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起。”唐sir就如同练过变脸一般，转瞬又换了副笑脸，他异常诚恳道：“庞大律师所说的我能够理解，无论作为廉署还是我作为调查部的负责人，对于周董是否牵涉到这个案子都是持否定态度的。以周董的身份和地位，我想也没必要做这些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廉署调查也有廉署的规定和程序，有些提问在各位看来似乎不近人情，可这对我们来说是必要的程序，还请体谅一二。”
“没关系，我前面就说过了，配合调查是我的义务。”周利文反倒和善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周先生，我换个问话方式吧，对于刚刚发生的关于香江电讯的种票事件您个人是怎么看的？”
“非常惊讶。”周利文简单地回答道。
“只有这些？”唐sir好奇地追问。
“当然！”周利文耸耸肩膀道：“这件事我也是在报纸上看见的，从得到消息到现在才几个小时，至于其它的我还没来得及考虑呢。”说到这，周利文伸手在茶几上的报纸点了点，这是一份早报，头条就是有关香江电讯事件的报道。
“那么周先生，您个人对于这事件是否有自己的判断呢？比如说这种票事件是否真实，这次收购案是否会影响到您在香江电讯的投资等等……？”
“唐sir！请注意你的提问方式，你这是在引诱我的老板按照你所需要的答案在提问！”庞一山不等唐sir说完就果断打断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警告道。
“没关系，有些问题说清楚也好。”正当唐sir微微皱眉准备解释的时候，周利文抬了抬手，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周董……。”庞一山生怕周利文说出些不利自己的话，连忙提醒道。
周利文丢了个眼色给他，抬手摆了摆。随后，他微笑着对唐sir等人说道：“唐sir，其实这样的提问和回答很是无聊，如果你要用这种方式来询问的话可能会失望而归。不过，我前面就说了，我是一个正当的商人，在香江拥有巨大的投资，而且我也非常喜欢这个美丽的城市，这些都是我没有拒绝你们，并且配合的原因。这样吧，我说几句话，如果唐sir听后觉得满意的话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假如你觉得不满意的，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请讲。”唐sir凝重地抬手示意周利文继续说。
周利文想了想继续道：“白富贵提出以个人名义收购香江电讯这事我得到的消息其实和你们差不多，都是白富贵召开新闻发布会后才知道的。其实，对于这件事我并没放在心上，而且我也觉得无论是香江电讯内部还是某些人根本就没必要去理会这件事。”
“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子忍不住问道。
“道理非常简单。”周利文笑着道：“按照香江电讯的资产和股份比例来计算，如果想要全面收购成功起码投入1200亿香江币才有可能，如果加上反收购拉动股价来计算，这个金额恐怕会超过1500亿香江币，按照目前的汇率折算，也就是近160亿美元。这样大的收购案，不要说在香江，就算在美国也称得上屈指可数了，其动用的资金、人力和资源渠道等等不是简简单单的，更不是个人能够完成的，没有一个专业的团队和庞大的金融机构为后盾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见对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周利文又道：“白富贵这个人哦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也不熟悉他的情况，不过在他召开新闻发布会后宣布要全面收购香江电讯的时候我让人调查了一下，调查结果很是显然，这个人无论是个人还是公司能力都不具备收购香江电讯的能力。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关注这件事呢？难道仅仅因为有人神经错乱胡说八道，我就得紧张一番？这不等于就是笑话么？”
“可是周先生，白富贵在宣布收购香江电讯的时候提出他已经拥有足够的资金，这点您又怎么看？”还是那位女子忍不住发问。
“呵呵……。”周利文笑了笑，看看她摇了摇头：“我得纠正一点，对方没有正式收购，只不过是提出一个收购意向，而且所谓的收购信香江电讯方面也是否认了的。从白富贵的新闻发布会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是他开始收购动作了没有？没有吧？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
周利文这句话让廉署的三人都皱起了眉头，尤其是唐sir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周利文又道：“其次，白富贵所说的足够的资金只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谁都没瞧见这笔资金。而且，就算他拥有这笔资金，可关于这笔资金的来源恐怕也是个奇怪的问题。160亿美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说句不好听的，他白富贵把全身家当都押上去恐怕也及不上其十分之一，就连是我要一下子拿出这笔钱来也得准备好些日子。”
