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就不敢去想的正常人都有的幸福,竟然有一天一件一件的降临他身上,虚幻的仿佛他无意间做的梦,不敢相信。可是,楚欢青温暖的身体再次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萧笙,我是你的,现在开始,只是你的。”
正文 第七十五章:萧笙离世
只是你的。她抱着他说,她只是他的,虽然心知肚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萧笙仍旧忍不住心动,他这一生所有的意外似乎都被楚欢青包揽了,除却她,这世上在没有人能够让他惊喜。所以,他要了她。订婚,结婚,洞房花烛,清晨醒来的时候,看着怀里睡的并不是很安稳的容颜,萧笙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可是,楚欢青给人的惊喜总是不断的,当一年入冬的时候,楚欢青靠在他怀里低声说:“萧笙,我怀孕了。”萧笙的身体瞬间呆掉。过了好半天,他才能用正常的意识问:“你是说,我们即将有自己的孩子?”
“嗯,你要做爸爸了。”欢青抬起头,眼角眉梢都是盈盈笑意,继而补充道:“当然,我也要做妈妈了。”因为天开始寒冷,身体越来越差劲的萧笙,因为一个新生命,在一瞬间觉得好了很多,仿佛又多了一些支撑下去的力量。
医生说他恐怕撑不过这年冬天,可是,到第二年秋天的时候,萧笙还能够陪着欢青在山道上,缓缓散步,欢青的肚子已经8个月大,走路很慢也很辛苦,可是,她很开心。因为身边这个男人与她一起,一天天看着小小的生命在她身体里孕育,她终于能够给他最完整的人生,没有负了自己的承诺。
萧笙这么个冷漠残酷的人,在婚后对她几乎宠溺到无所不可的地步,尤其是她怀孕后,公司所有事情都不准她碰,只要求她专心阳台,可是,很奇怪的,他居然还有很多时间来陪她,有时候欢青会忍不住问他,两个家族的公司需要他来忙,哪里来这么时间?萧笙只是浅浅微笑,不肯告诉她,等到她日后知道真相的时候,会忍不住恨这个男人的细心与大度。
“最近两天身体怎么样?”欢青扶着腰低声问,夜里他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激烈,令她的心揪得越来越紧,生怕哪一天就忽然失去他。
“没关系。”萧笙的回答一如既往,可是,没走几步,他便又剧烈的咳起来,欢青慌忙去扶他,慌乱之中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小石子,还未扶稳萧笙,她自己却先滑到,幸好萧笙眼疾手快,及时拉住她,才避免她顺着斜坡滚下去。
可是,腹中胎儿却已受到严重影响。萧笙看到暗红的血顺着她的腿流下来,不由得大吃一惊,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这个一生都沉稳冷静,波澜不惊的男人,在抱着她的时候,居然会微微颤抖。欢青很想安慰他,可是,身体的疼痛却逐渐吞没了她的意识。
孩子早产,并且险些要了母亲的命,萧笙在手术室外面一直守了6个小时,等到医生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他们的孩子一眼,他便似耗尽所有精力,毫无预兆的陷入昏迷。
产后是应当安心休养的,可是,欢青却每天都守在他病床边,萧笙一直不醒,她的心便越来越绝望,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他惊喜,让他撑下来,看着他几乎连要呼吸都没有的脸,楚欢青终于被迫承认,她是要失去他了。这个将一生所有爱恋都给了她的男人,这个在她最苦最痛的时候,不离不弃守在她身边的男人,这个总是淡然从容,给予她足够指引与守护的男人,这个在遇见她之前,孤独一人每天陪着死亡生活的男人,她终于要失去他。
两天后的清晨,萧笙忽然醒过来,她就爬在他枕边,微微打瞌睡的时候,他毫无预警的睁开眼,看着她淡淡微笑,伸手*她的脸,看见她睁开眼,便温柔的笑说:“欢青,抱歉,又让你担心了。”
