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就是停不下来,面对尹流赫的触碰表现的非常烦躁,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无端的惊恐。
这一夜,为了照顾她尹流赫几乎就没休息过,给她喂水,她烦躁地把杯子打掉,玻璃碎了一地,清水在地面流淌。尹流赫不放弃,拖着虚弱的身体又去给她倒水,然后,又碎了一个杯子,不知来来回回了多少次,终于给她喂进了一杯水。
“樱歌……乖一点,多喝水有利于排毒,乖一点……”他低声诱哄着她,在厨房与客房间往返,尽量多让她喝一点水。
只是喂水这一简单的事,就喂到了下半夜,苏樱歌极不合作,尹流赫只得耐着性子哄。
“去洗个澡好不好?”他去浴室帮她放好了热水。
“我不去!我好累!我好难受!”烦躁的她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砸了过去!
“乖,你现在需要洗澡放松一下。”他上前轻柔的摸摸她的脑袋。
“我说了我不想去你是不是聋了啊!”苏樱歌愤怒了,一个狠劲将他推倒在地,手肘深深嵌进了还未收拾的玻璃渣子,暗红的鲜血瞬间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唇边依然是耐心而温和的笑容:“去洗个澡好不好?洗完澡才好睡觉。”
也许是看到他手上不住流下的鲜血,烦躁抑郁的苏樱歌稍稍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目光里带了点歉疚,从床上来下走到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苏樱歌发现房间里多了好几床被子,都是很厚的冬天才盖的棉被,不禁更烦躁:“尹流赫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厚的被子你是想闷死我吗?”
陡然间,她看到地上躺着的空调的遥控器,上面显示的,是空调能调到的最高的温度,她冷笑一声,抓起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部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过去!
尹流赫躲闪不及,默默承受着,看着她,温柔地道:“樱歌,你需要出汗。”
“我需要出气!我现在已经够难受了,你给我滚!滚!滚!滚!”她尖利地吼了一嗓子,又开始砸东西!
尹流赫没有滚,他依然温柔的笑着,动作却带了点强制的味道,抽出皮带捆绑住她的双手,将她深深地压进厚重的杯子里,闷在里面难受的出汗。
由于喝了很多水,加上房间内的温度本来就高,厚重的杯子很快便被汗水浸湿了。约莫着她出汗出的差不多了,尹流赫解开她的双手,抱着她到浴室。
“洗淋浴比较好。”他说。
“谁让你碰我的?谁让你碰我的?我自己走不动吗?你给我滚出去!”又对着尹流赫发了一顿火之后,苏樱歌重重的摔上了浴室的门。
有淅淅沥沥的淋水的声音,尹流赫放下心来。
待她洗好澡后,见她还是一副不配合、对他拳打脚踢的样子,尹流赫只好再次捆绑她的双手,将她埋在新换的一床被子里。
在换了几床被褥,洗了几次澡之后,苏樱歌终于疲惫不堪了,尹流赫估摸着她身体里的毒素多少排出了点,终于松了一口气,倒在昏睡过去的苏樱歌身边,也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发作
没睡几个小时,苏樱歌痛苦地转醒,第一次吸毒后的戒断症状出现了,她感觉自己极度的抑郁,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人生无望,于是抓起地上玻璃杯的碎片便开始在自己的手臂上疯狂的切割划拉!可还是感觉抑郁绝望,有一种立时便撞墙自杀的冲动。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最后被尹流赫拦了下来!
尹流赫狠狠地抱着她,阻止她往墙上撞去!
这种痛苦的症状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有所缓解,一场折磨下来,她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湿透,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尹流赫看着她的眼里,都是歉疚。
当尹流赫抱起她放在浴缸里的时候,他怜惜地看着她:“你又何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
“这不是冲动,我是真的想帮你!”也想救赎自己。
“对不起。”这一刻心里的疼痛与苦涩要怎么说出口?这一刻心里的感动与甜蜜要如何来感受?我一直在想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安排,我等的人她在多远的未来,多少个孤单的日夜里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
那就倾听幸福的安排……
“也算是患难与共了不是吗?”她看着他,笑了出来,笑容暖暖的如照进室内的阳光。
“真是个傻孩子。”
“可是偏偏,你每次帮的,就是这么一个傻孩子。我们说过的,这圈子里很黑暗,我们要相互扶持,这些话,我一直记得,在心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抱着这一辈子的珍宝,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愿意放弃的珍宝!
后来,尹流赫告诉她,他不过是在和制作人的一个饭局上,一个投资人给他递了一支烟,那支烟有问题,然后,他就沾染上毒品了。冰,毒这种东西,跟其他毒品不同,是吸一次就上瘾的,开始是真的想戒掉的,可是他又被那个投资人暗算了一次。在一次酒会上,那个投资人也在,他邀请他喝了一杯。虽然不想喝,可是毕竟下一部电视剧的投资人,他还是喝了下去,然后毒品的成分在他的体内深深沉淀了下来,再想戒掉,却是怎么也戒不掉!
