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我的幸福!你不知道我见过多少女人,家里也帮我安排多少门当户对的高尚对象。钱有去有来,但是幸福也随着钱来去就太廉价了。这种事我宁可快刀斩乱麻,我向来很干脆,要就要,不要的用任何方法都不能逼我就范!以后的事是后话,她如果因为这原因离开我,我会追到天涯海角。”
这冲动派只顾自己的感觉……过于重视个人感觉和相信宿命感的人,在感情的处理偏向固执;这种固执不单来自于被对方点燃热情,也源于对自己爱情观的固执信念。林欢把灭掉的雪茄从桌上拿起递给他,高强不解问:“干什么?”
“当作酬劳帮我重新点上。这个忙我帮了,祝你成功!”
“呃?为什么忽然又帮我?”他马上抽过雪茄用拿笔的姿势握住前段,另手用专用的点火器马上凑近烟头开始烧起来。
“因为你讲的话我认同。”他也希望钱别越来越多花不完,然后带着林晨和小丫头两人到世界的尽头去过简单生活,然后看她们天天低眉顺眼的……不过那样可能也没什么意思,还是保持原状。目前是很好,但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总感觉生活在虚幻中;每天早晨醒来都需要回忆一堆精彩片段,才能让他和现实重新接轨。
第二天上午起床不久,林欢接了两个电话:两位老丈人的电话在同一个上午内打来。
“爸,我下星期去北欧……”这句“要去北欧,可能会待上一阵时间”已经跟不同的人说了至少十回,如果再不赶紧走真的会累死!如果走不了更惨,解释没走的原因也同样会累死。这句开场白过后才进入正题。
夏春秋对林欢大手笔的捐地行为表示出的惊异多过感激;觉得这种做法不大恰当,但一口气送给学校的12亩地比目前拆掉院落和两幢旧楼所占的面积还是大出一半。多出的六亩地经济学院除销售外有权对其用途自行处置,因此可以多起两幢家属楼缓解燃眉之急,再加个凉亭草皮健身步道之类的。原先的设计又要推翻重来。
况且木已成舟,他也就代表学校向他致谢,他个人也无奈地对这份厚礼表示感谢。又重新真正了解一回他工作性质的合法性,才明白过来是上市公司里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释然了些。心里又怪自己古灵精怪的女儿干吗要指使女婿瞒住身份?至于要对他女儿好点这类的话就没讲:对丈人丈母娘那么大方,对自己的女儿不可能苛刻到哪去。况且他们家丫头的脾气他最了解,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和林远啸的童话就简单得多。大概从林晨那了解过,他只让他一路小心。林欢称是,让他放心。心下惭愧,自上回去美国回来就给他老人家(对了,不能说他老)通过两次电话:一次是回到上海时报平安;一次是这次,两次还都不是自己主动打的。
还不到11点高强就来敲门说该出发去吃饭。
“你太心急了,这样人家会看不起你的。”林欢劝他回头。
高强头也不回,“走过去时间就差不多了。”
在一天内连续光临两次酒店有个好处,店家很容易就把你定位到熟客级别,如果再像前一回点那么多菜,直接要张VIP卡都不是问题。还有就是感觉也比较奇特,或者说尴尬。一进大门就看到一整间的服务员偷瞧着高强窃笑,钢琴声的节奏似乎也不和谐了两秒。现在才11点半过一点,真不知该现在点菜还是真的等到两点再点。
林欢在家被侍候习惯了,每天早中晚三餐准时量又足,今天懒得下楼吃早饭,现在已饿得七晕八素。坚持要了一盘什锦炒面先垫底,吃着心里也默默念着家庭的温暖。一天三顿饭看似简单琐碎,日复一日的做绝对配得上伟大两字。社会上有很多伟大的报导基本都扭曲了伟大的本质,几十年如一日的家庭主妇群体从没被公开称赞过,这实在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吃完炒面剩个空盘,房间里也就他一人,热情奔放的高强早奔到大厅里去听钢琴演奏。无语评价。幸好没真的等到两点,草包新人和那位爱丽丝——暂且这么称呼她——提前一小时一起进了房间,听她解释昨天已商量好让下一班的演奏者提前过来替她。总算善解人意。