他看见她的眼泪在一瞬间聚集到眼眶,便轻声说:“欢青,让我安心一些,不要哭。”咬着唇,欢青把泪逼回去。萧笙满意的望着她:“欢青,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好,你想去哪儿?”欢青将脸埋在他的掌心,声音淡然沉静。
沉思片刻,萧笙清淡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怔:“我想去坐旋转木马,想听《有何不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她的记忆已经模糊的时候,他却一直念念不忘,并且作为最后的留恋。欢青的眼睛该死的又湿润,可是,她记得他要安心,便笑着说:“好,我陪你去。”
一路上车开的很沉稳很慢,萧笙有些迫不及待,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撑不下去。提前已经通知游乐场清场,做好准备,所以他们到地方,一路畅通无阻到旋转木马那里,仍旧是那个少年阳光温暖的声音,述说一种固执守护的爱。欢青靠在他怀里,随着缓慢的旋转,低声笑说:“我们的儿子还没有名字。”
身后的沉思片刻,淡淡说:“清尘吧,希望他能继续清扫这世间的尘埃,继续给更多人安稳公平的生活。”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忽而低声自我调笑:“欢青,我这一生都在做清洁工的工作。”
“你做的很好,我会让我们的儿子做的更好。”
“谢谢你,欢青,谢谢有你。”萧笙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吃力的说:“欢青,答应我,回到顾简宁身边去。”欢青身体一僵,却沉默不语。
“欢青,向我承诺,回到顾简宁身边,否则我会死不瞑目。”萧笙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请求,飘渺的如同随时会随风消散。
“我答应你。”欢青沉沉应声,可是,她知道,这一生,她的心已经彻底挖空,即便是顾简宁,事隔多年,也难再拯救她。萧笙微微叹息一生,不再说话,搂在她腰上的手,开始一点点慢慢下滑,欢青伸手抓住,让他继续保持抱着她的姿势,耳朵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一直到她再也感觉不到。旋转仍旧在继续,太阳很温暖和煦,可是,身后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冰冷下去。
“萧笙,我爱你。”她轻轻的对空气说,“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这三个字对不对?现在说晚不晚?你的灵魂是否在等着我?”她浅浅微笑,“萧笙,等我将儿子培养*,便去找你,在奈何桥上等着我好不好?”这样的天,连风都没有,只有许嵩的声音:“天凉就别穿短裙,别再那么淘气……”
从清晨一直到晚上,他们就保持那样的姿态不变。外围守着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急的火烧火燎,却都不敢靠近,很明显是出了事,可是,他们的少奶奶却像整个人僵硬了一般。她还在坐月子,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的。可是,该怎么办?没有命令,谁也不敢靠近他们。
“打电话给顾先生。”已经来过数次的游乐场经理,迫不得已终于下令,少爷在几天前,便以吩咐过来,若是少奶奶出了什么问题,通知顾简宁就好。
当顾简宁赶到的时候,满脸焦虑,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心中一惊,这一天到底是来了,让他担心了数年的事情,终是降临,那个男人,用自己所有的心思与爱,用自己的命,掏空他的欢青。
独自走过去,不由分说关了旋转木马的开关,顾简宁看着那个毫无反应的女子,心中万般滋味纠结,原本该在他身边安安稳稳长大的孩子,因为他的躲避与懦弱,竟将她逼至如此地步。
