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前面一排有个人的热水壶爆炸了。
苏仙儿一下惊醒,她睁眼所见,便是一张无敌的侧脸,还有萦绕鼻端熟悉而略微陌生的气息。
条件反射地一下弹开,苏仙儿红了半张脸,她隔了一尺看着严骏,呆了半天,然后道。
“严骏,好久不见!”
“嗯,仙儿,好久不见!”严骏也只好跟着来了一句,“你……还好吗?”
苏仙儿伸手把垂到眼前的发勾到耳背,笑得很不自然,“我还好!你呢?”
“我也很好!”
……
一时又是相对默默无言,严骏有些手足无措,他低头看到地上的热水瓶,突然提起递给苏仙儿道。
“给你,你的水!”
苏仙儿不好意思地接过来,“噢,谢谢!刚才我一不小心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你到医院来是?”
“我妈病了!”苏仙儿简短地回答道。
“伯母病了,怎么回事?严重吗?”严骏眉间掩不住地关心与担心。
苏仙儿急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不严重!”
“不严重就好!就好……”严骏回答,“对了,你看起来很累,要好好休息!”
“谢谢!”苏仙儿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再……”她本想说再见的,可是说到这里生生停住了,严骏那一句“永不再见”就像是她心里头的一根刺一样,让她拔不出来,一直疼,一直疼。
错开身,苏仙儿往大厅走去,有一种决绝而不回头的气势,手里的开水瓶紧紧攥着,一直攥到手心发酸,发疼。
按电梯,进门,关电梯,严骏不出线在视线里,苏仙儿闭眼,一颗泪落下。
回到病房的时候,苏仙儿推开房门,看到张瑞谦坐在那里,背对着她正在和她妈妈说着什么,仙儿妈脸上竟挂着微微的笑容,苏仙儿进屋,微微的响动惊到了两人。
“仙儿,你回来了?”仙儿妈道。
“嗯,妈!”苏仙儿把开水瓶放到地上,她看到张瑞谦回头看着她,她突然一阵心虚,躲开了张瑞谦的目光。
“来,仙儿,我买了些吃的,你将就着吃点吧!”张瑞谦掩下眼里的不自在,笑着把小吃递过去。
苏仙儿垂头接下,“妈,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啊?聊得这么开心。”
仙儿妈看着张瑞谦,张瑞谦也回脸看着她,然后相视一笑,不语。
“好了,你先吃吧,这是我和伯母的秘密!”张瑞谦道。
苏仙儿心底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却又说不上来,她皱着眉头打开袋子,慢条斯理地吃起东西来。
……
长长的走廊三两个人来往,袁素和严谦看着那拐角口,直到严骏的身影出现,他们快步迎上前去,袁素问。
“怎么这么久才来啊?”
严骏有些不在状态,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苏仙儿靠在他怀里的感觉以及发丝扬起的清香,袁素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直到严谦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爸,妈,什么事?”
“你外公刚刚醒了!”袁素道。
“什么?!真的?!”严骏高兴极了,可他正要往ICU病房冲去的时候,袁素又拦住了他。
“只是醒了一下,又昏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医生呢,医生怎么说?”严骏急急冲向病房,拉住刚刚检查完的医生。
“怎么样,到底怎么样?”
“先生,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医生安抚道,袁素和严谦也上前拉住了严骏。
“病人醒来一次说明他正在慢慢康复,我相信转醒的时间已经不会很久了!”医生道。
严骏松开手,他转身看着病房里的袁昱,紧闭着的双眼以及运行着的仪器,心里的希望开始慢慢滋长起来。
第十九卷 重生 第二百一十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中
市中心医院心脑科办公室就在门诊大楼的四楼走廊尽头。那边有一间是公共办公室,另外还有两间,一间是主任医师办公室,一间是副主任医师办公室。
卢偶紧了紧外套,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副墨镜带上,把她的半边脸都给遮住了,她把背包的肩带往里拉了拉,低着头往里一直走去。
最尽头那一间,门框边上钉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
“胡正清,主任医师”
卢偶伸手抬了抬墨镜,然后敲门。
“请进!”里面很外有人应声,熟悉却让卢偶微微反感,她深吸了一口气,按下门把扭动,然后推开,走了进去。
胡医师鼻梁上架上着老花眼镜,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挺年轻的,只是头发却花白相间,他见卢偶推门进来。他推了推眼镜,抬头一看,半晌没认出来。
“你好!我是胡正清,请问你是?”他温和问道。
卢偶一脚把站带上,并反锁住了,她伸手摘下墨镜,扬头看着胡医师。
“小偶?”胡正清明显很惊讶卢偶的这身打扮和表情!
“姑父,别来无恙啊!”卢偶把墨镜从容地放进包里,然后迈着步子往桌旁走去,一屁股在桌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与胡正清只隔着一张桌子。
“小偶,你这是……好久不见啊,你姑妈昨天还在念叨着你呢,说你搬家了也不告诉她一声,也不来个电话,可让她担心了!”胡正清道。
卢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我姑妈还好吗?”
