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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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一个晴天-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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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唱唱,放松一下。”景澄坚持。
唐婧开始被他说得心痒痒的,有了要唱歌的冲动。不过,话筒都有了“归宿”,拿着话筒唱歌的人们,唱得手舞足蹈,自是开心,唐婧也不便过去拿话筒扰了别人的兴致。
景澄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待别人唱完了闹哄哄的《嘻唰唰》后,想前去为她拿话筒。
这时,杨姗来到了他们身旁,拿来了话筒,笑嘻嘻地递给唐婧:“唐婧,这么安静,可不像你,赶紧的,上去给大家唱一首。”
唐婧笑着接过话筒。
她要唱的曲目是别人点好的,好在,那首歌,她很熟悉。只是,在那般热闹的场合唱,她觉得并不太合适。
别人正等着她开唱,她也不好意思去找一些欢快的歌,只好将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耳熟能详的《后来》,唐婧听得最多唱得最少的《后来》,曾经略知其歌词大意,现在让她陡然了悟的《后来》。
莫名地,她越唱越投入。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小了,包间陷入一片沉寂。
唱到动情处,唐婧握着话筒的手不由得收紧,心微微抽动。
三年前,她和章辛的爱情来得那般简单而纯真,不夹杂任何的功利。磕磕碰碰的三年,让她学会了如何去爱,如何去付出。可惜,她曾以为牢不可摧的爱情,就那么,消失了。他们已成年,他们已不再年少,然而,章辛还是伤害了她,他们还是在各自的世界里走失了。
为什么,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为什么,曾经如胶似膝的他们分开了?
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蓦然,唐婧的心头缠上厚厚的一叠伤感,酸酸的,眼角亦有些涩意。
她在感伤那时候的爱情,还是在感伤那时候的自己?她并不太明了。
唱到最后,那股伤怀迟迟未散。她的耳畔响起了阵阵掌声,想来是她唱得太投入感染了在座的吧。
唐婧稍稍扫了下在座的人们,他们脸上交织着一种复杂的表情,不予言表。
他们是否也跟她一样,因为一首歌,想起一个人或一段感情?
在送唐婧回去的路上,景澄看似随意地说:“你唱得不错。”
“还好,可惜没听到你唱。”最后听的几首歌,欢快至极,唐婧走出包间后的心情自然已经脱离了那份感伤,有的是K歌和听歌后快乐的小情绪。
“这么希望我唱。”景澄勾起唇,“那下次有空,我们俩一起去。”
“就我们俩?”唐婧看向他,撇撇嘴说,“两人去K歌多没劲。”
“两人去好,没人跟你抢话筒。”
“这倒也是。”
彼此静默后,良久,景澄好听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还没忘记他?”
“你说谁?”唐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尔后,微微扬唇,“你说他啊,那样的人,有什么好记住的。”
“不提他了。”景澄迅速地过滤掉这个话题。在听她唱《后来》时,他认认真真地听完,望着她在灯光投射下柔和秀美的脸,她不时微蹙眉头。他想,大抵只有经历过深刻感情的人,才能体会歌词的深意吧。可惜,他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没有后来,只有现在。所以,他并不能完全领悟词意,却深深地读懂了她的表情。那个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被定格,成为了一个永恒的画面,烙印在他的脑中。
那一刻,他在意着什么吗?关于她的以前,还是他们的以后?
“另一条项链,是谁买的?”唐婧想弄明白。
“你觉得我会做那么婉约的事吗?”景澄挑眉。
“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做事细心缜密的男人,并且不少。”
“那如果我说,不是我买的,你不会不会失望?”
“怎么会。”唐婧笑了起来,“如果你说是你买的,我会讨厌你的。”
“讨厌我?”
“嗯,你知道当时我什么感觉吗,无地自容啊,明明没送杨姗那条项链,却把那等不明不白的事安在了我身上。”
“那你讨厌姗姗?”
“不会,如果是她做的,就另当别论了。”
“搞性别歧视?”