她和高强挨着坐。林欢私下再次重新打量着爱丽丝:身材高挑匀称、五官大巧若工、灵气逼人,韵味抢走了美貌上许多亮点。属于气质型美女。
第137章 【高强的春天】(下)
爱丽丝起初对林欢的反应局促了些,稍候随即表现自然。不少人在面对陌生人时便得局促很正常,未必是被自己这位“超级富豪”吓的。林欢这人属于慢热型,面对熟悉的人能海阔天空地神侃,将部分神游成果分享,偶尔还表现出些小风趣;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没法指望他能变得健谈。
看两人都属于闷葫芦型的性格,高强先替双方作了介绍:“林欢,我的老板。张蓂,一个草字头下面一个冥想的冥,传说中的一种瑞草。呵呵,我刚问的。”
两人寒暄,林欢也学高强初见白依然那样说声幸会,张蓂说林先生好。
高强把纯情男的本色掩藏起来,指挥若定,从容不迫,主动点菜。虽然这顿是慷老板之慨,但和初识的女孩(人?)吃饭时点菜也是学问:点一整桌叠到三层可能有暴发户之嫌;点太少让对方觉得小气寒酸;点得少而贵会让人评价闷骚;点得多而廉对方会猜测你华而不实。因为是刚交往,能搜集到的信息有限,所以男女交往初级阶段的一举一动最让对方留意动心,时不时在心里暗暗打分。这些只是高强的想法。
和女孩吃饭点菜最重要的,或者最有普适应用范围的原则和她们买衣服一样,那就是搭配;如果搭配得好,前面的顾虑完全可以丢掉。荤的绝不能多,素的不可过少,水果点心点缀。把餐桌当调色板,什么鲜艳什么都来一点,拼成五颜六色。不管好吃与否,人家会自觉地认为你细心体贴而且富有生活情趣。
他问了爱丽丝爱吃什么,她说怎么来都行,自己不挑食。高强还是恰到好处温柔地强迫她自己点了几个,剩下的再随心所欲自己搭配。不得不说高强具有十足的演员天份,座位的上首让林欢坐,菜来了让林欢先下箸,酒水饮料也由他为二人服务。间或和老板简短地汇报几句听起来不重要但含金量十足的信息,又言辞闪烁地把林欢的背景身家含蓄地杜撰一通。最后留给自己的只有一个有志大好青年的外壳。
林欢暗暗骂着高强这个自虐狂,不过他演他的,自己只要嗯哦几下摆足大老板的架子就好,十分省心。大老板这个称呼也是高强硬塞给他的,可怜的曾陶然和李洛被称为三老板。为了彰显出林欢这顶花花轿子的更高地位,和贬低高强这个抬轿小厮无以复减的地位,按高强的游戏设定:大老板负责全球事务,拥有一定数额集团股份;二老板级别负责五大洲的行政市场部门;三老板负责区域性事物的决策和传递。总之他又虚增加一个等级把李洛曾陶然和林欢的距离拉远,煞费苦心。
把背景设定的工作做完后,高强便集中全副精神对付他的女主角。林欢改变了对高强原先的推断:这家伙过去交过的女朋友绝对不少,极有手腕;能把话题范围控制在自己能掌握的高度上,免得变成乐理座谈会;当然偶尔也会让爱丽丝一吐所学,然后再用生活化的比喻和例子巧妙转移话题。林欢最熟悉的能称得上音乐的东西,就是车上那张快被放穿孔的勃拉姆斯的CD,还只认得其中的小夜曲和匈牙利舞曲,于是竭力避免缠进他们的话题。又不是自己追女朋友,就当自己是庙里的泥塑神像,让善男信女各自去成就姻缘。
像他这样结过婚的二手男,对女人的称谓一律说成女人,高强则称她们为女孩儿。两种称谓境界产生的鸿沟把他们俨然区隔开——他在这头的3P快活林,高强在那一头的牵手荒漠。爱丽丝有种出尘的韵味,怪不得能对长久浸淫在金银堆里的高强产生高强大的诱惑。
是美女见者有份,在半年前他也许会奋勇直追,但现在林欢以纯欣赏的眼光悄悄给美女打分。他现在最想得到的是最高级的驭妻术卷轴。
昨天被她们在网上放鸽子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庆幸自己在郑州,过段时间如果在国外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会当场抓狂。多想无益,自己的魅力值和声望都不够,这才是他想留洋镀金的最主要原因;但幸运值弥补了不足,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顿饭快四点才结束,其间林欢闲着无事,除了偶尔联欢外还给在郑州的那几人打电话告别,一直无事瞎忙着——顺便也可以将自己这个身份演得更到位。最后一个电话打去定票,5:20的航班。
