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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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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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一端说些什么,施得听不到,夏花听不到,滕有丽也听不到,不过几人都是一样的表情——紧紧盯着郑雯婷,只等她说出最后的答案。

    夏花紧张万分,她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小姨,虽然和姥姥家联系不多,她长这么大,也没有见妈妈回过几次娘家,但姥姥家的情况她怎能不清楚?而且她也只亲眼见过姥姥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哪里会再有一个小姨了?施得真会信口开河,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滕有丽也是手心出汗,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对施得的大师本事深信不疑,但万一今天栽在郑雯婷面前,那她到底还要不要相信施大师的本领?如果不相信的话,她又要靠什么化解安坚强眼前的一难?几人中,倒是滕有丽最患得患失,最担心施得说错。

    和夏花的揪心滕有丽的患得患失相比,施得说不紧张那是骗人,他第一次将他相面和格局之术运用到了极致,从面相、命理和格局之上精心推算出郑雯婷自小曾经有过一个妹妹的事实,是他达到相师的最高境界之后,最竭尽全力的一次,最终暗中推算三次都得出相同的结论之后,他头昏眼花,气血翻涌,差点站立不稳。

    太损耗心神了,施得感觉如同大病了一场,浑身虚弱不堪,手心出汗,脚底发麻,如果不是强撑着站立,现在恐怕已经倒地不起了。但他不能倒,他不是计较一时的输赢,而是今天是一次验证他在相术之上是不是一个真有资质的绝好机会。一时的输赢倒没有什么,他还有补救方法可以让郑雯婷对他改变看法,但如果他推算的结果不准确,对他在相术上的自信将是重大的打击。

    打击力度之大,比起丢掉一个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更要严重无数倍!

    郑雯婷放下电话,一脸愕然,呆若木鸡,半晌不发一言。施得不说话,滕有丽不敢问,夏花最没耐心,急了:“妈,你倒是说话呀,你怎么了?”

    郑雯婷就像突然梦醒一样,一把推开夏花,夺门而出,刚到门口,她又一下站住,回头对夏花说道:“小花,晚上请施得……施大师到家中吃饭。妈妈有事……先走了。”

    滕有丽见郑雯婷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担心她的安全,急忙追了出去,不过她从郑雯婷的表现上看出了什么,猜到怕是施得说对了,不忘高兴地对施得说了一声:“施大师,晚上记得到家里来,一定要来呀。小花,施大师要是不来,我找你说理去。”

    郑雯婷和滕有丽一走,夏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刚才太紧张了,以致于都攥疼了自己的手心而没有感觉,现在一放松,才感觉到手心火辣辣的疼。她吹了吹手心,伸手一拍施得的肩膀:“行呀,没白让我相信你,不过我的手心都快破了,你得赔我……”

    一拍不要紧,施得身子一歪,软软地就倒了下来,惊得夏花惊呼:“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哎呀,撞到我的胸了,你是不是诚心想沾我便宜?不对,好像真昏倒了,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如夏花一样话这么多,好在夏花话虽多,手脚却不慢,及时接住了施得,扶施得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可惜的夏花身子瘦弱,用力撑起施得,生怕施得摔倒。施得紧闭双眼,完全失去了知觉,夏花用肩膀扛起施得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施得的腰间,不一小心手一滑落在了施得的屁股上,她忙抬起头,说道:“我可不是故意调戏你,你别多想,更别得意。”

    施得哪里听得见,他已经气血亏损,轻度昏迷之中,就是夏花真调戏他,哪怕对他动手动脚,他也没有反抗之力了。

    夏花将施得安放在沙发上,又拿来热水喂他,轻手轻脚的样子,倒像是挺会照顾人一样,不过不一会儿就露馅了,先是水流了施得一身,弄得她手忙脚乱,然后一紧张之下,还失手打了一个水杯……

 第116章 施得之伤

    最后无奈,只好放弃,任由施得躺在沙发上自生自灭,她还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罪过罪过,施得原谅我,我确实笨手笨脚,不会照顾人,不是不管你,实在是无能为力。我马上叫救护车,你先别急着死,先昏迷一会儿再说。”

    “气都让你气死了。”施得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勉强睁开了眼睛,摆了摆手,“我用脑过度,你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好。”夏花见施得醒了,喜出望外,“要不要再喝口水?要不要躺在我的腿上,这样可以舒服些?要不要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要不要……”

    施得实在忍不住了:“闭嘴!让我安静地躺一会儿就好了。”

    夏花吓得忙捂住了嘴,眼睛中流露了惊恐和无辜的神情,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施得说是安静地躺一会儿,不料一下就睡了过去,一睡就是三个小时。睡着之后,还不停地做着恶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掉下了悬崖,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在惊涛骇浪之中搏击风浪,一会儿又被一群老虎围攻,他走投无路,最后又梦见毕问天一脸阴森地站在他的面前,高大如山,他在毕问天面前渺小如草芥,在毕问天强大的气势的压迫下,几乎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等施得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还躺在沙发之上,不过头下多了一个肉乎乎的枕头——夏花的双腿,他枕在夏花的双腿之下,身子斜躺,被夏花紧紧抱在怀中,身上粘粘的全是汗水,头上也是,整个人就跟水洗了一样。

    鼻中传来夏花的体香,再感受到她怀中的温暖,施得的头顶在夏花的小腹之上,温暖而柔软,一时令人承受不起,难免不浮想联翩。施得既然醒了,就不好意思再享受夏花的温存,一下翻身坐起:“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一看夏花,不由惊呆了——她满眼是泪,一脸伤悲,几乎成了一个泪人,是施得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的悲伤。

    夏花怎么了?