“……”唐婧禁不住笑了起来,“我哪敢歧视景总您啊。”
“姗姗平时就爱搞怪,你别介意。”景澄开始替杨姗说话。
“她那样做,你心里是不是乐得很?”
“你说呢?”景澄眼中有着暧昧的笑意。
“……”唐婧避开了他热烈的眼神,想到了工作上的事,“这次公司的整改,你采纳了部分我的意见?”
“嗯。”景澄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不正合你意吗?”
“……”唐婧脸上流露一丝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景澄明察秋毫道。
“那些被贬职或者被辞掉的人,我总觉得有点……”唐婧没有继续说下去,不可否认,公司进行整顿这一条是她勇敢地提出来的,但是,当她真正看到那些一个个被辞掉的人,她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心酸。在那些人身上,她好像看到了前不久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收拾文件,默默离开。他们又何尝不是?
“你于心不忍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说这话的时候,唐婧心里不太好受。那些被淘汰下来的人,以后的生活中要承担怎样的压力。不过,这些问题理应不是她需要去想的,想多了便是庸人自扰,索性,她闭上眼睛,沉入自己的世界。
“职场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景澄的话在她耳边低低地回旋。
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她要待多久才能解脱?为了生计,也许会是她一辈子的羁绊。

第三十二章

不消几日,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烽烟四起。
“我要找唐婧,唐婧在哪儿?”休息室外,清晰地传来叫嚣声。
唐婧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这大概是今日第三个要找她算账的人了。先前已经有两个人找过她了,一男一女,态度都甚为不好,不是对她破口大骂就是想动手。现在又来一个了,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该不该出去?她要这样做缩头乌龟吗?
当有人知道公司要进行整顿的方案是唐婧提出来时,那些或被贬职的或被辞职的人将矛头纷纷指向了她。
“你有什么本事啊,有什么资格对公司的管理制度指手画脚的。”门外的声音愈发大了。
唐婧咬了咬牙,去开门,迎面对上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她抑制住内心的情绪,温和地说:“关于公司人员调遣,我不能做主。那个方案,我是纵观公司全局,从客观方面着手写的。”
“吼,你不写还好,你那一写,你看看,公司里有多少人因为你而遭殃了。”对方说话咄咄逼人。
唐婧跟对方苦口婆心地说了好久,对方仍是一副“不让我重新上岗就不走”的姿态。
碰到讲理的人,唐婧自然是有办法应付,但现在,在她面前的如口香糖般粘人的妇人,岂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的?她颇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不为自己讨回公道誓不罢休的妇人。
“她不能把你怎样。”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穿透弥漫硝烟的空气,倏地闯了进来。
唐婧稍稍偏过头,看到了穿着一身笔挺西服的景澄,神色冷峻,英气逼人。见到他,她仿佛吃了一颗安心丸,再棘手的事也会有解决的办法,很奇怪的感觉。
“景总……”看到景澄,那人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嚣张气焰顿时隐去,脸上有一丝怯意。
“你们在干吗?把这儿当菜市场了?”景澄言语冰冷,声色俱厉。
“没……没有。”那人赶紧说,“景总,我先去忙了。”
看到妇人远去的身影,唐婧释然地舒了口气,对景澄说:“谢谢。”如果不是他的及时赶到,那位妇人要跟她纠缠到什么时候就说不定了。
“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告诉你们经理,他会处理的。”景澄脸上的厉色渐渐褪去。
“我不想麻烦别人。”
“那你想耽误工作?”
