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爱你- 第19部分

她仍是浅浅笑，伸手，从脑袋上取下帽子来，递给允浩：“其实，我并不怕被拍到。”登陆日本，被经纪人哥哥“痛骂”，若不是体恤他们明早有活动安排，经纪人哥哥应该会不遗余力地骂通宵的。

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也未能随着沐浴舒缓下来，允浩确实是累了。低头擦着头发上的水，眼界中出现了罐冰镇的可乐。抬起脸来，他看到了在中正斜靠在墙上，递给他可乐。

“谢谢。”他笑笑，接过来。

“她没事吧！”沉默了会儿，在中问他。

也靠着墙，与在中一样的姿势，却是与他面对着。看着捏在手中的可乐，没急于打开，允浩摇了下头。

“她……是要去美国吗？”问得很别扭的在中。

允浩抬起眼来看向面前的在中：“恩。觉得她不太好，说是因为她的胜诉，造成了对方当事人的父母与孩子自杀了。”

在中一惊。一家三人自杀？因为她？

幽幽吐了口气，允浩开了口：“怎么办？我好像一点都帮不到她。”

回过神，在中安慰道：“没事的，说不定她已经接受到你的帮助了。”

允浩看向在中，笑得很无奈：“还什么都没为她做呢！”

“会一直在她身边不是吗？或许，这样就够了。”在中微微笑着拍了允浩的肩，转身向工作室去，不多时，工作室里传出了流畅的电琴声。

低头，允浩浅浅笑。这就是伙伴，这就是亲人，总是适时地跳出来，给予最强大的支持。重重吐了口气，振作精神，允浩向卧室去。

从键盘上收回手，在中低着头很久，而后从衣袋中取出手机来：“俊秀。”他叫了声，还未等同在工作室的俊秀回过神来，就将手机抛了过去，索性俊秀运动神经不错，否则，它就将亲吻地面了。

“哥，给我手机干吗？”收起受惊的心，俊秀把弄了会儿手机，而后问他。

“想试试脱离手机的日子。”他笑笑，答辩。俊秀也不追问，只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把手机放到键盘上：“哥是担心会忍不住给那个姐姐打电话吗？”

在中抬起头来看立在他面前那个俊气的俊秀。他应该是听到了方才他与允浩的对话了。微微扬起唇角来，伸起右手，弹了几个键：“不是担心，是害怕。”话至此，他没有打算继续往下说，站起身来，“手机的话，拜托你保管。”他看了看被俊秀搁在键盘上的手机，说着，“走吧！明天一早还有安排呢！”说罢，他似是在作表率般步出了工作室，于是，俊秀跟着他进了卧室。

大家都还没睡，或坐或躺地占据着自己的床，用韩语聊天。无论他们多么希望把日语说好，但，还是母语让他们舒服。

“在说什么呢？”边坐上床，在中边问着。

“哦，允浩哥在问有没有迷惘的时候。”昌珉应着在中的话。

在中看向了允浩，笑了。看起来，并不满足于一直在她身边。

俊秀才要开口加入他们的讨论，有天的手机不配合地唱了起来。

“都那么晚了，还有谁会给哥打电话？”昌珉半开玩笑半说事实，他不安分地把脑袋凑过去看，“是始源咯！”满足了好奇心，昌珉重又坐正，“还以为是女孩呢！”补充道。

有天冲他浅浅笑，而后接听起来：“始源，有事吗？”

“英兰飞去日本了。”电话那头，始源定定地说了这七个字。低头靠在墙上，听到桢勋急速的脚步声，抬起头来，迎着向她跑来的桢勋，露出恬淡的笑容来。

立定，桢勋抿着唇，许久，才开了口：“饿吗？请你吃饭。”

日本，对他，对她，安全得多的所在。

他们进了家并不起眼的小店，点得菜并不多。这一直是他点单的准则。往她的小碟里夹了个寿司，桢勋说：“来的飞机上，有天坐在我边上。”

