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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理解田子意的愤怒，但是对真正的科幻迷姚陆军来说，什么集结出版权、转载权之类的东东，他根本就不在乎，在乎的是王子安的新作能不能在自己手中发表。而对王子安这个人，如果说过年之前，他还仅仅是喜欢和佩服的话，过年之后，当他通过新闻报道，媒体杂志了解到去年年底让整个编辑部欣喜若狂，犹如过年过节一样快乐的人并不是四方中学的某个喜欢科幻创作的教师，而只是一位年仅十七岁的高二学生，这高二学生，不仅科幻小说写得一级棒，而且在正统文学方面的才华更是光芒万丈，亮瞎人眼，让影响力巨大的“新概念作文大赛”组委会和评委会也要破格颁发特等奖才摆得平后，他的喜欢和佩服就变成了震惊跟无限的崇拜了！
待田子意的愤怒稍微平息些后，姚陆军这才说：“主任，那王子安的经纪人说，《萌芽》的主编就极力的想要他新作的连载权，为此，可以不要集结出版权和转载权。给他的稿费也达到了行业的最顶尖，比我们高了好多。不过，当时人还在上海的王子安并没有同意，只是说需要考虑。他的经纪人今天告诉我，他之所以当时没有同意，乃是因为他还是想把他的新作发表在我们这里。”
姚陆军的话让田子意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有些不服气的道：“小姚啊，这种抬东家压西家，讨价还价的伎俩你也信？如果王子安那白眼狼这次写的是像他在作文比赛中那样的杂文，《萌芽》的主编给他这种待遇，我信，但是他写的却是科幻小说啊？！《萌芽》杂志从来不登科幻小说，我不信赵长天这次会破戒！”
对田子意的话姚陆军直接在心头瘪嘴，心想，别说科幻小说，就是他现在写的是垃圾，****，也有人去添，去买账！就凭他“王子安”这三个字，在那几千万中学生当中，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姚陆军感觉田子意这种老派文人有点被无谓的面子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时代发展的新方向，还以为所有给编辑部投稿的人都应该对杂志社低三下气，感恩戴德，采用他们的文章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主任，你看，这个事情是不是应该给阿来主编说一说？前两天，阿来主编还在问我王子安的情况，有没有新作，让我什么时候打电话去提醒一下王子安，叫他不要杂文写得嗨，就忘了他的老东家《科幻世界》了。”姚陆军不想继续跟只好面子，不知变通，看不清形势的老派文人田子意纠缠下去，就把主编阿来提了出来。姚陆军相信，阿来主编肯定不会像田子意这样短视，只顾眼前利益的。
“我肯定要去跟主编汇报的。”田子意气冲冲的道，“小姚，走，我们一起去找主编，好好的把那王子安的嚣张跋扈给主编说道说道。我就不相信主编会用这种吃里扒外，毫不感恩的小人的稿子。”
两人一起来到主编阿来的办公室，田子意抢在姚陆军前面，把王子安嚣张跋扈，吃里扒外，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嘴脸好一通形容，直让阿来惊愕不已。
“主编，是这样的，向我提这些条件的也不是王子安本人，只是他的经纪人。要不，我再跟王子安打个电话，向他确认一下他真正的意思？”姚陆军不想田子意把王子安的形象全败坏了，等田子意说完后，赶紧插了一句。
“有什么好确认的？他经纪人的意思还不是他的意思？没有他的首肯，他经纪人敢说这些话？”田子意一脸嫌恶的说，“现在还只发表了两篇小说，而且还是短篇，就尾巴翘上了天，连经纪人都请上了。真是好的不学，尽学坏的！这王子安，文采不错，但为人的品行实在难看，即便是以后长大，我看成就也有限！”
阿来没说话，抽出自己的烟斗，点了一只含在嘴里，就此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姚陆军，说：“小姚，你把王子安经纪人告诉你的那些，从头到尾的给我讲一遍。”
“好的，主编。”然后，姚陆军便开始从头到尾的向阿来讲述起来他今天联系王子安的经过，王子安说的那些话，包括他经纪人说的话，一句不差的给阿来复述了一遍。
等姚陆军说完之后，阿拉挥了挥手，让姚陆军先出去。姚陆军出去后，阿来掏出一根纸烟，扔给田子意，待田子意也开始吞云吐雾后，这才缓缓的道：
“老田啊，你觉得科幻文学在主流文学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这还用说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传统文学那帮人，一直看不起我们科幻圈的。”田子意吐了白烟说。
“是啊，这就是科幻文学在中国的现状，入不了流。你看在欧美世界，很多人不一定晓得菲茨杰拉德和雷蒙德，但是一说起阿瑟？克拉克，艾萨克？阿西莫夫，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在中国，稍微有点文化的人，都知道这两位的大名。他们的小说，是他们那个年代最畅销的作品。用他们作品拍出来的电影，也是脍炙人口的，最经典的科幻电影。他们作品所能达到的成就和高度，不论文学性还是思想性，都不比最优秀的传统文学作家逊色。而在受众跟传播度上，却要超出前者很多倍。可是在我国呢？小说家们无不以在《收获》，《十月》上面发表小说为骄傲，无不以能够拿‘矛奖’为目标，谁好意思说自己是写科幻的？我们这个圈子的作家，哪怕目前最顶尖的王金康，也只是个兼职，写着玩儿。我称老王是大作家，他都要跟我急。”阿来一边吸烟一边说，而后，突然又一问：
