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利文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故作沉思状。
瞧着周利文始终不给确切答复，潘亮心里就更急了，这时候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保住自己他潘亮只能豁出去了！
“领导，如果我立功话能不能从轻处理，甚至免责呀？”
“立功？立什么功？”
“这……公安局抓犯人不还讲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哦，你说这个呀……。”周利文考虑了下，不确定道：“这个我可不能给你保证，不过嘛如果能为公司挽回损失从轻处理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关键还在于的挽回损失的大小。”
周利文这么一说，潘亮显得有些失望，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招了，拼一拼或许还有机会，不拼的话‘弄’不好就死路一条。想到这里，潘亮终于一咬牙，开口道：“领导，其实像你刚才所提到的情况我们公司不是没有的，据我所知……。”
随着潘亮的述说，周利文的身体慢慢直了起来，神‘色’也变得凝重，听到最后，他嘴角微微划出了个弧度，眼睛也越来越亮。
（总算赶回来了，来回开了9个小时车，整个人晕沉沉的，先更一章给大家，等我好好睡一觉再发第二章。大家多多投票！记得收藏！）
第二十四章 聪明人
会议的第二天，销售部的人上班后没多久就接到财务部下发的新应收帐款明细表，和之前每月的明细表大不同，这一次的明细表中财务部特意把超过三个月的应收帐款全部分‘门’别类标注，并按照三个月至半年、半年至一年、一年以上的划分各用醒目的字体列出，尤其是针对一年以上未收回的应收帐款下面还划了触目惊心的红线。虽然送明细表的王莹把明细表按造业务员名单分别发放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回了自己办公室，可接到这份玩意的所有业务员们个个面面相觑，胆战心惊。
“这似乎要来真……。”
“没错！集团如果来真的可怎么办？”
“昨天开会时候不是说10月份开始么？怎么今天财务就……？”
“你傻呀你！说10月份你还真以为10月份了？现在外面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到处有，以前的经理挪动公款不都给逮进去了？上面真要认真起来，收拾我们这几个小巴辣子算个屁啊！”
“集团就不怕这么搞‘弄’的销售全面停顿？”
“国有企业还怕销售全面停顿？你小子睡糊涂了吧？”
“小潘昨天不是说法不责众么，对了，小潘人呢？叫他过来商量商量！”
“对对，喊着小子一起商量商量……。”
三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业务员正凑在一起讨论这事，讨论来讨论去总觉得是凶多吉少。其中有一个提到昨天说法不责众的潘亮，其他人连连点头，急忙找起人来。
谁想到，办公室里一找这才瞧见潘亮这家伙非但不像别人一般忐忑不安，相反神情自若地喝着茶，刚刚发下来的那份应收帐款明细表被他丢在一旁，手里反而拿着张今天的报纸悠闲地翻着，似乎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难道？他这么有信心？真觉得法不责众这套能成？”一时间，几人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急忙向潘亮走了过去。
“我说小潘，这帐单都下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急？急有什么用？现在这时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林，你倒是说说急能急出办法来？该干的工作还是要干嘛，该来的事自然也会来……。”潘亮异常冷静地回答，嘴角还挂着丝笑容。
不仅是老林，连另外两个业务员听了全都一愣，他们没想到潘亮这家伙平常风风火火的，今天怎么变的这么有城府了？而且还摆出这么一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架势。难道一夜功夫，这家伙得了什么绝世秘籍，吃了千年人参、万年灵芝甚至成了‘精’的王八，转眼就成了荣辱不惊的绝顶高手不成？
正在大伙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周利文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销售部‘门’口。
“潘亮！时间差不多了”
“哎！领导，马上！马上就来！”前一刻还稳坐钓鱼台的潘亮瞬间就像屁股下面被针扎了般嗖地一下就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背起包抬‘腿’就走。
“小潘，你干嘛去？”
“我说哥们，没听领导在喊我？今天我得陪领导走访市场去，几位，我赶时间呢，你们慢慢聊，慢慢聊啊，我走先……走先……。”不等老林他们再追问，潘亮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出了销售部办公室，远远瞧着这小子一路小跑凑到新经理身边又是低头又是哈腰地说着话，其神态简直比对家里的老爷子还要恭敬三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人着实是看不明白了，大眼瞪小眼怎么都琢磨不出来个究竟来，难道潘亮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就算对方是经理又怎么了？犯得着这样？