那个投资人是个同性恋,这时候,他看着她,没有再说下去。
苏樱歌懂了,她看着他,就像他经常做的一样,吻了吻他的额头:“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我相信你!”
一生有这样一个女孩温柔如水的望着自己说我相信你,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看你今天精神状态不太好,是不是拍戏太累了?”萧北暄开车看着前方的路,状似漫不经心地道,实际上眉头已经微微蹙起,他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
“还好,不太累。”她扶了扶额头,就是感觉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累的话我送你回家,今晚的宴会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没关系,不碍事,梅雨天气嘛,容易感冒,没什么大事。”心情极度的抑郁,连勾引他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是敷衍的笑笑。
萧北暄对她表现出来的这副样子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
车子很快到达举行酒会的别墅,进了别墅后,萧北暄一直在和一些公司老板谈论一些公事,苏樱歌觉得无聊,一个人端了一杯酒坐到了那边的沙发上,和相熟的几个明星聊天。
聊了半个多小时,相熟的明星都陆续跑出去找投资人套近乎了,只剩苏樱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萧北暄那样子,恐怕还得有一阵好谈。
突然,一种恐怖的感觉向她袭来,她感觉她能看到空气中到处飞舞的白色的尘埃,可是看着眼前站满了人的大厅,她却发现她看不清一个人,人影是模糊的,房子内的任何摆设都是模糊的,原本静止的东西突然开始疯狂的涌动了起来,像是好莱坞大片里的宏大的场面一样,压了过来想要将她碾碎!
她好害怕,她真的好害怕,身子一阵阵发抖,忽冷忽热,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跳的频率也开始不正常,眼前看到的一切像是爱德华·蒙克的《呐喊》一样,令她绝望而痛苦,只想大哭大闹发泄出来!
那些幻觉诡异地变化着,每一次变化都似乎要突破她的心理防线!她知道,这是毒品戒断症状,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原来冰,毒和可,卡,因不同,可,卡,因折磨的是身体,可冰,毒伤害的是神经中枢,折磨的是人的心理!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似乎眼泪和鼻涕都要流出来了,现在她只有一种感觉,找到一把刀子狠狠地自虐,只要能转移自己这种绝望的情绪!天啦,心里真的好难受,有没有人来帮帮她?
“所有的人都死了,你为什么不死呢?”耳边响起一个温柔而冰冷的声音,狠狠地质问着她。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报仇……”她喃喃的说。
“那你就去杀了萧北暄啊,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杀了他呢?”
“我不能杀了他……我要毁了他……”
“杀了他!”是姐姐的声音。
“杀了他!”是爸爸的声音。
“杀了他!”是妈妈的声音。
“你们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不好,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就好……”她抱着头,手中的酒杯跌在地上,红酒在地毯上流了一地。
“你这个不孝女,当年他那么对我们苏家你还能沉溺于他的温柔!你忘了你爸爸当年是怎么死的吗?你忘了我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妈妈,妈妈,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脸色苍白,使劲摇着头,心里抑郁、难受、恐惧等诸般感情几乎到达了一个临界值,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苏樱歌眼前都是幻觉,只能摸索着拉开包包的拉链,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就听那边传来了温柔的声音:“樱歌,现在还好吗?有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要注意多休息,不能太累着。”
“我没事。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虽然心里还是恐惧、绝望难当,但她也明白了,这一切都只是冰,毒戒断的幻觉。只是这宴会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她真怕她会忍不住在宴会上就做出什么吓人的事。
颤巍巍地站起来,苏樱歌躲到沙发后面,颤抖着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萧北暄:“萧北暄……你快点过来……我不行了……我在沙发后面……”
挂完电话之后,她有一种自我厌恶,他是你的仇人,你怎么可以向他求救!你怎么可以让他看到你最狼狈的样子?
萧北暄听了她这话,脸色一变,急忙跟眼前的商人交代了几句,便急匆匆地朝沙发走来。找了好几个沙发,终于在一个沙发后找到了打着寒战,脸色苍白,冷汗几乎将晚礼服都湿透的苏樱歌,萧北暄难得的脸色大变:“苏樱歌,你怎么了?”
“快带我离开这里……”苏樱歌艰难的仰起脸,瞳孔放大,那双眼睛似乎已经绝望的了无生气。
听了这话,萧北暄二话不说,立刻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她径直就朝大门走去。
路旁交谈或喝酒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诧异苏樱歌进别墅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身体就不行了?但看到萧北暄这么紧张她样子,也大叹苏樱歌好福气。
女人看过来的眼光都是酸溜溜的,男人却不一样,世界模特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梦中情人,此刻看苏樱歌体力不支的样子,恨不得抱着她的人是自己。
“不要送我去医院……会被大家发现的……”躺在车上的时候,她瑟瑟发抖的说。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让去医院?”萧北暄怒了!这孩子平时要强,拍戏再苦再累从不抱怨一次,很多次通告赶完了都凌晨一两点了,瞧这模样,显然已经虚脱了,看来工作真的太累了。
“不要……求你了……不要去医院……”她弱弱地哀求着,眼里有着难言的脆弱与坚持。
感受到她夹杂着坚持的脆弱,他的心微微一疼,怒火也消了一半,只是低低的安慰她,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温柔:“好,我们不去医院,你撑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为她系上安全带,萧北暄一路车子开的飞快,他不知道苏樱歌到底怎么了,按理说工作太累也不会像她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时痛苦地捶着车窗,有时恐惧地尖叫出声像是看到鬼一样,有时又绝望地面无表情,眼里焦距全失。
到底是怎样的精神压力能将一个女孩子逼成这样?萧北暄的眉头紧皱着,有次差点闯了红灯,终于将车子开到别墅,还在门外的时候萧北暄就开始大喊:“李医生,李医生!快出来!”