    “你怎么了?”施得坐了起来,夏花还紧紧抱住他不放,他轻轻挣脱了她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肩膀,“夏花,你这是哭什么?”

    “我哭你。”夏花依然悲伤不能自抑,她抓过施得的胳膊擦了擦眼泪,“刚才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不停地说着胡话,双手想抓住什么,却总是抓不住,吓死人了。你的样子好可怜,就像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渴望母爱,又像一个孤独无依的小孩迷失了方向,想找到依靠中,太可怜了,太伤感了,我忍不住哭了……”

    在施得昏迷之时陷入恶梦之中挣扎、彷徨、无助时,他最真实的一面在夏花面前表露无遗。夏花本来是嘻嘻哈哈的性格,藏不住忧伤,埋不住心事,更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深藏不露的人生悲伤,施得不幸的童年、艰辛的少年以及经历惨痛失败的青年和悲痛的初恋,在他豁然大度的外表之下,一直从未向外人展示他内心的柔弱。

    男人再坚强,也有一颗柔软之心。

    女人天生都有母性和包容之家,施得真实的无助和深藏不露的人生悲伤,让夏花母性大发,一时被施得带动了情绪而不能自抑。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施得,却原来也和小孩子一样哭得无助而伤心,她蓦然之间感同身受,似乎切身体会到了施得的悲伤,忍不住将施得紧紧抱在怀中,也哭得一塌糊涂。

    施得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大好,就反过来安慰夏花,先是递了纸巾给她,还是止不住她的眼泪,又哄她说他只是做了一个恶梦,没事的,夏花还是哭个不停,似乎要将几年都积攒下来的伤心一次哭个够,最后夏花又抱着施得的脖子哭,哭得施得脖子里全是泪水,样子十分狼狈,她最后才又破涕为笑了。

    施得现在没法出去见人了,他自己流了一身汗,夏花又免费赠送了许多泪水,浑身上下精湿。夏花哭够了,恢复了精神,说道:“等着,你先洗澡去,衣服问题我来解决。”

    说着,也不等施得说话,就跑了出去。

    包间内有可以洗澡的洗手间,施得就冲了干净,回想起刚才的惊险经历,心知他现在还是功力太浅,稍一用脑过度,居然就昏厥在地,可见相师并不全是人前人后的风光,在铁口直断点人命运的背后,自身的难受,还得自己承受。

    身体上的痛楚好说,泄漏天机的天谴怕是不好抵挡,想想历史有名的几位相师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施得心中一阵后怕,仔细回想起他有限的几次相面,细想当时所说的话,应该泄漏天机的地方并不多,刚才的昏迷,不会就是遭受的一次天谴吧?

    不行,以后得让何爷学习,不管是不是真管用,要多吃花生米了。既然连民间都知道花生米是长寿果,想来会有一定的功效。

    正想得入神时,外面门一响,夏花回来了。她很不客气地推开浴室的门,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放进来一堆衣服:“赶紧换上,旧衣服就扔了吧。然后跟我回家,晚上在家里吃饭。”

    施得接过衣服:“你快出去,我没穿衣服。”

    “我也没看不是?”夏花讥笑一声,“别以为谁想看你,自恋狂!”

    保护隐私就成了自恋狂了?什么逻辑?施得不和夏花争论,他说不过她,不过扫了一眼才惊奇地发现,夏花也换了一套衣服,好像还是新买的。女人真行,买衣服换衣服的速度真快。

    等他拿过夏花为他买的衣服,顿时愣住了,看了半天也没穿上。夏花在外面都等得不耐烦了:“时间不早了,你能不能快点?穿个衣服怎么比女人还慢?”

    “你怎么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施得可是吃惊不小,粗略一算,他的一身衣服从里到外得上万元,夏花不但买了上衣和裤子,还给他买了内衣,等于是全套服务。更让他惊讶的是,不但外衣大小十分合身,连内衣也合体。

    “贵倒不贵,你就说说是不是合适吧?”夏花在外面答道,“我是根据经验给你买的,估摸着你穿上正好,怎么样,我的眼光还不差吧?”

    施得穿戴一新走了出来:“确实,我都佩服你的眼光了,怎么就跟x光一样。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不是以前常给你男朋友买衣服,所以才这么经验丰富?”

