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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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贵女-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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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岚冷淡淡道:“我与她相约,不过是为了凤仙村的凶杀案尽一份薄力,如何有那种牵扯!?以后莫要再胡说!”

楚风蓦地闭嘴,接下来的话却再难说出口,只是望着大人越发萧索的背影,暗暗心疼……

安馨回府时,骤然被人挡住去路。

安馨淡淡抬睫,眼前的男子似曾相识,良久她才记起,这人竟是景岚的近身护卫楚风。

楚风骤然拔出剑,径直向安馨走来。

安馨一惊,后退一步道:“楚护卫,你这是何意?”

楚风冷冷道:“枉你聪明,连我要杀你都看不出?”

安馨蓦地冷笑:“我似乎不曾得罪过你。”

楚风冷哼一声:“你死了,便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我也是为了你好!”

安馨淡淡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风手中剑光一闪冷冷道:“想知道,去阴间问阎王爷吧!”那剑势惊人,以安馨的实力想要避开实在是难上加难。

安馨索性躲也不躲,径直迎了上去。

楚风万没料到安馨不避反迎了上来,况他本意也并非想置她于死地,不过是想要教训她一番,让她从此远离大人。

再想收手已然来不及,剑势已老,虽极力避开,却还是划到了安馨的肩膀。

安馨骤然吃痛,却看也不看淡淡道:“怎么,有胆来杀我,却没胆下手?左相看人的眼光看来并不怎么准!”

楚风骤然惊怒:“你还有脸提大人!?”

安馨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楚风越发震怒:“姓安的,你倒是伪装的有够好!日后还请你离大人远些,否则刀剑无眼,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说罢转身便要走。

“咳咳……”转身的刹那,楚风骤然一惊。

那靠墙病恹恹的男子是何时出现的!?

“左相的人何时这般大的胆子,连本相的人都敢伤?”颜真脸颊浮着病态的红晕,却懒懒抬睫,冷锐的盯向楚风。

楚风冷笑道:“我出手却与主人无丝毫干系,自当以死谢罪,不牢右相操心!”

颜真唇角抬起一个冷讽的弧度道:“以死谢罪便不必了,本相现在便送你去西天。”

楚风脸色蓦地一变。

安馨蹙眉,望向颜真道:“不好好养病,惩什么强!我想楚护卫因什么事与我有所误会,不妨说清了。”

颜真冷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风冷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话少说。”

颜真又咳嗽了一声,就要出手,凌厉的指风直点楚风的死穴,安馨脸色一变怒声道:“颜真,住手!”

千钧一发之时,又一双手挡在颜真的手指前。

颜真眸光一沉,蓦地收手笑的懒散道:“本相倒是有空来护犊子了!”

楚风脸色微白低低道:“大人……”

景岚却并未看楚风,只淡淡道:“向安姑娘道歉。”

楚风脸色阴晴不定,却还是咬牙道:“对不住了!”

景岚一拂衣袖淡淡道:“走吧!”说罢转身便走,经过一侧的安馨时,却看也没看,径直走了过去。

安馨微微一怔,不由道:“大人,昨晚……”

景岚顿了顿步子,望向安馨淡淡道:“姑娘无需解释,就此告辞。”向来纤柔玉润的男子,此时此刻,冷漠疏离拒人千里之外,倒让安馨一头雾水,她去了信了,莫不是秋月未曾送到?

 第五十八章 自家人

景岚莫名冷淡,安馨虽心里怀疑,然终究她是个懒于在生活中浪费脑力的人,况莫名其妙挨了一刀子,任谁也高兴不起来。爱睍莼璩

瞥了一眼颜真,见他脸色微红,极难受的样子,不由走上前道:“既然病着便好好养着,跑出来吹什么风!?”

颜真随手撕下一块布绸绑在她的肩膀上,一把将她抱起道:“安馨安馨,你让我如何安心?”

安馨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瞪他:“放下我,病着还不安分!”

颜真笑盈盈道:“待我病愈,我们去抓杀死牛大的凶手好不好?”