“欢青。”他到她身边低声唤她,极低极轻的声音,仿佛怕惊吓到她。欢青死死抓着萧笙的手,眼神呆滞,对于他的声音充耳不闻。无奈,顾简宁只好强硬的把他们两个人一同拉下来,几乎是同时,两个人缓缓倒下。顾简宁抱住欢青,一手吃力的扶住萧笙,有眼尖的手下已经赶紧跑过来接过萧笙。
萧笙离去,欢青身体大大受损,因为是在月子里不注意保养,想养回来都很难,医生对顾简宁说:“她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寿命也将大大折损。”
顾简宁在这段时间也加倍的繁忙,萧笙在半年多以前,便开始将萧家与楚家事情逐渐往他手中转移,他说,我走后,欢青必定会崩溃,顾简宁,全靠你来守着她,我将她交回你手中,很抱歉,我会伤害到她。
只是料事如神如萧笙,也万万想不到,6年的朝夕相处,他对楚欢青的影响会如此之大。宁可背起誓约,她也拒绝回到顾简宁身边,整颗心完全闭锁,身体恢复之后,整日便是安心处理两家事物,甚至不再让顾简宁插手。
正文 第七十六章:是否牵手
当她还在医院躺着的时候,顾简宁说:“欢青,我们之间终于无芥蒂,回来可好?”欢青摇头,她说,顾简宁,怎么会无芥蒂,十岁你收养我,如今我19岁生日已过,十年即将过去,我已不是当初的楚欢青,你已不是当初的顾简宁,我现在是萧笙的未亡人。她笑得那么清淡,回不去了,顾简宁,我已经忘记来时路。
在她心里有着萧笙,再无可挽回的一条命,即便已经付出所有能够给他的,可是,终究她没有给他爱情,而他是那样毫无保留的给她于他几乎是不可能的真爱,包容她,宠爱她,守护她,甚至在他走后,要亲手将她交给另一个人,才能放心离去。
这样的萧笙,怎么忘记你,在公司忙了整整一天,晚上独自在书房里,欢青蜷缩在他躺了无数次的胡榻上,漆黑空茫的房间,如同她的心,一颗重度残废的心,在光明之中,会无所遁形,受尽欺凌,无力反抗,所以,只好躲起来,在黑暗的角落里,防备敌意的看着阳光下行走的红尘。
在欢青接手萧家之处,黑白两道都在竭力窥探楚欢青,用尽手段想要从这个女孩子手中夺取萧家的财产,一时之间,气氛之紧张可怕竟比当年她才接手楚家要厉害十倍不止。十五岁的楚欢青在萧笙与顾简宁的协助下,做得几乎完美,而今,19岁的楚欢青,仅凭一人之力,做得竟比当初更好,将大厦将倾的萧氏成功的撑了过去。赞赏她的人更多了,可是,畏惧她,用异样眼光看她的人也更多,多数人在看见她的时候,仿佛看到魔鬼一般,避之不及。
凡是惹到她的人,无一例外要多惨有多惨,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算是楚欢青仁慈。一年不到,所有窥探萧氏产业的人,一个个消失的无影无踪。20岁的楚欢青在商界已是继萧笙之后,另一个神话与传奇。并且每年一部的戏,她也从未耽误过,每年秋天,人们总能在屏幕看到那个女子,满脸淡漠骄傲,将每一个角色诠释到极致。让无数思想现代的女孩子,痴迷到疯狂。
只是,任何人,任何戏,楚欢青未落过一滴泪,凡是,找楚欢青演戏的人,剧本至少有一点要求,不能有哭戏。19岁那一年,萧笙的葬礼上,她在顾简宁怀里,不顾形象,在众多宾客面前哭得不可抑止,任何人都无法劝止,终究以她口吐鲜血昏迷才结束,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祭奠。可是,仿佛,她把一生的都在那一场葬礼流尽,在以后的岁月里,楚欢青的眼睛里,除了冷漠残酷,再也没有任何情绪,更不必说眼泪。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欢青25岁,期间顾简宁时常过来探望,即便是被她不留情的赶出家门,他仍旧一次又一次来。她拒绝的时候,顾简宁便说,欢青,这是萧笙交代我的事情。她便会安静下来,整个人绝望且无奈。
他一直以为,能够这样守着她就好,代她照顾孩子,站在她身后,让她知道,有个人是在继续守着她的,即便,如此可悲的,他要以一个死者的名义才能让她接受,可是,只要能够守着她,一切就无可再多求。
可是,命运似乎从来不肯放过这个悲苦的女子,顾简宁在办公室听到楚欢青昏倒片场的时候,愣住,满心担忧,立刻赶去医院,他担心她的身体到底也耗尽,会撑不下去,可是,医生说,是吸毒过量。
