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减肥。”
牛萌萌跟祁慕初简单的对话之后,自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祁慕初堵在门边,牛萌萌费力的,从他和门框之中的缝隙里挤着,眼看就挤出来了,祁慕初突然低吼一声,拦腰把她抱了起来,甚至等不及把她抱到病chuang边,支持将她重新带进了卫生间,把她放在洗手台上,然后,脚一带,着门关上。
“萌萌,我想你。”祁慕初没有无礼的强迫她与他亲吻,但他绝对不会放手,让牛萌萌轻易的,从他的身边溜走。
牛萌萌没有跟他轻劲,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知道如果仅凭力气,是不可能从他的身边逃走的。她的双臂,无力的垂放在身体两侧,祁慕初搂着她的腰,一如过去,只是她,没有同样热情的回应着他。
“我知道你也是想我的,对不对……”祁慕初盯着她的唇不放,刚才才流过血,就显得更加苍白,一排洁白的齿,死死的咬着刚才受伤的地方,血,又开始渗出,殷红又yao艳。
世间所有的颜色,在祁慕初的眸子里,都淡化成白纸。只有牛萌萌唇间的血丝,触目惊心。他颤抖着手,轻轻的抚上。牛萌萌的身体住后倒去,想避开,他没有顺着她的心意,还是按住了她的唇。
血似乎都变得冰凉的,印在他的指上,没有温度。
“对不起……对不起……萌萌,给我机会,让我弥补……”
牛萌萌依然不说话,她正在天人交战。说她不想他,那是假话,但要她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走下去,她做不到。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责怪祁慕初,对自己有所隐瞒。这三天来,她尽可能的理智的去想,过去的每一天。
她甚至在想,当她决定开始的时候,祁慕初在车上跟她说的“他有过女人”的那段话。当时,她只是简单的理解成,祁慕初说的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现在再回想起来,或许,他有那么一刻想冲动的告诉他,他的婚姻史,但最后,还是在关键时候,止步了。
牛萌萌也想过,假如自己是祁慕初,会不会也像他这样。她没有答应,因为她没有经历这种事。整晚整晚的,她都在猜想,如果自己跟祁慕初分手了,在未来的岁月里,她再认识了别的男人,想要结婚了,会不会向那个男人,和盘托出,她和祁慕初的关系。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前一刻,牛萌萌的答案是肯定的,后一秒,她又会自我否定。
牛萌萌越是执着于知道这个答案,就越是无法找到答案。最终,她放弃了。就像现在,如果问她,会不会恨祁慕初一样,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该恨还是该原谅。
唇上,传来刺痛。牛萌萌下意识的哎哟一声,缩起身体,伸出舌,舔着刚刚被祁慕初弄痛了的地方。
他的手指还在上面,舌刚伸出来,就碰到了他的指。祁慕初眸色幽幽,试探性的往前伸了一下,手指,顶到了她的舌。尖,在她唇齿之间,轻轻的来回扫弄着。
“萌萌,如果你不想原谅我,就嫁给我!用你的一生来折磨我,好不好。”祁慕初见牛萌萌在发呆,心中大喜。她没有反抗拒绝,就是一件大喜事:“如果你原谅我了,也嫁给我,继续用你的一生来折磨我……我愿意受罚,受你一辈子的罚!”
牛萌萌的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抬起头,看着祁慕初,望着他,许久才说:“昨天我才说的,你忘了?”
“没!”祁慕初突然收回手,改为勾着她的下巴,借着她抬头的角度,将她的下颔再次勾起,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牛萌萌没有再退缩。
她太想他了,即使在自己无法看清内心的时候,她还是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对他的贪恋。只是一个吻,不代表什么,但能解她的相思之苦,能解她爱他的这个毒药。
牛萌萌被动的,被他包裹着。祁慕初的脸色,也并不好看,疲倦隐藏在他脸上的每一道细纹里,连头发丝上,都挂满了思念。牛萌萌的接受,尽管是被动的,也胜似灵丹妙药。
深深的吻,仿佛从唇到心,从心到四肢百骸,再到每一个毛孔和毛细血管,最后,汇集成一道热流,温暖了彼此的身体。
祁慕初终于抱住了她,紧紧的,不肯放手。
“萌萌,不管你昨天是怎么想的,今天,能不能答应我,留下来!”