对高强来讲,两个小时的饭局的收获还不如昨晚私下独处时多,今天和她相处就像打了两小时的网球——只记得时间,不记得到底你来我往各接发了多少次球——但他已经非常满足,张蓂果然不负他的厚望,对林欢的兴趣仅仅表现在礼貌的应付上,除此外没表现出任何进一步探听的热情。林欢风靡女性世界的不败纪录终于首次被打破。
这就是平生阅人无数后培养出的猎人般的直觉。任何一个女孩儿,只要让高强前后上下扫过几眼,再经过三言两语的交谈,大概就能得出是否值得继续深交的结论;唯一的两个例外就是林晨和自己老妹。凡事也不能绝对化,看不透的未必就是好的,这情况就和在游戏中花了一堆金币去鉴定,鉴定的结果却是一样不怎么样的装备物品有点类似。
离5:20只剩一个多小时了,林欢在酒店外距离他们两人20米处的人行道上傻立,看高强那副架势就知道他不聊到最后一分钟绝不罢休;还好赵承先派了一辆林肯领航员在路边等候,从这里赶到机场最多也就25分钟。为了安全需要省公安厅也派了两辆警察过来护送开道,在路旁三两车打着应急灯。林欢觉得很不自在。
最后林欢只好先进车里,打起电话催他道:“哪有大老板陪个小雇员在路边谈情说爱的?我听你们聊了一下午没营养话题,煮出一大锅白菜豆腐汤,都快给你急死了!再给你最后一分钟道别就出发。”
高强听完电话心里也是一惊,就是,这细节倒忽略了!于是对张蓂道:“我们老板吃完饭后散步半小时的时间结束了,恰好我也该走了。等我过几天来郑州再找你,你有我的电话吗?”等我过几天和我过几天,两种说法一字之差,主客观意愿的境界完全不同。虽然他是专程来找她,但热血男儿的本色还是要继续隐藏,免得引起她诸多猜测或不快。美女最头痛,也最不稀罕的就是死缠烂打,而且小小业务员来回飞着玩也不近情理。
张蓂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晃晃,“在里面,”又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头,“这里也记下了。快去吧,别耽误正事儿。你们老板人蛮好的,再替我谢谢他。”
高强想在临别时做点有纪念意义能给对方留下回味的动作,比如拉拉她的手或在额头上吻别什么的,但信号在大脑产生后就是无法顺利传递到身体各个部位。张蓂伸手拍拍他插在口袋里的左前臂,隔着数层衣服他几乎没收集到任何信息。“走了,我也往回走,下星期见吧。”她从容转过身径直走后高强才连忙抽出左手,该死!把手插口袋里干吗?他也傻立几秒盯着她前行的背影,忽然她回过头来对他一笑,又转过头继续朝前走远。他心满意足上车。
进车里看林欢神情认真,口气却故作轻松地讲着电话,只听他最后几句说着嗯、好的、那就这么说,我会准时到达等等。挂电话后没等高强出口相询便道:“大后天上午我就出国。怎么样?评审结果如何?”他适时转移话题,刚才叶知秋的传令终于来了。
高强憨笑着,“我已经失控了,无法做出评审,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满分。”
“满分就好,就好。”什么都不用多说,空有一身经验和满腹理论现在要正儿八经恋爱对他不是问题。就像满级的暗黑暗影系转职到光明神圣系初级,天赋如何重新分配就由他去倒腾吧。林晨和小丫头在他心中也是满分,但现在巴不得给她们两个红红的大鸭蛋。早已归心似箭准备回去兴师问罪,加上离去的时间已定,更增添几许离愁。没达到目的他会和叶知秋周旋到底,这一去他也没个具体时间表,说不定三五天便回,也许拖上几个月。
“哎,张蓂很好很合适我,23岁,正打算到中央音乐学院进修。为了赚学费和费用,一星期除了在那家酒店弹五天琴,还给人上三次钢琴课……”他重新唤回林欢的注意力,“你觉得怎么样?”