“你没顺便去看看她吗?”胡正清笑着道。
卢偶眼神黯淡,摇头道,“没有!我专程是来找你的。”
胡正清微微惊讶,“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偶二话没说,拉开自己肩上的包,然后从里里“刷刷”地拿出了几扎人民币,放在桌子上,道。
“姑父,这是五万,事成之后还有五万,我给你打到你的账号上。怎么样?”
胡正清惊得手一抖,他怔怔地看着桌上的那一堆钱,然后又推了推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对卢偶道。
“你哪来这么多钱?”
“姑父,你放心,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卖四没赌,这钱干干净净光明正大的!你只管收下就是了!”卢偶一脸不屑道。
胡正清长舒了一口气,可发亮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堆人民币,卢偶知道这个所谓的姑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由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看着胡正清那张微微发皱的脸。
“小偶啊,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还一直怪我,可是我也没办法啊……”胡正清正说着,卢偶怒目一瞪。
“以前的事不必再说,现在有件事要你帮忙,这就是报酬,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卢偶不想再听到有关于她以前的任何事,那是她一生之中最难以忘记的伤口,这个世上除了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她所谓的姑父,其它谁也不知道。包括姑妈和小意,这是个秘密,谁也不让知道的秘密。
胡正清突然一脸严肃起来,他看着卢偶,“你说吧,什么事?”
卢偶凑近了胡正清,低低地在他耳边说着,胡正清的脸色千变万化,时而肯定,时而惊疑,最后是一脸的惊慌和害怕。
“不行,这事我没法帮你!”胡正清听完卢偶的话,一口回拒道。
卢偶推了推桌上的那堆钱,“这个只是定金,另外还有五万,一共十万,只要你稍微动那么一点点心思,我知道对你来说很容易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赚了十万块,难道不比以前骗我卖我的时候容易得多,赚得多吗?”
卢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像被扎了刀子,卢偶到这个城市一直就住在姑父家里,在那个家里她本来一直都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姑妈很疼她很宠她,她虽然没爸妈,但却也一直像个小公主一样,可是一切都被面前这个看似正派的姑父终结了。
就在卢偶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那个时候她一直找不到工作,胡正清好像是因为好赌一下输了好几十万。辛苦一辈子的积蓄一夜之间全没了,而且一直不敢回家,住在一个赌徒朋友家里,姑妈四处找他一直没找到,有一天卢偶出去找工作,在一家小卖部看到了姑父,当时姑父被一群人围着,那些人个个是人高马大,一脸横手,有些人手里还拿着刀子,他们中为首是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模样,眼神里是满满的杀气。
当时的卢偶什么也不懂,她冲了上去挡了姑父面前,还傻乎乎地义正词严地警告那些人,谁知道那些人没一个理她,到是那刀疤男莫名其妙地就让那群人停了手,然后一把拉过姑父,两个在一旁说话说了好久,姑父不时地回头看了卢偶两眼,眼里满是笑容,直笑得卢偶心里发慌,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真是没想到,刀疤男看上了她,她很意外,但能接受,但是姑父竟然让她和刀疤男结婚,这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小偶,姑父养了你这么多年,今天他跟我摞下话了,要么我留下两条腿,要么你跟他结婚!你忍心看着姑父从此以后只能靠轮椅度日,害你姑妈日夜不得安心。辛劳一生吗?小偶,他有财,有势,而且据说没有娶过老婆,他是真心地想要娶你做老婆,你跟着他,他一定不能委屈你的!”
就这样,卢偶莫名其妙地结婚了,半年后刀疤男出车祸,小弟把他的钱瓜分了个一干二净,卢偶这才得以脱身,而这些事情,姑妈竟是被瞒得一丝风也没透。
卢偶还能想起那个时候,她的手机里接到了无数个小意从国外打来的电话,还有短信,无一不是质问她哪去了,怎么这么久不联系?她每次都只能听着电话的留言和短信哭,却什么也不能做……
“小偶,这事做不得啊,要是被查出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候一辈子都毁了,我倒不要紧,都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你不行啊,你这么年轻,你还有好长的路,我不知道到底他是怎么得罪你了,但是我还是劝你,千万别做傻事啊!”胡正清意味深长道。
“姑父,难道我这一辈子不是毁在你手里吗?我想你心里也对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很后悔很难受吧,你也想补偿我吧,就现在吧,这件事只要办成,你我各不相欠,各走各路,你心里舒坦。我也解脱,更何况你还有钱拿!这样吧,我再加五万,事成之后,给你十万,你考虑吧,我现在就要答案。”卢偶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看着胡正清道。
胡正清一脸为难,一会抬头看看卢偶,见她一脸严肃没有想要改变主意的样子,又低下头,眼角的余光瞟到那一沓钱上,心里又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我现在是李氏的执行总监了,没这么时间等你啊,快点决定吧!”卢偶有些等不及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
“OK,成交,钱我放这了,我现在就走,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结果!”说着卢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从包里拿墨镜带上,胡正清连连点头,并顺手把桌上的钱扫进抽屉里。
“我走了!”卢偶说完这一句,转身往门口走去,她的手搭在门把上,又回头道,“一个星期,速战速决!”
