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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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精神病人-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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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空荡荡的屋子里突然照进了满满的阳光。
不,不仅仅是阳光,就连太阳也在这间屋子里。
都是她的。


☆、第54章 钻石三号房

陈宗缦也没有想到,她这一躺就是两个星期。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长毛了。
从医院转移回自己的病房,看到这个久违的电视机陈宗缦几乎要眼泪汪汪了,她第一次由衷的感谢,自己住的是一间钻石房,否则非闷死她不可。
此刻她正大喇喇的指挥指挥着张小红把她吊在半空中的腿移到另一个方向,原因是那个调换正好垂在她的脸前,挡住了她看电视……
“你就知道指挥我。”张小红站在凳子上使劲够上面的吊环,累得气喘吁吁,“怎么也没见你敢使唤江医生?”
陈宗缦笑的很贱:“他这不是公务繁忙嘛。”她耸耸肩,“再说了,这可是你亲自答应的,‘你伤好之前我当牛做马。’”她眼珠子转转,撇着嘴,就差唱起来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的哟~~~”
张小红狠狠瞪了她一眼,认命的搬着陈宗缦重重的石膏腿:“话说江医生呢,最近怎么也没见过他?”
陈宗缦给自己从果篮里挑了一个橘子,扒光衣服递给张小红:“他去美帝进修去了。”
“你怎么能放他走?”张小红惊讶的瞪大眼,“你现在这个样!”她扫了一下几乎半身不遂的陈宗缦,下巴都合不拢。
陈宗缦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在这里难道我的伤可以好的快一点吗?切~”
“你真牛。”张小红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陈宗缦给自己又剥了个橘子,一瓣一瓣丢进嘴里。
其实这件事是很久之前就定好的,虽然她受伤这件事事出突然,但江桁非常果断的把这件事推给了黄乐,说要留下。
后来黄乐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跑过来告诉陈宗缦。不是他不想去,他告诉陈宗缦,这次上课的教授是江桁一直最崇拜的偶像,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讲课。
她听了以后十分矛盾。
这几天江桁一直跟她在一起,虽然没有特别的照顾她,也只是坐在一边翻书看杂志敲敲电脑,陈宗缦就觉得异常安心,心里那种恐惧也淡了很多。
至于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江桁没有问,她也没有主动说。
知道这件事以后陈宗缦纠结了一天,脑子里两个小人来回打来打去,终于,在一天傍晚,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听说你把去美帝那事儿推给黄乐了?”
江桁把热毛巾捂在她手上,两只手托着她的手掌,淡淡的回了一声:“嗯。”
“机会很难得吧。”她问道。
江桁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细细的擦拭着她的手指:“还好吧,只是一个普通的课程而已,以后机会多得是。”
陈宗缦听了沉默了半响,最后还是一咬牙,说道:“要不你还是去吧,也是难得……”
“你看我烦了?”江桁猛地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宗缦。
陈宗缦急忙摇头否认:“怎么会呢!”
江桁勾勾唇角,在昏暗的床头灯下,他的轮廓格外明显,仅仅是一个笑容,就让陈宗缦的心都融化了,也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不过第二天她醒来以后,思前想后了半天,还是把这件事又跟江桁提了一遍,软磨硬泡了半天,最后答应他等他回来以后一定活蹦乱跳的,江桁这才勉强同意。
不过还是拖到了离开期限的最后一天才离开,这样陈宗缦也心满意足了。
但是江桁走的第一天,陈宗缦就后悔了。
她发现江桁在房间里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但是江桁一走,整个病房就像是被搬空了一样,连温度也跟着他一起去了美帝,冰冷冷的床板,冰冷冷的墙。
陈宗缦好几次打电话的时候都想哭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陈宗缦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其实她的内心中,还是希望江桁能够留下来的。每天晚上江桁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无数次的叫嚣,呐喊,好几次甚至差点冲出口,但是最后都生生咽了回去。
她在逼自己。
逼自己学会独立。
所以她才会这么急切的让江桁远离自己。
虽然江桁曾经明确表示过不怕她麻烦,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天,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至少不会拖累他。
所以即使再害怕,午夜梦回的时候被惊醒多少次,她都会自己扛下去。
这个过程,她希望江桁可以不在。
她希望当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开朗的陈宗缦,她不想做凌霄花,她想作一颗橡树,和他并肩而立。
话虽如此,陈宗缦半夜还是经常被噩梦惊醒。
在梦里,刘青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掐着掐着,那张脸突然开始发生变化,一会儿变成江婉之,一会儿变成安格斯,最后还有满脸是血的父亲。
陈宗缦“啊!”的一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她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房间里只剩下陈宗缦剧烈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慢慢平静了下来。
睡意全无。
陈宗缦歪着头看着外面的护士站,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周围一片寂静,但不知怎么的,陈宗缦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能是噩梦还没散去的原因,她莫名其妙的有点心慌。
自己试图平复了半天无果后,陈宗缦还是按响了护士铃,要来了安眠药吞下,在药物的作用下再次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以后,果不其然,出事了。
陈宗缦是病人,而且是不能活动的病人,没人管她睡到几点。
第二天自然醒之后,破天荒的,张小红站在自己的床边,脸色复杂的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宗缦投去好奇的眼神,她也是躲躲闪闪的避开,故意岔开话题。
吃完饭后,陈宗缦主动提出了要坐着轮椅出去晒晒太阳。
“天这么冷,还是算了吧。”张小红看了一眼走廊窗户上结的一层厚厚的霜花,说道。
陈宗缦撅撅嘴抗议:“我在这个病房里再呆一会儿,就能长出蘑菇来了!”她的手腕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重伤原本就在腿上,坐着轮椅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张小红还是不同意:“你还是安稳点儿吧,我可是被你整怕了,上次的事你缓过来了我可没有,要是再来这么一出我非疯了不可!”
