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湛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在其它空位上坐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雷先生想怎么玩?”雷祥道:“我什么玩法都不会,干脆咱们直接比大小吧。”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钟雨虹给他的三千港币,放在桌上道:“我只有这么一点,你们不会嫌少吧?”严世湛等人心里正忐忑不安的揣摩雷祥要玩牌的用意,见他拿出钱来,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大不了多输点钱给这少年,或许他赢了钱心中欢喜,就不会为难自己了。于是都点头说好,更不会嫌他钱少,光头佬扔掉手枪,抢着将桌上的牌洗了洗,给每人发了一张牌。
雷祥也不看自己的牌,问道:“你们都是出来的混的吧?”众人忙点头称是。雷祥接着问道:“昨天晚上我听你们的人说,出来混是不用讲道理的,既然你们都是不喜欢讲道理的人,应该也不介意我不讲道理吧?”众人怔了怔,也只得点头。雷祥满意的笑了笑,说道:“那么规矩就我说了算,咱们一个一个比。”说完将三千港币扔在严世湛面前,道:“我先和你比。”
严世湛拿起自己的牌,竟然是一张黑桃K,不由暗暗叫苦,心想这少年已经事先声明不准备讲理了,若是自己第一把就将这少年的钱全赢了来,必然要惹得他发飙动粗,只怕性命立刻不保,顿时急得汗都出来了。哪知雷祥又说道:“这把我和你比谁的牌小。”严世湛大喜道:“好好好,小人是黑桃K,肯定输了。”忙将自己的牌打开,证明确实输了,然后拿出钱赔给雷祥,还不忘赞道:“雷先生武功盖世,想不到赌术也如此出神入化,小人输得心服口服,实在佩服,佩服!”至于雷祥是什么牌,他看都不想看。
雷祥将自己的牌打开,是一张方块7,又将面前的六千港币扔在光头佬面前,说道:“我和你比谁的牌大。”光头佬拿起面前的牌,看了后大吃一惊,手一颤,牌掉在桌上,是一张方块A,颤声道:“这……这……”雷祥斥道:“这什么这,你才一点,快赔钱。”光头佬一怔,连连点头道:“对,对,我才一点,当然是您赢。”忙将钱赔给雷祥。众人本来都怕自己会赢了雷祥,惹他发飙,见是这么个赌法,都松了口气。
不一会工夫,雷祥面前便堆满了现金、支票和欠条,当他再一次将所有财物推到严世湛面前时,严世湛苦着脸道:“雷先生,小人……小人能输的都输了,连这栋房子也输给您的了,实在没东西输了……”其他几人也早就将自己的财产输光了,有些欠条其实根本没能力兑现,只是雷祥不说停,他们不敢不陪着赌。这时见严世湛开了口,忙一起求饶,都说没钱了。
雷祥问道:“真的全输光了?”众人齐声道:“真的,真的!”雷祥道:“那就赌你们的命。”众人想不到雷祥这么狠,赢光了他们的钱后仍然要取他们的性命,顿时都傻眼了。他们这时早看出来,雷祥仿佛知道他们手里的牌,不管怎么赌都没赢的希望,严世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凄声求饶道:“雷先生……雷大侠,饶我们一命吧,小人知道错了,这事全是鬼皮不知天高地厚惹出来,雷大侠放心,等这小子出医院,小人立刻开香堂正帮规,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其他几人见老大都跪下了,他们还要什么面子,反正也没外人在场,全跪了下来大声求饶。
雷祥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不赌算认输。”无情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召唤,严世湛等人听了,顿时全身冰凉,头皮发麻,说不出话来。只有陈义忠挺起胸大声道:“好!我们认输,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命就是雷先生的,不管雷先生要我们做什么,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雷祥问其他几人道:“你们呢?”严世湛等人见似乎有活命的机会,顿时精神一振,哪会有不答应的,纷纷指天发誓,要为雷祥效忠。
雷祥笑了,对陈义忠点头道:“你很聪明,以后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你们都起来吧,叫忠哥。”
这些年陈义忠为社团出力最多,很多难题都是他出面化解的,几个堂口的头目对他本就心服,何况刚才全靠他机灵向雷祥效忠,才使得大家死里逃生,于是都站起身叫“忠哥!”严世湛打拼了半辈子,现在一把年纪了,早想过些安稳日子,再说又有点担心将来自己万一办事不力,仍然会遭雷祥毒手,也乐得将担子交给陈义忠,因此他那声“忠哥!”反而叫得最响亮。
雷祥从桌上拿回自己的三千港币,笑道:“都拿回去吧,算是我给各位的见面礼。我李叔和钟姨现在还在为这件事担心,是你们惹出来的,自然要你们去化解,不过不要提起今天的事,明白了吗?”
