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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海盗,是你们海军部里出了法国人的内奸,纳尔逊,是他投靠了法国叛乱份子,并与东方魔鬼勾结在一起,出卖了英国利益,应该绞死他。”陆军大臣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愚蠢的贵族,是说那封书信?哈,全欧洲头脑正常的人都知道,信中的内容都是编造,是谎言,是污蔑,那些神志不清或别有用心的家伙才会相信。说道利益,不知道哪个混帐羔子,收了战败将军家属与流亡贵族的钱财,以公报私得替他人张目。”海军大臣继续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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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贱民,我要杀了你!”陆军大臣叫嚣着冲了过去。
“来吧,看看老海盗是如何砍掉贵族的头颅!”海军大臣毫不犹豫地迎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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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叫骂声终于演变成了全武行,尽管身旁的内阁其他成员在不断劝阻,但两位大臣间的拳打脚踢还是造成了会议里一片狼藉。
休息室的小皮特首相从上个礼拜起就已经习惯于两位大臣们的争斗,起初,他还去管管,试图凭借内阁首相的威严制止他们的非绅士行为,也许是自己太年轻了,只有34岁,无法服众;也许是出身显赫地贵族与功勋卓著地海盗都看不起,自己凭借老皮特的威望而登上首相宝座;也许是存心让自己难堪,好让辉格党人或托利党人接替自己的位置,无论自己是如何发火还是好言相劝,双方都愿不让步,辩论继续进行,争吵每天上演,今天更好,大家都开始动手了。
“真应该让他们统统下地狱去!”小皮特愤怒地咆哮着,站了起来,心烦意乱的他无法再平静下去,背着手在宽敞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烦恼地思索着。
还是回到内阁会议室去,再尝试一下劝说或警告一声,不行,那两只疯狂地野兽一定会先吃了自己,然后再继续争斗。一个是王族在后面撑腰,另一个是统帅欧洲最强大海军力量的实权人物。劝说,不能奏效;警告也不会管用,除非是叫荷枪实弹的侍卫们帮忙,前提是自己不想坐首相的位置;
让乔治三世去约束他的大臣,不行,国王的身体刚刚有些起色,这种内阁里的争执要是不顾后果地闹到王宫可不是好事,再说了,那个德国人的后裔太喜欢专权跋扈,一旦获权,肯定是扶植自己的王族势力,加税,加税,不断的加税,又将破坏光荣革命以来的内阁政治架构,英国可不能再像法国一样乱起来;
何许重新组阁是个好办法,乘机赶走他们其中的一个,这个世界该会清净点,可还是不行,辉格党人与托利党人虽然在自己的安抚下,少了些与内阁的冲突,但谁能保证,他们不热切地盼望自己忙中出错,相信他们早已经在上议院与下议院活动起来,就等着自己走出这一昏招,好赶自己下台。“君子不党”这是父亲临死前留给自己的教诲,决不能让任何党派控制英国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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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的头再一次发涨,那是被这郁闷的气氛所影响,他走出休息室,准备到走廊上掀起一扇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他还是再度失望,伦敦的浓雾依然未散,湿润空气里携带着大量水汽与杂质让不怎么苍老的首相咽喉备感不适,咳嗽连连。