牛萌萌垂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眸。她仍然坚持着她昨天的承诺,那是她的底限:“我会留下来的,在处理完这些事之前,我会留下来。”
祁慕初愣住,他隐约觉得,牛萌萌的话外音并不是好的承诺。他正要继续追问下去,突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是季成勋。
季成勋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有见他们出来,不顾郑素芬他们的阻拦,冲了进来。病房里没人,卫生间的门又紧关着,季成勋有那么一瞬间,想把门踢开。
当他看见,牛萌萌瑟缩的坐在洗手台上,被祁慕初搂得严丝合缝的,一股无名火起,一把扯到祁慕初,将牛萌萌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藏在他的身后。
“祁慕初,你还有脸来见萌萌!”季成勋不擅长吵架骂人,他恨不得把祁慕初剥皮拆骨,但始终表达不出来他的怒气。
牛萌萌在季成勋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说:“哥,他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夫……等会出去还要拍照,脸上身上都不能有伤,否则……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牛萌萌的话,将濒临发狂的季成勋从愤怒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他转身拉着牛萌萌要出去时,祁慕初拦住了他,伸手,从他的身后,把牛萌萌拽了出来。
季成勋要去抢牛萌萌,祁慕初不客气的推开了他。
“放开我妹妹!”季成勋握紧双拳,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牛萌萌见状,赶紧站在他们两人的中间,一只手抵在一个人的胸口上,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能不能别现在闹矛盾……我头好痛,你们声音大一点,我就难受……”
季成勋和祁慕初都不约而同的各自退后一步,季成勋关心的看着牛萌萌,见她手指曲起顶在太阳xue上,整个小脸都皱成一团,猜想她应该是病刚好,人还不舒服,便不敢再大声说话。
祁慕初上前来牵牛萌萌,她深深的吸气之后,憋在那里直到感觉到肺要爆炸了,才缓缓的吐气。再抬头时,牛萌萌笑靥如花。
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个受了伤还必须去应付众多复杂情况的无助的女孩。
“走吧!外面有很多人等着呢。”牛萌萌故做轻松的走了祁慕初的身后半步的距离,随着他,一起走出了病房。
外面的闪光灯,比预想中的多。
牛萌萌觉得,今天她可能是把这辈子的看到闪光的份额都用完了。闪光灯就像一条条粘人的蛇似的,总在自己的眼前飞舞,一片片一盏盏,噼哩叭啦的,眼睛很快就花了,影影绰绰之间,竟然有种盲了的错觉,分不清白天黑夜,看不见男人女人,就连耳朵都随之关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好像,一个人,在一条幽黑潮湿的洞xue中,孤独的前进着。伸手不见五指,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无底深渊。
突然,一只手,牢牢的扣紧了她的腰。错愕之时,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双眼,将她,带进了熟悉的气息当中。
是祁慕初,他在她的耳边说:“别看闪光灯,会伤眼睛的。”
☆、132 对策
牛萌萌的双手,本能的搂紧了他的腰。
身后,传来细细的唏嘘声,大概是这些记者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会这样的坚不可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如此自然的在众人面前,秀恩爱。
搂搂抱抱之间,自然又情深。
