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今生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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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之今生安否-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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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子很破,并且家徒四壁,可好歹有个遮风雨的地方,而现在,他连唯一安身的地方也输了出去,只能卷了床破被来破庙住着。然而,厄运似乎赖上他了,在庙里睡了一晚几乎从来不生病的他居然破天荒地生病了,还是一病不能起的那种。他这样的人,手头有几个钱请人吃饭时还行,如今一文不名破落至此,还有谁会记挂他。生了病住这种地方不吃药,唯一的结果便是等死。其实他就算不病死,在输光了一切后,也是会饿死的。话说他刘金行赌一生,所会唯赌而已,在没了赌本的情况下除了等死外还有其他路么?

    也好也好,他这样的人正适合这样的死法。意识好像越来越模糊了,咦?那天醉酒时听到的话此时变得异常清晰起来,说得是什么他却听不懂。

    有多少人?三个?两个?记不得了啊?那些人说了什么?说了很多,比如……

    刘金忽然清醒了一些,闭了两天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是他死前的幻觉吗?他居然看到一个清华如天仙子般的姑娘,似乎有人在他身上弄着什么,是传说中的内功疗伤吗?可是他现在已顾不了这些了,他觉得自己正在死去,在他临死的这一刻听到一个不像这人世的声音在问:“那些人,说了什么?”

    他动了动唇,在死前放大了笑容,因为他听到耳边那一声仿佛来自天外充满了安祥慈悲宁静种种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的低语,“你安心睡吧。”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是那一抹临死前的微笑。

    文敛看着那一抹笑,默然良久,起身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第十四章 永入黄泉口难开

    “我只问你,背后之人是谁?”

    面前之人淡定从容,那样一眼随意看过来,让他如被冰浇雪洗,满腔的忧惧烦恨顷刻间消散无踪,只觉天地之间泠然空寂,除了那一句问话,什么也沾不上那人半点衣尘。//

    “你不说吗?”文敛慢慢走过几步,语气依旧淡然。

    孙理一震,忽然清醒过来。将信交到办完事后,他便骑马出了城正要赶回京里,哪知行不到十里突然被人从马上擒下,如鬼魅般的身影让他半点反抗之力也无。就是此刻被人提着什么也没做,却感觉全身力气丧失,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逃跑自然无望。

    皱了皱眉,看着向自己走近的半大孩子,他此时有几十种说辞用于任务失败或被擒时的证明自己与事无关完全无辜,可是一抬头看向那双眼睛,那双有如深渊般的墨黑眼睛,突然觉得什么借口都无法说出来,什么推诿之辞都不能宣之于口,于是皱了皱眉头,叹口气问道:“可否问小姐一个问题,我再怎么想也不曾记得自己有在小姐面前现过身,小姐何以能找到我?”

    文敛只是无甚表情的看着他,孙理倒不一定要问到答案,只是想找些话说说而已,身份暴露无论他之前做得有多好,任务都已算失败,而失败后的唯一结果么……孙理在心中一笑,复一叹:“隔着那么远,我实不知哪里露了破绽。”

    文敛还是不说话,妩妩跳过来歪着头端详他片刻,忽而一笑,“气味怪怪,闻到,记住。”

    孙理一愣,他被此刻抓住自己的少年擒下马时,甫一落地便看到眼前这女子携着女孩掠飞而至,那样的轻功造诣是他所见中之最,本就对这年纪轻轻的女子满怀惊诧,现下她如此一笑而言竟是像心智未开,年五六岁的孩童,哪里有什么武林高手的风范?还有,气味怪?他身上哪里有什么怪味?

    他在愣神发呆之际,文敛开始皱起眉头,事关失踪爷爷,她没那样多的闲情在此陪人虚耗,口气不自禁冷了几分,“我问你最后一次,让你送信的,是什么人?”

    孙理微震,默然。

    “果然不肯说吗?”文敛闭了闭眼,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感情,“赫,废了他的武功。”

    话音方落。蓦然一声惨叫响起。又很快被生生止住。孙理紧咬住嘴唇。不住喘息。额上地冷汗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显然是费了极大地毅力才没有再叫出声来。刚才这个叫赫地人在自己身上轻轻一拍。瞬间全身地筋脉似都根根断裂在体内爆炸了开来。这是——这是什么样地武功?!

