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您给我介绍介绍,都是哪几位啊,我应该见过吧!”李墨白知道老爷子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将自己介绍给圈子里的一些老家伙们,不过看着老头儿如此认真,也不由有些好奇。
“呵呵,有些自然是见过,不过那时间都很久了,你还记得啊?”老爷子卖起了关子,“你也不想想,你这些年都在干嘛,到时候给我表现好点。”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了几辆车,车子一停稳,几辆车子上一共走下来6个老头,一时间‘老东西’之声不绝于耳,煞是热闹。
待老头儿和新来的老头儿们寒暄过后,便拉着李墨白给众人介绍,顺带介绍来的这些老家伙,“墨白,这是贺老头贺知秋,手上的好东西多不胜数,尤其是明清瓷器,以后有机会你得多去他那儿泡泡,对了,他还有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孙女,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王疯子王汝昌,行里有个名号‘修复圣手’,以后要是有什么东西破损了,你就送他那儿去,没有他修复不了的。记住,不要给他任何费用。”
“这是糊涂虫胡远征,人糊涂,但是眼睛很毒,从来没有过打眼的经历,拣漏对于他来说就像玩一样,以后要多学着点。”
“这是张老头张昌硕,写得一手好字,在书画方面的鉴定我是自愧不如,好东西很多,你以后慢慢见识吧!”
“这是莫正金莫老头,很是难得一见,喜欢强买强卖,只是他那些东西好是好,哎,不过还是少见为妙。”
“这是八王爷赵德方,大财主,宣德炉的大玩家,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去他的书房里挑一个,他不敢不给你。”
李墨白跟着老爷子挨个的打了招呼,听这老头儿的介绍,心里很想笑,但却只能憋着。这六个老头儿自己还真不咋认识,名字倒是听老头儿曾经说过,其中王汝昌和贺知秋也曾经见过,不过印象却是不深了。
几个老头儿也是对着李墨白一番夸赞,狂喷了一番口水,李墨白知道这些老头儿们虽然心机深沉,但毕竟年龄大了,自然也有些孩子气,不时地开一些不上大雅的玩笑,将一群老头儿们逗的哈哈大笑。
老头儿也是对李墨白颇为好奇,都知道李老头潜心培养自己的孙子,但是听说李墨白在云南弄出不消的声势,但是在古玩方面还真没有见识,自己是不是地冒出一两个典故之类考校一下,不过这些对于李墨白而言,都是小手段,小时候老头儿逼着自己背了不知道多少典故,现在想忘都忘不掉。
看着自家孙子在这帮老家伙面前如鱼得水,老头儿也是颇为开心,时不时地踩一下别人的痛脚,让人吃瘪,气氛也是非常热闹,一点也看不出这是一帮老头儿,但看这场面,还以为是一帮中年人在讨论18岁MM呢。
喝着茶,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老头儿们聚在一起自是不愿出去吃,自然是李墨白老妈做饭,吃着家常菜,老头儿们聊的更加火热,“墨白啊,我们几个老头子商量过了,准备每人送你一件礼物,但是呢你得挨个地说道说道,如果你要是说错了,可是什么也得不到啊!”
吃完饭,贺知秋看着李墨白说道,神色有点古怪,李墨白虽然知道老爷子本来也是准备让自己拿几件好东西露露脸,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墨白才疏学浅,要是说错了还望几位长辈莫要责备啊!”