说完这些，周利文就再不说话了，他拿起咖啡悠闲地喝着，而坐在他对面的唐sir眉目皱得越来越紧，过了一会儿他主动起身，伸手对周利文道：“非常感谢周先生今天的谈话，我们告辞了。”
“不客气，老庞，帮忙送一下。”周利文和唐sir他们分别握了握手，随后转身向庞一山道。
庞一山送唐sir他们出去，等送出大门后，庞一山就转回了别墅。看了眼身后这幢豪宅，唐sir轻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唐sir，我觉得这个姓周的一定有问题！”刚前被唐sir训斥的年轻男子这时候十分肯定道。
“俊仔，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不好说，感觉吧，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故意东拉西扯目的是字掩饰他所知道的一些东西。”
“我也有这种感觉。”女助手在一旁点点头道：“但和俊仔的考虑有些不同，我倒是觉得周利文和这个案子牵涉不会很大，就算隐瞒了些事也是出于自我保护，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和财力，也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倒是他之前的几句话大有深意，我们之前都忽视了白富贵方面，就和周利文说的那样，白富贵根本就没这个能力对香江电讯进行收购，为什么偏偏是他跳出来这么干呢？而且唐sir，你不觉得我们得到消息的时间有些过于巧合了么？我觉得很可能是……。”
“你是说白富贵？”俊仔转念就想到了，连忙追问。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办案靠的是证据不是猜测，走！回去再说！”唐sir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严厉地警告一句，接着快步走上停在一边的车，很快就离开了这。
“他们走了？”周利文见庞一山走进客厅，抬眼问道。
庞一山点点头：“走了，我看着他们的车走的。”
周利文笑了笑也不说什么，点起支烟抽了口。
在周利文身边坐下，庞一山有些埋怨道：“我说周董，您刚才就不应该说这么多，要知道言多必失啊！廉署这些人可不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位唐sir我以前就和他打过交道，这个人精明的很，用内地的话来讲沾上毛比猴还精。”
“哈哈哈，老庞啊老庞，你这些年在内地混的时间长，连这种谚语都运用自如啊。”周利文乐呵呵地和庞一山开了句玩笑，接着道：“没关系，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没有太大牵涉，就算让他们知道了一些又怎么样呢？香江不是讲法律讲证据么？何况还有你这个大律师在呢。”
“可是您刚才……。”
周利文摆摆手道：“说实在话，理查德这事出的蹊跷，作为朋友就算暂时帮不了他忙，可拖人下水陪他一下还是可以的。再说了，那位白富贵白老板不简单啊，现在大戏唱起来了，他这个开戏人总不能坐在一边没事干吧？”
庞一山点点头，白富贵的事庞一山是知道的，他是理查德出事后被周利文召来到这来的，对于庞一山周利文当然信任，等他来后没用多少时间就把前后的经过和情况和盘托出。毕竟庞一山不仅是老朋友，还是自己的律师，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细节也可以帮自己点忙。
“对了周董，理查德的事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还有李董那边是不是我出面问问。按理说，您既然早就和李董通过气，以李董的手段应该不会闹到现在这局面啊！”
周利文想想否决了庞一山的提议，他道：“这件事暂时不用插手，看一看再说吧。另外李董那边我也摸不准究竟，也许他有另外的布局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你先替我办一件事……。”周利文轻声对庞一山吩咐道，说了许久，庞一山点了点，随后起身快步离开。
理查德去廉署喝咖啡的24小时后，也就是廉署找上周利文的当天晚上，他就被保释了出来。当理查德走出廉署大门的时候，外面早就围了里外几层的记者和媒体人员，一时间闪光灯亮个不停，只见脸色有些憔悴的理查德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走出，所有人全都拼命向前挤，递话筒的递话筒，大声询问的大声询问。
可对于这些记者们，理查德丝毫没有停步的迹象，在人员护送下走向他的车。直等到他走到车门前，准备弯腰进车的时候，理查德停顿了一下，转身冲着记者说了三句话。
“所有关于香江电讯种票事件全部是谣言！香江电讯董事会明天会正式召开，到时候有消息对外公布。对于这次调查他会向特首提出申诉！”
说完这三句话，理查德就进了汽车，再也不管车外记者们疯狂的追问，很快汽车就开出了人群，远远离去。
（今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感谢大家一年来的支持，明天就是元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另外网站搞了个金键盘大奖投票，希望大家投我一票，并求最后一天的推荐票和月票！谢谢！）
第404章 鹬蚌相争
第二天凌晨，各大报纸就发出增刊，对于前一天晚理查德所提出的三句话各抒己见，同时，除了各大报纸的早报、午报等，包括杂志社都做好了再发增刊的准备。因为理查德昨天从廉署出来说的很明白，今天香江电讯将召开董事会，虽然不是大家所盼望的股东大会，可在如今这节骨眼上，谁都明白这个董事会代表着什么。