祁慕初脱下大衣,将牛萌萌包住,护在臂弯里,带她下楼坐进了车里。记者还紧跟着拍照,司机怕出事,不敢开快。牛萌萌一直伏在他的怀里,不抬头,不说话,也不动一下。
祁慕初的手,隔着大衣,将她紧紧的抱住。车子开得很平稳,但祁慕初仍然能感觉到,只要他一放手,牛萌萌就会从他的手底滑下去,然后,再也抓不回来。
抱得太紧,勒得牛萌萌呼吸困难,微微张开嘴,帮助鼻子呼吸着,开着空调的车里,热得让人烦躁,没有新鲜氧气的灌入,将牛萌萌拽在悬崖边,飘飘荡荡的,仿佛一闭眼,就能痛快的跳下去,忘记所有的艰难和痛苦,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爱情,忘记这世界上一切的不快,在闭眼的一瞬间,幸福如天堂。
祁慕初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软,软得,他不敢再用力了。他轻轻的喊了牛萌萌两声,见她混混沌沌的睁开了眼,勉强的笑了笑,自己伸手,将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半趴在那里呼吸着新鲜空气,才慢慢的缓过气来。
车子已经开到了山脚下,祁慕初早早的带着庄园里的人,在山下等候。记者们见祁域泽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接这个未来的“千亿孙媳”,越来的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下车,等着祁慕初和牛萌萌下车,与祁域泽会面。
谁知,祁域泽在钱小晓和陆谨辰的搀扶下,走到了祁慕初的车边。
牛萌萌略微的睡了一小会,人精神了许多。她挣扎着想起身下车,祁慕初不让:“你别下去,外面风大,会冷病。”
“爷爷……”牛萌萌太久没有说话,嗓子干的厉害,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干涩难听,立刻闭上了嘴,望着车外的祁域泽。
“爷爷早就交待了,不要你下车。爷爷守下山下,是想早点看到你和阿姨。他看看你,放心了,就会上车一起回庄园的。”祁慕初一边说着,一边将车窗放下一半。
这时,祁域泽已经站在了车窗边。尽管后面闪光灯乍起,但有陆谨辰和钱小晓他们挡着,牛萌萌觉得不似医院那里这样的刺眼。
祁域泽看见牛萌萌又瘦了一圈的小脸,不禁叹气:“孩子,你受苦了。要是有气,都怨爷爷!是爷爷太不地道,故意骗了你!”
牛萌萌鼻子一酸,眼睛泛着红丝,氤氲水雾蒙住了视线。
钱小晓见两祖孙一见面又要哭开了,赶紧提醒他们,这还在山脚,周边一堆的狗仔巴不得拍到他们抱头痛哭的照片。
牛萌萌赶紧的收住了眼泪,反过来安慰了祁域泽几句之后,便让他们扶他上车。
车子再启动时,牛萌萌已经坐直了身体,与祁域泽见面后,牛萌萌更加坚定了,自己最初的决定。
“律师都来了吗?”牛萌萌问祁慕初。
“全部在庄园里等我们。”祁慕初点点头,他迟疑了一下,说:“萌萌……你本不该受到这些事的困扰,其实,你只需要在庄园里好好养病,其它的事……我会……”
“如果你能处理,就会一直瞒下去,对不对?”牛萌萌扭头看着他,大病初愈的她,音量不大,干干的,哑哑的,全然没有平时那悦耳清脆的声线,有的,全是疲倦厌倦,无奈和落寞:“或许,等我们的孩子有小安琪这么大的时候,你才会告诉我,你有前妻。”
祁慕初无语。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所谓一失。足,千古恨。他现在,已经失。足了,牛萌萌就是恨他一辈子,他也无法挽回。
牛萌萌身体前倾,将额头抵在前座椅背上。从出院到现在,她的头一直嗡嗡的响着,就好像脑袋里面装了一个小型电风扇似的,一直不停的转着,吵得她无法安静下来思考,也无法平静的跟祁慕初对话。
祁慕初只能坐在她的身边,无助的看着她。举起的手,几次想抚摸她纤瘦的肩膀和背,都不敢,最终,只能缩回去,悔恨的想一直抽自己耳光。
很快,车队到了庄园,狗仔全部被成功的挡在了庄园的外面。
牛萌萌站在落地窗前,看见有狗仔已经在庄园外面,搭起了帐篷,转身对小独说:“吩咐厨房,做些热饮和小点心,给这些记者送去。”
然后,她又问祁氏集团的公关:“有相熟的记者吗?”
“有,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是问,外面那群狗仔里,有跟祁氏相熟的吗?”