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能不答应吗,至于留下你们带来的东西,那是必需的,不过李墨白也知道,这些老家伙们的东西肯定不好拿,至于自己真给搞出乌龙,也就是老爷子丢面子而已。
“别着急啊,今儿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又是这等好事儿,不如我们也加点彩头怎么样?”说话的自然是老爷子口中的大财主赵德方,这会儿正满脸期待地看着大家,希望自己的想法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好啊,赵老头你准备拿什么做彩头?”莫正金一听也乐了,显然是在打赵德方收藏的宝贝的主意。
“就是,谁坐庄?彩头怎么下?”一听要加点彩头,几个老头儿立即热烈响应,并且商量起具体的方法来。
“坐庄嘛,自然是李老头了,我们一人拿一件价值相当的好东西出来,就下注墨白能不能全部看透,庄家给猜对了的补偿一件价值相当玩意儿就行。”赵德方又提议道。
“我看行,这样容易,李老头,你肯定是全对吧?”王汝昌也出言附和道。
在一片嚷嚷声中,几个老头很快地统一了一见,老爷子坐庄自然是没有选择权,而其他人则是一水儿的选择不能。
这情景看的李墨白直冒冷汗,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自己有一件没有看清楚,老爷子不但什么也分不到,还要倒贴六件价值相当的玩意儿出去,不由感叹这些老家伙们玩的真是别出心裁。
“小子,你给我认真点啊,别把我老人家的宝贝全部输给这帮老东西门了啊!”下注完毕之后,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
“老爷子,您就放心吧,待会儿你看看我怎么把他们的宝贝都给赢过来。”李墨白笑了笑,在老爷子耳边低声说道。
说话间,老头儿们已经把自己的东西取了出来,李墨白一看,发现还真是齐全,瓷器、青铜器、字画、陶器、玉器、杂件几乎样样俱全,这都可以够开一个讲座了,而且面前个个都是圈里的大家,可比电视上那些砖家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着面前品种俱全的玩意儿,李墨白并没有急于上手,而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笑了笑没说话,但是李墨白也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各位长辈,墨白近日在拍卖会上上手了一幅画,还请各位前辈给掌掌眼。”
听到李墨白要拿出自己的藏品出来,老头儿自是欢迎,喜欢收藏的人,没有人不喜欢看别人的藏品。
看着老头儿们的热烈响应,李墨白很快就将那张疑似吴道子真迹的仕女图拿了出来,老头儿们见是一幅画绢本画,知道是个老物件儿,便静静地等待李墨白把画铺开。
“哇,唐代的仕女图啊,这可是好东西啊!”张昌硕不但鉴定水准了得,书画水准更是在几人之中无人能比,看到这幅画,便第一个站起身来细看。
“老张啊,你慢点,都一把骨头了,可是娇贵着呢!”老爷子看着张昌硕猴急的样子打趣道。
“嘿嘿,你老东西都不知道欣赏了多少回了,自然不着急啊。”张老头一边走一便反击道,“咦,我怎么眼花了,这姑娘在朝我笑啊!不对,难道这竟然是道玄先生的‘吴带当风’啊?”
“张老头,我看你真是眼花了吧,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姑娘朝你笑,也不害臊!”赵德方没有着急,见张昌硕冲到了前面,自是不好再挤过去,但是有打击张昌硕的机会,那是绝不放过。
“哼,你要是不信你就别看,我先看看一会儿就知道了。”说完戴上手套,拿起桌上的放大镜仔细地查看起来,那神态认真而虔诚,看的李墨白人忍不住想笑。
“张老头,就算是唐代的画,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嘛,难道是画上的姑娘把你的魂儿给勾走了?”张昌硕置若罔闻地继续观看,也不道理打趣自己的话。
过了一会儿,张昌硕放下放大镜,满面红光地感叹道,“此生足矣,此生足矣,知足了!”
话一说完,除了老爷子之外的几个老头儿顿时目瞪口呆,你望我我望你,都是一脸茫然的神色,搞不清楚张老头出了什么状况。
当然,反应快的自是知道那幅画不简单,便站起来去看看这幅画究竟有什么道道,虽然都是老头儿了,可是反应都不慢啊,哗啦一下全部都站了起来,“哈哈,我先起来的,我先看!”“莫老头,你分明是最后站起来的,可不要插队啊!”
