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爸,你回来了!”
程念见程锦摁开了客厅的灯,他连忙小心翼翼地问候着,生怕哪里做出了让程锦不告诉的事情,惹来程锦厌恶的目光!
“嗯!”
程锦没有去看程念,冷冷地回了一句,换了鞋便坐在了沙发上。
程念也知道他息一向不讨程锦的喜欢,便想要转动轮椅回自己的屋子去,可却听到程锦说:“你等一等,我有事和你说!”
程锦微闭着眼睛,把头靠在了沙发的后垫上,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愿意去看程念一眼,这个孩子是他的耻辱,也是他幸福的一种终结,让他手足误会,让他痛失爱人!
“噢,什么事啊,爸!”
程念转动着轮椅退到了沙发一侧,避着程锦视线可能落到的地方,他也清楚程锦不愿意看到他,所以顺从地*着父亲,不想惹父亲生气!
“我给你联系一所寄宿学校,明天我派人送你过去!”
程锦的话让程念的心,一下子从顶端跌到了低谷,他以前很盼着能出去,出去了就可以看到阳光,和别的小朋友,他喜欢外面的世界,可这不代表着他想要离开程锦,父亲虽然不喜欢他,却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若是有一天父亲说把他送走,他除了害怕就不会再有别的感觉了!
“爸爸,我……我可以不去吗?”
程念的话小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对于程锦的话,他从来不敢提任何异议的,这一次……他已经用了所有的勇气,但他知道结果并不会因为他的这次勇气而有所必变的!
果然,程锦冷冷地拒绝了他,不容他置疑地说:“不行!”
说完这句话后,程锦便从沙发起身,连看程念一眼都没有,转身上楼去了!
泪水就那么无声地掉在了衣襟上,画着模糊的圈,绕着程念无力的哽咽,瑟瑟的身体也随之抖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不喜欢他啊?
他明明是他的儿子,身体里有着他的血,难道只因为他的腿不会走路……,或是还因为,他生下来便没了母亲?
他不想去寄宿学校,他这样的人去那里做什么啊,那里……在他听来就像噩梦一样,那里怕是比父亲的眼睛还要冷吧!
姑姑,姑姑……
就在程念濒临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程钥,除了父亲他还有姑姑啊,要是把这件事和姑姑说了,姑姑一定不会让父亲送他去那种地方的,是的,一定不会!
* **
“醒醒,你给我醒醒!”
就在蓝映尘与周公相会,论着何时能与许愿携手共步礼堂的好日子时,他的身体被某人推得地动山摇,似乎要把他的胃也跟着摇出来一样!
“程钥,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深更半夜的闯男人的寝室,你要是寂寞你去找别人,别烦本少爷!”
蓝映尘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睁眼睛便已经猜到推着他的人是谁了,满工地里除了程钥那个疯婆娘,还能有谁敢做出半夜闯别人寝室扰人清梦这种下三滥的事啊!
“蓝映尘,你快给老娘把眼睛睁开,否则,我就把你的衣服扒下来,让你晚洁不保!”
程钥这么说完后,蓝映尘立刻跳了起来,这话若是别人说的,蓝映尘可以理解为威胁,可这话要是程钥说的,那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啊!
程钥那个女人,可是说出来就做得出来的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什么事啊,天还没亮呢!”
蓝映尘一脸委屈地看着程钥,他就不明白了他蓝映尘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就偏偏来了这么一个家伙处处折磨他呢!
“你陪我回城里,快点穿衣服!”
程钥这话可不是说说而以,因为她在说的同时,已经把蓝映尘的衣服往蓝映尘身上套了。
“啊,又回城啊,大姐,你能不能等到天亮啊,我可不想再和你走回去了!”
蓝映尘就是搞不懂程钥了,白天车多人多的时候,她总是什么事没有,偏偏一赶晚上,她那地方必竟来神,像是中邪一样,真不知道这一次回去又要做什么,难不成也像上一次那样赶着给死人上坟吗?
“不行,这事着急,我们必须现在走,快点,三个数,你要是收拾不完,我就喊*了!”
程钥的苦苦相逼,弄得蓝映尘哭笑不得,蓝映尘就不明白了他什么时候桃花运会如此泛滥,大半夜的竟然有个女人主动跑进他的屋子里,逼着他……*呢!
虽然明知道这事是程钥的不对,可蓝映尘仍是在三个数内完成了穿衣穿鞋整理背包的一连续动作,他这是怕啊!
他怕程钥言出必行,他可不想刚甩掉非礼女同事的罪名,现在却又加上一个拐骗*梦游女性的大帽子!
在他和程钥认识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已经深深地体会出一个道理,若是要让程钥这种母猪一样的女人讲理,除非……山崩地裂女倒流,可若是想要甩掉程钥这个粘皮膏药,其难度要远远超过前面的那个“若是”!
一切的一切,他蓝映尘除了忍,还能说什么啊!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舍身取义
清晨,李俊秀几次挣扎,才扶着墙坐了起来,俊秀英挺的眉忍不住地皱在一起,薄薄的*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丝自嘲却又无奈的笑!