    文敛身形未动。对那声惨叫也仿似未闻。待身后声音平静了些时再淡然开口道:“我不管你们想利用我。或者爷爷来做什么事。我只想找回爷爷。找到了。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可以。”文敛蓦然转过身看着他地眼睛。“告诉我那样一个消息。我也不管你身后之人是好意还是恶意。他总是知道些线索。我不喜欢一点点猜。也不想被人牵着走。我只是想找回爷爷而已。既然你知道。我自然来问你。你不愿自己说。难道我就无法让你开口了吗?”

    这、这究竟是怎样地一个人?真地、真地只有十三岁吗?孙理有些震惊地看着文敛地眼睛。明明看到地是止水般地平静。为何他心里却有惊涛骇浪地感觉?上头地人对她地资料好像还是不够。

    “小姐。我如果说我只是在浩明城等你出现。然后将信给你。至于背后有何意图全然不知。你信是不信?”孙理苦笑着问了一句。

    “我信。”文敛答得很快。让孙理愣了愣。听得文敛又补充道。“我信你不知。是听令行事。所以我只问你背后之人是谁?”

    孙理看了看她。垂下头去。“可是我不能说。虽然我其实很想告诉小姐。我确实所知有限。连小姐是在找令祖父之事也是听小姐所说才知。”孙理慢慢抬头看着她。露出一抹微不笑。“我们只负责行动。行动背后地动机从来知。我上头地人是谁。这是我唯一能告知小姐地。可是我却不能说。”他地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双眼渐渐无神。

    文敛一惊,跨前一步,“赫!”然而已是不及,孙理嘴角渗出丝丝黑血,头无力地垂下。

    赫将他放开,冷冷道:“他死了。”

    “我知道。”文敛看着他嘴角的笑容,闭了闭眼,声音有些苦涩,“竟如此忠烈么?我没想过要杀你,难道被我识破身份竟等于要了你的性命?如此,如此……”连说两个如此,如此什么却是不再说下去。

    虽短短数言已知孙理为人性情,不是个平庸之辈。这样的人,随手舍弃,那背后之人有着怎样的手段与果绝,这样的人,会是好心来提醒自己吗?文敛忍不住冷笑,虽然她说只要找回爷爷便可当一切不曾发生,然而,能做得到吗?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她听了爷爷说了那么多事情后,在她知道了那个预言后,她想要安静平稳渡过一生,可以吗?可能吗?求安而不可得,今生之所愿,已经成幻梦一场。她其实早已明白,只是不想让自己明白,到了此时才知自己原来竟还会逃避。

    从爷爷失踪那一刻起,她心里闪过怎样的念头,当时急于寻找爷爷下落的她,刻意不让自己去想事情背后的深意,只想着是单纯的失踪,所以只单纯地找回人便可。出了临江城,之后一路所见种种,证明她最初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从前的她,从来没有什么要保护的东西,所以就算失去一切也无所谓。可是,这一世,她有要保护的人,有她深深放在心里不愿失去的东西,那么,一旦这些被破坏,她会如何呢?

    文敛抬头看天,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天空看上去却是一样的,一样的悠远,空旷,也一样的寂寞苍凉。

    看文敛久立无语,赫跟妩妩也在一旁静静站着不去打扰她。

    突然赫神情微动,对文敛说道:“有人来!”

    来人速度极快,文敛还未回过神便有两人自远处施展轻功而来,转瞬已到眼前。后落地之人方一定身抢步上前探了探孙理鼻息,脸色微变,走向另一人禀告道:“主子,孙理死了。”说话间眼睛充满敌意地往文敛这一边看来。

    然而在场的两个主事者却是谁也没有看他,在两人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起,文敛眼中所见全部只有那一名少年。

 第十五章 尘世相逢空寂寥

    那样一名仿佛集天地所有灵秀于一身,如神子驾临一般的绝世少年。 人世间任何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以凌然绝尘之姿挟着万古的沧桑永恒,翩然而至。浩浩御风无止,飘飘遗世独立,纵然天地皆化尘埃,而那一袭白衣飘然古今,超越凡尘。

    绝世容颜,耗尽了创始神所有的想像与美感,于是凡间每一个见到的人在面对这般神迹时都丧失了所有的意志,睁着双眼,却不知自己所见为何,懵懂心思中,只觉是一场幻梦,只愿长睡不醒。

    如许人物,其所在,让人恍觉身在云端天上,等到清醒了,看明了,却是满心满脑的错愕不解——这怎会是在人间?这竟还是在人间?