陈义忠道:“雷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办妥此事。请问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雷祥道:“为我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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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若萍刚才将雷祥铐起来自顾自睡觉,完全是被雷祥给气的,不过她毕竟两天一夜没睡了,躺下后不一会就真的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香。要不是电话突然响起来,她只怕会睡得很晚才会醒。
半梦半醒之间伸手去拿电话,感觉手上吊着什么,邢若萍才想起自己与雷祥还铐在一起。睁开眼看见雷祥盘着腿坐在一旁的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绝对完美的俊脸在夕阳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只需一眼便足够让人迷醉,一时竟忘了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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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公开道歉
意乱情迷间,邢若萍忽然发现雷祥也在看着她,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转过脸来的,心里一阵慌乱,啐道:“你看着我干嘛……”雷祥露出惊讶的表情,诧异道:“警察姐姐,原来你是醒的啊,我还以为你睡觉的时候也是睁着眼的呢。”邢若萍啐道:“你睡觉才睁着眼。”雷祥奇道:“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邢若萍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你……你管得着吗……”忙接通还在鸣响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刘耀祖的声音:“邢督察,敬义帮好像又出事了。”邢若萍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刘耀祖道:“刚收到的消息,有二十多个敬义帮的人被送进医院,其中有一大半是严世湛的贴身保镖,不过严世湛没事,是他亲自送手下去医院的。”邢若萍心中一惊,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刘耀祖道:“这还不清楚,我猜会不会还是那个大陆来的少年干的?”邢若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铐在她与雷祥手腕上的手铐,断然否决道:“不可能,从早上到现在,我一步都没离开过他。”刘耀祖道:“哦……这就有点奇怪了,据医院的消息,这二十多人身上全都没有刀伤或枪伤……”邢若萍道:“你马上带人去医院,查清楚了再告诉我。”
挂了电话,邢若萍拉着雷祥走到墙角捡起钥匙,打开手铐时见他手腕上有道淡淡的印痕,不由有些愧疚,毕竟雷祥不是犯人,谦声道:“在地上坐了一个下午,累不累?”雷祥摇头道:“在老家的时候,累了就坐在石头上,比你家的木头地板硬多了。 ”邢若萍道:“可是地上有咖啡,这样吧,一会带你去买套衣服,算我赔给你的。”雷祥笑道:“不用,我等地上干了才坐下去的。”邢若萍道:“那也是脏的,我上班忙的时候就很少回来住,很多天没擦地了。反正你住在这里也要有换洗的衣服,顺便我请你到外面吃晚饭。”
邢若萍先给李全策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雷祥目前正在接受警方保护,很安全,不过暂时还不能回他家。然后警告雷祥老老实实待在客厅等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回房换了一套衣服,才带着雷祥出门。