“……”确实,别人来找唐婧的茬,着实影响了她的工作,她微微颔首道,“知道了。”
“生活上,有什么你不想告诉别人的难处,你可以一个人承担着。但是,工作上不同,一定要有团队意识。”
“嗯。”唐婧点头。
“去工作吧。”景澄转身欲走。
“景总……那……有没有人找你麻烦?”唐婧有些局促地看着他。
“他们敢吗?”景澄的嘴角微勾,流露出一丝迷人的笑。其实,这几日来找他的人并不比来找唐婧的人少。好在,他有他严厉的处理方式。为了公司的美好前程,他岂能为了几个人的小利益而损了公司的大利益,他只有狠下心来对待那些来找他的人。
“怎么不敢,有的人反正被辞了,横竖都是不能在这儿上班了,他们跟你闹,你有什么办法。”
“你在替我操心?”景澄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才没有。”该死的多管闲事,唐婧干脆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景澄兀自扬唇,随即,转身离开,跟她擦肩而过。
仍然是那股熟悉而清新的味道,宛如雨后天晴的空气,带着浓郁的青草味,在唐婧的身畔弥漫。
农历八月八号,对于唐婧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对于周蕾蕾来说,更加是个特别的日子。
这个特别的日子不慌不忙地来了。
记得一个多星期前,当周蕾蕾告诉唐婧,她要结婚的时候,唐婧震惊极了。她哪里会想到,曾经在学校里一直坚守单身的周蕾蕾,那么快就要结婚了。
周蕾蕾告诉唐婧,他们大概认识了四个月,交往了一个多月。周蕾蕾还告诉唐婧,那个男人说爱他,要娶她为妻,她刚开始并没有接受,后来,去过他家后,她知道了他急着要结婚的最大原因,是他家人催得紧,说他年纪不小了,该娶个媳妇进门了。也许她是被那个男人吸引住了,她同意了这门婚事。
“遇见他之前,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遇见他之后,我知道了。”周蕾蕾笑靥满面地跟唐婧说。
“什么样的?”唐婧问她。
周蕾蕾沉浸在喜悦里,微仰着头:“爱情有着幸福的姿态,而幸福就是遇到对的人。”
唐婧挽上周蕾蕾的胳膊,轻轻靠上她的肩头:“也许吧。”
对的人?有的人哪怕穷尽一生大抵都无法寻到;而有的人,兴许是运气好,兴许是命中注定,轻易地就能找到对的人,在彼此的生命里过完地老天荒。可是,后者又有几个人正在经历的?
唐婧不想将她的所感所悟真真实实地告诉周蕾蕾,她怕自己说的话会让周蕾蕾对爱情怀有一丝担忧和恐惧。她只愿看到周蕾蕾笑逐颜开、无忧无虑的模样。唐婧想,周蕾蕾遇上的那个人,也许就是对的人呢,要不然怎么会被她看上。所以,他们会一直幸福的吧。
为了表达自己的一点小心意,唐婧专门去礼品店挑选了一对幸福的新郎新娘玩偶。很俗的礼物,却装满了她对他们俩真心的祝福。
那天,唐婧有生以来第一次当了回伴娘。明明是个开心的日子,为什么她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周蕾蕾站在卢旭身旁时,心里有点酸酸的呢。
司仪热情地说着致辞,新郎新娘进行一系列的常规仪式,一切都有序地进行着,场面温馨而甜蜜。
唐婧看着闭月羞花般的周蕾蕾,她的脸上流淌着幸福的笑。
作为伴娘,唐婧自是少不了替周蕾蕾挡酒,一桌一桌敬酒时,唐婧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打扮得格外艳丽,脸上抹着适宜的浓妆,仍旧是一副如花似玉样。这个人,不就是唐婧上次遇到的如花似玉的女郎?
