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么做合不合适——这并不在顾钒的考虑范围之内。想当初在进化之路，号称“银翼恶魔”的顾钒，从来不把任务以外的任何东西放在眼内。
回地球之后，他没去银行改账户，而是选择做遵纪守法的二道票贩子。这已经是在为精神文明建设做贡献。
至于交易地点，顾钒打定主意：就定在自己买二胡的文具店门口好了！
文具店的老板是个好人，我的喜悦也应该让他分享一点。
没错，要学会分享！
鲸海文体用品店，店主送走了一批买竖笛和二胡的顾客。
“真是邪门，莫非附近有暑假二胡竖笛班开课了？怎么清一色都是来买竖笛二胡的人？”老板娘一边翻看库存，一边小声的嘀咕：“按照以往的经验，竖笛不要等到九月开学后才热销吗？”
“或许是因为有人带起了这股风潮吧。”说到这，不知为何店老板脑海里浮现了一对父女的身影，“不知道他们的街头卖艺赚到钱没有？”
正想着今天下午的事情，店老板眼角余光不经意一扫。
“咦，是他？”他突然瞧见落地玻璃门外站着的一群人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钒抱着女儿，泰然自若的站在几个鬼鬼祟祟的人面前。
“小李，你在网上查询结果如何？确定是正版货吗？”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反复检查手中的门票，他不耐烦的问着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
他身边的年轻人点点头：“是真的，票卡上的二维码和智能芯片的射频应答都通过了。”
闻言金丝眼镜男松了一口气：“是真的就好。按照我们的约定，这两张票的钱我转账给你。”
“我只收现金。”顾钒拒绝了金丝眼镜的付款方式。
转账虽然方便，但是不能让文具店老板分享自己的喜悦，还是现金交易更具说服力。
文具店的老板虽然听不清外边的对话，但他清楚看见顾钒从眼镜男手里接过一叠红票子。
老天啊，街头卖艺这么赚钱？比买文具赚钱多了。要不我也去街上卖两天试试？
店老板看得目瞪口呆，随后另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他们该不会在搞什么非法交易吧？这家伙难不成是在倒卖违禁品？”
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做非法交易的傻瓜？我这里可是有监控的。”
顾钒并没给店老板解答心底疑惑的机会，收到钱的他冲玻璃门后的老板微微一笑，抱着女儿快步离开。
刚才究竟卖了什么的疑问，也成为老板心中的未解之谜——直到他看见网上新闻为止。
就在几分钟之前，有人以“震惊！一个五岁小姑娘的街头表演”为题目，在朋友圈里扩散了一段顾萌吹竖笛的视频。
视频中顾萌穿着康娜装，认认真真吹竖笛的模样，惹得无数男女老少一致好评。
人们对美好事物是没有抵抗能力的。顾钒宁可抛弃一切也要守护的女儿，自然不是寻常小丫头可比拟的。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吹竖笛的小丫头已经得到一众鲸海市民的喜爱。随着时间的推移，粉丝群体隐隐有向外扩展的趋势。
网友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吹竖笛的小姑娘”。
顾钒也没有料想到，短短一段表演会为女儿带来如此多的粉丝。
只能说，人类的非理性，就连混沌算法也无力招架。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顾钒自己——他为了保证自己拥有的人类感官情绪，特地关闭了许多“额外”的运算，切断了许多不必要的信息流。
与此同时，为了不让女儿担心自己，顾钒将空闲的运算力用来完美模拟人类身体运行。确保顾萌不会发觉今天抱着她的爸爸，跟昨天早上抱她的爸爸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超大级别的运算量，需要占用很多空余运算资源。
没有相关的信息流，导致混沌算法进行计算时缺乏必要的数据支持。
没有空余运算资源，就算混沌算法再厉害，也无法把女儿在街头演出可能带来的后果推算清楚。
而顾钒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发了笔横财的他正带着女儿满城里瞎逛。
………………………………
012 要妹妹不要妈妈
在肯德基吃过晚餐，又带着女儿去电影院看了一场亲子电影。
走出电影院，已是晚上九点半。
望着雾蒙蒙的天空，又看看街边人潮涌动的小吃店，顾钒对意犹未尽的女儿提议道：“等会爸爸请萌萌吃宵夜，你说好不好？”
“好——”顾萌忙不迭的点头，“萌萌想吃小龙虾，爸爸帮萌萌剥壳。”
顾钒伸手捏捏女儿的脸蛋：“没问题，谁让我是个好爸爸呢？对了，你想喝点什么饮料？”
“来瓶雪花，萌萌女侠要勇闯天涯。”一个不留神，小家伙的文艺萝莉属性又爆发了，“想当初，萌萌曾经是个女侠，直到爸爸的膝盖中了一箭。”
顾钒忍笑追问到：“丫头，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膝盖中箭，你就当不成女侠了？难道你是躲在爸爸怀里行侠仗义？”
“爸爸真笨，你听好了。”小家伙细声细气解释到：“按照职业类型来划分的话，爸爸是肉盾坦克，萌萌是打辅助女侠。爸爸上场惩恶扬善，萌萌负责给爸爸加油——爸爸要加汽油还是柴油？要中石油还是中石化的油？”
“爸爸两种油都不要，你只负责高喊666，就值得老爹请你吃一锅小龙虾。”顾钒笑着推开一家小龙虾馆的大门。
