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
陶如轩想了想,一边比划着一边问女人道:“你会写字吗?”
女人就咿咿呀呀地点了点头。陶如轩这才放心了一些,又让刁青吟取来纸笔,这才跟女人交流了起来。
原来替女人出头的那些人不过是一个省的,有些甚至并不在一个市区,而女人也压根不知道那些人问预制板厂要多少赔偿。陶如轩说是一百五十万的时候,女人还是叽里呱啦地表达了自己的震惊。陶如轩便问她想要多少钱。女人却低头不语,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要多少合适。说着话就是一个劲的哭。
陶如轩便把刁青吟叫到一旁交换了一下意见道:“这女人的确怪可怜的,而且关群恩确实有责任,我的意思是让关群恩尽量多出一些,就八十万吧。你看怎么样?”
刁青吟自是没什么意见,便点头同意了。陶如轩又给女人讲解了半天关于工伤事故赔偿方面的法律法规,并告诉她,这已经是按照最高标准了,就算法院判决恐怕也绝对判不了这么多。其实陶如轩心里也清楚,如果让法院判决的话,虽然赔偿不了这么多,关群恩恐怕要负一定的刑事责任。但无论让关群恩负什么样的刑事责任也是无济于事。
女人最终同意了,陶如轩的心里却有些隐隐作痛。剩下的事情便是给关群恩做工作了,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事情总算有了结果,为防止那些闹事的人从中作梗,陶如轩让刁青吟把女人留下来,等那些闹事的人走后,再安置到招待所住下,又去给张桂树汇报了一下情况。
听了陶如轩的汇报,张桂树就渐渐地咧嘴笑了起来,从桌子后面走过来,在陶如轩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小陶镇长,真想不到你能这么快就把问题搞清楚。所以我常给大家说,做事就要用心,只要用心做事,没什么事情能真正把我们难倒的。毛**同志也说了嘛,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张桂树像上政治课一样在那里兀自讲着,眼睛也不看陶如轩。陶如轩就忽然意识到,张桂树之所以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处理,恐怕并不像刁青吟说的那样,对自己越来越信任了,而是想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或者干脆就是要给自己挖坑。
想到这些,陶如轩不由地感觉脊背上一阵嗖嗖的冷风,悄然在张桂树脸上瞟了一眼,人竟一下子空灵了起来,只能看见张桂树的上嘴皮和下嘴皮的碰触,却听不见他发出任何声音。
与其说官场险恶倒不如说人心险恶,陶如轩一旦自己处理失当,张桂树便要借题发挥,大做文章,把陶如轩整到什么程度都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从张桂树办公室出来,陶如轩还是有些后怕,神思恍惚间多少有些走神,正好碰见贾清水。贾清水见陶如轩从张桂树办公室出来,就看着陶如轩一脸的笑容,也没张嘴。陶如轩便哦哦地回应了两声。
贾清水却一把将陶如轩拽到了自己办公室,问道:“陶镇长,事情是不是有眉目了?我就知道,你老弟一出马,肯定能摆平。”
办公室只有贾清水一个人,那个替仝建益家属出面平事的中年男人已经不见了。
陶如轩便谦虚道:“哪里,哪里,全靠大家支持,单凭我一个人是什么事情也办不成的。”又问道:“那个男的走了?”问着话发现贾清水竟也是一脸的坏相,又想,贾清水这些人在乡镇这么多年,张桂树给自己使坏,他们难道能一点看不出来。既然能看出来又要故意装糊涂不给自己说,那就只能说明平时称兄道弟也是不过耍耍嘴皮子而已,真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恐怕是靠不住的。
贾清水道:“走了,刚走没多会。”又说了几句奉承话,见陶如轩并不怎么热情便不好再说了,又看看时间,该到下班时间了,便转移了话题,没话找话问道:“今天晚上你值班吧?”
