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长子,中纪委的第二把手,一出场那可谓是锋芒毕露,吓倒了无数混官场的人,而在姬一蛮右手边,是有“小儒将”之称的姬忠明,姬家唯一一个在军界呼风唤雨的人物,正二八经的中将,姬家一门四条鲸鱼巨鳄一登场,连坐在宴会现场最前端的几位文家、陈家、赵家的老人都吓了一跳。
而偌大的一个宴会厅,满堂的无数宾客,顿时鸦雀无声,剩下的就只有心惊和胆跳了。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去跟印家三人毛遂自荐的文天然、赵容夫妇两人,被陈天虹不动声色的止住,文天然立即乖乖的停下步子。知道眼前的这些大人物,轮不到他一个合市跳蚤小官去客套寒暄。
陈天虹脸色就复杂多了,如果说印家的到场,让陈天虹有种感觉不妙,那么姬家的不请自来,就让陈天虹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因为作为黟山王家忠实走狗的陈家,最近几日目睹了太多王家走狗的倒台,而出手的,正是姬家。
此刻。站在陈天虹身边的皖省第一把手若有所思的瞥了姬家、印家一眼,又瞧了瞧身边一脸凝重神色的政治敌人一下,然后他微微一笑,有些明白了。
姬家确实是抱着砸场子的心态来的,他们一进场。就是一个下马威,没理睬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畏惧害怕多过不安的陈天虹。喧宾夺主地径直走到印家那一桌。
姬一蛮露出一个笑。感概道:“印刀,还是你们印家来得早啊!我姬家,又晚了你们一步………智狐,你还是当年那个智狐。”
印刀起身相迎,却没移动脚步,意思一下后。他心照不宣地与姬一蛮相视一笑,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秦公子的事,不得不倾尽全力啊!再说姬老这一次带的人可比我姬家多。个个都比我印家的强,呆会还得姬老你唱大头戏。”
“都是给少主办事,还分什么小戏大戏。”姬一蛮呵呵一笑。
印刀称是,然后两位老人笑着一起坐下,客气了几句,姬一蛮切入主题,问道:“少主啥时候到?”
“应该快来了吧!”印刀不太确实的回答道,其实以印家姬家的能耐,如果想知道秦棣现在在什么地方,几时会到场,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但他们都不敢,宁愿耐心等着候着,也不敢做出触怒秦棣的事情出来。
姬一蛮也没再多问,点到为止,却摆出生人忽近的气势。
印刀微微一笑,沉默不语,一样的神色冷峻,气场惊人。
满堂宾客在一阵鸦雀无声后,再次恢复喧闹,但有意无意,都压低了声音,特别是靠近这缘边一桌的几桌客人,更是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如座针毡。
陈文两家的人在震惊和惶恐不安后,定了定神,却不得不按照喜宴的流程走。
时间到点,两位“主角”登场,男俊女靓,手挽着手,在一阵喜乐声中,步入现场。
在一阵阵掌声、祝福、羡慕、妒嫉中,她脸上笑容灿烂,似乎正处于人生最幸福的时刻,那有当日要不顾一切,跟人私奔,去深镇,去广城,去京城,去流浪,去给那男人生孩子的壮语,似乎这些,在这一刻,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忘记?还是被她忽悠不计?
看模样,她似乎很幸福。
她身边的草民哥光芒万丈啊,看着身边这位楚楚动人,倾国倾城的未婚妻,觉得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没白费,很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最正确的。
在掌声中,这对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又门当口对的——嗯,狗男女吧,缓缓走到两家长辈跟前,正要接受长辈们的祝福时,那扇紧闭的宴会厅大门,缓缓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男人,单枪匹马,西装革履,缓缓的走了进来。
没有横空出世光芒万丈,亦没有一登场君临天下,自然没惹来满堂宾客的目瞪口呆,他在一片有些刺耳的祝福声中,在少数几个有心人目光中,缓缓走到那个笑容很幸福、很甜美、穿着一身白色订婚礼服的女孩面前,在赵容活见鬼、后悔事先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的苦笑中,他掏出一个从路边花一块买来的红包,在那幸福女孩还没回头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将红包递到她手里,平静道:“恭喜你!”