看着端上桌的小龙虾，嗅着桌上小龙虾的香气，顾萌突然问出一个问题：“爸爸，小龙虾要是回不了家。它的妈妈会不会担心呢？”
女儿的疑问，让顾钒一时间难以回答。
为了不让女儿失望，他赶紧向混沌算法求助。
用一秒钟的时间浏览完小龙虾养殖的全部资料，然后通过分析这家店主进货的电子账本。从养殖记录一路看过来以后，顾钒得出了满意的答案。
“不会的，”他自信满满的给女儿解释道：“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龙虾妈妈记不住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而小龙虾就更不用担心，它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
闻言顾萌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那它不是跟萌萌一样？”
女儿低落的情绪让顾钒默然无语，女儿自从懂事起，她就没有见过母亲。
而顾钒也因为机械化的原因，导致大部分记忆丢失。
他已经记不起那个女人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更加不记得两人是为了什么事情分开。
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顾钒无法帮女儿找回母亲，更无法完成女儿想见妈妈的心愿。
为了扮好父亲角色，昨天晚上他曾通过网络追查自己过去的资料。由于混沌算法会对世界造成影响，顾钒只能先解析本世界已有的黑客技术。
吃透本地技术后，再用地球技术进行入侵。
一番忙碌之后，顾钒查到了四年前他带着女儿入境回国的记录。
再远一点，就是十六岁以前，顾钒读书上学的经历记录。从顾钒十六岁出国开始、再到四年前满二十一岁的他带着襁褓中女儿回国为止。
至于中间几年时间，顾钒的档案记录是一片空白。就好像他在国外某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度过整整五年。
能查到这些资料，已经是现有黑客技术的极限。
想要彻底了解自己缺失的过去，就必须动用混沌算法，对整个网络世界进行拉网式的搜索。当然了，这样做等于是扩散了进化之路的技术，会加速神之猎场的降临。
“管它呢，”顾钒突然把心一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萌萌，爸爸帮你找一个新妈妈好不好？”
“萌萌才不要后妈，”正给小龙虾剥壳的小丫头撇撇嘴：“历史告诉教训萌萌，大部分的后妈都是黑心肠。不过话说回来，萌萌觉得家里确实应该增加一个家庭成员。”
发觉女儿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顾钒也轻松了许多：“不要后妈也行，告诉爸爸，你想要什么样的家庭成员？”
顾萌沉思了一会，喜笑颜开道：“现在国家开放二胎了。正好萌萌想要一个妹妹，爸爸你给萌萌生一个妹妹吧。我会努力当一个好姐姐的。”
“不想要妈妈，却想要一个妹妹？”顾钒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他愁眉苦脸道：“丫头，你真会给老爸出难题。难道老爸还能怀孕吗？”
先不说机器人怎么让女人怀孕，就算顾钒还是血肉之躯，这个问题也不好解决——男人是没法怀孕生孩子的。
对女儿的启蒙教育，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瞧见父亲久久不语，顾萌眨眨眼睛，一脸好奇的追问到：“不会吧？爸爸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到？”
一点点小事？
顾钒心中吐槽到：我的傻丫头，想要完成你的心愿，我首先要找个老婆。然后还要经历一连串“当然是原谅她”的剧情。
我的乖女儿啊，你老爹我是让人闻风丧胆银翼恶魔，可不是闪耀人性光辉的绿灯侠。
大概是看出了父亲脸上的为难，顾萌的声音小了很多：“萌萌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将来爸爸要上班，不能陪萌萌的时候，萌萌一个人在家，我会觉得很孤单的。”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爸爸就给萌萌买个布娃娃吧。萌萌想要妙木山的文太布偶。”
顾钒颇为无语的看着女儿：“这不胡闹吗？哪家公司会生产蛤蟆造型的布偶？别的布娃娃要钱，这个布娃娃要命啊！我们还是商量一下给你找个妹妹的事。”
还是给女儿找妹妹的事情简单些，反正女儿也不喜欢后妈，大不了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好了。
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顾钒一边帮女儿剥着龙虾。
他剥虾的速度，甚至比女儿吃虾的速度还快。任何一只龙虾到了顾钒手里，几乎都只要三步，去头剥壳剃肉一气呵成。
每一只都能剥得干干净净，能吃和不能吃的东西分得清清楚楚，精确得就像演练过无数遍。
不出五分钟，一大盆的小龙虾只剩下红彤彤的壳，剥出的虾仁在女儿餐盘里堆成小山。
“我开店十五年，论剥虾壳的技术，我就服你一人。”胖胖的店老板，拿着手机在边上坐下：“多嘴问一句，你是做什么的？是不是外科医生？”
“你猜错了，目前除了照顾我家的小不点以外，我没有正式的工作。”顾钒一边回答，一边小心的把虾仁沾好汤汁，这才把虾仁送到女儿嘴边。
