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却柔声道：“我相信你。”
以洁笑了，指着姚却面前的菜，“快吃，我听月月姐说你们要论文答辩了，你一定很忙。嘿，我还把你叫出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姚却一惊，“你知道我论文答辩？”
“当然知道，我都有问月月姐的。你回太原我也知道。”她吐了吐舌头，“我有私家侦察的呵呵。”
“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姚却问。
“我是女孩子嘛。”以洁笑着说，“月月姐说要腼腆一点。”
“腼腆？你？”姚却真想哈哈大笑，用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今天晚上发生太多的事了，姚却的脑海中有些迷糊，从以洁打电话给自己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处于一种很微妙的情绪中，以洁的一句话可以让他飞起来，也可以让他心入地狱。他深吸一口气，叹道：“你啊．．．”
以洁抬起头，“我怎样！”
“还是个孩子。”姚却带着宠溺的口吻道。
以洁正在用筷子翻菜，听到姚却的回答马上皱起眉反驳，“我才不是孩子。”她扔掉筷子，“不吃了，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吃饱了？”姚却问。
“没吃饱，气饱了。”以洁双手交叠搁在桌子，认真地看着姚却，“姚却，刚才于之哥哥要带我走时，你说我是你女朋友，是心里话还是单纯为了保护我？”
“我．．．”
“姚却。”以洁打断他，“如果只是为了保护我，后面的就不用说了。我是喜欢你的，刚开始我也不懂，就是看到你很舒服，想和你亲近。我朋友也不多，从小到大，我就和我姐走得近，其他的不是追着我跑就是那种讨厌我们的人，不是捧得我厉害就是贬得我要死，我也是除了我姐之外头一次那么想亲近一个人。”她伸手摸了摸头发，“我读书不多，心里怎么样的也表达不出来，但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听你说我是你女朋友的我心里真高兴，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她收起手，定定地看着姚却。
有一刹那，姚却的脑袋是空白的。
或者真如大家所说，陷入恋爱的人都是笨蛋，永远患得患失，永远不敢如自己一样肯定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明明有端倪，但姚却总觉得以洁还是小孩子，对于自己心中的感觉并不能很好的确定，所以他将自己放到一个高度上，他希望自己可以陪着她一起长大．．．
然而以洁永远出乎人的意料，姚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她整个人都已经蹦到自己面前，手伸到姚却的面前，嘻嘻笑着：“你不喜欢没关系，我会缠着你的。”
姚却看着以洁的在咫尺的脸，“怎么缠？”
以洁厥起小嘴，“我有我的办法。”
“让月月监视？”姚却笑着问。
以洁挑挑眉，“不告诉你。”伸手去拉姚却的手，“姚却，我今天晚上去你那里。”
“为什么？回不去了？”
以洁摇头，“不是。我想去你那里瞧瞧。”
“一房一厅一厨一卫。”姚却笑道，“有电脑没电视。”
以洁没理他的调侃，只是问：“有厨房？”
“有。”
“我要做饭给你吃。”
姚却挑眉，“你会做饭？”
以洁煞有其事，“会做，也能吃，但不知道好不好吃。但过我姐说我做的菜最好吃。”
以洁一手支撑着桌子，脸就转向姚却，大排档里人很多，以洁和姚却进来时就有不少人往这桌上看，现在以洁做出这种姿势，本来闹哄哄的排档一下子安静下来，连老板服务员都朝这边瞧着，姚却马上拉着以洁坐下，“吃饱了，我们结帐走人吧。”
“你带我去你家。”以洁讨价还价。
姚却把她压在座位上，“咱们出去再说，这里这么多人看着。”
以洁不依，“他们看他们的，你带我去你家，我们就结帐。”
“你！”姚却哭笑不得，“你明天起得来吗？”
“这个你不管，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去你家。”
“好好。”姚却见看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一把拉起以洁，“我们去结帐。”
以洁挑挑眉，脸上如花般灿烂开来。姚却听到周围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排档里的灯光昏黄，柔和且朦胧，以洁不算安静的女子，但披着发不说话的时候，你也会觉得这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子。但她这样明知有很多眼睛瞧着依旧故我的神情，姚却虽是无奈，但心中却是幸福的。
姚却的房子是从大二就开始租的，他那时刚入股市，又新买了电脑，那时传奇之类的网游很火，宿舍晨里的男生很喜欢玩，姚却不能及时了解股市的信息，有一阵亏得很惨。他便在外面租了房子。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能住那么久，那时自己就觉得大学四年不过是混，毕业了还是会回山西的。但人自由久了，就害怕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姚建设叫他回去时，他心中不愿，但如果姚建设再坚定一点，他也就回去了。
姚却对自己家的布置还是挺有自信的，孙立文他们来时也觉得姚却一个人住得挺品味，但一路上，姚却都很紧张，与以洁的兴奋形成鲜明的反差，开门时，还挺犹豫，心中想着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没洗，还是有什么没收好．．．倒是以洁，一到门口就恨不得穿墙而过，姚却掏钥匙时她也是一把抢过，打开门就冲了进去，一下扑到沙发上，“姚却，你房子好大。”