李医生正在房间看报纸,一听他这么急切的喊声,提起医药箱就跑了出来,看见萧北暄怀里的苏樱歌又哭又闹的样子,李医生定了一定:“你先把她放下来。”
痛苦症状
李医生开始给她做检查,苏樱歌非常不配合,脾气大得很,动辄要打要骂,都被萧北暄强势地制住了。
“血压偏低,心律不齐,体温不正常,忽冷忽热。”检查完后,李医生说了一句。
“我的头好痛,我的心脏好痛,我的肚子也好痛,”她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直打寒战,“我求求你们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啊——!救命啊!”
她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抓过桌上的水果刀迫不及待的在手臂上划,鲜血一道道流下来:“救命……救命啊……不要……妈妈你不要跳楼……救命……”
她跪倒在地,疯狂地哭泣,可一会儿,她又痴痴地笑了起来,清醒点的时候,她抓着萧北暄的裤管:“给我一剂苯丙胺好吗?我只要30毫克,求求你了,我好痛苦,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吧!”
看着苏樱歌被折磨的快疯了的样子,萧北暄也是心痛难当,恨不得代其受过!
“苏小姐这是吸食冰,毒了。”李医生道。
“你说什么?冰,毒?”萧北暄的脸色蓦地白了白,毒品的威力他知道,饶是一个坚强的大男人,也会被摧毁意志,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况她还只是个21岁地弱女子,“怎么办?”
“最好送去专业的戒毒医院。”李医生中肯地给出建议。
“我不去!我不去!你要是敢送我去戒毒医院!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她突然像是受到更重的惊吓似地,整张脸失去血色,因为恐惧而狰狞无比!
“樱歌,乖,你现在病了,需要治病,去那里你很快就能摆脱痛苦了,我现在就送你过去,好不好?”萧北暄神色温柔,小心翼翼地哄着他。
看他这副表情,连李医生都惊讶的以为天下红雨了,平日里冷漠庄重的萧北暄,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表情?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再去我就死给你们看!”她大吼了一声,大抵是因为脱力,有趴伏在了地上。
“没关系,医院不可怕,他们不会伤害你,我会陪着你。”萧北暄真挚的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走过去。
苏樱歌惊恐地一步步退着,开始砸东西,茶几上的水果砸了,就开始砸盘子,盘子砸了,就开始砸杯子!饶是身手灵活如萧北暄,此时也被砸的有些狼狈,但他没有后退,反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就在他的手即将搭在她的肩膀上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发出一声绝望而惊恐的尖叫。
“救命啊——!”手起刀落,手腕上溅起高高的血花,喷在玻璃面地茶几上,然后又狰狞而蜿蜒地流了下来。
萧北暄也被她吓到了,这下,是再也不敢靠近她了,只连忙吩咐李医生:“快!快给她包扎!好了,樱歌,你别怕,我们不去戒毒医院,不去了!不去了!你别怕!”
苏樱歌握紧了刀子不肯放手,怀疑地看了萧北暄十几秒钟,终于放下了刀子,任由李医生包扎。
苏樱歌感觉快死了,不是恐怖的幻觉就是严重的心理抑郁,逼得她喘不过起来,只想再注射一支苯丙胺或是自杀了事。
“李医生,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出现戒断症状确实很痛苦,不过我们需要慢慢治疗,比如进行神经外科手术或者采取药物取代,不过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安排的。”
“会有副作用吗?”
“这个是必然的。”李医生无奈的说。
“副作用大吗?”
“不好说。”李医生叹了口气。
“有没有稍微安全一点的方法?你知道,美国很多人用美,沙,酮代替海洛因对病患治疗,真正能摆脱毒品的人却并不多,而且美,沙,酮本身对身体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那就采取纯中药生理脱毒疗法吧。不过,眼下苏小姐不肯去专业的戒毒医院,这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一定要去戒毒医院吗?”怜惜的看了一眼怀中满怀恐惧的人,萧北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难受的像是被谁勒住了,透不过气。
“如果你愿意订购一个太空舱在家里对苏小姐进行太空舱热治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与此同时你还需要订购一批净化血液的高科技医疗设备,当然相关的医生护士也要请到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