又一次放弃了愚蠢的行为,首相还是准备退到休息室,从长廊往房间走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父亲,老威廉。皮特的画像。
“他是那么的自信与坚强,即使是在王国最危机的时刻,也同样如此,从不动摇自己的信念。”首相望着自己父亲的头像发呆,自言自语地说道。
的确,老皮特是一位优秀的政治家,18世纪中期,因为英法两国在北美、印度等殖民地的争夺上产生了严重冲突,1755年双方在北美的哈德逊地区爆发激烈的战斗,而这种偶然的军事对抗居然演变为长达七年的欧洲大混战:英国与普鲁士一方;法国与奥地利一方。
第二集 巴黎在召唤 第18章 伦敦上空的雾(2)
因为当时的战争初期,英国的处境相当糟糕。在北美,英国陆军被分割包围;在印度的加尔各答遭到“黑洞”恐怖,同盟者普鲁士弗雷得里克投降敌人;米诺卡岛沦陷。由于战争失利,英国政府为推卸责任,把巴恩上将作为替罪羊加以处决,就当整个国家处于风雨飘渺之中的时候,老威廉。皮特授命于危难,他以无与伦比的世界战略,充分自信组织与实施了政治与军事各项改革。
庞大的王国战争机器开始良好运做起来,一系列胜利也接踵而至,在1763年的巴黎和约上,英国又一次取得了对老对手法国的胜利。在北美,法国人失去了加拿大全境和13洲殖民地以西的法国领地;在印度,除了两个很小的贸易站外,英国获得了大半个印度半岛,英国的东印度公司控制了几乎整个印度洋的海上贸易,世界美好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老皮特准备把大英帝国再送上一个台阶的时候,乔治三世登基了,这个少年气盛的国王,肆无忌惮地恢复着君主的实际统治,对内滥用贵族亲信,剥夺了老皮特的首相职务,以诺思勋爵取而代之;对外,为转嫁7年战争中产生的大量财政赤字,而在各个殖民地里横征暴敛,最终导致了北美13洲的独立革命,而昔日的对手们也纷纷落井下石,法国人、西班牙人与荷兰人,或派遣舰队参战或出金钱资助,以此来报复英国,其结局是北美13彻底摆脱了英国统治,宣告了以华盛顿为总统美利坚合众国的建立。在大英帝国历史上,这是第一次最严重的挫败。
……
“也许我不应该接受国王的任命,担当这个首相,但自己决不能丢父亲的脸,败坏家族的名声。”再次看了一眼老皮特那坚强、刚毅与无所畏惧的表情,首相拿定了注意。
小皮特叫来了侍卫官,让他立刻跑到内阁会议里,以首相的名义,请出或是拉出外交与内政大臣到自己的办公室,商讨事宜。
尽管有心理准备,坐在办公室里的首相还是被进来的两位大臣的“惨状”所惊呆。外交大臣丢了假发,衣服上的饰带与纽扣都被扯断,比起爱尔兰灾民好不了多少;内政大臣也更搞笑,衣服几乎完全撕烂,尖尖地鼻子变得红彤彤的,相信是挨了一记老拳,活生生的像马戏团的小丑。
首相可没有好心情安慰自己的内阁成员,只是简单地用手示意两位大臣,让他们各自坐在沙发上后,接着说道:“阁僚们,刚才争斗已经是第几次,相信你们也不太清楚了,这种情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作为帝国首相,我必须改变这一混乱局面,你,国王的内政大臣,你先说说,该如何解决。”
内政大臣揉了揉仍有些疼痛的部位,小心翼翼地说道:“首相大人,内阁以及朝野的争论无非是土伦的失守,既然战败已经成为现实,就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平息贵族与盟友们的不满,这样地中海舰队司令官就罪责难脱,”话音到此,红鼻子大臣随转口说道:“但全部的罪责都让纳尔逊将军承担,似乎也不妥当,毕竟这会引发更激烈矛盾,所以,必须寻找一种途径,一种让双方都能接受的最佳途径……”内政大臣的话到此打住,因为他知道同是新贵族(注:新贵族是指从克伦威尔时代到光荣革命期间,获得国王贵族资格任命的大资产阶级及暴发户们,区别与传统旧贵族)的外交大臣会接着自己地话往下来。