“老田，你说这王子安，以他现在的名气，是混纯文学圈对他有利还是混咱们科幻圈对他有利？”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走纯文学的路噻！”田子意想也不想的说。
“是啊！老田，既然你我都晓得这个道理，他难道不晓得？这个时候，面对一手将他捧上全国舞台的赵长天的约稿，他都可以说不——”说到这里，阿来站了起来，走到田子意的跟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小家伙，算是有良心啦！”
“可是，他也是不安好心呐——”田子意有些急了。
阿来却挥了挥手，打断了田子意的发言，说：“这个我晓得，也是他的一种要价策略。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念了《科幻世界》香火情的。老田啊，任何事情都是此一时彼一时，两个月之前的王子安，跟我们比起来，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我为刀俎，彼为鱼肉，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想给他多少稿费就给他多少稿费。
“然而，时至今日，被王蒙这个前文化部长一扶，铁琳，叶醒这些作协主席、副主席们一捧，加上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一吹，还有对方那一想起来就让人感到可怕，惊骇的年龄，这王子安，除非当汉奸卖国者，否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挡得住的了。华夏文坛的大门已经向他打开，以后，哪怕他写不出流传千古的文章，但只要他写，那就是篇篇是热文，本本是畅销书。
“所以，老田啊，有空的时候多关注一下对那小子的各种报道吧。现在那小家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文学新星，而成为了一种社会现象和文化现象，什么集结出版权，转载权之类就不要考虑了，都给他。稿费也按照行业的最高标准执行。我只要他新作的首发连载权！
“王勃王子安，现在是一辆朝前飞奔，打通传统文学和科幻文学壁垒的快车。他这辆快车，我们《科幻世界》要搭上。”
第638，要雨露均沾
今日一更，捂脸，不敢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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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阿姨，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向人家开口。毕竟我第一次投《科幻世界》的两篇小说，人家不开腔不出气，没有丝毫犹豫的一下子全发表了。对了，程阿姨，现在快中午了，我请你去外面吃个便饭吧？”程文瑾跟姚陆军通电话的时候，王勃就坐在程文瑾的旁边，见程文瑾条理分明，逻辑清晰向对方讲明了己方的立场和条件，不卑不亢，而又软硬兼施，完全是他心头最完美的应对，心中便再一次的为把自己的丈母娘“拉下水”欢呼雀跃，高兴不已。
“吃饭？你们四中明天不是要开学了嘛？你不准备准备，检查一下作业做完了没有？”程文瑾笑着说王勃。
王勃的整个寒假，先是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回来后又马不停蹄的应付电视台的拍摄，各路媒体记者的采访，然后没两天就过年了，之后从正月初一到今天正月十四，不是到处走亲戚喝春酒，就是自家办庆功宴和答谢宴，宴请，招呼各路来宾，简直是分身乏术，“日理万机”，他哪有时间做寒假作业那玩意儿！程文瑾不提，他都快忘了。
“早做完了呢，程阿姨。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case，没什么难度的。”王勃眼也不眨的说着谎话，然后便打算下午的时候给好基友林文健打个电话，让他把自己的作业拿过来，临时抱佛脚，多多少少抄上一些，应付下差事，“我们出去吃午饭吧，程阿姨。不论你想吃什么，我都请你。”
“真的是啥子都请我？山珍海味，人参燕窝也行？”程文瑾睁着一双丝毫也不比自己女儿逊色的丹凤眼，定定的看着王勃的脸，嘴角一勾，面带笑意，话也突然变成了四方话。
“嗯！啥子都请！”王勃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程文瑾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用力的抿了抿嘴，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吧。下次等你赚了稿费，阿姨再好好的敲敲你。小娅和你梁叔叔还在家中等着我回去跟他们煮饭呢。”
程文瑾这么一说，王勃就知道中午跟对方共进午餐是没什么戏了，心头不由有些失望。在这个时代，如果说能够找一个多少和他有共同兴趣爱好和共同语言的人，差不多就是程文瑾了。每次跟对方的相处，尤其是几次单独的吃饭，程文瑾的热情大方，优雅细腻，善于倾听，时不时的，充满着女性智慧的反馈，以及那些让他极为认同世界观和人生观，都让王勃体会到一种心灵的舒适跟满足。
仅仅从单独的交流而言，程文瑾，这位女友的母亲是目前的他最想交流的对象。