吸毒过量。只是四个字,如同高山之巅,黑夜里的四十个闪电炸雷,震得他几乎崩溃,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倒,站在那里,无所适从。他的欢青吸毒,原来即便,这样远远守着,依然无法令她安心,生活与灵魂的重担,她仍然无法安然承担,需要用如此卑微的方式来维护自己脆弱的心。
“欢青,回到我枕边来,好不好?”他握着她的手,轻声无奈的请求。刚醒来的楚欢青,满脸恬淡,带着初醒的迷茫,目中是迷离的温和。她看他半天,淡淡笑着,摇摇头。顾简宁,难道五年还不够你明白我的决心吗?我不会回去。在他的注视下,过了许久,她仿佛梦呓一般,低声说,顾简宁,我经不起再失去一次,倘若你再上演一次萧笙中途离开的戏,我不可能再撑下去,可是,楚欢青岂能如此没有尊严的倒下,所以,我只能选择不再拥有。
她望着他,也请求,顾简宁,这些年,你已经逼得我够狼狈,你让我无法彻底拒绝,可是,我亦不能伤害你,只是,顾简宁,我不能再拥有你,每一次,看着你来,再看着你疲倦的离开,这样的生活,我要怎么过下去?你走好不好?走的彻底,不要再我看见你,请求你。
顾简宁看着那张苍白的脸,一时怔住,原来竟是他亲手将她逼上如此狼狈不堪,且卑微无奈的路。放手吗?放手,至少,她可以安安生生的一个人过下去,即便再累,即便饿死路边,亦会含笑入九泉,亦无人有资格去同情怜悯楚欢青,那些都是对她的侮辱。这样,很好吗?他松开她的手,轻声问:“欢青,这样,很好吗?”
欢青抬手*他的发,拨弄半天,头皮微微一痛,一根银丝在眼底,她说,顾简宁,看,你已经有白发,你能陪我到死吗?不能,那么,请你走吧。如果不是牵着我的手走到尽头,那么,从一开始彼此就不要牵手。曾经拥有,对于楚欢青而言,不是幸运,是毁灭。
好,我走,他叹息,欢青,我以为你已经洞悉世间一切,原来,你也有变傻的时候。欢青不解,他却已经消失在纯白的病房里。病房门口,6岁的萧清尘,有一张酷似萧笙的脸,一双酷似萧笙的眼睛,沉静,淡然,并且漆黑深邃的眸。他盯着她说:“妈妈,你是15岁还是25岁?这样的任性,自私,不懂珍惜。”
一瞬间,欢青愣住,被自己幼小的儿子,如此质疑,不知是喜是悲。她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小小的清尘说,若是以后遇上喜爱的女子,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她抓在手心,决不可以任由她在红尘翻滚,因为,等有一天,你再想抓回她的时候,也许已经时过境迁,所有的爱与情缘,都晚了。清尘,你太小,还不懂得,妈妈只是无奈,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小小清尘记住了那番话,却没有做到。很多年以后,他还是错失至爱,当他回头去抓她手的时候,真的发现,母亲有极其可怕的预言能力,一切已经时过境迁,他再也无法在人群里找到那双莹白如玉的手。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母亲当年是怎样绝望无奈一种心境,真的很爱你,想要认认真真的握着你的手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想与你一起老去,可是,那么无能为力,我找不到你的手。
不同的是,他的女子是被他不懂事的挥霍尽所有爱,绝望之后,才会离开,宁死不愿再回头,而母亲,却是无可奈何的欠下太多恩情,被迫在命运之途,越走越远,以至于找不到来时路。那时绝望的他几乎崩溃,楚欢青爱恋的*他的头说,清尘,不要自责,也许楚欢青的血缘有诅咒,所以我和我的孩子都要为爱如此痛苦。这句话,在更多年以后,在她另一个儿子身上亦得到验证。
其实,哪里是血缘诅咒呢?只是,这世界太荒芜,一份真爱太难得,上帝要你明白他给予了你一份怎样宝贵的财富,所以,一路上要充满荆棘,这样,最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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