“是的,我同意内政大臣的建议,必须惩罚纳尔逊将军的行为,”外交大臣捧起自己的饰带,接着说道:“这样可以搪塞反对党的攻击与盟友们的责难。但这只是形式上的举措,可以将舰队指挥官调任本土沿岸做防御,最好是靠近爱尔兰岛附近,那里的暴民活动日益猖獗,据情报显示,叛匪的组织爱尔兰人协会正在与革命法国取得联络,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如果放任自流的话,大英帝国的后院又将起火,因此派遣一位优秀的海军将领,可在海面上制止这一大损帝国利益的行径。”
“恩,不错,那个黄皮肤撒旦的事情呢?”显然,首相比较满意问题的解决方案,不过他又提了一个新问题,这些天来,在他的府邸门前,不断有大批法国逃亡贵族前来哭诉,因为在这些人群里,他们有很多亲属都是殉难于土伦大屠杀中。
“这个简单,内阁可以呈请议会,要求与欧洲大陆各王室一起再次讨伐叛乱的法国,当然,出于诸多因素地考虑,英国政府最好是出钱、出枪、出船,而不是出兵;至于,那个东方屠夫的问题,更容易了,情报部门在法国派遣有大批间谍,西班牙人也是如此,我们尽可以与西班牙人携手除掉他。”外交大臣的话显然十分痛恨安德鲁将军,不过其中的缘由是,他更爱法国流亡贵族们送来的金币。
“暗杀,不应该是绅士们该做的事情。”小皮特有点顾虑。
“这也没有障碍,西班牙人会比我们更加痛恨侩子手,作为波旁王朝的旁系侄孙,西班牙王室一直敌视革命的法国;更何况那个冈萨雷斯将军就死在安德鲁手上,他可是王室的嫡系贵族,所以,我们只要能为头脑有些僵硬的盟友提供足够情报就可以了;至于谁来刺杀,当然是让愚蠢的人去干,而我们英国人重来都是具备高尚情操,讲究绅士风度的,洁白的手套上不能沾满鲜血;最妙的是,无论西班牙人是否得手,自然会有人散布刺杀内幕,到那时,法国人的愤怒一定将集中在倒霉的西班牙人身上,嘿嘿,让两个讨厌地家伙相互去消耗自身实力,英国的利益也可以得到保障。”内政大臣阴险的论调,受到了在场新兴权贵们的大肆赞赏。
“该死的红鼻子老鬼物,你应该去接替我,去当外交大臣好了。”外交大臣显然有些嫉妒了。
“绅士做高尚的事情,小人搞卑鄙的行为,我喜欢,好的,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吧。等大臣们打累了我们再回去,现在你们两位想喝点什么?”首相也感到很高兴,因为难题解决了。
……
第二集 巴黎在召唤 第19章 伦敦上空的雾(3)
大雾笼罩下的伦敦街区。
王继业从海军部出来不久,正准备找个吃饭地方。道路上人不多,因为雾气很大,能见度低,几次差点被迎面驶来的马车撞倒,还好机警的反应让自己化险为夷。拉了拉头上顶着的宽大绅士帽,全身被风衣包裹严实的他,迅速拐进一条僻静小巷,那是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虽然没有回头确认,但军人敏锐直觉告诉他。就在想摆脱身后的纠缠时,来人同样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
自从随土伦战役中被英国幸存军官,一起返回大不列颠岛以来,王继业就已经习惯于被人注视了,只是这种关注的眼神,不同于8年前留学英国时的诧异与好奇,而是憎恶与痛恨,憎恶,是因为他有一张东方屠夫式的面孔;痛恨,也是由于他的同胞,卑鄙的屠夫将军,阴谋的让近千位英国官兵战死他乡。
作为唯一被俘虏的王家海军军官,同为俘虏的陆军军官绝对排斥他,海军部并怎么迎接他的到来。王继业上午递交退役申请,便在下午由海军部批复下来,行动之快、效率之高,恐怕是以刻板与迟缓著称的英国海军军部开天辟地头一回。
作为“土伦屠夫”的同族人,他在进入伦敦后受到了前所未有“待遇”,贵族们讥讽他;贫民们作弄他;街上餐馆、酒吧拒绝他入内;连马车夫也不搭载他;路边的孩童和妇女们更是拾起破菜叶等垃圾仍到他的脸上与身上。但这并不让他生气,王继业知道是英国人失败心理在作祟,正常的发泄而已。要不是自己身上还保有海军军官制服,相信早就被那几辆马车撞死。本来,掩盖自己面容的王继业,只是想找个地方买点吃的,好继续赶往某个海港城市,搭乘商船前往葡萄牙,与赵将军事先安排的联络人接触,不料,晚饭没有着落,却被人盯梢。
