愧疚地开口:“三瓶白酒,怎么了?”
滔天的怒意渐渐汇集到那双眸中,语气凛冽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你跟谁做了?!”
简单的五个字让夏轻姿稍稍一愣,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几个字像是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而他,正在进行着最终的审判。
“是谁!?”见她不说话,周彦斌怒意更甚,撩起她的长发露出满脖子的红痕,满腔的怒火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燃烧殆尽。
连罪证都被发现了,下一步,是不是该宣判死刑了?夏轻姿别开眼,只觉得想笑,一个旁人比自己还要在乎自己的所做,是不是很可笑:“你不需要知道。”
“是不是罗邑?!”在宝龙门口扶着她时,他下意识地往她出来的方向看了眼,而罗邑就这么直直地与他的视线对上。有嘲讽,有不屑,而且都是对着他怀里的这个女人。
他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有些什么,却没想到两人之间竟是这种关系。眼前站着的,是他等了将近十年的女人,而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可笑的自作多情。
夏轻姿抬头看他:“既然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周彦斌瞪她,眼睛充着血,看起来有些可怖。他努力地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在经过很长时间的挣扎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为什么?”周彦斌抓着她的肩,直勾勾地盯着她闪烁的大眼,他要一个理由。
“因为……”说到理由,夏轻姿歪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用什么措辞,最后却只有甜腻腻的一笑,“我喜欢他啊。”
周彦斌高大的身躯不可遏制地向后退了一点,她脸上无所谓的笑容已经将他最后那一点理智消磨干净:“夏轻姿,你够了!”就凭罗邑看她的眼神,鬼才相信两人之间有感情。
怕自己再看着她会无法控制地掐死她,周彦斌随手拦了辆路过的车,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载他,就跳了上去。
尾气轻轻地扫起地上微弱的尘埃,留下白白的轻烟。
望着那辆车子渐渐远去,她才慢慢低下头:“你看,没人相信吧。”夏轻姿笑着自言自语,满嘴的苦涩,“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相信。”说着,慢慢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里,启动车子。
之后的几天再没见周彦斌出现,夏轻姿也落得清静。只是偶尔在停笔的间歇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长指揉揉皱了一下午的眉间,再睁眼时被突然放大的笑脸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夏轻姿捏她的鼻子,以示惩罚。这两姐弟,走路都是没声没息的,幸亏不是半夜,不然非吓出心脏病来。
周娜调皮地抱怨:“是你想事情太入神了。”一副失落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她心情欠佳,“走,跟姐姐逛街去。”
从周彦斌被自己气走那刻起,她就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走吧。”拿起手提包两人手挽着手出了恒康。
一路上两人都有一句没一句地打着擦边球,不轻不重。夏轻姿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看后视镜有没有车,想想终归是要提到这个话题,索性就干脆一些:“周彦斌怎么样了?”
闻言,周娜腾地坐直身子,像是按捺了半天的兴奋终于得以宣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亲爱的,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家那臭小子发那么大脾气,啧啧,你不知道他房间就跟龙卷风过境一样。”
终于绕到这个主题了,她一张嘴就说个不停。
“你这是替你亲爱的小弟兴师问罪来了?”夏轻姿打着转向灯,漫不经心地回道。
周娜幸灾乐祸的笑道:“我这是向你讨教来了,居然能把他气得脸都歪了,教教我,用的什么招?”那天他回来的时候就是绷着张臭脸,谁说话都不理,还把门关得震天响。那时,她就知道除了夏轻姿,没有哪个女人有这功力能把他气成这样。
无奈地叹口气,周彦斌有这种姐姐,难怪一脸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憋屈样。从小时候起,周娜就以欺负周彦斌为乐,以逗他哭为目的,将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让她都几乎要感动得落泪了。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他不信,夏轻姿朝她笑笑。
周娜笑容一僵,愣了两秒才道:“难怪,你要知道那臭小子对你……唉……看来他要伤心很久了。”转头又恢复笑容,“那男人是谁,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这会轮到夏轻姿梗住了,扯扯嘴角道:“没有谁。”因为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而不相信的人多了,连自己也觉得不是真的了。
“什么?!”周娜的声音几乎要将车顶给掀掉,“你的意思是我家那臭小子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在那里大吃飞醋?!”这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么?