几个老头就像孩子一样争论着到底是谁先站起来的,却没有注意到赵德方已经戴上了手套,拿着放大镜开始看了起来。
“莫老头,你每次都要和我争,看吧,便宜都被老赵占了。”
“还不是怪你,分明是你先挑起争端的。”
“好了,一个一个看,别争了都能看到,你们也不怕墨白看了笑话。”
终于有人出言平息了争端,只是俩人还在吹胡子瞪眼,谁也不服谁。
赵德方看到了画之后,心里也是一惊,越发的认真起来,到后来更是全神贯注,就差和画上的美女来个亲密接触了。
有这神态看在还不知情几个老头眼里,更是震惊不已,迫不及待地想上前去看看,这画到底什么名堂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老家伙们的联合考验【上】
李墨白看到这些老家伙门的神态,心中不由一丝得意,你们既然要考校我,我也先震惊你们一下,算是扯平吧。
几个老家伙们你争我抢了一番后,总算平静了下来,一个个红光满面,兴奋不已,却是谁都没说出结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看完了,你们是不是也要说道说道啊?”老爷子看了一圈兴奋的老家伙们,笑眯眯地说道。
几个老家伙们都不说话,却是掩不住的兴奋,最后首先看画的张昌硕终于开口了,“依我看,当是道玄先生的真迹,无论画工技法,还是人物形象的设色着墨,都是典型吴氏画风,笔势圆转,衣带飘举,人物形象恍若眼前,只有道玄先生具有此等功力。”
张昌硕话音一落,莫正金也说道,“从这幅画所用绢地来看,典型的唐代素绢,而画风刚才老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深表赞同。”
“我也同意,虽说没有款识,也没有收藏钤印,但是唐画并没有钤印的习俗,直到宋代的部分书画才有款识;收藏钤印就更不需要提了,当时得此画的人没有资格,况且钤印只是宋代才真正流行开来,说明这幅画一直未曾被名家所发现,所以根本就不会有。”胡远征也赞同道,脸上依然通红。
至于赵德方、贺知秋、王汝昌也是赞同,不过他们擅长的并不是书画,但是深深地迷醉于画中所传达的意境。
“墨白,你刚才说在拍卖会上淘的?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儿?”赵德方有些疑惑地问道。
“的确是这样,不过不是正规的拍卖,算是一个具有聚会性质的拍卖晚会吧!”李墨白笑了笑解释道。
“哎,难怪呢,你小子的运气真是好到极致了,不过也说明你的眼力劲儿完全可以出师了,早知道这样,今天就不需要来这什么考校嘛!”旁边的张昌硕听到,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墨白,你要不嫌弃的话,这幅画我给你装裱一下,好画还要好的装裱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地位。”王汝昌笑了笑道,眼神里却是有一丝强烈的期盼。
“老王啊,我见过脸皮厚的,不过没有想到你竟然更狠啊,你觉着你的那两把刷子能配得上道玄先生?”赵德方嘿嘿一笑,故意出言打击道。
“我是比不上道玄先生,但是现在有谁能比得上?”王汝昌一听,瞪着眼睛问道。
“得,这画还是麻烦老王你给装裱吧,我们这还有正事儿呢!”老爷子见这几个老家伙越来越没谱了,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说老李啊,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我们已经见证过了!”赵德方笑着说道。
“我说老赵啊,你分明是担心你会输掉一只炉子吧!”王汝昌闻言赶紧打击道,直接戳穿了赵德方的心思。
“各位长辈,既然东西都在这儿放着了,就让墨白见识一下吧,墨白可是没有信心能把这六件东西都看个通透呢!”李墨白知道要是再让这下老家伙们闹腾,一下午都不得安宁,还是赶紧干正事儿为妙。
“好好,这才是正事儿,看你们刚才那熊样,哪里有身为长辈的风范啊!”一直说话比较少的贺知秋一句话将所有人都给打击了,甚至包括自己在内。
几个老头闻言,同时给贺知秋一个白眼,意思很明显:你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