猛地,王继业抽出了腰间匕首,这是他唯一的防身武器,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匕首被紧紧地握在手中,准备随时自卫。
“史蒂芬中尉!”来人用法语低声地喊到,那是一个大嗓门故意压紧自己喉咙后发出的怪声。
因为长时间在军校学习与海上服役,王继业没有一个在伦敦的朋友,他的名字与军衔除了海军军部里的人,此地没有任何人知道。军部是不会暗害他的,因为没有这个必要,难道是……
从语气上判断,王继业感到对方并无恶意,于是转过身面对着,只是仍把匕首藏在自己大衣口袋里,冷冷地、一言不发地盯着赶到自己面前的人。
“史蒂芬中尉?”说话的是个40多岁的男人,个子矮小,头发谢顶。
“恩,我是王继业,不再是史蒂芬中尉了,你认识我,找我什么事情?”王继业谨慎地看着来人,从穿着与举止来看,凭借自己的经验,矮个子男人应该是个水手,至少跑过20年以上的远洋海船。
矮个人男人没有答话,可能是察觉到王继业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包裹结实的信,小心翼翼地交到东方人手中。信封很普通,但上面的字迹很特别,那是王继业本人即熟悉又陌生的汉语文字。看到这个,王继业不再怀疑,因为它全欧洲唯一一个能写出这样字体的人送出的。(注:呵呵,当然是安德鲁同志书写的简体中文,这年头,有哪个人能写出这东东呢)于是赶紧收起武器,匆忙地撕开信封,仔细阅读着用法文书写的信件内容。
“我亲爱的同志加兄弟:
……
请相信为你带信的斯文特先生,他就是将要带你回到东方的葡萄牙人,一位优秀的犹太船长。
……
你的同胞非常清楚地了解,在你接到书信的时候,其内心仍处于异常矛盾之中,英国军队鄙视你,王国市民仇视你,整个欧洲抛弃了你
……
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请不要自暴自弃,我的兄弟,因为有信念在激励着你,有革命同志在关切着你,有宏伟事业在呼唤着你,那点小小的挫折根本算不上什么,惟有未来中国的命运才是我们最大的牵挂。
……
勇敢地站起来吧,抛弃身上所有的包袱,轻装上阵,向着祖国的方向,前进!你的同志期望着早日与你相聚。”
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王继业终于放下手中的书信,那封让他备感温馨与热情的书信。深深地呼一口气,抑制住自己内心激动,随即拿出火石,将其点燃。看着它迅速化为灰烬,这才对着斯文特,面前矮小的秃顶男人说道:“按照先前的计划,你应该在里斯本等我,为何跑到伦敦来。”
“哦,东方人,斯文特船长已经3年没有下过海,因为自己拒绝上税,海船早被官家没收了,现在商会为我送来不少金币,呵呵,还有哪个地方制造的远洋商船比得上普利茅斯呢。再说了我们要去是东方,一个悬挂英国旗帜的商船更容易受到保护。”斯文特船长显然很高兴,因为再次有了自己的船。
“诺大的伦敦,你如何找到我的?”王继业说着自己的疑问。
“哈,这个容易,现在全伦敦最痛恨的人,是安德鲁将军,其次就是你,那位土伦屠夫的黄皮肤同胞。我只要花上几个先令,就能让报童带我找到你。”斯文特船长实话实说,倒也没有半点隐瞒。
“海船、水手与物资都准备了好吗?”王继业问道。
“如你所愿,一切都准备就绪,我的先生。相信你还没有吃午饭吧,来吧,热情地斯文特船长会带你到全伦敦最好的苏格兰威士忌酒馆。”看着东方人有些犹豫的神情,斯文特船长开朗解释道:“放心,那是我在海上结识的一个朋友开的。不过你要请客,嘿嘿,安德鲁将军可是托我给你带了不少的金币。该死的伦敦雾,哪里比得上里斯本温暖的阳光。恩,我要一定要多喝几杯,嘿嘿,还有女人。”
第二集 巴黎在召唤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