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然后又把杯子递回给那个警察。
“苏智?!”警察接过他递来的杯子,用一种肯定中略带疑问的语气喊道。
苏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马上低了下去,“哎!”
“你说,是源辉集团的张瑞华张总派人去杀你姐姐在先,所以你才采取这种手段来报复?”警察把杯子放在桌上,轻靠在桌旁,看着苏智的头顶,道。
苏智颓然,只得点头,道:“是的。”
“有什么证据?”警察急急追问。
“因为我看到……”苏智说到一半,竟又把话头转了回来,闭口不缄了,沉默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反正我知道!”
那人对苏智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当没听见,继续好脾气地问,“那好,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姐姐……叫苏仙儿!”苏智想,警察若真想知道他姐姐的名字,只要动动手指头,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你知道你姐姐在哪吗?”警察再问。
苏智摇头,答不知道。警察停了一会,手轻轻在木桌上叩着,叩得苏智心里一阵虚,额上直冒冷汗。
正巧这时,门被推开了,之前出去的那位警察走了进来,他严肃地看了苏智一眼,然后转脸对另一人道:“张瑞华醒了!”
那警察也是意犹未尽地看了苏智一眼,然后转到桌子后头,把帽子带上,跟着刚进来的人出去了,门被虚掩上,依稀听到有人说。
“让他在里面好好呆着!”
“是!”
……
第十九卷 重生 第一百七十三章 水落石出恨惊心
第一百七十三章 水落石出恨惊心
医院外头围满了记者。他们大都面容憔悴,风尘仆仆,零下十几的温度,寒风凛冽,他们却在这外面守了两天。
门诊大厅里人来人往,小孩哭声,大人的长吁短叹,嘈杂成一片,张瑞谦就呆呆地坐在二楼到一楼的拐角,他清瘦而帅气的脸上冒出微微的胡渣,头轻轻靠在白色的墙壁上,一脸木然。
至今为止,他竟还是无法接受那个事实,他只要一想起刚刚张瑞华醒来之后对他说的所有的话,他就头痛,头晕,以为自己在做梦。
两个小时前,张瑞谦静静地坐在高护病房里,他看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睛的张瑞华,心里有无数的问题,就像一大把纱线。纠缠不清地打成一股死结。
正在苦思冥想间,床上的人竟然醒了,张瑞华就那么生生地睁开了眼,然后定定地盯着床头的张瑞谦。
张瑞谦也那样,呆呆地与张瑞华大眼瞪小眼,良久,张瑞华虚弱一笑。
“瑞谦!”
张瑞谦这下恍下神来,他看了一眼张瑞华的气色,道:“姐,你醒了?我这就去叫医生!”说完起身就要走。
“等等!”张瑞华情急之下,伸出正在挂着点滴的手,拉住了张瑞谦的衣袖。她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定是刚刚那一下,拉扯到了她的作品。
张瑞谦回头,见张瑞华这般模样,攒起剑眉,一脸关心道:“怎么了怎么了姐?哪里疼,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张瑞华紧咬着青白的下唇,朝张瑞谦歉意一笑,“没事,瑞谦,你先坐下,姐没事!”
张瑞谦脸上还是担心的神色,但却依言坐下了,他紧紧盯着张瑞华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可是没有。
“瑞谦,姐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张瑞华轻轻呼出一口气,缓解了些许的疼痛,对张瑞谦道。
张瑞谦没说话,只点头。
“瑞谦,你觉得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张瑞华脸上是少有的和颜悦色,温柔似水。
张瑞谦想了一会,道:“姐对我来说,时而严父,时而慈母,但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张瑞华眉梢上跳上一抹欣慰,但瞬即又变成尴尬与愧疚,她微微点头,道:“可是瑞谦,其实不是这样的!”