一惊，而后点点头，英兰算是接受了他的开场白。

“是个跟我一样的傻瓜。”浅浅笑，桢勋说。

她也笑，乐呵呵地笑着，说话，却是停顿了很久之后，才说：“哪有人说自己是傻瓜的？何况你还是状元呢！”又停了很久，她又说，“一股脑热就跑来了。其实，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笑着，笑得无奈笑得自嘲味十足，“听到仁焕的亲爸爸说起有天所做的一切，而后一直在脑袋里盘旋着，而后下午的实践课也听得没头没脑的，而后就跑回家去拿了护照，而后就猛往机场赶，而后就来到了这里。很勇敢的张英兰吧！”她挑起眉来冲他笑，征询他的看法。

“仍然很勇敢。”他给了她五个字。

“可是……”她突然皱起眉来，没精打采地坐在桢勋面前，让桢勋心头一紧。良久的停顿之后，她才继续说，“是好久没飞了吗？飞机坐得久了点，感觉好累啊！原来，勇敢的张英兰也是要充电的，充电之后才能继续跑。”她看向他，佯装无事般，笑了，却不自然，“所以，现在开始，要充电了！”说着，她执起筷子来，吃寿司。

这样的英兰，丝毫没有改变的英兰，却是让桢勋愈加担心的英兰

收了线，也收了本挂在脸庞上的笑容，也径自从卧室到客厅。

来日本了？英兰吗？她吗？

看了看手机，脑袋里盘旋着始源方才的话：不喜欢不爱就说不喜欢不爱，不要再扮演情圣的角色。不喜欢？假如不喜欢倒好；不爱吗？倘若不爱就是了。只是……喜欢与爱，已然不由己。但是……

低头，皱起了眉，发觉有人阻挡了本淋在他身上的灯光。微微抬头，他看到了允浩。好像这样的时候，一直是神起的队长站在他面前。

在拐角沙发上坐下。“怎么了？”允浩问他。但察觉到他不对劲的，决计不只他一个。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彼此之间的一举一动，彼此都知道。他不开心了，他们都知道，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会选择逃离。

摇摇头，有天并没打算说：“你和那个律师姐姐没事了吧！”存心岔开了话题。

允浩看着他，眼神很深，仿佛可以看到人心里般，有天慌忙躲开这样的目光，低下头去。

“恩，没事了，就是担心她。”笑笑，允浩成全了他。

默默地点了下头，停顿了很久，有天才又开了口：“允浩……”听得出他很迟疑，看得出他很犹豫，“看起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姐姐。”他冲允浩笑笑，说了本不说的话，却没问出本想问的问题来。

“追机去上海的时候，喜欢她或许只有百分之六十，现在，应该有占百分之九十了。起先是觉得她与一般的女生不一样才会喜欢的，而现在，却因为她一点点变得普通变得平凡而喜欢着。很奇怪吧！”允浩说着浅浅笑了，而后他看向有天，“你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吧！”聪明的允浩，了解有天的允浩。

又是沉默，良久之后，有天才开口问了方才想问的话：“与我们在一起，她们究竟是不幸还是幸运呢？”

“我想，应该是不幸吧！”说到此，允浩低头笑，“之前就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于她，我选择什么都不说。当然，现在，我仍觉得是不幸。”

“那……为什么要在一起？”有天追问，轻声。

“我承认，径自冲上飞机去追赶的时候，是太冲动了。只是，相较于这些一直周旋在脑袋里的幸运与不幸，那一刻，我更在意的是，不能再见到她与她不再有任何交集。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霸道也好，因为喜欢，所以我要她幸福，只是要她在我身边幸福着，只是要于她的幸福是我给的，所以，现在的我，唯一能做也唯一想做的，就是为她屏离不幸，尽力给她幸福。”他说着，帅气浅笑，却认真定然，“其实，很感谢那次追机的冲动，或者，偶尔冲动一次也不错。”