陶如轩道:“是我值班。”说完起身,接着道:“你也该回去了,我就不打扰了。”
回到办公室,陶如轩想想,还是尽快把事情了解了的好,免得的夜长梦多,便又给翟庆林打了个电话道:“老翟,你给党荣家和关群恩说一声,咱们晚上加个班,再在一块说说,把事情尽早了了。”
翟庆林自没什么说的,应了一声便挂了手机。陶如轩去给刁青吟说。刁青吟却有些懒懒的,说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何必急在一时,看那意思便知道她是怕晚上的事情耽搁了。陶如轩便觉得这女人见识短浅的厉害。其实刁青吟本身就是个蛋白质一样的女人,脑子里也不走事情,偶尔伶俐一回,也是凭一时的意气,其实是不顾及后果的。
陶如轩就有些狠狠的,又想起张桂树给自己下绊子的事情,便不管不顾道:“并不是我要说你什么,你在乡镇也这么些年了,遇到事情好歹应该要过过脑子。你凭什么说张桂树越来越信任我了,就凭他把这么一件破事交给我办吗?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单纯、很无知、很一厢情愿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稍有闪失,处理不当,或者酿成什么群体**件,将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陶如轩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刁青吟一下子就傻眼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哪儿出了错,便低头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陶如轩终究不忍,想说两句歉意的话,可又实在憋气的厉害,便没有理会她。
刁青吟哭了一会就止住了,抬头怯生生地看着陶如轩,又像小孩子一样拉了陶如轩的衣袖,眼泪汪汪道:“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陶如轩的心就化了,胸腔里不由地梗了一股柔情,可又觉得她实在太不懂事了,只好搂了她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着,却不想说什么。刁青吟便依偎了过来,又紧紧地搂了陶如轩的腰,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食堂吃过饭,翟庆林和党荣家就来了。陶如轩先给他们交代道:“下午我和刁镇长已经跟死者的家属接触过了,对方的态度还算不错。不过赔偿的事情还是有些困难,我和刁镇长好说歹说,人家总算答应降了三十万,要一百二十万。”
因为说的是八十万,陶如轩却要给这两个人说是一百二十万,刁青吟就向陶如轩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也是下午被陶如轩说了两句,就不轻易开口了。陶如轩知道她的意思,也不便解释,瞪了一下眼睛,刁青吟便没有插话。
陶如轩继续对两个人道:“当然了,我知道这个数目关群恩还是不好接受。但是他也要认清一点,人家毕竟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他怎么也应该有个态度。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谈下去了。”
翟庆林和党荣家表示认可。几个人又说了一些细节性的事情,关群恩就推门进来了,胳肢窝下面夹着一条烟,见屋里人多就不好意思往外拿了。
党荣家便抢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嗔怒道:“你说你这个人,难道给陶镇长拿一条烟也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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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弄权 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弄权上
关群恩就嘿嘿地笑了两声,也不驳回。陶如轩给他让了个座,言归正传道:“关老板,题外话咱们就不说了。关于赔偿的问题,我和刁镇长今天下午跟死者家属接触了一下,人家也做出了重大让步,说赔偿款可以降到了一百二十万。我们把你叫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没等关群恩说话,便接着道:“毕竟是人命关天,我们几个的意思是,人家不管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能算过分。咱们可以反过来想想,如果这种事情落在咱们自己头上呢。咱们会怎么想,怎么做?”
陶如轩说完看着关群恩。关群恩就哎哎呀呀的,过了一会便诉起了苦道:“一百二十万还是太多了。陶镇长,你也别看我是个老板,其实我这个老板又算的了什么,说白了只不过比普通老百姓强些……”
没等关群恩话说完,党荣家就有些火了,冷哼了一声斥责道:“我说群恩,这些话你给别人说说还可以,在这里说就没什么意思了吧。什么叫你比普通老百姓强些,普通老百姓谁家有三层的洋楼?普通老百姓有几家能开得起你屁股下面坐的轿车?普通老百姓哪个能在外面养的起小老婆?你在这里嘚啵嘚啵什么,陶镇长给你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了吗?”
被党荣家说了几句,关群恩的脸上就不好过了,也知道党荣家坐在这里,他便连个扯谎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耍起了赖道:“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一百二十万,我拿不出来。”说着就低着脑袋也不说话了。
见关群恩竟然耍起了死皮,陶如轩便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道:“关老板,你是生意场的人,那头轻那头重,我想你还不至于掂量不出来吧。你好好想想,如果人家告到公安局,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我们谈条件吗?再说了,我们在这里七七八八为了谁?你在这里耍青皮有意思吗?我不妨给你直说了,你要再是这个态度,我们也只好把事情交到公安局处理了,到时候就不光是单纯的赔偿问题了,恐怕还要你负刑事责任,判你个过失致人死亡,让你坐三五年牢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群恩有些怕了,怔怔地看着陶如轩,张了半天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陶如轩便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行了,我们几个也没闲工夫跟你在这里磨洋光。你就说准备赔多少吧?我们给死者家属交代一下,要是人家不同意,我们也不管了。”
关群恩想了半天道:“就七十万吧,这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再多了我就要连老婆孩子都卖了。”
陶如轩冷哼了一声道:“好吧,七十万就七十万。但是我也把话给你讲清楚,人家要是不同意,那我们也只好交给公安局处理了。到时候,我们可就管不了了,你也别再来找我们了。”说着给刁青吟使了个眼色。
刁青吟心领神会,便在一旁语重心长道:“关老板,你也不要太固执了,我看你还是再加点,就八十万吧。毕竟七十万跟一百二十万的差距有点太大了,人家肯定不能接受。万一闹到公安局,吃亏的不还是你?你说呢?”