平静下来后的几个老家伙也终于恢复了应有的稳重,李墨白便开始鉴定桌子上各有特色的玩意儿,看着李墨白的鉴定手法,几个老家伙不由得在心里先赞了一声,果然是家传的正宗手法,名不虚传。
李墨白坚定的第一件是一幅画,张昌硕所带来的画,这是明代董其昌的一幅画作,款识俱全,但没有收藏钤印,李墨白心知既然张昌硕拿出这幅画,那就一定大有文章,不由得益发认真起来。
从画的风格来看,既有扬升的没骨之巧,又有黄公望的浅绛之意,还略有赵孟俯的青绿之美,浓淡、干湿自然合拍,着墨不多,却意境深邃,韵味无穷,虽无一家独有的风格,但却汇集众家之长,显然是董其昌的真迹。
但是再看钤印去发现钤印为“礼部尚书”,虽然董其昌担任过正部级的南京礼部尚书,但李墨白却从未听闻董其昌有这样一幅印鉴,就算有也应该是“礼部尚书掌詹事府事”才对,这才是董其昌官名的全称,再看所用宣纸,也是真迹无疑。
李墨白看着画突然想起,董其昌有个习惯就是在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上并不用印,莫非这幅作品董其昌当年并没有用印,而是后人画蛇添足的加上去的?
想到这里,李墨白才发现自己忽视了对印鉴的观察,不由又仔细地看起了印鉴,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枚印鉴不仅是官名有误,而且印鉴的篆刻技艺也是颇有瑕疵,笔法根本不是董其昌常见印鉴的风格,而且钤印的着色也缺少历史的沧桑感。
看到这里,李墨白心中已经笃定,“张老,你这副作品是董其昌真迹,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后人在上面钤印了董其昌的印鉴,这幅画无论是从画风,还是着墨,都是董其昌巅峰水准,用老辣升拙,骨力练达,墨气鲜笔润,因而她是董其昌的真迹。”
“哦,你就这么确定?董其昌的作品可是代笔者众多啊!”张昌硕闻言笑道。
“呵呵,的确是这样,但是如果是代笔之作,则不会钤印这枚印鉴,问题就出在这枚印鉴之上,董其昌就没有这样一枚印鉴,但是画却是真迹。”李墨白呵呵一笑道。
“果然是一代新人胜旧人啊,我当时上手这幅画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确定真伪,这幅画就归你啦,算是对你的奖励,哈哈!”张昌硕笑了笑道,神色却是颇为开心。
“老张啊,我怎么没听说你有这幅画啊,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不敢拿出来给我们看吧?”赵德方是唯恐天下不乱,只要有机会攻击到别人,就像刺猬一样扎了过来。
“好你个老赵,我倒要看看你一会儿拿出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昌硕自是不客气地反击。
第一幅画搞定,李墨白又拿起一只宣德炉,说起宣德炉,来头真是不小,宣德炉也算是中国古玩鉴定方面最大的悬案了,宣德皇帝一共下令铸造了3000只宣德炉,然而目前市场上宣德炉的保有量翻了100番都不止,真真假假鱼目混珠,见过真正的宣德炉的人却并不多,所以即使一只真正的宣德炉放在面前都没有办法确定它便是宣德皇帝铸造的香炉。
但是这对于李墨白而言,却又是相当简单了,因为李墨白亲眼见过,老爷子的藏品里可是有各个年代的宣德炉,其中一只还是真正的宣德三年制。
拿起这只香炉仔细一看,发现是只不错的炉子,整个炉子呈佛经纸色,单凭色泽而论已经算是上品中的上品了,再看器形也非常精美,造型规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对称,铜质也很好,色泽光亮,但是,用手触摸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娇嫩如婴儿皮肤般的感觉,虽然这只炉子的触感已经很好。
“赵老,你这只炉子我估计应该是清代康乾年间的仿品,无论色泽、器形都非常接近真正的宣德炉,但是有两点,这款香炉重量略显轻,其次是铜质略差。”李墨白拿着炉子侃侃而谈,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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