姚却把门关好，“要不要洗个脸？”
“洗。”以洁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我今晚睡这里了，明天再去参观你卧室。”
姚却到她身边坐下，“我拿套衣服给你，冲个凉，早些睡。”
以洁点点头，这才开始打量四周，“你房子收拾得好干净。”她呵呵一笑，“那我们去冲凉了。”
以洁起身走至卫生间门口，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对姚却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了，不许再带女生来。”
“啊？”姚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以洁又转回来，“你自己说的，我是你女朋友，可不能不认帐。”
姚却这时才笑了，接着应道：“不带女生来有点难，不带女朋友来可以。”
以洁低头在姚却的嘴上亲了一下，在姚却刚刚感觉到时就离开了，“你说的，可得记住了。我先去冲凉了。”
那天晚上姚却睡在沙发上，很久才睡着。脑子里的画面也没有办法连贯起来，但基本上这个晚上以洁的每个动作他都记得，脸上不禁微笑，姚却心中想过无数次自己向以洁表白的情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种情形。
他抬起头瞧了瞧卧室的房门，以洁刚进去时卧室里很久都有声音，这会儿安静了，估计这会儿睡着了。
姚却今天也很累，想了一会儿也就睡了。他第二天是被以洁捏着鼻子憋醒的，那时第还没亮透，姚却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这么早？”
以洁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我六点半要上课，先走了。”
“现在几点？”来不及去脸红那个吻，姚却听说她要走，忙从沙发上坐起，去茶几上拿手机看时间。
以洁一巴掌压在他腿上，“你不要起来，还早呢，才五点多，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才能上课。”她眼睛笑得眯眯的，“晚上你接我下课吧，现在太早了。”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姚却一把拉住她，“你等下，我送你。”
“不用啦，我自己就成。也不远。”以洁笑了笑，“你再睡会儿吧。”
姚却的头马上起身，“你等一下，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我去换身衣服。”
姚却换好衣服出来时，以洁已经走了，他追出门外很远都没有以洁的影子，看来她从他进门换衣服起就出去了，姚却看着薄雾中还很昏暗的水泥路，不由有些怅然，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家。
####突然出现
回到卧室，被子整齐地套好了摆在床上，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下面的被单也拉得整齐，像没人睡过一样。姚却躺在床上，五月天，早晨还有些微凉，被单早就凉了，姚却抚着可能被以洁睡过的地方，发呆。
这一发呆竟发到睡着了，一直到手机响起。
“喂？”姚却连眼睛也没睁开，直接拿起手机就接。
“是我，以洁。你还在睡吗？我就是告诉你我到了，你不要担心。”她甜甜一笑，“七点了，你起床准备上班了。”
姚却抚了抚额，“好，下午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接你。”
“我中午打电话给你，现在还没有安排下午的工作，要是没事我就去买菜做饭。”她顿了顿，“你还不晓得呗，你的钥匙我拿了，如果你没有备份的话，最好现在找房东要。”说完，她还特别得意地笑了几声。像个偷吃了块糖却伸出舌头让你瞧的调皮孩子。
姚却无奈地道：“你呀，要钥匙跟我说嘛。”
“要是你不给我怎么办，当然要自己动手。”她在那头笑，“我要上课了，中午再打电话给你。”
挂了电话，姚却第一件事就是从柜子里翻出那从来没有用过的那串钥匙，冲了个凉，神采奕奕的到了事务所。
打开电脑，按祁愿发来的修改意见修改了论文，又看了一眼桌上韩起臻留下的资料，翻了两页，才打开软件看股市。
几天都没怎么关注，一来是忙，二来是他觉得自己选的几个股票公司走势都极好，用不着过多关注。再说，他当初进入股市多半是因为兴趣和生活实在太无聊，但现在，他要好好经营。
看了几家公司的财务报表，选了两家出来，打算回家再研究研究。可能是因为家教的缘故，姚却做任何事都很认真低调，很多事情，别人认为不可能，姚却总能不声不响一个人做好，你永远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做好的，这种人口风极紧，就如同他入股市，如果他不开口，谁也不知道他竟是一个入股市长达三年的老股民。
韩起臻进来就看到姚却坐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他把包放了，走到姚却面前，“你晚上有空么？”
“怎么？”姚却见韩起臻进来，把软件关了，笑着应道。
“官司赢了，想请事务所里的同事聚聚。我看你最近挺忙的，要没空我就不请你了。”
姚却笑道：“我还真是失职，作为你的助手，你官司赢了还要等你说我才知道。”沉吟了一下，想起以洁说下班要他接的话来，道：“晚上应该有事，这样吧，我中午请你吃饭？”
“你请我吃饭？”韩起臻笑了，“就你那点工资，租房吃饭都不够。”
姚却抬头，“我工资是不高，但吃饭租房还是够的，去不去？”
“不去了。”韩起臻走到姚却的对面坐下，“不过你要是会做饭的话，那你就请。我好久没吃家里的饭了，现在一想到上饭馆心里就发毛。”
“可以啊，我饭做得不好吃。”想了想，有种想献宝的心情，“不过，下午吧，我等个电话，再告诉你成不成。”
“怎么？笑得好开心，有喜事？论文过了？”