这一次犯病的后果是往次里最为严重的了,直到现在身上的骨头和肉仿佛都似被酒醉过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和麻痒,一点力气都没有!
要按照这种情况来看,下一次……下一次怕就是此命的终结了吧!
挺了三年,却最终还是逃不过这道死劫,生命如果是这样的,那他李俊秀真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生下来就被以事业为重、人民为重的父母丢在老家,童年是在外婆和祖母两个家里轮流渡过的,上的小学就换了七所,那样颠波流离的生活却结束于父母的逝世!想一想真是有些可笑啊!
被领养到父母的战友家里,虽然结束了总是换学校的命运,却又开始另一种为他所不喜的日子!
那个家里,什么都好,甚至连一句说责难他的话的人都没有,叔叔阿姨两张温和的脸,伴着他无论做错什么都是对的原则,让他觉得少年的时光竟比童年还要孤单!
同样是考了不及格的成绩回来,弟弟听到的是一顿饱含深情却又严厉的训责,而他呢?不过是叔叔阿姨宽容的笑!
那样的笑,他明白,如果说是客气,那是辜负了人家的养育之情,如果说那不是客气,可他直到现在也没找出更合适的形容词啊!
成年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逃离那个对他很好的家,开始了闯荡社会的艰辛!
到了现在,三十而立的年龄却开始,……想着如何才能更好地死去,死后是否……能有个收尸的人!
他必竟是很自恋的,上天给了他那么好的外貌,他怎么能辜负上天的期望呢!他绝不能像报纸上报道的那些死在家里很久才被发现,结果尸体已经高度腐败的人一样,他的身体和他们的不同啊!他曾经那么俊美无铸,他曾经那么自命风流,他曾经……,不过都是曾经而以了!
所以,他才会选择了租房子找房客的方法,就是想碰到一个心善的家伙,他不用别人伺候,不用别人照顾,只要发现他死了,给他报一份110就可以了!
结果,他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如他想的那么好,其实以他的阅历来说,他应该早就知道结果是什么啊,怎么就……越老越笨了呢!
能忍下他这二十一条的,招来的如果是男房客,人家的女朋友或是未婚妻,有一次竟然还有一个是已婚之妻,都会莫明其妙地瞟上他几眼,然后……秋波暗送,除非那男人是傻子,否则……,最后,竟然没有一个男人从他这里住得超过一个月的!
好笑的是,他竟然因此而赚了几笔小钱,他收人家的租的时候都是一收一季度,说好毁约不退的!
后来,房客里只有异性没有同性了,可他李俊秀也受不了,宁愿赔钱也要把那些眼神不正常的女人赶出去!
就在这样几赚几赔里面,竟然还遇到过两个*,让他为之叹然不以啊!
三年里,这间房子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个,终于……住进来了许愿!
许愿,许愿……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不自觉的泛上酸酸甜甜的痛,说不出的滋味萦绕着心头!
若是一切可以回到从前,回到他刚刚走出家门,还是那个背着行李一脸希冀抬头望蓝天的少年,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样想了一会儿,太阳便已经升起来,露了一个大众笑脸了!
李俊秀努力地扶着墙,又试了几次,终究还是下不了床,第五次失败后,李俊秀已经不打算努力了!
饿死吧!
这样的死到能好受一些!
李俊秀刚刚*完,楼下的那位许大小姐就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粥轻手轻脚地爬了上来,看样子是根本就不给他这么光荣死法的任何可能了!
“那个……我讨厌你归讨厌你,可我不想你我饿死,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是不能发生这种旧社会里才能见到的事的,所以……,你看这碗粥行不?不会喝犯病吧?我是想大枣能补血,要是不行,我就去重熬一碗吧!”
若说许愿前面的话还说得振振有词,到后面就变了像是犯错误的小孩子似的,一脸的小心翼翼了!
“谢谢,如果……你能喂我,那就更好了!”
没想到李俊秀竟然还可以蹬鼻子上脸,而最没想到的是她许大小姐竟然允许李俊秀这么做了!
人家说完后,她还真端着粥碗,坐到了人家的床边,仔细地喂着人家喝了!
“那个……李大少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种未老先衰的症状要到什么时候是头啊?我已经两天没上班了,你看……”
一碗粥见底的时候,许愿忍不住地开了口,是的,为了照顾李俊秀,她确实已经两天没有去公司上班了,即使打算辞职不做了,那也不能……这般的懒散啊!
这和她以前的做人原则是绝对不同的啊,但,把李俊秀这么一个病人扔在家里,也是她的做人原则不允许,且还是她母亲做人原则里绝不能忍受的!
谁知道会不会那么倒霉,老妈三遍例行电话问候,会在一不小心的时候打到了家里!
老妈那耳朵是练过刑侦的,要是听出李俊秀一身虚弱重病在身的模样,搞不好会从老家杀过来教训她的!
这个后果……是极其可怕,也极其不能发生的!
因为,她放弃了前一个做人原则,扔了事业,安心守在家里了!