公关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祁慕初,不明白牛萌萌的意思。
“明天……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与其让一群狗仔跟着,不如挑个相熟的来做独家。你们事先准备好的,外界会认为有内幕或者报道不公,到时候安妮也会借题发挥。如果从这群人里面选一家出来,相信可以堵住大部分人的嘴。”
祁慕初觉得牛萌萌说的有道理,他跟公关说:“小小是最熟悉这些娱乐记者的,你们陪着小小一起去送热饮和点心,让小小看一遍有哪些熟悉的,请她挑个可靠的出来,明天做独家。”
公关答应着,离开了房间。很快,律师们都进来了,
牛萌萌这才坐了下来,与祁慕初一起,和他们商议着明天的事情。律师们因为事先早有准备,文件材料全部都准备得妥妥的,有一些,仍在调查过程中,不能及时拿来,但他们也知道个大概,心里有数。
一直到凌晨,牛萌萌才结束这些。她快要累瘫了,半闭着眼睛,习惯性的走到了祁慕初的卧室前,打开门看到里面熟悉的布置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到了他的房间。
祁慕初就站在她的身后,他一直静静的跟着她,见她往自己的卧室这边走,欣喜若狂,脚步也变得更加轻盈,就怕重了,会把她吵醒。
牛萌萌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转身,进了对门的房间。
关上门的时候,她看见祁慕初寂寞的影子被走廊上的灯拉得长长的,在门合上的最后一下,轻轻的颤抖着。
*无梦,再清醒时,所有人都沉寂的坐在庄园的客厅里,正襟危坐,等着祁慕初将刚刚送来的报告打开。
安妮胸有成竹的坐在那里,怀里的小安琪,则瞪着牛萌萌。特别是当她看见祁慕初的手,一直握着牛萌萌的手,似乎很不开心。
牛萌萌几次想抽出来,但她都极力控制住不要这么做。
他们昨晚就好说了,人前,便是演戏。人后,才是自己。
报告打开了,祁慕初默默的看了一遍,然后,面无表情的递给了牛萌萌。
牛萌萌没有伸手去接,她只是垂下眸子,瞟了一眼那个结果,然后挑了挑眉梢,示意佣人把这鉴定报告拿给安妮。
安妮比他们两个要激动百倍,她看完了报告之后,用力一拍桌子,指着祁慕初大声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小安琪是你的女儿了!你要为我们母女负责!”
牛萌萌撑起身体,想站起来。也不知是病的手上没有力气,还是头有点晕,刚一用力,人就软下来。祁慕初不动声色的扶着她,一起站起,他还没有表态,安妮就气急败坏的问他:“你不会是想复检吧!”
“为什么要复检?”牛萌萌突然笑了起来,她温顺的靠在祁慕初的身边,一双小手被他的大手抓着,她和祁慕初的表现冷静的吓人,好像他们事先就知道,小安琪一定是祁慕初的女儿似的,没有半点惊讶的意思。
安妮被牛萌萌这么一问,愣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原因来。
牛萌萌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又笑了:“有这么多人见证,难道你还怕我们反悔?”
安妮冷哼一声,拉着小安琪得意的看着他们。现在,小安琪是她的护身符,她最大的筹码,是她的摇钱树。
郑素芬一直守着祁域泽,得知鉴定结果的时候,祁域泽气得浑身发抖。幸亏郑素芬在他身边,安慰他,才不至于让他出来搅局。
在医院的时候,牛萌萌跟郑素芬私下说过,祁域泽现在最需要她在他的身边,牛萌萌不希望,他们的事会影响郑素芬和祁域泽之间的感情。
如果他们之间不能善终,牛萌萌希望,郑素芬和祁域泽能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祁慕初的心,此刻已经冷如石头。他不恨别人,只恨自己,再次铸成大错。他几乎能看到,牛萌萌离他而去的背影。
“律师在书房里等着。”祁慕初冷冷的抛下这句话之后,和牛萌萌一起去了书房。
安妮见状,急忙放开小安琪,跟了进去。
刚进去,就看见书房里坐满了人。除了有祁氏的律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