“噢，那……就下次吧。”王勃耷拉着脑袋，小声的说，语气带着明显的失望。
这表情，看在程文瑾的眼里，顿时便让她莞尔一笑，心想，还真是一个孩子。
程文瑾抬手，向经常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揉了揉王勃的头发，爱怜的说：“好啦，小勃。你的好意阿姨心领了。阿姨也想跟着你去吃好的，但是小娅和你梁叔就得挨饿了。你是不愿意看到他们挨饿的，对吗？”
“可以把小娅和梁叔喊上嘛。要不我这就去给小娅打电话？”王勃一脸放光的道，心头却体会着刚才程文瑾揉他头发时从头皮上传来的短暂的触感，以及也不知道是从对方手上还是身上发出的一股类似于桂花的好闻的香味。
“你呀，真是小孩儿！”程文瑾面色一嗔，再次用力揉了揉王勃的头发，“我得走了，再晚一点就买不到新鲜菜了。要不，中午去阿姨家，阿姨做上海本帮菜给你吃？”
程文瑾的邀请让王勃很高兴，但是想着前几天才去了对方家里，现在又去，梁经权不在倒也罢了，他还可以顺便给这两娘母炒两个她们喜欢吃的川菜，但是梁经权在，他不认为对方会欢迎一个才上门没两天然后不知趣又来的人。
“谢谢程阿姨。我还是去米粉店吃吧。”王勃摇了摇头说。
“真不去啊？小娅在家里哦？”程文瑾向王勃眨了眨眼。
王勃就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程阿姨，我其实很想去你家的。但是，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两科寒假作业没做完。下午和整个晚上，大概，可能都要补作业……。”
“扑——”程文瑾顿时噗嗤一笑，媚媚的瞪了王勃一眼，说，“你啊——就是一个小孩儿！我走了。你不是要去你家店里吃饭吗？一起下去吧。”
“嗯。我送送你，程阿姨。”王勃点头道，心头却想，我要是不表现得孩子气一点，而是以一个三十几岁的正常男人对你，怕是早就被丈母娘你像对待围在你身边的那些苍蝇那样打入另册，永世不得翻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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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正月十五，新历二月十九号，是四方中学新学期开学的日子。同时，正月十五这一天，四方有一个在有名的庙会，赶马井，这天，很多人，尤其是农村人，不论买东西与否，都会去四方马井镇的那条河坝瞧瞧热闹。上一世，王勃陪自己的前妻去过一次，倒不觉有什么稀奇，跟其他什么庙会，展销会一样，就是吃喝玩乐看人多。但是干姐姐曾萍没去过，王勃原本就想开学这天逃一天课，开车领干姐姐去见识见识。
可惜，天不遂人愿，晚上，他还没来得急跟自己的干姐姐说，班主任肖劲松似乎知道他明天要逃课似的“铃铃铃”的给他打了电话，让王勃明天务必到校，说开学典礼上，除了给他发“三好学生”，“市优秀学生”等奖状和奖励外，校长还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为他开一个他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喜获特等奖的报告会，市教育局的领导也会参加，到时候还会让他发言，给他颁奖。所以希望他利用仅有的一个晚上和大半个白天，好好准备一下发言的内容。
最后，还特别提醒了一下他，这次的发言，别像他上次在魔都参加颁奖典礼时那么任性，多少还是感谢一下学校，学校的领导，以及教育局的领导，别让领导们的面子挂不住。
肖劲松这么一提醒，王勃立刻就想到了上海那次的获奖感言，虽然他自己爽了，而且也得到了台下参赛学生们经久不息，觉得他好有个性的掌声，但是他后来一想，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过于任性，耍帅装酷了。除了自己的母亲曾凡玉，他还是应该感谢一下指导老师，班主任，学校领导，以及上海这边组委会和评委会这些人的。尽管从根本上说，他在作文大赛上取得的成绩，除了他自己，跟谁都没有关系，他即使要感谢，也不是这辈子的人，而是上辈子的寒冷！
然而，这种场合，本来就是花花娇子人人抬，相处吹捧，雨露均沾的舞台，也没必要去较真。你感谢，人家不一定当真；但是提都不提一下，一些心胸狭之辈就会记过，认为你目中无人，屁儿翘上天。平白无故的得罪人，这就有些不划算了。
“我会的，肖老师。”想通了其中关节的王勃点头说。
第639，开学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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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这天，王勃换上了四中当初给他定制去参赛的藏青色西装，脱下了脚上的adidas运动鞋，穿上了平时很少穿的黑色甩尖子皮鞋，又把白底红字的校徽别在了左胸口，这才带上只抄了有三分之一的寒假作业和六百多块钱的学费，骑车朝学校赶。
差不多是一踏入四中校园，王勃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偷偷的指点，小声的议论，有的羞涩，有的闪躲，也有的大胆，敢直接跟他点头对视，看得王勃心头得意的同时又有些“心惊胆颤”，生怕有大胆的女学生跑上来向他当众告白，赶紧三五两步进了自家教室。
王勃一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