本来极严肃的事,到了他的嘴里,反倒给小男女约会似得兴奋。

安馨不由白了他一眼道:“照你这么折腾下去,带你病愈,牛大在黄泉路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颜真笑着啄了她一下,低声道:“那个叫楚风的小子,改天我一定将他宰了!”

安馨蓦地凝眉正色道:“右相大人惯这般杀人不眨眼的么?你若宰了他,我便宰了你!”炖王八汤喝!

颜真立时不悦道:“我还没一个生人重要?”

安馨淡淡道:“我只知道生命可贵!”

颜真唇角抿了抿,闷不做声。

安馨难得敏感一回,回头望了他一眼却见他脸颊泛着微红,往常的笑意也烟消云散,那般虚弱的样子还要逞强抱着自己,安馨心里微微捉紧,身子动了动,便跳了下来道:“杀人偿命,就算是右相你也不可随意要人性命。”

颜真不语。

安馨顿了顿又道:“随你。”说罢转身便走。

颜真一把抓住她道:“便宜楚风那个小子了!”

安馨知道他在妥协,她微微沉默,在古代,身居高位者草菅人命乃是常有之事,如颜真的身份地位,让他妥协,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可她辛苦破案不就是为了给死者一个公道么?若都如颜真这般动辄杀饶,天理何在?

安馨望向颜真,他们两个勉强凑成一堆,却有着完全迥异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这两种东西不可调和,想要他接受人人平等,杀人犯法的思想无异于天方夜谭,而让她任由他违者斩,权利至尊的做法,她又无法接受。

想到此,安馨的面色冷淡了一些,却还是笑了笑道:“还不回去躺着!”

颜真扯了她的手腕虚弱道:“走不动了。”

安馨瞪他:“刚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么?”

颜真道:“这会儿没人关心,自然便泄了生气了。”

安馨知道他耍赖,唇角抬起浅浅笑纹,伸出手拉住他道:“便宜你这个混蛋了!”

颜真轻轻一笑,那微病态的脸颊便艳若桃花,瑰丽惊人。

捉凶自然要秘密的进行,安馨望着眼前的小厮道:“闭上眼睛,一切按我说的做便是。”

那小厮是安馨无意间发现了的,相貌与牛大竟有着几分相似,安馨花了十两银子让他帮自己演一出戏,那小厮自然不会推辞,只是见到那房里的另一位时,眼睛直了许久。

颜真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道:“何需多花那十两银子,让本相来岂不是要节省许多?”

安馨眼皮翻都没翻道:“眉太细,眼太大,鼻梁太直,唇太薄,轮廓太细腻,身量太高,我既然要弄就不会弄出个四不像!”

颜真笑盈盈道:“馨儿是在说我太好看了么?”

那小厮心想:“姑娘,你是说我太难看了么?”

安馨淡淡道:“一个喝酒的杯子都值上千金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要为我节省十两银子的?”

颜真折扇轻摇笑盈盈道:“为自己节省有什么意思,为你节省才是真。”

安馨翻白眼,手下动作却不停,简单的易容术她还是会的,况这个小厮与那牛大原本便有些相似,稍微改装便能像个*分,况这一出戏里,当真无需完全相似。

“把眉盒拿来。”安馨瞧着颜真闲的慌,便指使他搭手,好在右相大人并非懒惰成性,立时起身将眉盒递了过来笑盈盈道:“古有以画眉来表现夫妻恩爱的,馨儿是要我与你画眉么?”

安馨抬眼盯着他道:“你很闲么?闲的话去外面围着大街跑上几圈再回来。”

颜真折扇摇了摇轻笑道:“何时馨儿也这般对我亲昵,我便不觉着闲了。”

那坐着的小厮心想:“两位是将我当空气了么?公然*也要分场合吧!”

安馨随手将手里的易容膏抹在颜真脸上道:“你要是喜欢,我会好好与你亲昵!”