有天看向他：“哥……英兰来日本了，刚才始源打来电话讲的。”

一愣，略略有些吃惊，这是允浩未曾想到的情形。

“为什么朴有天不能也冲动一次呢？”

“因为……朴有天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

看向卧室门外，客厅的灯仍亮着，又看向卧室里的另两只，睡不着的他们已开了手提电脑玩了起来，俊秀下了床，走进了工作室。

降落日本之后，英兰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现在打来试试。似乎已经习惯，起飞，抑或是登陆之后，给她讯息给她电话。

响了很久，当俊秀都打定主意如果还没人接就打给警察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英兰的声音，让俊秀从登陆日本以来一直悬荡着的心终于正常，归位。

“太好了，你终于接电话了！”喜悦之情。

透过立地玻璃幕墙，对着东京夜景，却并不觉是在欣赏；电视里放映着经典的日剧，却也引不起她的兴趣来。或者，真的累了。

这一次，俊秀的来电，她终于接了。一整个下午脑袋一直被金涞元的话占据着，已经容纳不下他的电话，之后就是飞来日本，马不停蹄，也未接听过他的电话，他不停打，她不停加以忽略。这一次，亦是看了很久手机屏上的显示才接的。

“英兰，在干吗呢？”他的声音的确好听，虽然已经习惯了每日里都有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却还是有这样的感觉。

握着手机，英兰坐到了舒服的沙发上，面朝着东京夜景：“没干吗。”

“在哪里呢？怎么听到有说日语的？”他问她。

英兰一愣，才发觉电视开着，赶忙关掉：“就在家里，没事放日剧看看。”说着，幽幽皱眉。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头疼，搞不明白。

“仁焕呢？仁焕睡了吗？”他问着这些，像是个离家的丈夫，关心着家中的一切。

“……哦，已经睡了。有事吗？”有点当机，她确实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没事，就问问。”他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笑过，他问她，“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很没精神，生病了吗？”是他关切的言语。

“……没有，我没生病，就是累了。”她回得很轻。

“累的时候听音乐最合适了，要我给你唱歌吗？”他说，“神起金俊秀的SOLO咯！”

轻轻笑出声来，英兰说：“想听beautifulthing。可以点播吧！”

“点播是要加收费用的。”

“还有这一说呢！说吧，多少钱？明天打进你帐户里。”与他开起玩笑的英兰。

“明天不许再这么累了。这就是加收的费用。”他在那头，静静地说着。或许是良久未等来电话这头，她的回复，他又开了口：“开始咯！只为张英兰小姐的东方神起西亚俊秀SOLO，电信版beautifulthing。”说过，他径自唱起来，让人舒服的声音经由手机传来，仍是有那种温暖人心的真挚。果然是天使的金俊秀。

就握着手机听着，英兰并不说话。

“睡着了吗？”他唱罢，轻声问她，“说过的加收费，不用存进我的帐户，但是你答应了，就要做到，不要那么累了，不要让自己生病了。你……还在听吗？真的睡着了？……”

“俊秀，我在东京。”许久未言语的英兰说着，又停了许久，继续，“向你说了谎，对不起。”

与有天正默然僵持，昌珉却抱着电脑从卧室里跑出来，边跑边嚷着：“允浩哥，出事了！”

在中也加紧脚步跟着他出来。

还未等允浩这样突兀的出现中回过神来，昌珉已经将电脑搁在了几上，指着屏幕让允浩看：“看，你和荀墨姐姐的照片被人贴在网上了。”

允浩这才回过神来，看过去。果然。两个人坐在车里的，他把荀墨拉出车来的，一起坐电梯上楼的，前后进房间的，驾车去机场的，并肩坐在机场等候区的，荀墨把帽子还给他的……应该是一路跟拍的。