“谢谢……”女孩一偏头,那满面的幸福灿烂的笑容,一刹那间僵硬在脸上,下一刻,她一脸的苍白。
“文琪,你怎么了?”正处于人生巅峰状态下的草民哥显然留意到了未婚妻那一瞬间的脸色大变。
女孩紧紧咬着嘴唇,眼珠子很不争气的流淌着泪水。
满堂宾客,刹时鸦雀无声。
在众目睽睽下,这突然闯入、一瞧就不是真心来祝福的男孩讪讪一笑,似乎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望着那张一如以往清丽动人的脸庞道:“我也感觉很难堪,本来是不想来的,不过……”他耸了耸肩,掏出一张红色的喜帖,轻轻放在一旁,道:“好歹是三年同学一场,请帖都送上门了,不来怕对不住人,就当这是毕业的那一天吧!”
说完,他毅然转身,呢喃了一句,她听到了,她的母亲、父亲、未婚夫,以及满堂的宾客都听到了,好像是一句:“山盟海誓,至死不渝,屁啊!”
女孩拿着那个十分醒目的红包,感觉拿的是一把刀,一把不见血的刀,她紧紧咬着嘴唇,捂着嘴巴无声痛哭。
一下从人生巅峰状态中被打入人生低谷的草民哥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受,这一刻,他感觉身为男人的面子都被折尽,他的未婚妻,在他订婚宴上,为了一个男人,当着他父母,祖爷祖母,满堂亲朋好友的面前,捂嘴痛哭,他的尊严丧失,很受伤,他勃然大怒道:“你给我站住。”
“你有话说。”秦棣骤然回身,平静地望着这位当日在他面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一脸的微笑。
失去理智、倍感丢人的草民哥阴沉着一张脸,冷冷道:“你不给个交代吗?”
“交代?你们陈家、文家、赵家想有什么样的交代?”
两个苍老的嗓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一票已经压得整个宴会现场气都喘过来、堪称是蔚为大观的人物,挟着势不可挡的无敌气焰,终于闪亮登场。
两个老人带队,四个中年男子压阵,两枚倾国倾城的美女陪衬,十来个西装革履气焰跋扈的男子冷冷的站在一旁,造成了一幕何等惊世骇俗的排场?
这是一个怎样惊人的豪华阵容啊?两个老人,一个是南征北战,为共和国立下赫赫战功的一代儒将;一个是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覆雨翻云可扭转乾坤的政界泰山老人,他才是可谓真正的桃李满天下,生门无数,却俱都是跺一跺可让军政两界抖一抖的人物,再加上一位已经是权力巅峰顶层的姬忠华,一位金陵军区的中将,一位深海市的市委书记,两位行走尚书的男人,啧啧,这场面,这气焰,足以让满堂的人敬畏、怕害、恐惧、颤抖,可是这一票权势气焰跋扈到极点的人,却在这一刻,以恭恭敬敬的姿态,默默的站在那个突然闯入的年轻少年身后,以一种手下人的姿态,似乎在听候他的吩咐。
下一刻,那个山水不露的男孩,在这一帮虎人牛人的衬托下,无可匹敌了,才是真正的光芒万丈。
勃然大怒,已经彻底丧失理智的草民哥,欲要秦棣给他一个交代的他,被这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碾压成渣渣,一脸瞠目结舌,恐惧害怕一头大汗的站在原地颤抖。
颤抖的不止是他,他身边的老子,他老子的老子,一样在颤抖。
文天然就算再蠢再笨再不是个东西,也明白接下来肯定是一场不见血却比见血还恐怖的较量。
死结!