“不,姐,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因为……”张瑞谦抢了一句,他似乎想用这句话来堵住张瑞华即将说出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他不想听到。
“瑞谦。你听我说!”他话还没说完,张瑞华不由提高音量,再次打断张瑞谦的话。“瑞谦,你听我说完。”
张瑞谦微张的嘴轻轻抽动两个,终是闭上了,该来的总归要来,他本不就是愁这些问题要怎么开口问吗?这下好了,人家主动要说,他到又不想听了。
“瑞谦,伤我的那个人,他叫苏智!”张瑞华轻轻说着,她扬眸看了张瑞谦一眼,然后又垂睫,继续道:“他是苏仙儿的亲弟弟!”
张瑞谦不敢置信地盯着张瑞华,他紧咬着牙,不出一声,静静等着张瑞华的下文。
“其实,当初苏仙儿离开时,并没有拿爸爸给的钱,那张两百万的支票是我伪造的,她之所以离开,我想是因为爸爸对她的态度吧。可是那时候,我只想着劝你死心,所以才故意那样做的。谁知道你爱她爱得那么深,竟不顾一切四处找她,竟把爸爸给气死了,那时候,我真恨不能生啖其肉。”张瑞华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角眉梢满是愤恨。眼框微红,怒目圆睁。
等她情绪稍稍平缓,又继续道:“爸死的时候你不在,我又悄悄串通了秘书改了爸的遗嘱,把公司和股权都留了给我,并且把你送到了国外,就是因为怕你在碍手碍脚,我没法让苏仙儿血债血偿。”
张瑞谦听着,他的眉头紧皱着,双手用力握住病床的铁杆,低头不语,张瑞华看着他,有些出神。
“你出国后,苏仙儿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可就当我要放弃准备把你叫回国的时候,她又出现了。我立即给她的账户上打了两百万,并且用钱买通了她手下的一个叫李莉的同事,我还顺道去了一趟苏仙儿的老家,给她爸妈送了二十万。我本想让那个叫李莉的告发苏仙儿商业受贿,但没想到,李莉无意中撞见了苏仙儿的上司对苏仙儿性骚扰,而且还拍下照片。于是我用这些照片要协苏仙儿上司。把苏仙儿赶出了有间广告,并且买通有间广告的股东,让他们报了警。苏仙儿如我所愿被关进了看守所,她在里面受了很多苦,我很高兴……”
说到这里,张瑞华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像极了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
张瑞谦瞬间像是被针扎了却又不知道扎在哪里,只知道一股钻心的疼痛,想要缓解,却又无能为力。
“可是高兴也不过几天,苏仙儿居然神通广大被人给弄出来了。而且商业受贿的罪名也因此不了了之,检察院撤诉了,我很苦恼,我很郁闷,正在这里,苏智出现了,他是我们质检部刚刚招进来的小员工。我让小何查清楚他的底细,才知道他是被学校开除了之后,才到这里来打工的。”张瑞华把眼神看向窗外,很阴沉的天,能听到外面呼呼的北风。
“我破格提拔了苏智,并且假意爱上了他,我带他到酒吧,我让他染上了毒瘾,而且……”张瑞华说到这里,停下来了,她的脸更显几分苍白,嘴唇也微微颤抖。
张瑞谦抬头扫了她一眼,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他松开紧握住铁杆的手,朝张瑞华道:“继续说!”
张瑞华无言,沉默。
“说啊,你继续说啊!”张瑞谦怒火中烧,大声道,“你不说,我来替你说,你呢,你也染上了毒瘾,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怕苏智不上当,所以才以身试法最终欲罢不能的!”
张瑞华看着逐渐失去控制的张瑞谦,反而越发淡定了,她眯了眯眼睛,道:“不是的,因为我心里苦,心里想着一个人,想着一个能不想的人,我想让自己快乐。我看到苏智吸毒之后快乐如仙,我也想试试,结果,如你所说,欲罢不能了!”