“没有。”姚却笑得更欢了，“下午再跟你说。”
韩起臻打量着他，“笑得很幸福，交女朋友了？”
姚却第一次觉得被别人问是不是有女朋友这句话这样亲切可爱，脸上不自觉地显出一线红潮来，点了点头，“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她说一会儿打电话给我，她要是有空，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
“叫什么名字？”韩起臻饶有兴趣的问道。心中也在感叹，姚却平时就是那种不声不响却极有气场的人，事务所里的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因为他即使静静坐着不说话，你也不能忽视他的存在。虽向他表示好感的人不少，但从没听他对谁有意思，一直以为他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极难会坠入情网，却想不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惊人，“事务所的女孩子有一半的人心碎了，你这样不动声色，我很难做人。”
“我有女朋友，会令你难做人？”姚却好笑的问。
“有时查个资料什么的，少了你单身的消息，没那么容易。”韩起臻居然一本正经。
姚却笑着摇头，“事务所里对你有意思的人也不少。”韩起臻是做律师的人，平日里的表情不像姚却一样平和，但也有不少女孩就迷这样的人，他竟然说查资料不方便，“如果我没看错，资料室的范梅姐可一直有向你表示好感。”
韩起臻笑开了，“你平时不声不响，观察还挺仔细。”韩起臻站起来，“我要先回家一趟，为了这官司，昨天一晚上没睡，现在回去补个觉，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二人世界吧。”
“那你好好休息。”姚却也不勉强，只笑道：“以后再请你。”
韩起臻出门不到十分钟，姚却的办公室就像过往的市场，他不由得感叹，作律师的人嘴巴子就是比人厉害。姚却苦笑着看着不停进来道贺的男同事和来试探是真是假的女同事，不停地解释和道谢。
得了个空儿，拨了个电话给韩起臻，韩起臻接到电话就哈哈大笑，“相信我说的话了吧，你市场不错吧，是不是很多人都表示兴趣？”
姚却叹气，“人家人是好奇好不好？”说着，敲门声又响了，韩起臻在那头大笑，“处理吧，我要回家睡觉了。”
姚却叹气把电话挂掉，将脸上的表情重新调整到微笑状态，“请进。”
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吓了一跳，“以洁？”
以洁把门关好，几步就蹦到姚却的面前，“嘿，我下课了，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姚却看着她，还是不肯相信。
“我就是知道。”以洁得意的笑着，“刚才我要找你时，好多人都盯着我看，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找你，就是前和同事打招呼了？”
姚却只能苦笑，心想我要是能猜到你会做什么那就好了。拉了拉她的手，“今天还有事吗？”
以洁摇头，“晚上去唱歌，下午没事。”
“你不是签了迟氏么，怎么还去唱歌？”姚却一直不解。
“去唱歌是锻炼舞台能力，还有测试一下受欢迎的程度。其实我也可以不去，迟瑞没有要求我去，不过我喜欢站在台上唱。所以一直都有去。”以洁笑了笑，“再说了，如果不是在那里，我也遇不上你啊。”
姚却听得抿嘴一笑，“你啊．．．”
以洁搬个凳子在姚却的旁边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姚却。
姚却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以洁回答：“你忙你的，我看着你。”
姚却正要说你看着我能做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到有人敲门，以洁自告奋勇站起来，“我去开门。”
进来的是和姚却一起进事务所的一个女孩子，叫程青。她看到以洁，先是怔了，然后便笑道：“姚却，这些资料是韩律师要的，他让我先交给你。”
姚却笑着接过，“谢谢你。”
程青看了看以洁，“你女朋友？”
姚却看着旁边装沉稳的以洁微笑，然后点头。
以洁淡笑着伸出手，“我叫陆以洁，你好。”声音低低但沉稳而好听，和与姚却说话时的表情不大一样，从姚却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和白板的皮肤，她今天穿的是那天去参观展览的衣服，白衬衫，黑色七分裤，但看着就是舒服。
姚却想，这个样子，像刚从舞台上表演完钢琴似的，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
程青也怔了怔，好一会儿才伸手回握以洁的，“刚才没看清楚，姚却你真有福气，好漂亮。”
以洁收回手，浅笑着道谢，“谢谢，你也很漂亮。”
程青微有些惊讶，似是没有想到以洁会这样回答。笑了笑后，就离开了。
姚却回身看以洁，只见她还看着程青的方向，伸手在她眼前闪了几下，“你干嘛呢？今天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洁回过神，“没什么。”说着又蹦起来，把姚却推到座位上，“你快工作，就当没看到我，和平时一样工作。”
姚却只觉得幸福，以洁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温温的热热的，带着淡淡的感动。
他不忍拂她的意，真坐在电脑面前做事，把论文再看了一遍，再二天就要答辩，通过自然是可以的，但祁愿的要求比他要高，让他一定努力拿到优秀论文，不然便是丢了他的脸。
姚却也无法，祁愿向来是要求完美的人，改了那么多遍，如果真拿不到，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