赵容意料中的死结出现了,只是这个“结”,来得太突然,就像山洪暴雨一般,肆虐着她的心脏。
但真正让陈家、文家、赵家感到绝望的,还是接下来姬一蛮恭恭敬敬对秦棣喊了一声:少主。
两个字,石破天惊,宛若一声冬雷。
第190章人生哪能如初见(两章合一)
第190章人生哪能如初见
冬雷炸响,满堂宾客被这一句话给雷懵了。
秦棣目望平静的看着草民哥,没因姬一蛮一声“少主”而露出锋芒神色,但姬家和印家都毕恭毕敬站在他身后,这可比峥嵘毕露还来得霸气,可怜一心想把女儿的订婚宴操办得尽善尽美的赵容,被姬一蛮这一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身边的丈夫文天然神色大变,陈天虹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特别是当他听到姬一蛮喊眼前这个似乎跟自己的准儿媳有一腿的家伙少主时,他心里多少猜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来头,或许就是那个一手促成他主子黟山王家覆灭的罪魁祸首。
陈草民已经从愤怒失去理智到这一刻的害怕和恐惧,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一脸畏缩的看着秦棣。
陈天虹身边的皖省第一把手算是姬一蛮半个门生中的门生,连忙跑上去、一脸谄媚请安喊道姬老长命百岁。
姬一蛮只是轻轻点点头,一双眼睛看着秦棣,似乎等待着他的吩咐。
在场的宾客哪一个不是浮浮沉沉的人精,岂会看不出秦棣、陈草民、文琪三人之间的暗流,年轻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太多,但惊世骇俗的太少,而且看样子文家和陈家在三个年轻人感情上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受害者大概就是这一刻气势凛人的秦棣兄。
“交代?想要一个怎样的代交?”姬一蛮终于火焰暴涨,一双眼睛阴阴沉沉的盯着陈草民、陈天虹、文天然等人,他今天是抱着心来给秦棣找面子的,嘴里不饶人地道:“就凭你们陈家?文家?赵家吗?几只阿猫阿狗也敢在我家少主面前蹦跳?别说我看不起你们三家,有胆量尽管放马过来,我到要瞧瞧。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交代?文的还是武的,我替我家少主通通接下……都啥玩意?我家少主多讲理多客气,同学订婚来送礼,还要他给个代交?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嘛………三个不成气候的小门小户,以为这是皖省,是合市,是你们的地头,就可以随便乱来吗?”
姬一蛮这一番话不可谓不跋扈。
文家陈家被骂得一声不吭,不敢造次,可草哥民威武啊。实在受不了这份羞辱,反驳道:“谁欺负谁了?我们请你们来了吗?到底是谁打上门找麻烦来了?再说文琪要跟谁订婚,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是小门小户不假,但也是你情我愿,你们岂什么在这里指手划脚仗势欺人?”
“这个白痴?”
满堂的宾客白眼了这家伙一眼。
赵容第一次觉得这个准女婿太不知分寸。可怜忍气吞声到极点的陈天虹恨不得给自己这个儿子一耳光,文天然气得神情古怪。他也忍不住要唾骂这个准女婿不知死活。
姬一蛮冷瞥了草民哥一眼。呵呵笑道:“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别乱说………开门做生意,我不信这两淮豪生大酒店是你家开的?我来这里吃饭喝茶,难道还要经过你们陈家的同意?笑话,别说一间破酒店。就是钓/鱼/台国宾馆老子我想去就去,谁敢拦我?”