张瑞谦全身一滞,呆若木鸡,他知道张瑞华说的那一个人是谁,但是,他却一直在心里否定,告诫自己,希望不是那个人,希望不是。
“那个人,就是你!瑞谦!”张瑞华脸色一变,恨恨望向张瑞谦,张瑞谦一脸煞白,僵在当场,虽然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如这般直白地说出来,他还是难以接受。
“你知道你每天想着苏仙儿念着苏仙儿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知道你丢下一切不管不顾天涯海角去找苏仙儿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你好不容易回趟国却又和苏仙儿死灰复燃,我是如何看的吗?我的心……都被你伤碎了!”张瑞华两眼含泪,几欲垂泣,而张瑞谦,则一直僵着身子僵着脸,一言不答。
“我知道你是我弟弟,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是瑞谦,感情的事情,大脑做不了主,心才能做主!”张瑞华重重用手捶着胸口,道。
“当然,我知道,这样的感情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所以我一直深埋在心底,直到今天,我才敢对你说出来。”说完这句话,张瑞华再也忍不住,抽噎起来。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张瑞华低低的抽泣声,良久,终于归复平静。
“你回来后没多久,我就把苏智开除了,并且和他断绝了一切联系。但是,我发现你依旧对苏仙儿恋恋不舍,心系情牵,于是我下了狠心做出一个决定!” 张瑞华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了一眼张瑞谦,他的脸色铁表,牙关紧咬,似乎下一瞬间,他就能扑上来扇张瑞华的耳光。
张瑞华想了想,缓缓吐出胸口的浊气,道:“我找了人,让他去杀苏仙儿!”话刚落音,张瑞谦横眼看向张瑞华,一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两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但是他们没得手!”张瑞华急急道,然后张瑞谦的脸色稍有缓和,他松开五指,轻轻活动了一下,张瑞华继续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苏智会知道这件事情,他来记者招待会是冲我来的,他捅我,也是因为苏仙儿!”
“你—活—该!”张瑞谦重重推了一下床铺,转向一脚把凳子踢开,夺门而去。
张瑞华急急起身,“瑞谦!瑞谦!啊~”腹部的伤口一阵刺痛,她轻轻掀开被子,往里一看,淡蓝条纹的病号服上,一大片的血红染透了前摆,连被单上也被印得殷红。中间那一圈,深红而刺目。张瑞华轻轻吸气,缓缓倒在床上,最后一丝意识,按响了床旁的报警器。有医生护士急匆匆而来,左右一番检查,又被送进了抢救室。
第十九卷 重生 第一百七十四章 促膝长谈护诉衷情
第一百七十四章 促膝长谈护诉衷情
身旁有无数人,他们或哭或笑。或男或女,有人三五成群,有的踽踽独行,他们从张瑞谦身边走过,没有谁会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因为在医院这个离天堂地狱最近的地方,每天像他这般不知所措的人,太多了。
张瑞谦轻轻靠在白色的墙上,脑袋里千丝万缕,这个结慢慢长成了肉疙瘩,这一辈子,只怕都会寄生在他的大脑里,不停的折磨他,让他痛,让他一生难忘。
何时,自己最敬爱的姐姐,竟能了玉面修罗?
让他如何想到,那有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病床上那个虚弱得只剩一丝气息的女人,她亲自扼杀了他的幸福,仙儿的幸福。甚至连自己也没放过。
情,何以堪!
愣神,迎面上面两个男子,一身军绿色制服显得很扎眼,他们径直朝张瑞谦走来,然后在他面前站定。
张瑞谦长舒口气,收起脸上复杂的情绪,慢慢站起来,看着面前的民警。
“请问,是张瑞谦吗?”