党荣家也道:“你就应了吧。陶镇长和刁镇长可是在为你办事,你要是连个态度都没有,岂不是要冷了二位领导的心。”
翟庆林跟关群恩并不是特别熟悉,也加了一句。
陶如轩却抱怨起了刁青吟道:“你说八十万就八十万了?死者家属要是不同意怎么办?我给你说,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党荣家便在一旁圆场道:“陶镇长,八十万也不少了,你就多费费心吧。说实话,群恩在村里的为人还是很不错的,也一直非常热心村里的公益事业,上次村硬化巷道,他一个人就捐了五万。村里没人不说好的。”
翟庆林也要做做好人,帮腔道:“陶镇长,你就帮帮忙吧。毕竟是王显镇的人,咱们总不能向着外人吧。”
陶如轩点了一支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几个人见陶如轩不说话,也不敢吭气,眼巴巴地看着陶如轩发话。
一支烟快抽完了,陶如轩才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再试着跟死者家属沟通沟通。”又对关群恩道:“不过我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人家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也不能怪我。”
几个人见陶如轩应了,也就松了一口气。关群恩又说,本来就是让陶镇长费心的事,怎么能怪陶镇长呢。
事情说完了,翟庆林和党荣家起身要走,关群恩就拦住了,说大家忙了大半天,这会也饿了,去饭店随便吃点,顺便喝点小酒吧。陶如轩便用质问的口气玩笑问道:“你还敢喝?”关群恩就摸了摸脑袋。最后陶如轩还是拒绝了。关群恩便趁几个人不在的时候,将一叠钞票往陶如轩的口袋塞。这种钱是说什么也不能收的,陶如轩急忙塞了回去,又训责了关群恩两句。关群恩就奉承说陶镇长真是个清官。
几个人走了,刁青吟就笑吟吟地朝陶如轩竖起了大拇指道:“还是你高明,要是换了我肯定会直接说八十万的。”
陶如轩笑了笑谦虚道:“也没什么高明的,我要是刚开始就给他说八十万,他肯定会死咬住一个更少的数,那就没办法谈了,倒不如先给他说的夸张一些。这样一来,他也会把自己的标准相应地提高一些。我们再降一些,最后就吻合了,我们也就好说了。”
刁青吟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脸翟庆林和党荣家也骗呢?”
陶如轩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们两个会跟我们站在一条战线?这就是我要说你的地方,乡镇上这些人的眼里只有利益,哪儿会把工作当回事。关群恩有钱,党荣家和翟庆林恐怕平时就会得些好处,我要是给他们说了真相,他们转脸就会告诉关群恩。那样的话,我们也就没办法跟谈了。”说完摇摇头,接着道:“不过,你也不要太乐观了,我怕弄不好这个关群恩还要变卦。”
刁青吟便又担心了起来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陶如轩胸有成竹,就动起了别的心思,说了句“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便骚动了起来,坏笑一下,忽然把将刁青吟推倒在床上,顺势压过去要她兑现下午的承诺。
刁青吟咯咯哂笑道:“你这么压着我还怎么兑现。”说着在陶如轩的脸上亲了一下。
陶如轩便心潮澎湃了起来,将嘴唇压了过去。刁青吟又是那种骨少肉多的女人,扭动着便有了说不尽的风情。亲吻一会,两个人渐渐进了状态,刁青吟便搂了陶如轩的脖子,又翻转过来压了上来,缠缠绵绵的,将那衣衫儿也撂在了一旁,用那肥嫩的酥胸抚摸着铮铮铁骨,一寸寸如那春风儿佛面,丝绸儿滑过,也不管是何等去处,只拣那痒痒的地方,便要把舌尖轻佻,非要把人带到巫山之巅、**高处,却不把风流尽情、温柔用完,只撩的人心儿颤抖,筋骨儿酥软,纵是那玄奘再世,活佛现身,也要把那伽蓝忘抛。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两个人都觉得筋疲力竭,便交颈而眠。
次日醒来,刁青吟早回去了,陶如轩睁开眼睛点了一支烟,就不由回忆起昨晚的是事情,便觉得如梦如幻一般。记得上次跟翟东旭几个人去ktv的时候还想着要晾一晾她,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这样的女人是让男人很难马上舍弃的,她带给男人的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放松和享受,在那一刻几乎可以把生死抛之脑后。
陶如轩起床洗完脸,刁青吟就推开了门。刁青吟已经梳洗过了。款款站在门口,看着陶如轩笑吟吟的问道:“昨晚舒服吗?”
虽没有明说也已经很直白了,陶如轩就指着她道:“你这个坏女人,差点要了我的命。”
刁青吟就咯咯笑的花枝乱颤道:“是你要人家兑现的,人家满足了你,你又要说人家是坏女人,可见最坏的还是你们这些臭男人。”
陶如轩便问她:“为什么说我们男人最坏?”
刁青吟道:“明白的事情嘛。我们女人丑了,你们不喜欢,漂亮了,你们又说是红颜祸水;不懂风情了,你们说死板,懂风情了,又说我们是坏女人,所以在你们眼里,天底下的女人恐怕就没有一个真正能如你们意的。你倒是说说,你们是坏还是不坏?”
陶如轩竟被说的哑口无言,加之马上快上班时间了,楼道里陆陆续续有人走动,不便跟她斗嘴,也只能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