今天早上往办公室里打电话的时候,竟然不是程锦,而是柯小可,这可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
程锦是个从不迟到,以身做则的老总,这回怎么也……
呃,怎么会……最近想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呢,是不是同情关心之心泛滥严重啊!
许愿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把所有的所有都统统打到大脑底处,安心给李俊秀做粥,这才成就了李俊秀没有被饿死的结局!
“过两天吧,能走动了也就能吃了!”
李俊秀说得风轻云淡,听到许愿心里却是惊心动魄,不知道这个“两天”倒底有多少,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两天”,李俊秀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这么一看,这两天稳定比十天还长啊!
命苦啊!
只不过是想租一个便宜房子,现在可好,要照顾一个半残了,虽然是个赏心悦目的半残,那也……不行啊!
此时的许愿颇感自己有一种舍身取义的感觉了,真是……雷锋再世啊!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碎碎念,许愿的善解人意
“那你……你们兄妹俩想说什么,我没心思听,你们两个谁能发发善心,给我按排一个暂时的睡觉的地方啊!”
蓝映尘在打了七、八个呵欠之后,实在无法忍受对面坐着的那一对似乎已经石化了的兄妹,他就不能理解了,都是同一脉血缘,这两个兄妹之间怎么就像水和火一样不能相容啊!
刚开始见面那就是狂吵狂闹,整个越层似乎都被他们两个的声音震得动了起来,其微力比地震还大,当然,这吵声中还夹杂着一个“罪魁货首”的弱小哭声!
蓝映尘所指的“罪魁货首”就是从他和程钥进来后,就一直躲在门旁边,低着头抹着眼泪的小男孩儿!
据说那男孩儿是程锦的儿子,可蓝映尘总觉得……他们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父子!
虽说他的父亲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因犯了刑事案子进了监狱,可在此之前,父亲对他的疼爱之情,他直到现在还记忆深刻,父亲即使对母亲横眉冷眼、出口不驯,可却从来没有打骂过他一下,只要他提的要求,父亲从来都是尽可能的满足,所以……在别人说父亲不好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会为父亲辨别几句的,父亲可能对不起天下人,可父亲……父亲对他是好的啊!
而他现在看程锦看那孩子的眼神,就像是阶级敌人似的,都能让人找回文化大革命时批斗的激烈神情了!
这样……这样的感觉……他们可能是父子吗?
即使蓝映尘又傻又笨,他也能猜出一、两分了,虽然不多,这也足够了!
谁都不喜欢顶着自己儿子名字的人,真实的身份却与自己毫无瓜葛,若是名义上收养的倒还可以接受,若是……,这对于男性来说绝对是个深沉得不能去说的打击啊!
蓝映尘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才会说出刚才的话的,他是真不想窥听到别人的隐私,特别是当这份隐私里恰好掺扯到他的死怨家程钥后,他就更是一点也不想知道了,他可不想以后的每个无法预知的黑夜里,被程钥以威胁的方式弄醒,陪着她走好几十里的路……,就为了能尽快和她的亲哥哥打一场痛快淋漓的大仗,这在他蓝映尘的眼里,是疯子的行为,不可理喻的!
还有一点,他也真是累了,深更半夜的摸黑走了那么多的路,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喋喋不休的女人,任谁也受不了啊!
可他的这份好意,竟然丝毫没有得到人家兄妹两个的领情,也只有这个时候,蓝映尘才意识到这间屋子里,真就是他一个人是外人啊!
就凭着人家两个大眼瞪小眼地异口同声喊出来的,“闭嘴!”,就可以看出来,血缘这东西还真是挺奇妙的,兄妹就是兄妹,果然心有灵犀啊!
蓝映尘听完这叠加在一声的两字话语后,郁闷的摇了摇头,退到了门的另一侧,和那个小男孩儿形成了相对的姿势,颇有一种难兄加难弟的感觉了!
相对视的两个人仍然从那里对视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都结束不了这场*战,都在较着劲,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蓝映尘终是受不了观察这样的心理战场面,在他的眼里,看这种冷漠镜头,倒不如让他看刚和程钥进来时,程钥和程锦对嚷对骂的那个火爆场面了!他慢慢地闭上疲惫的眼睛,混合着对面小男孩儿的微弱抽泣,以丹顶鹤的睡眠方式开始了再会周公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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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秀,等你好了以后,你一定得带着我去城外的松山寺,找位得道大师好好算一算,我们两个是不是八字不合,还是我命里欠你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不,应该说你怎么就这么幸运碰到一个像我这么心软的房客,我任由你欺负那么久,现在还得……当你的保姆,我……”
从早上喂完李俊秀那碗红枣莲子粥开始,许愿也就随之开始了这场声势浩大的碎碎念,随着她的嘴动,她的手也没停下来过,她用温湿的毛巾给李俊秀这个半残的人擦着脸,又从李俊秀的衣柜里给他套出干净的家居服。
这家伙还真是奇怪,不管里衣外衣,甚至连个内裤都是白色的,呃……,当许愿意识到自己触及到的是一个异性的内裤时,她就像是触了电一样,手一哆嗦,内裤就掉在了地上。
许愿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强忍着心里羞窘的心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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