“奇怪……搞不明白……。”老林摇摇头，带着疑‘惑’和不解一个人琢磨对策去了。而另外两个业务员望着潘亮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候。五点过后，办公室的人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孙国伟和吴明依旧还没离开。
“吴明，你怎么还不下班？”
“在处理点事呢，老孙，你今天也加班呀？”
“是呀是呀，我也在处理点事呢。”
两人没头没脑地说了几句话，接着各自归各自忙碌了起来，可手里忙着，但眼珠子却没闲着，一直都冲着挂在墙上的电子钟瞄，不知道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
大约又十分钟后，整个大楼的人几乎走的差不多了，正当孙国伟第n次把目光投向挂钟的时候，离他不远的吴明突然哎呀喊了一声。
“怎么了吴明？”
“肚子疼，哎呀疼的我不行了，我得去厕所一趟，老孙，我在等个客户电话呢，要是有电话进来麻烦帮我先接着呀，拜托拜托……。”吴明捧着肚子直叫唤，手忙脚‘乱’地在一旁扯了几张卫生纸急冲冲就跑了出去。
孙国伟目送吴明离开，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后，他连忙站起身，三步并成两步跑到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下，等确认外面再没外人的后急急就向楼上而去。
不一会儿，孙国伟就到了周利文的经理办公室‘门’口，站在‘门’口的他深吸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内就传来周利文的声音，孙国伟听到“请进”两字后整个人微微一弓，凭空就矮了半截，桔子皮的老脸笑成了朵菊‘花’儿，抬手推‘门’而入。
“嘿嘿……领导……我是老孙呀……您还没下班呢，领导您实在是……。”孙国伟推开‘门’边笑边道，可当他刚刚跨进办公室，等瞧清楚里面的场景时，还没说完的半句话突然就停在了嘴边。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厕所么？（你不是在楼下加班么？）”
办公室内两个人当即异口同声惊呼，玻璃球大的眼珠子瞪得滚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前后脚地跑来周利文办公室撞了个正着。
比孙伟国先一步在这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分钟前还叫唤着肚子疼要去厕所的吴明，而吴明也根本没有想到，他去厕所前故意说要等什么电话，拜托孙伟国帮自己接电话来着，谁想他前脚进来屁股都没来得及坐下孙伟国后脚就到了，两人在这种场合中相遇，惊愕之余同时又尴尬万分。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而孙伟国和吴明恰恰都是聪明人。昨天，正是他们两个喊潘亮一起走的，可潘亮说要加班什么的故意留了下来。仅仅一天工夫，潘亮对周利文的态度就来了个180度的转变，其恭恭敬敬的表现比电视里演的狗‘腿’子还要甚三分。更重要的是，对于财务部发下来的应收帐款明细单潘亮根本就不着急，表现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架势。两者一结合，孙伟国和吴明马上就想到了其中必有蹊跷，仔细琢磨下来，而这蹊跷的可能‘性’唯有一个，那就是新上任的经理——周利文！
第二十五章 仗义
黄剑‘波’感觉有些不对劲，自从那天会议之后，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销售部的气氛越来越是诡异。按理说，整顿应收帐款的正式日期逐渐‘逼’近，业务员们都应该是人心惶惶，坐立不安的呀。可恰恰相反，好些业务员非但没有丝毫紧张，神情反而变的越发轻松起来，甚至有时候在办公室里聊天时神态自若，根本就没把这个事当回事，甚至在黄剑‘波’故意挑拨下却有意识地避开这个话题。
黄剑‘波’很快就察觉了这些异常，虽有些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心里感觉却很是不安。而且让他更加感觉不对劲的还在后头，也不知道新来的经理周利文给几个业务员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些平日里这些牛比哄哄的家伙居然不顾自己的提醒，‘私’下里改变了之前的态度，不仅时常背着自己偷偷跑去经理办公室汇报什么工作，还有时候会主动陪同周利文出去看市场什么的。有一回，黄剑‘波’甚至无意中发现，这些业务员对周利文的态度热情加恭敬的过分，这种反常举动别说对作为主管的黄剑‘波’了，就连对之前的经理也没这个样啊！
“不对！这帮家伙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黄剑‘波’觉得有些不妙，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猛然猜到了一个可能答案，或许，也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解答目前各业务员态度翻天覆地的变化。为搞明白究竟，他特意悄悄把张广度给找来，让他想办法‘私’下里去好好套套大家的口风，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广度不愧是黄剑‘波’的得力心腹，用了一包好烟再加一顿酒就搞定了个平常关系还不错的业务员，终于从他嘴里搞明白了究竟，当天下班后，他和黄剑‘波’直接就在外面的茶餐厅碰头，两人见面后当即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打听得来的消息。