在众多新市镇中,沙田区是香港最早期发展的地区之一,吃喝玩乐、购物等各方面都十分发达。其中最有名的要算沙田乳鸽,厨师用特别秘方炮制乳鸽,皮脆肉嫩,非常美味,每天都有很多人特意从其它区开车过来购买。
去商店为雷祥买了衣服后,邢若萍便带他去吃自己平时也非常喜欢的沙田乳鸽,可是刚吃了两口便扔下筷子,苦叹道:“都是你中午做的那顿饭害的,我现在吃什么都没胃口。”雷祥却吃得津津有味,闻言不客气的伸手将邢若萍面前那份乳鸽也拿了过去,说道:“那我一会回家再给你做。”邢若萍摇头道:“算啦,吃上瘾怎么办,等你以后回了大陆,难道我跑到大陆去吃你做的饭吗?我必须尽快忘掉中午那顿饭才行。”
雷祥问道:“警察姐姐,我想接我妈到香港来生活,有什么办法吗?”父亲的案子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也没被大陆警方通缉,但毕竟曾被怀疑过,雷祥考虑过,就算找到了父亲,也不方便让他回大陆一家团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母亲也来香港。
邢若萍微微一怔,说道:“投资移民是最直接的,不过要好几百万呢,等你先赚到钱再说吧。而且从大陆移民香港比较麻烦,需要先取得外国永久居留权。”雷祥一阵懊悔,暗想早知如此,中午就不那么大方的把钱全退还给严世湛等人了,现在他们已经在为自己办事,再找他们拿回钱来似乎不太好意思。邢若萍见雷祥陷入沉默,以为被几百万投资的数字吓到了,安慰道:“凭你这一手好厨艺,等满了十八岁,只怕香港所有大饭店都会抢着请你,也不一定非得投资移民。再说到时候香港已经回归了,来香港应该比现在更方便。”
雷祥应付着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想着赚钱的事,他对当厨师没什么兴趣,也不想等上两年多时间,中午赢来的钱虽然都还回去了,但起码让他知道了一种赚钱的方法。
回家后邢若萍没再将雷祥与自己铐在一起,而是为他在客厅旁边的房间铺了张床,她自己则守在客厅暗自发愁,心想难道一直要这样看守到他回大陆吗?想起敬义帮的事,给刘耀祖打了个电话,得知敬义帮下午送进医院的二十多人受伤都不重,大部分已经出院。刘耀祖也已经找他们问过话,得到的答案完全相同,都说是自己摔伤的。这种鬼话刘耀祖当然不会相信,因此没有立刻向邢若萍报告,现在他仍然在外面找人打听消息,想通过其它途径查出究竟是哪个帮派干的。
第二天一早,刘耀祖又打来电话,语气十分奇怪的让邢若萍去买份报纸看看,也没告诉她要买什么报纸。邢若萍见雷祥仍然睡得很香,便出门走到附近的报摊,发现有三四份报纸头版显目位置都刊登了一则道歉广告,而广告的内容在邢若萍眼里看来简直比香港提前回归祖国还要让她吃惊。
邢若萍立刻给刘耀祖打回去一个电话,连着问道:“为什么?敬义为什么会突然向李全策道歉?难道昨天下午的事是李全策干的?”刘耀祖道:“李全策一家人昨天根本就没出过门,连他女儿都没送去上学,不过我可以肯定这事与昨天下午敬义发生的事有关。”邢若萍道:“通知所有队员回警署,一小时后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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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同一个人
邢若萍回家喊雷祥起床,洗漱后带上他驱车赶到警察总部警政大楼的办公室。 队员们都已到齐,邢若萍将雷祥交给一名文职女警看管,然后召集队员到会议室开会,A组的姚嘉麟警司与小组长官庞伟华总督察闻讯也来参加了会议。在O记一共分ABCD四个组,AB两组主要负责调查有组织犯罪以及黑社会罪行,C组负责重大罪案以及非法军火,D组负责电脑犯罪,每组由一名警司担任主管,每组组员又分为两个小组,各由一名总督察带领,下面再分两个小队,各由一名高级督察带领,邢若萍是其中一个小队的高级督察,管理队员以及文职警员一共九人。