允浩锁起了眉来。是他太大意了。

“贴了有几个小时了。”在中说着。言下之意，现在删除已经来不及了。

“允浩，怎么办？”有天把注意力从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转移到允浩身上。

再看了看这些照片，还好，一直是她的背影，最清楚的一张也不过是她的侧脸。应该没事。笑笑，允浩说：“没事的。都早点睡吧！明天一早不是还有通告要赶嘛！”说过，他站起身来，向里屋去。

扭头望着他进了厕所，在中笑了下，转身往卧室去，却发觉工作室的门微微开启，透出的光亮在墙壁上划出一道暗淡的痕迹来。皱了下眉，在中知道，俊秀还在里面。走过去，敲了下门，在中开门进去，并顺手合上了门。

俊秀正坐在键盘之前，愣愣地盯着黑白色的它们看着，连在中敲门进来都未曾察觉。

伸手，在中在键盘上按了几个音阶，让俊秀终是晃过来，他不好意思地冲在中笑笑。

“先是有天，再是你。看起来，应该是与英兰姐有关的事。”在中这样分析这样下着判断。

俊秀笑起来，却不自然：“哥可以去作侦探了。”调侃，却没了调侃的味道。

“怎么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在中问他。在中会问他，因为在中知道，问他，俊秀就一定会说——他与有天是不同的。

“哥，被骗的感觉真不好。”抿了下唇，俊秀说道，“其实，英兰姐也在日本。”

说及此，在中已大体知道了，知道俊秀，同时也知道了有天。

“俊秀，你是在害怕吗？”许久的无声，在中先开了口。

一惊，俊秀看向在中，才说：“为什么我会觉得英兰这次来是为了有天呢？”他试图说得轻松，却不能，天使般的笑容也变得落寞。清澈得近乎透明的金俊秀，“应该不是吧！应该是我多想了吧！”这一句，是因为低头的关系吗？说得极轻。

“害怕与有天之间的竞争？”

摇头，俊秀说：“不是，是害怕不再能站在她的身边。”

允浩双手支在盥洗室的洗手台上，眼望着黑色大理石上平躺着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却被她按掉了。是在忙吗？还是已经睡了？

等了一会儿，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手机亮起来。是短信，来自于她。

“我在开会。”

她还是一样吝惜字词。那么晚，仍在开会。听金涞元提过，她的工作时间未必比作为东方神起的他们短。原来是真的。应该是才回上海没多久就已投入工作了吗？笑笑，允浩不预备再打扰她，正欲往盥洗室外去，却有来电，居然是她。第一次，她打电话给他。

“允浩，是我。我想，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我说过的，我并不怕被拍到。”她径自说着，定定然。

“已经在网上看到照片了吗？”奇迹，她居然已经知道了。

“恩。好了，是开会的时候偷跑出来的，要进去了。”她说着，“挂了。”而后就径自挂断。

允浩的脸上浮出帅气的笑容来。原来，孔荀墨也是会开溜的。

还在积蓄气息的张英兰。

两天。两天，却没有联络。她没有联系他，而他，也没有。应该可以透过俊秀知道她也在日本吧！应该可以通过始源知道她是在日本吧！应该可以经由桢勋知道她就在日本吧！应该——是知道的吧！却没有联络，连像先前那样打来一个电话说一句“对不起”也不再有，这样的他，让她仍未寻到为自己打气的端口。

幽幽吐息，英兰打算去外头走走。酒店的空调打得很足，她却仍觉不痛快。

也不痛快着的神起。

CY上出现允浩与女友机场送别照片的第二日，老师李秀满就空降而来，径自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是有心理准备的，无论是允浩还是另四个，只是，当老师真的跳入他们的视线，五个仍是一阵惊惶。

深夜，日本的公寓，气压低得骇人——李秀满的表情真的不好。他未能料想到允浩也会如此，允浩的自制，一直是作为老师的他所引以为豪的。

“在CY上表明只是普通朋友，回韩国后立即召开记者会澄清。”毫无前言，李秀满径自开腔。允浩依旧低着头，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