夏轻姿有些担心她因为震惊而跳车,不动声色地按下了锁门键。
看着周娜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说笑,夏轻姿忍不住笑出声,他们两姐弟还真是像,连讲话的语气动作都形似得不得了。特别是那皱鼻子的样子,每次遇到不喜欢的事物时,便会下意识地皱鼻子。
两人从商场顶楼往下逛,又从底楼往上逛,直到再也走不动才拎着大包小包坐到咖啡厅里休息。
周娜买的都是男式的衬衫领带皮鞋,美其名曰自家弟弟受了挫折,她要充分表演好姐姐的角色,安抚他那颗受伤的玻璃心。夏轻姿笑她,眼睛却忍不住看向那只装着手表的纸袋
周娜试衣服的时候,她闲得无聊便在附近店里乱转。看到那款劳力士表时,不知怎么地,脑子一热就买了下来。果然,购物中的女人最疯狂,一有看上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细细地摩挲着那款简单却不失大气的手表,心里五味杂瓶。
“哟,这可是男士表,老实交待,买给谁的?”周娜眼尖地看到一堆购物袋中的突出,手快地伸过来抢走。
被她这么一说,夏轻姿突然间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喝了口咖啡不温不火道:“给你家臭小子的,他姐姐都这么替他着想,倒显得我太过冷血了。”说着又提起另一只袋子,“这是给你的,刚才看你试得好看,就替你买下了。”
周娜兴高采烈地在夏轻姿脸颊亲了一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最爱你了。么么么么。”
夏轻姿被她逗笑,觉得一直压在心上的阴霾似乎消去了一些,将桌上的蛋糕往她那侧推了推:“吃完这些我送你回家。”
“嗯,好。”周娜得了便宜卖了个大大的乖,喜滋滋地挖着蛋糕吃得笑眯了眼。
☆、罗总你偷吃,未婚妻造么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又来啦,今天因为太忙,所以只能这个时候来更了,我知道还是有人没睡滴~~
不用藏了,看见你们啦~~
将周娜送到家,她也没有逗留,只在临走前扫了一眼二楼亮着灯的房间,然后自嘲地笑笑,直接发动了车子往回走。
周彦斌对她的心思她从来都知道,只是她没有办法回应,一直就这么装傻蒙混着。而这样越久,对他就越不公平,与其如此,不如让他自己远离,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向来不是个善于处理感情问题的能手,只懂这些残忍直接的手段。对他是,对自己亦是如此。
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这对于做事向来果断的她来说,已经是最拖泥带水的一次了。她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然而一旦牵扯到那个男人,便有些应接不暇。
遇上罗邑的那刻起,她的一切就已经开始失去控制。
望着他紧闭的房门半晌后,她笃定地踩着高跟鞋过去按门铃。
等人来开门的那段时间里,莫名地焦躁。时间一分一秒去,就在她以为罗邑又不在的时候,门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开了。
两人都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夏轻姿愣了一秒后对眼前这个仅穿着宽大包臀衬衫的女人露出灿烂的笑:“你好,罗总在不在。”其实这话有些多余了,既然有女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男人。
女人有张漂亮的瓜子脸,小鼻梁,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一头粟色的微卷长发柔柔地散在脑后,清纯得就像瓶子里的百合花,和自己霸王花般的气质比起来,她确实更招男人疼一些。
她兔子似的眼神就这么在夏轻姿身上来回地转,最后怯怯地回道:“他在,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看到夏轻姿的第一眼里满满的惊艳是怎么也没办法隐藏的,而她更在意的是这个气势不凡的女人跟罗邑的关系。
如果开门的是那种艳俗不自知的女人,也许夏轻姿会不客气地胡诌怀了罗邑的孩子来讨说法,或者被罗邑骗了财色无家可归,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单纯漂亮如水晶一样的人儿站在这里,让她什么抵毁的话都说不出来。
“私事。”她笑眯眯地看着她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材和露在外面白皙的大*腿,嗯,皮肤不错,身材也很好。
女人不知是太过单纯还是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因为私事两字委屈已然爬满双眼,一脸不大甘愿却又摄于她的气势,弱弱地问道:“你是……”
夏轻姿歪头装可爱,一时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跟她解释和罗邑的关系,chuang伴兼生意伙伴?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关系扭曲得可笑。
“唔……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她故意拖长音,恶趣味地看小兔子脸上的表情,心里涌起一种快意。
果然,她的脸更皱了,一副要哭出来的委屈样。
“你呢?”大晚上的穿着罗邑的衬衫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她直觉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只是她不想费什么心思去猜。
“我……我是……”
“谁在外面?”小百合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
两人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罗邑刚洗完澡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水珠还在结实的胸膛上滚动,滑入腰际被毛巾吸收进去。滴着水的头发被他捋到后面,露出刀削般的额头,看女人快哭出来的样子眉头皱起,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抿着薄唇不耐烦地看着夏轻姿。
“有什么事?”
两人的这种装束,再加上这么明显的保护性动作,瞎子都能看出些端倪来,更何况精得如狐狸似的夏轻姿。心底冷笑一声,藏什么?怕她把他们之间的事抖出来么?