“蕾蕾,那个人你认识吗?”唐婧凑到周蕾蕾的耳边,轻声问。
周蕾蕾朝那个人看去,摇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噢,没什么。”唐婧笑着掩饰过去,而她的视线还没从如花似玉的女人身上移开。
敬酒这一环节快要结束的时候,唐婧也快吃不消了,肚子里涨涨的,头昏眼花。
“婧婧,你没事吧?”周蕾蕾看着脸上铺满红晕的唐婧,心疼地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这点酒算什么。”唐婧笑着说。
“你别再替我挡酒了啊,你喝醉了可没人送你回去。”
“蕾蕾你最好了,肯定会送我回去的,对不对?”唐婧搂住周蕾蕾的肩,眼神有些迷离。
“我看你现在就醉了,今天我是主角,走不开的。”周蕾蕾牵过她的手,“我带你去洗手间洗把脸。”
“噢噢……是啊,你是主角,你是新娘,我怎么犯糊涂了,我自己去吧。”唐婧头脑发沉,也许她真的需要一把冷水,让自己清醒清醒。
她们的大学室友王香蓉和秦芳都来参加周蕾蕾的婚礼了,周蕾蕾叫来了王香蓉,让她陪唐婧一起去洗手间,却被唐婧拒绝了:“我又不是不认识洗手间,香蓉,你别陪我了,去吃你的。”
在唐婧的坚持下,她独自去了洗手间。
相对了婚礼现场,洗手间处安静多了,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酒精不停地在唐婧的肚子里作祟,一阵翻江倒海。
镜中的自己,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眉头紧紧皱着。洗完脸,并没能减轻她肚子里的那份恶心,她终于憋不住了,将喝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有人递给她几张纸巾,唐婧猛然抬头,面前站着的是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谢谢。”唐婧微笑着接过。
“不客气。”如花似玉女人的笑容异常蛊惑人心。
唐婧稍稍缓了缓气,在镜中看着那个女人离开了。她有点不明白,这女人虽是妖媚了点,但心肠倒是不错,为什么那日景澄对她的态度那么冷冰冰。
在洗手间歇息了好一会儿,唐婧方觉得好受了一些。她出了洗手间,往婚礼大厅走去。
婚礼大厅里热闹非凡,隔着厚厚的一堵墙,她亦听得清楚。
她走了一段路,胃又开始叫嚣,她下意识地走到墙边,依墙而立,手轻轻地扶着墙面。想来她方才喝多了酒,难得好友结婚,唐婧算是出卖了一回自己的胃。
稍作休息后,唐婧沿着墙边往前走,走到大厅门口时,脚下一个不稳,趔趄了下,身体往右一偏。幸好后边就是墙,她的手心立刻贴上墙面。站稳后,她低头看去,一道灼人的光跳入她的视线,迫使她微微眯上了眼睛,定睛一看,是一条手链,她弯腰捡起。
手链虽细,但样式繁复而特别,做工精致,上面镶着的钻发出灼目的光。
看来,这条手链定然不便宜。是谁的呢?唐婧想了下,灵光一闪,是她的吗?
可出出进进那么多人,会是她的吗?
进了婚礼大厅,唐婧寻找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热热闹闹的人群里,却已不见她的身影。
那手链该怎么处理呢?思来想去,唐婧打算走到前面,拿着话筒跟众人说,来个失物认领。
正当唐婧打算去大厅前方时,周蕾蕾走到她的身旁,叫住了她:“婧婧,觉得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唐婧边说边取出了那条手链,“蕾蕾,我刚刚捡到的,不知道谁的,要不我去拿话筒问问是谁丢的,一个一个地问太费劲。”
“哎哎,你等等。”周蕾蕾一下子拽住了要走的唐婧,“你别去拿话筒问了,我知道是谁丢的。”
“你知道?”唐婧惊讶转过头问。
“就是你指给我看的那个女人丢的。”周蕾蕾说,“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卢旭跟我说的,那女人是他家一亲戚,我们本来要问问在座的人有没有谁捡到的,但是她说今天是我跟卢旭结婚的大好日子,不要扰了大家的兴致。她决定让我们别找了,会自己去找。我这儿一直忙着,但我空闲下来,逢人就会问下这事。”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找她,省得她着急。”
“好的。”
唐婧在人群里穿梭,可愣是没有找着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对了,她的手机号。几番周折,唐婧终于打听到了她的手机号。
然而,电话却不通。
也罢,明天送给她吧。唐婧走到了窗前,略略舒了口气,看着外面的璀璨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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