“姬老说得不错,这里是酒店,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走,可不是姓陈的。”一旁的皖省一把手微笑道,他一点不介意助涨姬家的气焰。
“仗势欺人?呵,我这个退了休的老头子可做不出来,但有些人要是出了问题,我这个老家伙也得管一管,毕竟这座江山,好歹也是我们这群老家伙打下来的,容不得一些蛀虫坏败。”姬一蛮冷笑,终于亮出了锋芒爪牙。
他身后的姬忠华面无表情的打了一个电话,没有十秒钟,那扇给了陈家、文家、赵家无数惊喜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走进来一批明显跟纪检委勾挂的一群人,在满堂宾客目瞪口呆下,他们径直走到陈天虹跟前,简明扼要亮明身分,直接要陈天虹在规定的时间,规定地点就他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一个是有关陈天虹滥用职权,一个是有关陈天虹行贿受贿,一众宾客听后,再次瞠目结舌,但这一批人没罢休,连陈草民也没放过,一样的让他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他所犯的事情。
中纪委经出马,姬家绝不是杀鸡儆猴那么简单了,是蛮不讲理的全面开战,结果毫无悬念。
文天然被这一手吓懵了,中纪委没对他动手,但省经委已经走到他身边,亮出了身份,一样是让他在规定地点、时间交代他滥用职权和经济问题。
赵容当场傻呆,吓得嘴唇发紫,她愣了愣,然后她目光乞求地看着那个她曾经看不起、现在却成了她唯一求命稻草的“穷酸小子”,打出了感情牌道:“秦棣,阿姨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你和文琪好歹同学一场,有过一段感情,你真要赶尽杀绝吗?”
“阿姨,你别误会,我今天可不是来捣蛋的,也不是不请自来,是诚心诚意来祝福文琪的,没其他心思。”秦棣看着脸色嘴唇都有些发紫的赵容,平静道:“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家文琪,文家,我一福利院长大的野孩子,高攀不上,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棣说完这番话,给胭脂红打了一眼神,转身离开,丝毫没拖泥带水,走得干脆利落,看都没看蹲在地上、捂嘴痛哭的女孩一眼。
人生哪能如初见啊!
秦棣消失在大门口。
胭脂红朝赵容露出一个很森冷的诡异微笑道:“他配得上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是你家女儿配不上他。”
然后胭脂红向前几步,看着捂嘴抽泣的文琪轻声道:“一年,呵,说得比唱得好听,才三个多月啊!”
秦棣到底没对文天然下狠手,胭脂红明白他的心意。最后这里是如何收的场,秦棣没过问,刚一出酒店没多久,姬家印家的人就追了出来,收拾一两个小人物,不用他们亲自坐镇,之所以亲自到场,那不过是做给秦棣看的。
一票人没在合市逗留,立刻飞往深海。
飞机头等仓里,胭脂红挨着秦棣坐在一起。道:“秦棣,今天的事情是我安排的,姬家也是我通知的,你怨我,我理解。”
秦棣平静道:“我没怨谁。也不恨谁,本来我来也不想来。只是有人骑到我头上。全当是过来耍耍。”
“说真的,我也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都好意思跑到深海来给你送请帖,要不是听青弟说,我也不知道这事。”胭脂红冷哼一声道:“不过不来不知道,一来还真吓一跳。就他们,也配是?!”
秦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扯,今天姬家印家的人不来,结果都一样。但过程会不一样。
秦棣不讲究以权压人,和大多数隐世世家的人一样,他讲究以力压人,陈草民今天真敢骑在他头脑拉屎撒尿,血贱五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之所以对姬一蛮蛮横不讲理的强势拿下陈家而视而不见,不是因为争风吃醋,实在是草民哥太跋扈,敢欺负到他头上,就得受到惩罚,放过文家,不是余情未了,而是真这么做了,那就是稍微的有些过了,一个女人喜欢谁,要嫁给谁,那是她的选择,秦棣心里不变态,也扭曲,更不是一个残暴没底线的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背叛,感情上的事情,没谁背叛谁,是生活背叛了人。
至于文琪,人生哪能只是若初见啊,有些人,再山盟海誓,也只是人生里的一个过客,哪怕曾经心动过,忘我过,爱过,疼过,却注定要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他跟她,已经算是两个世界里的人,秦棣看得很淡。
不过谁会比谁更后悔呢?
秦棣从来没后悔过,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
回到深海,秦棣拒绝了姬家宴请,刚一回到汤臣一品。骤然,天地间一股浩浩荡荡的精气剧烈涌动,噼哩啪啦一道诡异的闪电划过天际,好似仙剑一样,要洞穿天地。
秦棣眉头一皱,走出房间,坐电梯达到顶楼,出现在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