面上却是邪邪一笑:“没什么,本想看看罗总在不在,请你喝杯酒,不过既然有佳人在怀,那轻姿就不打扰了。” 这样还再不识趣,不遭天谴也会被罗邑散发的低压冻死。说着掏出钥匙开门,朝罗邑那里使了个眼色,“罗总晚安。”
关上门的时候,听到那边软软的声音在追问着他们的关系,而罗邑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没关系,再之后便是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声。
夏轻姿脱掉鞋子赤着脚走到阳台,心里有种闷闷的烦躁感。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呢。看来,今晚的目的是达不到了,她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的灯火,将一直高强度运转的大脑放空,感受难得的简单自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的男主人才结束事情,咬着根烟来到阳台。比刚才的造型好了些,这次套了条宽松的休闲裤,上身赤*裸着。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可以轻易地看见他胸膛上清晰的抓痕,是那么地刺眼。
这痕迹让她不禁为那朵娇弱的百合花担心,她是知道他的狠劲的,那种可以冲击到灵魂的力度,像锥子般深深地打下烙印。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他胸口移开,她淡淡地开口:“罗总也该体恤一下心上人的承受能力吧。”
罗邑吐了口烟,眼角瞥见她细白的颈项,隐在身体深处的火星就这么缓缓复苏,脸上却是漫不经心:“不劳夏总费心。”
“罗总怎么不在房间里陪着?”
“她不喜欢烟味。”罗邑背倚着栏杆,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烟的样子要命的性感,要是被狗仔拍到,又是满城狂热。
为了她,连抽烟都离得远远的,可见罗邑对那朵百合花有多重视:“看样子,罗总很喜欢她。”她意有所指地调侃。
如果自己是男人,大概也会喜欢她那样弱不禁风的类型。
罗邑不说话,默默地盯了她半晌,黝黑的眸子像是要将她吸到黑洞里。良久,他才警告道:“不准打她主意。”这女人善变又虚伪,就像蝎子般,一不留神就会被她倒过来的尾巴蛰得身中巨毒。
夏轻姿愣了下,也没有掩饰脸上的落寞:“罗总不必紧张,我想打的……是你的主意。”
闻言,罗邑冷笑一声:“夏总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还不如再钓个金主比较快,长得年轻又有能力的青年才俊满大街都是,比如——那天送你回去的那个。”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嘲讽。
那天?
脑子飞快地转到了那个带着屈辱的夜晚,原来他后来有出来找自己,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嗯,我会认真考虑的。”像是故意要气他,夏轻姿一脸严肃地摆出思考的样子。
罗邑长指点点烟身,烟灰簌簌落下,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是谁?”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夏轻姿一直以为自己自制力够好,可那时候,她还没有碰见罗邑。
“未婚妻。”罗邑也不掩饰。
脑中一直绷紧的某根神经就这么断裂,发出轻微的啵地一声。
那些八卦狗仔怎么没扒出这一层呢?让他一直以黄金单身汉的名义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看来我还是晚了一步。”无奈地叹口气,她终于转过身子笑他:“罗总这么偷吃,未婚妻知道么?”
罗邑将烟掐灭,慢慢向她靠近。两人的阳台仅隔着几根栏杆,热意从他的身上慢慢传递过来,夏轻姿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冰凉。
“夏总这么会做生意,男朋友知道么?”凑得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脑海中就这么自然地浮现她在身*下不甘求饶的样子,妖媚而脆弱。
她能感觉到他话里的威胁,却不在意:“罗总要是结婚的话记得通知我,我一定会包个最大的红包,毕竟我们……合作得这么愉快。”也许,她可以试试抢婚的戏码。
“夏总费心了。”罗邑看她眼珠滴溜溜地转,知道她脑袋里肯定又在盘算着什么损人利己的事。
“不早了,我就先休息了,不打扰罗总春宵一刻。”不怀好意地看向他的腿*间,她笑笑地就要走回屋里。
身后的男人长臂一捞就将她拉了回来,眉头皱成了一个死结,劈头盖脸地就吻了下去,恨恨的样子像是要将她撕裂。
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令人厌恶。笑起来是,就连难过的时候也是。每次看到她虚伪的笑都会心烦,明明这么讨厌她,却该死地想念她在自己身下低低求饶的样子。
扣在颈后的大掌将她毫无保留地压向他,最柔软的舌被吮住,她有些调皮地抽离,却被男人更深地入侵,捕捉,交换彼此火热的气息。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谁的喘息,就在这样的夜晚,静静地绽放。
指尖摸到他胸膛上的伤痕,她微微睁开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朝着阳台后方眼角一弯,重重地掐了下去。
罗邑猛地推开怀里的女人,瞪她。她就是故意的!罗邑在那一瞬间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狡黠。
夏轻姿收回手,改为无辜地绞手指,咬着有些红肿的唇忽闪着大眼娇嗔:“罗总,你未婚妻还在里面,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锃亮的不绣钢栏杆被男人重捶一记,凹下了一块,罗邑骂了句“该死的”就回了房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夏轻姿轻轻地抚摸着栏杆凹下去的那块,笑得艳美。
☆、我们都是各取所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高考的第二天啦,希望高考的娃们都能考到满意的成绩,上想去的大学,嘿嘿~
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