“他们真这么说？”当听完张广度的讲述后，黄剑‘波’急不可待地追问，见张广度确切地点头后，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马勒戈壁！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黄剑‘波’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装着茶水的玻璃杯被愤怒的他捏的咯咯响，张广度很不自然地悄悄换了个坐姿，摆出一副随时准备闪躲的架势，生怕玻璃杯被他一下子给捏破，碎玻璃片什么的溅伤自己。
一声闷响，玻璃杯被黄剑‘波’重重落在桌上，预料中的碎片飞溅的场面并没出现，张广度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连忙出言安慰道：“老大，这其实也不怪他们反水，关键还是对手太狡猾啊！”
“这个小王八蛋！可以啊，居然给老子来这么一套！”黄剑‘波’怒火冲天，他没想到在自己眼里根本就没瞧得上的‘毛’头小子居然给他玩‘弄’手段，亏他在销售这行跌打滚爬十多年，今天反而掉‘阴’沟里去了。可他怒归怒，也就是嘴上喊得厉害，实在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知道，整顿应收帐款是集团的通知，别说他黄剑‘波’了，这事闹大了对他根本就没好处。而且，销售部的各业务员都是些什么人，作为销售主管的他心里自然清楚全是帮平日里号称义气，实际上唯利是图的人‘精’，只在有利益的情况下大家会抱成一团，自己这个老大还能有点招呼力。可要没了利益甚至是危险临头，他这个老大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狗屁，这一点从这次得知的情况可以知晓，要不然为什么大伙都悄悄瞒着他呢？这不摆明着防着自己嘛。
下意识地接过张广度递来的烟，点上就闷头‘抽’着，黄剑‘波’焦虑地琢磨起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他琢磨来琢磨去，始终都拿不出什么主意，更要命的是自家的事自家清楚，他黄剑‘波’手里的坏帐比任何人都多，一旦处理不好可是要人命的。
“难道……真要向这鸟经理低头不成？”黄剑‘波’不甘心，他知道这个头一旦要低了，以后威信扫地，就别在分公司‘混’好了，这样做和彻底投降有什么区别？
“老大，要不就低低头算了，反正他是经理，一把手，暂时低个头也是正常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再说了，现在这事摆着总得想办法先糊‘弄’过去吧？等一年半载后上面不追究了，我们再想办法和他斗嘛。”
就在黄剑‘波’憋着一闷气的时候，张广度在一旁提了个主意，可谁知道他不提还好，一提黄剑‘波’怒火一涌就不干了，拍着桌子就骂：“怎么着？小子也想那群白眼狼一样服软？这话你要再给老子说半句就给我立马滚蛋！”
“别别别！老大，我哪有这想法，这不都为你好么？”把马屁拍的马‘腿’上的张广度委屈地解释，好话说了一箩筐，黄剑‘波’愤怒的神‘色’这才渐渐缓和下来，默默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仰头一口喝尽。
抹抹嘴，黄剑‘波’眼中‘露’出一丝决断，冷冷笑道：“‘毛’都没长齐就想把老子当猴耍？他还嫩了些，老子这么多年‘混’下来也不是吃素的。老张，你是老哥们了，我也不和你说套话，这个事怕个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他还真当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像了？他上面有人，老子难道就没人？哼！”
“老大，你是说……？”张广度眼睛猛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微微点头，黄剑‘波’不慌不忙道：“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天塌不下来。这小子在做梦呢，想和老子玩‘花’样？再说了，大不了老子不在这呆了，换个别的去处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高！老大你真是高啊！”张广度摆出副标准狗‘腿’子的样，一脸崇拜地把大拇指给竖得高高的，赔着笑脸讪讪问道：“老大，那么我……？”
“哈哈哈！”黄剑‘波’拍拍他的肩膀，爽直地大笑道：“刚才不是都说了么？让你把心彻底给放肚子里去，大家这么多年老哥们，难道兄弟还会见死不救？”
“哎呀呀！老大呀，你对兄弟真是没话说了，仗义！实在是太仗义了！来来来，兄弟敬你一杯，啥也不说，全在酒里头，我先干为尽啊！”
感‘激’流涕的张广度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双手捧着酒站起身先碰了碰杯，接着很是干脆地干完。黄剑‘波’倒是爽快，同样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喝完后还冲着对方亮亮杯底，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六章 享受
喝完酒，吃完饭，黄剑‘波’并没回宿舍，而是让张广度自己回去，他在街头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关‘门’，朝宿舍相反地方向离开。
对于黄剑‘波’这个举动，张广度似乎并不意外，和黄剑‘波’两人同住在一套宿舍的他早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因为在一年多前，黄剑‘波’就在‘花’城安了个新家。
黄剑‘波’在沪海有老婆孩子，而‘花’城的家说白了是金屋藏娇而已。一套地段不错的二房一厅，华丽的装修，齐全的家电，再加一个比沪海那个年轻了20来岁，千娇百媚小‘女’子，这就是黄剑‘波’在‘花’城的真正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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