香江电讯的董事会是上午召开的，周利文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没出席，而是派了个代表出席董事会。倒不是周利文在这种时候不挺理查德，而是有人悄悄给他打了招呼，希望周利文不要在这时候出席董事会。
这个人不是什么外人，恰恰是理查德的哥哥戴维，也就是李家的太子爷。虽然打招呼的是他，可周利文接到电话就明白实际是李董的意思，看来他猜测的没错，久经商场的李董绝对不会出莫名其妙的昏招，之前的一切应该都是假象，或者是李董交代理查德所布的局。至于理查德一开始的狼狈样很可能是个苦肉计，其目的是用来麻痹对手，或者是以身为饵引蛇出洞。而今天的董事会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周利文没有判断错的话，今天开始，就是李董的反击之时。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下午，董事会结束，香江电讯正式对外公布董事会的决议。香江电讯董事会一致通过对于白富贵所谓全面收购香江电讯之事将在近期内召开股东大会，同时表示对于这次收购香江电讯将全力以赴。
另外，香江电讯的董事会经过自查，向外界宣布种票事件是子虚乌有，虽然有部分股东进行了部分股票吸纳，但从商业角度和股份持有比例来看都是在合情合理再加合法的，从这点来看，所谓的种票事件绝对站不住脚。至于这点，不光是香江电讯内部，廉署方面也在调查，香江电讯将做全力配合，近期内就会有正式结果公布。
同时，作为香江电讯的董事长理查德公开斥问白富贵所谓的全面收购是哗众取宠，无论是粤海集团还是白富贵本人都没有这个收购实力，香江电讯警告全香江持有股票的股民，不要被这种假象所迷惑，以防止某些人别有用心在股市搅风雨，从而受到经济损失。
香江电讯的公开决议顿时引起了全香江人高度重视，由于香江电讯的回复不仅澄清了许多疑点，而且还掉转枪口直指始作俑者的白富贵。另外，根据廉署方面透露的消息，廉署也对于白富贵是否有能力进行全面收购表示质疑，但暂时还未对白富贵究竟是收购还是扰乱经济次序进行调查。因为按照收购程序，得等到香江电讯的股东大会召开后，白富贵方面才会正式展开，而到那时候，白富贵如果无法履行其收购的能力，那么摆在他面前的路是显而易见的。
“粱先生！你必须把资金使用权尽快移交给我，要不然会出大事！”白富贵和前几日明显不同，今日的他显得异常焦虑和不安，把办公室的门给锁得紧紧的，心腹手下蒙江守在外间，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而他西装敞开着，领带都给扯了下来，拿着电话对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
“你在威胁我？”电话那头，粱少冷冰冰地反问。
“不不不！粱先生，我怎么赶威胁您。我是请求！请求啊！”白富贵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没多考虑，吓得满头是汗的他连忙放低了声音苦苦哀求道：“粱先生，您是知道我白某人的，这些年来我可是替您办了不少事。这回香江电讯的收购案您让我干，我白某人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但现在已经到了刺刀快见红的时候了，要是这几天资金还不到位的话我们麻烦可就大了！”
“麻烦？我们？”粱少在电话那头冷笑道：“就算有麻烦和我也没关系吧？哪里来的我们？恐怕是你自己才是！”
“马勒隔壁！”听到这句话，白富贵差一点儿就跳了起来，甚至想伸手从电话线里一把把粱少给拽出来痛打一顿。这叫什么话？老子还没过桥呢就抽了板？别忘记老子是帮你干的活，你以为瞧着形势不对就把责任推卸出去就行？要真闹大了，老子给你来个一拍两散，谁都没得好。
“粱先生……？”忍着怒气，白富贵试图再劝对方几句，毕竟粱少不是普通人，他是白富贵得罪不起的。如果真翻了脸，白富贵在内地的产业就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就连在香江也没什么后路可走。
“我说老白，前几天你还告诉过一切都在掌握中，这一转眼主动权就到人家手里了？你这些年的饭是不是白吃了？还有，你不是说找了人抓到对方把柄了么？怎么不用？你们香江不是有污点证人一说？让他出面检举揭发不就得了？”
粱少这番话让白富贵有气又急，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以为是在内地呢？想干嘛就干嘛？这是香江！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的。针对香江电讯的全面收购喊出去了，你准备好的资金不让白富贵动用，这不明摆着玩人嘛。还有什么污点证人？你以为是在看TVB的电视剧呢？检举揭发？我呸！要不要在廉署的问讯室里挂上一条横幅，上书“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就算这样，在内地也有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么一说。何况，曾子航当初答应自己做这事的时候就说好了条件，绝对不会把他给暴露出去。如果白富贵在这种时候把曾子航给卖了，那么他以后就别想在商界混了。
费劲口舌，白富贵好不容易才向粱少做了解释，同时保证廉署的调查依旧在进行，而现在就是看谁的破绽最少了，假如他白富贵拿不出收购资金的话，那么廉署的调查重点很快就会从香江电讯包括理查德身上移开，从而转移到他这边来。
假如他白富贵出事，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