颜真只觉脸颊湿黏黏的,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这般抹过脸,当下呆怔了一下。

露珠推门而入道:“小姐,老爷说午膳备好了,请大人过去用膳呢……”接下来的话在看到颜真的脸时立时卡在喉咙里,睁大了一双眼睛结结巴巴,“大,大人的脸……”

安馨自顾自忙碌,颜真却回神笑道:“用午膳了么?走吧。”说着施施然便要这么走出去,安馨一把扯住他,瞪了他一眼,笑话,让她这么出去的话,她一定又要听爹唠叨了!

随手扯过帕子,安馨在他脸上擦了擦道:“露珠,去告诉爹这便过去。”

露珠吃惊的望着小姐的动作,傻呆呆的点头,小姐向来冷情冷性的,哪里做过这等温柔的动作。

颜真弯了弯眼睫道:“以往风逸也如我这般心情澎湃么?”

安馨扫了他一眼:“你确定澎湃的是心?”而不是醋?

颜真蓦地揽住她的腰道:“我澎湃的是不是心尚且不说,但你澎湃的一定不是。”

安馨挑眉,预感他这句话不怀好意!

颜真俯身啄了啄她的唇道:“自然是这里。”说罢指尖自她脸颊一滑落在她的胸上,安馨的脸颊瞬间一红,抬脚就像他的脚踩去,咬牙切齿,“你给我马上滚去吃饭!”

一旁的小厮面红心跳的心想:“两位确实是将我当做空气……?”

颜真轻轻一笑,这才走至铜镜前照了照,转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侯在外面的明河被安馨与主子的对话惊的一个哆嗦,见主子缓步走出来,慌忙上前道:“大人,上次绑架安姑娘的人有线索了。”

颜真摇了摇折扇,淡淡道:“继续追查,要活口。”

明河立时恭谨道:“是。大人……那个楚风……”若是按着大人以往的性子,楚风必死无疑了!

颜真顿了顿,而后微微侧身望了室内一眼良久道:“废了他,让他自生自灭吧。”

明河身子一颤,立时道:“是!”

对于楚风这等高手,废了他的功夫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左派近日动作频繁,怕是有所预谋,大人可有指示?”明河低声道,左派右派向来不两立,双方明争暗斗多年,却又要维持表面的平静,如今是终于要撕破脸皮了么?

颜真长睫微抬,凉凉道:“皇上虽年幼,但心智渐渐成熟,左派有所行动早在本相所料。”颜真唇角抬起一抹冷然的弧度,那似花容颜骤然间便多了令人心惊的邪魅,“坑挖好了,就怕他们不来跳,让他们折腾去吧。”

明河恭谨道:“大人料事如神,是属下多虑了。”

颜真拂了拂衣袖神态间又多了几份懒散道:“过去瞧瞧太仓令为本相准备了些什么。”

明河嘴角一僵道:“大人还真要在此用膳的?”

颜真懒懒笑道:“难为太仓令战战兢兢为本相准备膳食,看在馨儿的面上,这膳自然要用的。”

明河心想:“大人您为了安姑娘,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安有为早早的侯在用用膳厅,右相大人招呼都没打突然驾临安府,让他好一番手忙脚乱,对于右相,他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先前险些被砍头,这次再回来,右相大人却突然来了个大转变,委实让他忐忑。

想到馨儿对他说话没大没小,安有为委实头疼,尤其今日,右相大人招呼也不打,突然来了安府,将他惊的心惊肉跳,这几日右相身子

不适,诸位大人无不花尽心思往右相府送东西,据说右相大人连眼皮都懒得翻一下,反倒是自己送去的桂花酿让大人分外开心,还特特让人来道谢。

安有为抹了把冷汗,无论如何,右相大人脾性古怪,不好捉摸,他小心应对总归不错。

正战战兢兢的候着,便见露珠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道:“老爷,右相大人来了!”

安有为慌忙打起精神匆匆迎了出去,却见右相大人一路分花拂柳,正摇扇缓步而来,其身后还跟着一位大人,却是那日在仆射大人府上的郎中令宋照大人,宋夫人被安馨当中打了脸面,可谓丝毫未给郎中令存留颜面,安有为特特上门请罪,却反被宋照连连道歉,今儿竟然登门造访,让安有为如何不惊?