“嗯嗯,好得没话讲,这么年轻就知道独立很难得。”他附和一句又夸一句,没想到彻底打开高强的话匣子,这一讲下来足足让他说到飞机降落才结束。林欢由此肯定这是老大的初恋,只有初恋的人才会这么神经兮兮,把恋爱中所有小细节小行动都与人共享,巴不得全天下的人知道他在恋爱。高强在一夜之间被催化了,至此也顺利将高强纳入郑州的架构,他自己以后会勤跑郑州,爱情事业两不耽误。林欢发现自己是走运的天才,用小说里最常见的那句话来说就是……一双无形之手悄悄推动了历史的巨轮。
坐出租和高强在华山路分手后他继续坐着车直接回家。一开家门里头黑灯瞎火,并没有想象中的晚饭等着自己。用手机编条信息问她们在哪,一会儿小丫头的消息回过来:和我老婆在喝酒,你要不要过来?
林欢一时没看懂是什么意思,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老婆是谁。叹!一天就家变了,中午吃饭还念着她的好……不不,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也没通知,而且人家又没义务来当煮饭婆,让她们痛快去吧。最好回来时醉得不省人事可以严格依3P法办理。
过了会儿又来条信息:我和林晨还有个朋友在中山路这里,你吃饭了没?生气了?
他回了条信息:我在弄吃的啊,你们喝吧,要开车别喝太多。
一分钟后信息回过来:我们坐车来的,那你乖乖吃啊,我们早点回去。
他回:别别,玩得尽兴再回来,我说真的。
她回个笑脸给他:白依然也和我们在一起噢,不再考虑考虑?
他发一排省略号过去不再理她。家里的冰箱大部分时间是满的,不费多大劲就能弄一堆吃的出来,而且他也不怎么饿。吃完后没事可做,如果现在是白天可以往苏州跑一趟,走之前还要到姑妈家看看他们新居。原来夏霁霏偶尔还挑点好看点的电视剧,三人住到一起后,在优势力量耳濡目染下就再也没看过。
打开尘封已久的电视,跳出光怪陆离的影像,似是而非地扭曲着。1644年满族入关无疑给中国现代电视事业做出巨大贡献,清宫剧,清宫剧……还是清宫剧!“他妈的!”他骂了句,几乎所有台除了清宫剧就是各种“美少男”“美少女”在做大同小异的肢体扭动。这些舞步和旋律唱腔先是日韩港台模仿欧美,然后煮过的二道汤再倒进中国这个大桶。不伦不类,不如趁年轻多读点书。
这些节目和文革时几乎没两样,被体制化的样板戏和忠字舞……心里一股寒意升起。他有些偏激了,其实还是少数几台有比较传统题材的电视剧和新闻。“看那个还不如去看YY小说,那些宣扬主旋律的东西已经YY没了度。怪不得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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