拉开门,卢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胡正清取下眼镜,抹了抹脑门的汗,紧接着又拉开抽屉瞧了一眼那几叠钞票,心里乐不可支。
……
自从那日仙儿妈出院之后,张瑞谦与苏仙儿突然之间陷入了冷战状态,关键是两人也没吵架,只是莫名其妙地相见无言,总是沉默。
“仙儿,你和瑞谦吵架了?”苏仙儿刚刚送张瑞谦离开,就被仙儿妈拉住问道。
苏仙儿摇摇头。
“那你们这是怎么了?都不说话了,这让人觉得不自在了。”
“妈,你别不自在, 这是我们两之间的事情。”苏仙儿安慰道。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嘛?前天我在医院里,瑞谦这孩子还跟我说,说……”
“说什么?”苏仙儿突然想起了那天她看到张瑞谦和她妈妈说说笑笑的模样,追问道。
仙儿妈看了苏仙儿一眼,“他说,一个月后,他娶你过门!”
苏仙儿怔在当场,她两手绞在一起,眼睛盯着脚尖,好一会,她才抬头朝她妈妈笑了笑。
“他说笑呢!”
仙儿妈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回房了。
苏仙儿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一把抱着个抱枕,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爱的,一个是爱自己的,一个不能在一起,一个不想在一起。这该如何决择?
……
源辉集团的办公大楼里,张瑞谦的办公室里亮如白昼,他双手伸到脑后,靠在椅子上,转过来,看着落地窗外的灯火通明的夜景,在这个城市,这样的声色犬马永远也不会落幕。
仙儿,你现在应该睡着了吧?张瑞谦如是想着。
仙儿,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收回放在严骏身上的那颗心,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给我一丝丝回应,要知道,一件事情做了很久很久,却总是看不到希望,而且还一次一次失望,总归是有一天会把人逼到疯的。
会有那么一天吗?张瑞谦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容。
爱情这东西,永远也说不清,给他一个如果,就成立,可这个如果不成立,爱情也不能成立了。
第十九卷 重生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生如戏又重逢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生如戏又重逢
茶香缭绕间,李念静静坐在梨花木书桌旁。桌上摆着一套景德镇的青花瓷茶具,而他一手拈着杯子,一手端着茶壶,汩汩的流水声随着他的手势倾泻而下,如丝如竹,清越悦耳。
茶水不知经了他几趟手,终于被倒进了小杯中,浅褐色的茶水清彻见底,幽香四溢。
“来,小偶,喝茶。”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大都交给了卢偶管理,李念倒乐得清闲,天天在家里苦研茶道,这几手样式,挺像个茶道高手的模样。
卢偶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她看着李念推过来的茶杯,抿嘴一笑。
“爷爷,你的茶艺愈发精进了,已有高手风范啊。”
李念哈哈一笑,提手示意卢偶喝茶。“小偶,你茶还没进口,怎急着拍爷爷马屁啊,你不怕马屁拍到马腿上?”
卢偶笑着端起茶杯。
“爷爷,就算我拍到马腿上,这腿定不会踢我。”
“呃?”李念先是一愣,而后释然,“不错不错,不踢,哪舍得踢,哪敢踢啊!”
“爷爷……”卢偶撒娇应着,而且慢慢饮了一口茶,苦涩的滋味在口中悠长百转,她几次欲吐,但一对上李念的脸,又咽了下去。
李念把卢偶的表偶看了个透,他轻轻一笑,“如何,这茶的味道?”
卢偶想了一会,“这茶的滋味,有如人生!”
“噢?如何一说,你倒是解释解释?”虽然茶如人生这个比喻已经用到烂了,但李念这次却偏偏想听听卢偶怎么圆。
卢偶放下茶杯,“爷爷,你说人生是什么?生活是什么?近来有一句很流行的话,是这么解释的,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生下来并不艰难,艰难的是母亲,而活下去这件事,可就难了。要尝遍人间人情冷暖,看透红尘万象,该屈时你必屈,该直时你得直,生活把你搓圆了捏扁了,你不可有任何怨言,人生就是这样!所以说这茶如人生,茶叶在热水里,不得不伸展,不得不浮沉,如芸芸众生!”
李念未曾料到卢偶竟有这么一番惊人的见地,待卢偶说完,他还品味了好半天,笑着点头,“小偶,你现在再尝尝这茶。”
卢偶不知李念心里在想什么。但既然叫她喝,她喝便是了,于是她再端起那茶杯人,仰头一饮而尽,而奇怪的是,这会儿这茶,竟是甘甜芬芳,口颊留香。卢偶颇为惊讶,但随即道,“这茶先是苦涩,后是甘甜,可是苦尽甘来之意!”
“嗯!”李念点点头,放下手中茶杯,“小偶啊,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卢偶站起身来,“爷爷放心,一切如你所说安排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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