看着女儿“啊呜”一口吃点虾肉，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顾钒脸上也浮起欣慰的表情。
“没工作？”受到顾萌的笑容影响，店老板忍不住追问到：“这么说，视频里的人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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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吹笛子的大魔王（上）
“视频？”顾钒莫名警觉起来：“什么视频？”
店主将手机上的视频打开给顾钒看，内容正是两个小时前父女俩在公园的表演。
“就算小丫头有天赋，光靠街头卖艺也不是个办法。”趁顾钒看视频的时候，他拍拍顾钒的肩膀继续说：“男人活在世上，谁都会遇到一些过不去的坎，鼓起勇气站起来就好了。听我一句劝，还是去找个正经活计吧。”
“谢谢你的关心，”顾钒把手机交还老板，“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找一个能边带孩子边上班的工作。”
“带着孩子上班？”老板复述了一遍，他一拍大腿道：“嗨，这样的事情不是满大街吗？你有驾照没？随便找个开面包车送货的活，怎么不能带着孩子上下班？”
“五菱宏光！”正在吃小龙虾的顾萌突然冒出一句：“爸爸开的面包车，必须是五菱宏光。网友都说这车跑得贼快，比AE86还快。老司机都开五菱宏光。”
顾钒无奈的叹了口气：“丫头，以后你上网的时候少逛A站和B站。那些人会带坏你的。”
“萌萌是乖孩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网站。”顾萌声明自己立场的同时，不忘向父亲虚心求教，“爸爸，爸爸，萌萌想知道A站的全称是什么？”
“A站就是爱奇艺的简称。”顾钒没好气道。
“那B站呢？”
“B站是百度的简称。”
听着爸爸的解释，顾萌明显松了口气：“萌萌玩电脑的时候，从来不上这两个网站。什么基佬紫、原谅绿、高端黑，萌萌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受到女儿的影响，回家之后顾钒真在网上找起了司机的工作。只是这项工作貌似不太好找，毕竟现在有驾照的人实在太多。
除了跑长途货运的重卡以外，基本没有合适的职位。
但是带着女儿跑长途，又实在太辛苦了。一时间，顾钒有些犹豫不决。
“算了，我手里还有几千块。一家人暂时也饿不死，找工作的事可以往后推。”顾钒打定主意：比起工作的事情，另一件事才是眼下最需要解决的——女儿说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会感觉到孤单。
通过今天女儿的表现，顾钒也发现一件事：尽管女儿在他面前表现出极高的情商，但小丫头对待别人往往没有交流的欲望。
或者说，顾萌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她的情商就迅速的降下来了。
种种迹象表明，小丫头跟外界的交流还是太少。
这都是顾钒的错，从没让女儿去过幼儿园，一直都是陪着父亲身边。少了与同龄人的交流，试问她怎么能健康茁壮的成长？
为了让女儿能够健康成长，必须让顾萌先去幼儿园熟悉一两个月。
“萌萌，爸爸决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顾钒把女儿抱到膝盖上，他一本正经道：“附近有家幼儿园有暑假班，爸爸送你去幼儿园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你说好不好？”
“其实萌萌不想上幼儿园，”顾萌一脸不高兴的嘟起嘴道：“只不过既然这是爸爸的心愿，那萌萌就勉为其难去几天吧。”
顾钒摸摸女儿的小脑瓜，笑着解释道：“放心吧，爸爸挑选的是附近最好的幼儿园，光是一个月的入园费都超过两千块。从理论上说，这里的条件设施是最好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小家伙用力的点点头：“萌萌相信爸爸的眼光。”
第二天一大早，顾钒就带着女儿附近的幼儿园报名。
“哎呀，你不就是在微信群里疯传的小姑娘吗？”一看见顾萌，幼儿园的老师已经先一步惊叫出声：“我还看过你们父女俩的演奏视频。快请坐，快请坐。”
说罢，她喜滋滋的给顾钒倒水：“没想到能在这见到真人。有吹笛子的小姑娘来捧场，看来我们园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
“老师你说错了，会吹笛子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小姑娘。”顾萌很认真的纠正到：“会吹笛子的人，只有大魔王。”
接待老师笑眯眯道：“好好好，如果你想听关于吹笛子大魔王的故事，等会可以让老师讲给你听。你也可以教其他小朋友吹竖笛。”
顾萌咧嘴一笑：“吹竖笛多没意思，萌萌会教他们更好玩的东西。”
“一定要乖乖听老师的话知道吗？”挥手送女儿进园的时候，顾钒还在对女儿千叮万嘱。
“从今天开始，爸爸就要去外面上班了吗？”小家伙依依不舍的问到：“是不是以后萌萌每天见到爸爸的时间，会缩短到十二个小时以内？”
女儿的话让顾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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