张小红被打晕的那次,虽然她醒来之后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江桁他们,但当他们再回来这里,看到倒在地上满身伤痕的陈宗缦时,她心中的震惊,难过,后悔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江桁。
她想起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过能保护陈宗缦的那些话,真想狠狠地搧自己两巴掌。
所以陈宗缦醒来以后,她更加细心的照顾她,只求她快快好起来,能够抵消一点自己心中的后悔与歉意。
看到张小红那么坚持,陈宗缦也不忍继续要求,也只好叹了口气,说:“那你把我推到窗户口坐一会儿行吗?”
张小红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按按钮叫来了护工,把陈宗缦从床上移到了轮椅上。
她的两条腿一只打着石膏,一只裹着绷带,就像个笨拙的木乃伊,经过床边的时候,看到窗户上反射出来的模糊的影子,陈宗缦自己都被自己现在的样子逗笑。
张小红把她放在门口,转身去护士站取了个小椅子,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看着窗外。
因为开着窗,两个人都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坐在窗口,其中一个还翘着脚,造型十分犀利。
楼下就是后院,陈宗缦一低头,就能看见几个小黑点在下面移动着,好像是在打雪仗。
“唉……”陈宗缦叹了口气,突然扭头看向张小红,严肃的问道,“小红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小红“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陈宗缦严肃的说道:“我是喷火龙,不信你看。”然后抬起头,鼓起腮帮子,冲着天空狠狠吹了一口气。
一股白气自她口中喷出。
“厉害吧!”她回头看着张小红,脸上的表情很得意。
张小红则是深深的惊恐,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没办法,精神病的世界太先进,她这个凡人实在是跟不上……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五病区的事儿?”几个护工从走廊一头走过来,陈宗缦老远就听到她们的交谈声。
另一个护士接到:“当然,你是没看见,昨天半夜警车都来了,今天早上也是,好像还来了几个记者呢!”
“大惊小怪。”一个年级听上去颇大的护工开口,“我们院这种事多着呢,你们刚来没见过,在我们这里死的病人,死法千奇百怪,现在就被吓到了,以后岂不是要被吓破胆?”
一听到“死”这个字,陈宗缦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
她们转过这条走廊,陈宗缦才扯了扯张小红的袖子,扭头问道:“昨天晚上五病区死人了?”
张小红点了点头。
陈宗缦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就像那个老护工说的那样,精神病院死个个把病人还是不那么稀奇的。
不过她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张小红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听说是半夜自己把自己吊死在了厕所里,死状挺恐怖的,是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才进去用手电筒那么一扫,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
陈宗缦“啧啧”了两声,有点不寒而栗:“谁啊,这么可怜。”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宗缦这句话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话刚出口,就发现张小红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第55章 钻石二号房

陈宗缦的心一下子吊在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的审视了一番张小红的脸色,盯着她的眼珠子看了半天,表情严肃的分析道:“眼神闪闪躲躲,飘忽不定,明显是有问题。”她皱皱眉头,“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一问你就这么大反应?”
张小红犹豫了半天,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支吾了半天,最后千言万语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气:“也许我不该这么想。”
陈宗缦歪歪头表示疑问。
张小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懊恼:“你知道吗,我再听说昨天晚上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痛快。”她看向陈宗缦的眼神有几分痛苦,“你能明白我的感觉吗?我身为一个医护人员,居然在听说有病人死了的时候感觉到痛快。”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深深的低下头,闭上眼睛,睫毛颤抖着,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
陈宗缦更加云里雾里。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张小红现在的表现很不正常,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原因,这种感觉让人很焦躁。
“不对。”她说,“这个人绝对不正常!”
陈宗缦自己操纵着轮椅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着,眼珠子不停的转着,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轮椅的扶手,看着掌下红,突然嘴唇轻启:“这个人我是不是认识他?”