“是的,我是!”张瑞谦点头。
两民警互望一眼,“关于你姐姐被刺,我们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瑞谦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二楼住院部的走廊口,很安静,玻璃窗外,天微晴,有一线线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在地板上拉长张瑞谦的身影。他的身旁站着两位警察,他们都是一脸严肃,盯着张瑞谦。
“这就是过程?”其中一位警察道。
张瑞谦答是,然后转眼看向窗外,楼下是一个小小的花园,有护士推着老人在下面散步,张瑞谦把视线落在一根松树上,然后道。
“我姐姐告诉我的就这些。我一字不漏告诉你们了!”
站在身旁的警察沉默了一会,然后道:“好的,谢谢你提供的情况!”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义务!那关于我姐姐她……”张瑞谦反头问道。
“请先好好照顾令姐,让她好好养病!但是这段时间不能随意外出,出院必须要经常我们警方的确认!”
“好的!”张瑞谦回答。
“我们不排除随时会传唤令姐,请你们极力配合我们警方!”那人道。
张瑞谦长叹口气,默默点头。
“那好,张先生,我们先走了,有任何问题请及时与我们的联系!”
“慢走!”张瑞谦看着军绿色的两道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他轻轻地靠着身后的栏杆,阳光照在他的背上,冰凉的后背微微感到一丝丝暖意,楼下绿草已然吐蕊,春天,即将来临。
匆匆回到病房,张瑞谦这才发现病床上姐姐已然不见了,他忙又问过护士,这才知道,原来又被送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旁边就是输液房。张瑞谦坐在这边椅子上,透过门上的下班,能看到输液房里一排排的支架上都挂着点滴,有护士在中间穿棱来去,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新闻。
正要转头前往手术室,却在下一秒,他定住了,呆呆地看着有些模糊但却能看得明白的电视上,那个站在教堂门口的女子,赫然就是苏仙儿。他双腿不由自主站起来,而后冲向输液室,“啪”地一声,重重地推开门,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不明所以。
怎么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仙儿不是去威尼斯了吗?他怔怔地盯着电视机的屏幕,一动不动。
“……该女子在大闹婚礼,并将新郎在教堂上抢走,甚是……据悉,此女与今年三月源辉集团小开张瑞谦的订婚对象苏仙儿相似程度90%以上,很有可能就是苏仙儿……”
90%?张瑞谦嘴角微微一勾,他敢百分百确定,那个女人,就是苏仙儿!而那个落跑新郎,就是严骏!
张瑞谦匆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苏仙儿的电话,嘟嘟的声音响过四五声,便被挂断了,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自己没有拨错号。再次按下了拨号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张瑞谦一头雾水,他看了一眼电视上被闹得一团乱的婚礼,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仙儿姐弟俩,还真是有办法能搅乱有条不紊的一切。
某个角落里,一个满脸猥琐的男子拿着手里的手机,恨恨道:“还打,还打,老子关机!”
……
客厅里亮着温暖的光,苏仙儿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刚饱的肚子,看着严骏围着那条围裙坐在桌子旁边收拾着,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
严骏转过身,看向苏仙儿,“笑什么呢?”他问道。
“呃!”苏仙儿有点发愣,她呆呆看着严骏,半晌,才嗯嗯啊啊道,“我笑是因为……嗯,是这样的,我觉得那条围裙很可爱!你买的真好,在哪里买的,我也要去买……”
苏仙儿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严骏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苏仙儿同志,这个理由太烂了!”
苏仙儿低头,心下道,我智商也就那么高,你还能让我想出多好的理由啊?莫非你让我说实话,让说我我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白天还衣着光鲜风度翩翩地站在教堂里和另一个女人举行婚礼,晚上又围着这件看起来特别傻瓜的围裙洗手为我做羹汤所以才笑的,不可能好不好!苏仙儿心里百转千回间,严骏已然把碗收拾好。他洗好手,取下围裙,走过来在苏仙儿身边坐下。
“又在发呆,想什么呢?”严骏道。“仙儿,说真的,我越来越捉摸不透你的心思了,只要看到你这副表情,我就要开始担心,你什么时候又会离我而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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