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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维樱当做没有看到一样,对那人点头微笑了一下。那人有些尴尬地举起桌上的酒杯,回敬一下。
桌上其他人似乎算不上熟人,只是在龚良坐上来的时候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说什么。于是,邓维樱就看着龚良和那人说话,觉得自己脸上的笑都要僵硬了。
一个甜美的声音喊着龚良的名字走过来时,邓维樱心中长嘘一口气——终于有救星了。
她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和龚良一起,好奇地侧头看过去,看到一个美女翩然而至。
美女走的是甜美可爱风,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个小公主,脸上的笑容和煦灿烂,让人一见之下,就心生好感。她走过来,对龚良和他身边那人打招呼,然后同样用好奇的眼光看着邓维樱:“龚良,这是你的女伴吗?好漂亮呢……”
龚良笑着点头,拉着邓维樱给两人介绍:“周琦晗,邓维景。”
周琦晗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飞快地闪过了然的光。她拉着维景的手,笑道:“你好,维景。我这样叫你可以吗?以后要是这家伙欺负你,我给你出气。”
龚良十分尴尬地喊:“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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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有危险 。。。
周琦晗见他尴尬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瞟一眼龚良,邓维樱笑道:“周小姐看上去好年轻,我还以为只有十八九岁。没想到已经结婚了。”
周琦晗皱皱鼻子:“小维景,虽然知道你是在说恭维话,我还是很高兴。龚良这家伙和他哥一样,都不会说什么好话。连哄人开心都不愿意。打扮给他们看,和给瞎子看差不多。”
和龚良交谈甚欢的周琦泽插嘴一句:“大姐你的漂亮不用别人赞赏。”被周琦晗一眼刀飞过去,默默做一个封口的动作,退下去了。
邓维樱不好说什么,只能表示,自己是真心觉得周琦晗看上去年轻,并非有意夸奖。
周琦晗一眯眼,走过来握着她的手:“小维景有时间来和我一起玩。我朋友少,平时闲着没事做。你要找我,我都有空。”
看着她明目张胆地向龚良示意要他夸奖自己做得很好的表情,邓维樱在心中笑起来,答应了。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周琦晗说自己有事先走。缠着邓维樱要走了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的承诺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龚良立刻忙不迭地过来道歉:“嫂子她,就是这样的人。你要是觉得被冒犯了,别生气。”
原本就只觉得周琦晗是个毫无心机十分有趣的人的邓维樱子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对龚良笑着说:“不会。周小姐是个很热情的人,性格很好。”
这时,被迫在一旁沉默的周琦泽长叹一口气,扭了扭脖子:“憋死我了。不让我说话还不如杀了我。”
龚良嘲笑他:“谁让你总是在最不恰当的时候说话。要是你会做人一点,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就连嘲笑,他都是明目张胆的。
周琦泽着急了:“谁让她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做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打扮,我说什么她都说我错。我上回说她看上去可爱,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幼稚好骗;上上回说她打扮新颖,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就该守本分?你说我说错什么了我。”
龚良在一旁只是笑,不说话。周琦泽忿忿地抱怨了两句,安静了下来,用好奇的眼光打量邓维樱。
他肆无忌惮的目光,邓维樱觉得有些不舒服。如果不是看在他的目光澄净明澈的份上,大概早就一句话刺过去了。
发现了他的好奇,龚良稍稍挡了一下,对他说:“不要用这么不礼貌的眼光看人。”
周琦泽连忙道歉然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特别容易讨长辈喜欢?”
没头没脑的问话让邓维樱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她明白了,略一思索,露出恬静的微笑:“是,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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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
周琦泽大喜,眼睛亮闪闪地让邓维樱诧异了:“教我,一定要教我!这家伙也是,我怎么就没那么好命。”
知道他话中的这家伙是指龚良,邓维樱戏谑地看过去,看到龚良正撑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随后,她就看到,龚良沉痛地过来拍他的肩:“你要是肯稳重一点点,哪里会被长辈追着打。都快三十的人了,就不能有点责任心吗?你说,上次你爸给你创业的钱,你用到哪里去了?”
周琦泽十分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又不是没有做正事。我拿去建了一个cosplay的团队,现在也有收入了的!明天我们还有演出呢。”
邓维樱和龚良两个不太关心这类东西的人同时沉默。不了解的行业没有发言权。
周琦泽立刻得意洋洋起来。
邓维樱和龚良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升起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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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一般,很多人开始接着这个机会到处找人拉关系。就算龚良躲在了角落里,也只是代替别人出席,依旧有好些人找了上来。
从他们的对话中,邓维樱隐约了解到,龚良的父亲大概是公务员系统,和信息相关的部门。
她在脑海中找了找,也没找出来这样一个姓龚的相关人物,还是有两个孩子的。
于是,龚良的家庭状况依旧成谜。
等到该来的人都来过一遍,宴会已经接近尾声。周琦泽早就没有礼貌地离开了这里,龚良一直精神奕奕地和别人说笑,让邓维樱不得不感叹他精力充沛。
此时终于安静下来,他才微有疲色地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
邓维樱看着他的样子,微微有那么一丝心疼:“要不要,也提前离开?”她问。
龚良摇摇头:“都到现在了,大概有个十来分钟主人就会宣布结束了,没有必要。”他看着邓维樱,柔和地问:“你累不累?”