果然,听到这句话,张小红的脸色一白。
看到张小红这个反应,陈宗缦更是急不可耐。她把轮椅摇到张小红身边,烦躁的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五病区,谁?你快告诉我!”
她伸长了脖子:“你现在不说我也迟早会知道,医院里这么多人,就像刚才的护工,我随时可以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陈宗缦拉着张小红的手,睁大眼睛看着她,“告诉我,究竟是谁?”
张小红抬起头,眼里的表情很复杂,不过陈宗缦认出了其中的一种——是恐惧。
一个名字从她的嘴中蹦出来。
“刘青。”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强大,太有震慑力。陈宗缦身子一抖,终于了解了张小红此刻的心情。
两个人足足沉默了五分钟。
“他…是怎么?”最终还是陈宗缦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不置信。
张小红无精打采的摇摇头:“我也没看见,是听五病区的护士说的,据说抬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紫的,眼睛还睁的老大,死相十分恐怖。”
陈宗缦皱皱眉头,感叹了一句:“这得多大仇。”
张小红捂着自己的脸:“我怎么会觉得很痛快呢!这么罪恶的想法!”
陈宗缦安慰她道:“这很正常,他毕竟袭击过你…和我,还把我弄成这样,说实话,我都有过想掐死他的想法。”
张小红只是在醒过来的时候匆匆瞟了刘青一眼,陈宗缦却是被他折磨了半个多小时,心里对她的恐惧和恨意是张小红理解不了的。
只是现在,得知他死了的消息,陈宗缦的心里却没有过多的起伏。
没有放松,也没有喜悦,倒是有一种舒心。
毕竟她看过他的脸,知道他所有的野心,至少现在她不用再提心吊胆他什么时候再来找她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宗缦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并且对自己的幸灾乐祸感到惭愧的张小红一番好言相劝,才终于让张小红的脸上勉强露出了笑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陈宗缦也松一口气。
两人没心思再坐在窗边,张小红起身,准备推陈宗缦回病房。
“你不好奇凶手是谁吗?”犹豫再三,张小红还是对着陈宗缦问出了心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问的这个问题。
陈宗缦闻言摇摇头:“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说完这句话,两个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从走廊尽头匆匆走过的一个警察身上,然后对视一眼。
这里面的水有多深,陈宗缦不想探究。
经过安格斯病房门口的时候,她扭头对身后的张小红说:“小红姐,你先去护士站坐一会儿吧,我想去找安格斯说会儿话。”自从她受伤之后的两个星期,安格斯只来看过她一次。
张小红点点头,替她把门打开,然后转身握上轮椅的扶手,却被陈宗缦按住了手。“
“我自己来。”她轻轻的把张小红的手从扶手上拿下,然后自己放在轮子的把手上,一下一下的转着,操控着轮椅进入安格斯的病房。
她扭头朝张小红摆摆手。
张小红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转身放下铁栏杆,朝护士站走过去。走了两步,她又突然顿住,停了半响,然后快步走到窗边拿起刚才自己坐的小凳子,走到安格斯的病房前,一扔,然后一屁股坐上。
看到屋里两个人都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她才安心。
陈宗缦进门的时候,安格斯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他喜欢看新闻联播,动物世界,法治在线之类的节目,陈宗缦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排斥,便摇着轮椅走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盯着电视机发呆。
安格斯早就知道陈宗缦来了,在她刚刚到他身边的时候,就扭头冷冰冰的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
“恢复的还不错。”他指指陈宗缦曾经脱臼的左手手腕,那里的皮肤光滑无比,但是却有一大块明显的淤青,中间还透着一点点紫。
陈宗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把手腕顺势举起来轻轻转了转:“托你的福。”
安格斯挑挑眉毛,不置可否。
他打量着陈宗缦的时候,陈宗缦也在打量着他。
几天不见,安格斯的身上明显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最明显的,就当属他那一头红发,现在已经变回了黑色,少了几分嚣张,多了几分距离。
“你那天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陈宗缦开门见山的问道。
安格斯闻言倒是有些惊讶。他摊开手,嘴角勾了勾:“我还以为你会先注意到我的发色,没想到你这么直接。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宗缦摇摇头:“我确实是先注意到了你的头发,不过这没什么可问的,不过就是染来染去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跟你那天开枪救我相比,不值得一提。”
话说到这份上,安格斯没有再否认的余地。
陈宗缦看着懒懒的躺在床上的安格斯,不解的问道:“你跟踪我,还是跟踪刘青?”
“哈。”安格斯张了张嘴,蹦出了一个短促的笑声。他眯了眯眼,看向陈宗缦,“合理的推测,不过可惜,都不是。”
陈宗缦不解。
“我只是,比江桁更先遇到了她。”他下巴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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