只见宋照小心翼翼的跟随在右相身侧,小心翼翼的说着什么,右相身子顿了顿,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了句啥,那宋照的脸色便骤然变了。

安有为不敢干等,慌忙迎了过去。

远远的看到安有为,宋照如见救星,慌忙扑了过来,一把拉住安有为道:“为哥啊!”

安有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你可要帮兄弟我啊!你不可以对你的侄儿见死不救啊!”宋照那一张老脸悲催的像是刚死了老婆。

安有为深深沉思自己何时多了个侄儿,旋即望向宋照语重心长道:“大人,您到底是何故这般悲伤呐?”

宋照一番哭诉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通,原来安有为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侄儿正是宋照的独子宋立,有其母必有其子,宋夫人悍勇泼辣成那般,可以想见其子又该是个何样的形容。据说这个宋立嚣张跋扈,强抢民女,无恶不作,近日瞧上了一个商人的闺女,非要拉回去做小妾,那女子誓死不从,还没绑到府里便咬舌自尽了,那女子父母悲愤之下,拦住了左相的马车,左相向来怜悯百姓,自然一力承担,立时派人将那宋立捕到了大狱中,择日开审。

这若是遇到了右相,一切都好说,偏遇到了与右相对立的左相,左派自然不会考虑宋照的面子,立时将那宋立给捕入大狱,那宋夫人一惊之下昏厥了,宋照只得急匆匆地的来找右相,需知那宋立虽作恶多端,但毕竟是他的独生子,若是真出了事,那不是断了根么?

哪知右相懒懒一句:“杀人偿命,你娘没教你么?”让宋照的脸色骤然大变,又知最近右相极端重视安有为,便扑了过来,想要让安有为帮忙。

安有为心里想:“右相大人说的太对了,人家闺女冰清玉洁的,含冤而死,你还有脸来找我说情!说也不是不行,问题是我也不敢啊!”

安有为抹了把冷汗,慌忙拱手上前迎接右相道:“下官不知大人突至,多有怠慢,还请大人海涵。”

颜真折扇摇了摇笑盈盈道:“安大人不必客套,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安有为心里冒出无数个“自家人……”

宋照哆嗦了一下,自家人,右相大人啥时与安有为成了自家人啊啊啊啊?

安有为慌忙小心翼翼笑道:“午膳备好了,大人请。”

颜真唇角一抬,缓步向前走去,宋照慌忙凑近道:“为哥啊,大人待您不一般啊,你一定要为你的侄儿着想啊!”

安有为为“侄儿”二字抽抽嘴角道:“宋大人,右相大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若是做出的决定,何曾因为别人改变过?下官也说不上什么话呐!”

宋照愁云惨淡道:“我可就这么一根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啊!”

安有为叹了口气低声道:“此事难道没有什么转机吗?”

宋照沉声道:“你也知道左派右派对立,如今宋立犯了大错,恰能被左派煽风点火来败坏右派名声,需知我那不孝子虽无恶不作,但杀人的勾当是万万不敢的,况那闺女死的也蹊跷,我想见一见尸首都不行,安大人,你那闺女不是破案天才么?你看能不能……”

安有为自然不愿让安馨也牵扯到这派系纷争里,万一找不到证据,那女子确实是被逼迫致死,自己闺女岂不是要在这浑水里趟一遭了么!?

况且这个宋立无恶不作,什么事做不出来,有今天的结果完全是罪有应得,左相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还能诬陷他不成!?

“此事若是右相大人不开口,下官家的丫头能有什么用?总之,先试试大人的口风吧。”安有为打太极将事推开。

宋照焦急道:“为哥,右相大人可明说了,安姑娘他是护定了,也许安丫头说一说,大人口风便松动了。”

安有为叹气道:“是祸是福也只有天知道了啊!”他这一声长叹自然是因安馨莫名其妙受到右相青睐的缘故,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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