邓维樱轻声回答:“都是你在忙,我只是做了个花瓶而已,也没有动什么脑子,哪里累了。”
听见她如此回答,龚良微笑着说:“那就好。我们再坚持一下就走。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顺利散场,两个人等着门童将车开过来的时候,邓维樱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的疑问:“其实,今天没有必要要我过来的。你不是做得很好,我没觉得我有多少来的必要。”
龚良苦笑:“如果你不来,我敢肯定情况会完全不一样。我那个嫂子,绝对会带着好几个女人到我面前当做偶遇。”
“你平时都不回家吗?这些事应该是在家里完成,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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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这种社交场合吧?”邓维樱问。
龚良苦笑:“不是。我爸妈都不急,是她干着急,所以只要我爸妈在,她不好说这些事。她也不可能特地挑爸妈不在的时候来堵我。”
邓维樱还想再问,想到似乎有点探究别人隐私的嫌疑,沉默下来。
龚良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就那样沉默了片刻。
“我送你回家。”等到坐进了车,龚良这样说着,启动了车辆。
邓维樱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点点头:“谢谢。”
“应该的,是我把你拉出来,自然要把你送回去。”龚良这样回答着,启动了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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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所以送邓维樱回家的路十分安静。
在小区门口,邓维樱下了车,弯下腰和龚良告别。龚良从车内探出头,叮嘱她注意安全。
两个人挥手告别,看到龚良开车离开,邓维樱转身准备进小区。刚刚转过身,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开过来,横在她面前。
被截住了路的邓维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松了一口气。她拍着胸脯,责怪地说:“何晏,这样做会吓死人的。”
何晏从车内走出来,站到她面前。
两个人的距离隔得太近,何晏高出她一个头的身高让她觉得很有压力。她脚下一动,准备倒退一步。何晏忽地伸手拉住了她。
何晏的脸色发黑,让邓维樱有种不那么好的感觉,心惊肉跳。她强笑着说:“何晏,有什么事吗?”同时手腕用力,想要挣脱何晏的钳制。
然后,她的手腕刺痛起来。何晏加大了力度,拉着她往车上走。
邓维樱一边小幅度地挣扎,一边哀求:“何晏,有什么事先不说,你松开手行吗?很疼。”
对方沉默不回答。
力气没有他大的邓维樱最后只能憋屈地被他塞进了车里。何晏狠狠地摔上门,自己过去启动了车辆往前开。
邓维樱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黑漆漆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到刚才龚良送自己回来的那一幕,确实很容易引人误会。但是……她相信,如果真的解释,还是解释得清楚的。怕只怕何晏根本就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这样想着,她又偷偷地看了何晏一眼,发现他紧抿着唇,脸上的线条也有几分冷酷。她不由得有几分心灰意冷。
果然,何晏在生气。只是想起自己的决定,她又冷静了下来。
也许最后不过是分手,有什么关系呢。
车辆在夜半寂静的街道上一路急行,七万八绕地来到一条更加安静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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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苍翠,路灯的光芒在地上只留下斑驳树影。
邓维樱小心地看何晏,他闭着眼睛靠在了车背上。
“何晏。”她叫他的名字,声音有些颤抖地在安静的车内扩散开来。
何晏没有搭理他。
“何晏。”她又叫一声。
何晏终于睁开了眼,气息依旧暴虐,声音却很平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她回答,依旧看着他,和他对视,“何晏,你今天的状况很不对。”
何晏的脸渐渐扭曲,他飞快地说:“我的状况不对?对,确实不对。不都是因为你!”他的声音并不大,压得低低的从喉咙里发出来,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邓维樱定定地看着他,想,要是他打女人,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晏,你冷静一点好吗?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她这样说,伸出手去准备握住他的手。
被何晏狠狠甩开:“邓维景,你听着,不要在这里给我装模作样。你想干什么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他的这一番话,让邓维樱满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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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得到继续发言的机会,何晏继续张狂地说着:“你不就是想着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想抛开我吗?听着,我不会答应的。我放手之前,不会让你走的。否则,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邓维樱看着他,发现他激动得让人惊讶。
“是你害死了维樱,我要你后悔一辈子。”说着说着,何晏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然后,仿佛有人忽然踩了一个急刹车一样,他安静了下来,愣愣地坐在那里。
邓维樱看着他:“你说完了吗?”