    “男朋友?切!”夏花嗤之以鼻,“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只有两个男人享受过我买衣服的待遇,一个是我爸,一个是你……施大师!不过你可别得意,我买衣服给你,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而是想让你去我家,给我爸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要给夏秘书长留下什么好印象?”施得也不去分辩夏花的话是真是假,反正他之前也看出了夏花桃花未开,想必她没有谈过恋爱是事实。

    “在家里一定要叫他夏叔叔,别叫职务,他不喜欢。你要给他留下精明能干值得信任的好印象,他总是觉得我长不大,一个亿的工程交给我,他不放心,你的任务就是让他觉得把工程给了我们,他完全可以放心。”夏花郑重其事地交待施得,对于老妈,她有八成把握对付,但对于一向刻板的老爸,她不得不谨慎几分。

    这个任务比较艰巨,施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一路上,他从夏花口中知道了一些夏游的兴趣、爱好,算是对夏游有了初步了解,跳过了前期的摸索阶段。

    夏花家在省委家属院,施得的黑色奥迪a6虽然长得像官车,但却没有官车的身份——是单城市的普通牌照,在小区门口就被拦下了,夏花出面摆平了门卫,坐回车上说道:“回头我找你给你换个省委牌照,省得总被人拦来拦去,多没面子。”

    随她好了,施得对此没有意见,他倒不在乎被拦下就没有面子,只要夏花喜欢就行,反正夏花想办到的事情,他拦着也没用。

    上了三楼,夏花又拉住了施得,上下打量他几眼,又帮他整理了一个衣服,才放心地敲门。施得见她紧张的样子,不觉好笑,由此可见,她其实也挺在意父母对她的期望。

    门开了,是郑雯婷开的门,一见是夏花和施得,她热情邀请施得入内:“施得来了,快进来。小花你也真是,自己开门就是了,还敲什么门。”

    夏花笑笑没有说话,而且还笑不露齿,突然就变得淑女了。

    省委家属院的房子都是从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的面积却是大得惊人,夏花家至少有200多平方米,而且还是跃层,不过装修得倒是简洁,简洁之中,透露出低调的奢华。

    夏游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之上,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是有史以来最长的连续剧——新闻联播。普通百姓从新闻联播中看到20分钟的国内人民的幸福生活和10分钟的国外人民的水深火热,商人从中发现国家经济政策的调整和走向,官员从中嗅出政治生活中的风向,一千人眼中,就有一千个新闻联播。

    “夏叔叔好。”施得上前,恭敬地向夏游问了好。

 第117章 命理学

    夏游头发乌黑,穿一身家居服,眉眼之间颇有几分南方人的特征,文气而雅致,依稀间,和夏花相似的地方不少,除了眉眼、鼻子和耳朵之外,气质也有几分相像,女儿像父亲,确实不假,施得得承认,夏游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美男子。

    父母相貌不端正,不可能生出漂亮的女儿。

    “嗯,好。”夏游只是冲施得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目光深陷在新闻联播之中拔不出来了。

    “等新闻联播一结束,他就活了。”夏花小声地说道,嘻嘻一笑,“先坐下,我去倒水。”

    不用夏花忙活,郑雯婷已经端水送到了施得手中,她脸上流露出歉意的笑容:“小施呀,下午的事情,是阿姨的错,阿姨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郑雯婷眼睛红肿,虽然极力掩饰,但仍然可以看出她刚刚哭过,施得知道郑雯婷的家事被他不幸言中了,就客气地说道:“郑阿姨客气了,我是晚辈,您就是骂我几句,我也得听着……人生中有些事情不能勉强,您也别太伤心了,老人们也有他们的难处,我尊敬您体谅您,您也要尊敬和体谅他们。”

    一句话说得郑雯婷又红了眼圈,并对施得刮目相看,却数落起了夏花:“小花,你看人家施得多会说话,可比你强多了。都说闺女是妈妈的贴心棉袄,我就从来没觉得你和我贴心过。”

    “妈,我是你的乖宝宝。”夏花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抱住了郑雯婷的胳膊,装可爱,“姥姥都说了些什么?”

    “当年家里穷,生了我之后,本想再要个儿子,结果是一个丫头,你姥姥就把她送人了。当时送人的时候说好了以后不相认,现在小姨在哪里,没有一点儿线索,只记得当年收留小姨的人家是京城人,到陕北当知青,收留了小姨后不久,就回京了……”不说还好,一说,郑雯婷就忍不住又掉了眼泪,“我可怜的妹妹,当时我才两岁,你舅舅四岁,谁都不记事,后来老人们就瞒了下来,要不是小施,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你太神奇了小施,谢谢你。”

    施得就又客气几句,并安慰了郑雯婷一番。其实也不是他神奇,而是由于从小父母相继失踪的原因,他在钻研相术时,着重对亲人离散的面相投入了过多的精力,也是他今天能一语言中郑雯婷身世的原因所在。

    “对了小施,既然你能算出我和小妹离散,那能不能也能算出小妹现在的下落?”这个念头显然在郑雯婷的脑中盘旋很久了,现在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满脸期待地等施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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