将两天来的案情以及相关的信息汇总后,与会人员都陷入苦思,显然很多内容让他们百思不解,甚至都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讨论。特别是敬义突然公开向李全策登报道歉,这实在太诡异了,在香港像敬义这种有着数十年历史的帮派社团,都极重视面子与声誉,就算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按常理最多也就是以道上的规矩谈判解决,宁愿赔钱也不肯赔上面子,从来没有发生过登报道歉的事情。
警司姚嘉麟忍不住问道:“你们看这件事会不会是敬义的仇家在开他们的玩笑,想借此事搞臭敬义?”邢若萍摇头道:“我刚看到道歉声明的时候也这样想过,但是香港媒体对各个社团的了解并不比我们警方少,如果不是敬义的重要人物亲自去联系刊登这一则道歉声明,相信他们不会如此鲁莽的刊登出来。xhsky。”刘耀祖道:“如果这一则道歉声明确实是敬义刊登的,我相信一定与昨天下午严世湛保镖被打伤的事有关,估计已经有人为李全策和雷祥出头,暗中摆平了此事。从李全策的背景来看,可能性最大的是义顺和,不过义顺和与敬义实力相差并不悬殊,似乎不可能这么快就让敬义低头,再说这次道歉的方式也与以往香港社团之间解决纠纷的方式大不相同……”
这时一名文职警员敲门进入会议室,将一份文字材料交给姚嘉麟。姚嘉麟看了后,动容道:“情报科刚送来消息,严世湛已经不再是敬义的老大,新老大是陈义忠。”会议室内所有人听了这消息都面面相觑,感觉太突然。庞伟华恍然道:“原来是敬义帮内部发生了大地震,多半是有其它势力暗中帮助陈义忠夺得了敬义老大位置,而这一则道歉声明就是交换条件。不管怎么说,敬义在香港也算一个大帮派,既然已经公开道歉,应该不会出尔反尔,我看是不是可以解除对雷祥与李全策一家的保护了?”姚嘉麟想了想道:“可以,不过要先找陈义忠证实道歉声明的真实性。另外还有一则消息,据警方在敬义的内线报告,陈义忠今天发动了所有社团成员,包括挂名的人员,要他们找一名叫雷洪的个人。”
邢若萍心中一震,讶异道:“雷洪?”姚嘉麟问道:“邢督察认识这个人?”邢若萍摇头道:“哦……不认识,不过雷祥来香港的目的也是找人,我在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庞伟华笑道:“邢督察是不是太敏感了,这少年与敬义有仇无恩,敬义怎么可能发动几千人为他找人。”邢若萍道:“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从海坝街械斗案开始,到陈义忠上位并公开向李全策道歉,只是在短短的两天内发生的,其间所有事情肯定都有着某种联系,关键是我们没有找到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的线索。敬义既然可以向李全策公开道歉,为什么不会替雷祥找人?我们再换个角度去考虑,会不会是这个名叫雷洪的人手里掌握了对敬义致命的把柄,所以才逼得敬义不得不公开道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逼得敬义出动所有人找他。”姚嘉麟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你的假设,就由你负责调查雷洪是什么人,查明敬义如此大阵仗找他的原因。”
邢若萍欣然领命,接过姚嘉麟手中关于雷洪的资料,却发现关于雷洪的资料少得可怜,只写着他今年三十九岁,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大概在十五年前从大陆来到香港,连照片都没有。
奉命看管雷祥的女警员有三十多岁,工作非常尽职,将雷祥带到警员休息区后,一双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他的脸,连身体都差点贴在他身上。幸好雷祥对她的举动反应不大,还能泰然处之,坐在椅子上翻看报纸杂志,遇到不认识的繁体字便向她请教。
邢若萍开完会出来,将雷祥唤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坐下后,单刀直入的问道:“你来香港要找的人,是你父亲吧?”
两天接触下来,雷祥对邢若萍已经产生了一些好感与信任,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与她在一起的时候非常放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