何晏不说话。
“你认为,是我害死了她,要我后悔一辈子?”邓维樱挑眉,对自己过去的眼光失望透了。
这样的何晏,根本就不值得自己付出的代价。还赔上了维景的性命。随即她安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何晏,而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当时的那种状况,如果不是维景的身体,自己已经不在人间了!
但是,立刻就有人在心底反驳。同样是付出代价,其实可以救活自己的,为什么你没有那么做?
承认吧,其实你就是嫉妒你妹妹,所以抢走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强行将这种想法按下去,邓维樱对何晏说:“当时车祸的情况如何你也知道,那辆卡车什么来历里也知道。如果你非要认为是我害死她的,你就这么认为吧。当然,我欢迎你报复回来。”
她对着何晏笑一笑,只有笑脸,没有笑意。
“我就在这里,一刀杀了我,一了百了。”她说。
何晏定定地看着她,渐渐笑出声。只是他的笑声一点一点变样,到最后仿佛是在哀嚎痛哭。
他捂住自己的脸,将头埋下去,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邓维樱试了试车门,没有打开。
何晏在她身边凉凉开口:“不用试了,我锁住了。”他靠过来,一手撑着挡风玻璃,整个人将她圈禁在自己的手臂之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说。你居然敢叫我杀了你。”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十分幽暗,莹莹地让人觉得恐怖:“我不会这样做的。”
他吐出的气滑过她的脸庞,一点点的微热,迅速地转变成凉。
“我说过,要让你活下去。”他退回去,坐在了驾驶位上,启动了车辆。
“所以,我要你当做她的替身,在我身边,赎罪一辈子。”他说。
邓维樱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瞪大了眼。在车辆运行的声音中,她忍不住问:“何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何晏不回答,只是幽幽地转头看她一眼。
邓维樱觉得他有些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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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也不想再刺激他,就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中,她嘲笑着何晏,这个笨蛋,根本没有看清自己。想用这样的方法让邓维景后悔一辈子,简直是最昏头的招数。
如果真的是邓维景,想要摆脱他有很多办法。
就算现在是邓维樱,也很轻易。特别是发现了何晏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情时。
她在心中冷笑起来。
何晏,如果你真的做了,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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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大路上,何晏将车停在路旁:“你下去吧。”
邓维樱不肯动:“你要我这个时侯打车回去?”她看看车窗外的夜空,讥讽地说:“你还真不是个男人。”
何晏瞥一眼她,冷笑:“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吗?你真的不下去?”
“你都赶人了,我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丢脸。”邓维樱一边开车门,一边说。下了车,她弯下腰来,和何晏对视,“何晏,不要让我对你最后一点耐心都被你磨掉。”
她关上了车门。
何晏在车内坐了片刻,猛地拉开车门,追了上去:“你说什么?”
邓维樱被他的大力带得一个踉跄,恼怒地转过身去:“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到了吗?何晏,你把我从家里劫到这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半路把我赶下车,你现在还要干什么?!”
她真的有些生气了。
何晏抓着她,看着她生气的时候特别动人的脸,慢慢松开了手:“不,我没有听清楚。邓维景,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邓维樱皱起了眉。她觉得,今天何晏的状况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无论是在维景的记忆中,还是自己的记忆中,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何晏。
她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酒精味,排除了他喝醉了的嫌疑。
于是,她冷静了一下,柔声说:“好了,何晏,有事情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你要是想说什么,过了今天行不行?我们都互相冷静一下。否则,再说下去只有吵起来的可能。”
何晏盯着她,倒退了一步,忽然一拳打在了路边的行道树上。一阵枝叶摇晃,几片树叶落下来。
邓维樱看着他,心中惊讶。但是,她看到何晏似乎明显破了皮的手,还是叹一声,走过去,捧起何晏的手。
“流血了。我去找个便利店买点东西帮你包扎一下。”
何晏看着她关切的表情,猛地抽回了手:“不,没有必要。”他转身就走了,遥遥地落下一句:“今天我失控了,是我的错。”
邓维樱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的身影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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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
到最后,何晏也没有说起要送她回家,这让邓维樱反应过来之后,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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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的地方已经很晚,方玲玲强撑着惺忪睡眼在上网。听到她进来的声音,有气无力地打招呼:“维景姐回来了啊。”
邓维樱看着她大开的房门,一边换鞋一边问:“怎么不去睡觉?就算明天是休息也没有必要熬夜熬成这样。”
方玲玲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过来:“哎呀,电视剧太好看了,看完再说。维景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