    世人为了这不该存在于人间的清绝华容而痴迷,可是文敛此刻所见,却是眼前之人身上淡漠疏离,阳光照在身上也觉不出暖意,那种淡淡的,像与所有人隔绝开来的气息——那种,她最最熟悉,每每在镜子里,可以看得到感觉得到的气息。

    看文敛只盯着自家主子久久不说话,他撇嘴对文敛很有些不以为然。主子的姿容气度不是这人间所有,他跟在身边十几年还是不能直视,常人看到痴迷忘情更是寻常,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他走过去拦在主子身边,虽然主子不说他也知道,其实主子并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看。知道主子向来也不轻易开口,于是对文敛一瞪便要喝问,然而在看清楚文敛的模样时不由愣了愣,只是个半大孩子,脸上并不是他常见到的那种痴迷表情,却是极冷淡,冷淡到有些索然,给他另外一种熟悉感。这一愣之下,本来要喝问的话出口时轻柔了许多,变成询问:“这个人的死与你有关么?”其实他本来是直接问她是不是凶手来的。

    文敛还是不看他,微微垂下眼帘,忽然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了,那两个在她身边的人也跟了上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三人中竟是谁也不曾回头。

    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主子的面主动走掉,还走得那样绝然干脆。呆愣地对一边的少年说道:“主、主子,就让她这么走了吗?”

    少年看着那一抹身影渐行渐远,眼里,起了点点波澜。刚才那双眼睛,有极复杂的情绪闪过,那样快,让人只疑是错觉。可是,他确确实实看到了,本来淡极静极的人,忽然之间有了那样强烈的情绪——微微愣住,他为何会知她本来性情如何,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他怎会如此自然而然就认定了她的性格?在刚才那双眼睛瞬间显露极复杂情绪时,他的心似乎也跟着微微一颤。

    少年微露迷茫,右手轻轻抚上胸口,淡淡蹙眉,这一刻的神情显出几分少年特有的天真可爱来。然而他身边之人乍然见了却吓得一个激灵,“主子你怎么了?”

    少年慢慢转过头看着他,眨了眨眼,将手放下,然后在下一刻所有的情绪都从脸上消失,又恢复到那个清绝到不见烟火气的模样去了,“子义,孙理之死不管是否与她有关,你切莫再过问。”

    赵子义看到王爷恢复正常。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叹气。随着年岁渐长武功见增。王爷。也越来越不像一个人了。哪天有人说王爷羽化归仙去了他绝对不怀疑。

    王爷吩咐他自然听令。只是这孙理是朝廷中人。如今莫名其妙死在这里。监察院那伙人难道不会查吗?还有就是。赵子义猛一抬头喊道:“主子。我方才探查孙理地身体。发现他地筋脉被一种极诡异地内力给破坏了。难道会是他?”

    他指地是赫。虽然刚才赫一句话也没说。连动作也没多做一个。可是凭他不下任何一流高手地直觉。那个年龄和主子差不多脸却比主子更冷地人。是一个他无法看清底细地高手。二十不到便能练到天下少有对手地地步。他以为只有主子才能做得到。可是今天居然又让他碰到另外一个。

    为什么大家总是会注意到赫而忽略了妩妩?论起武功来妩妩比赫还略低了一点。应该更容易看透才是。而事实上大家却全都是想也没想地直接跳过妩妩。感觉到了什么非凡地气势一律往赫身上套。不提文敛很正常。而忽略掉妩妩便跟她总是一脸天真如孩童地表情大大有关——一个看上去像是随时要讨糖果吃地女孩。凭谁都不相信她会练成什么绝世地武功。

    上善珑玦再次看向文敛离去地方向。点了点头。“他地名字是赫。”

    赵子义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就是他们!就是她!”挠了挠头。脸上地表情似惊奇似不解。“居然是个小孩子。主子。那些事真地与她有关吗?”

    “不知道。”淡淡的三个字让赵子义复将惊讶的目光调向他。

    主子天纵英才,惊世绝艳,对任何事都运筹帷幄,决于弹指之间。三年前领兵长驱直入癸丘境内,直打到玄启城迫嘉喜帝签下城下之约,青越之神,郾都六王爷,当世再无人可以匹敌。王爷料事如神,用兵如神,容颜绝世如神,所以有了青越之神的称号。这样的王爷,现在居然就那样轻轻松松,清清楚楚说出“不知道”三个字,联想到方才王爷的失常。赵子义眉头一皱,心下微凛,刚才那人对王爷竟有如此影响?

    是文家的小姐吗?似乎很多年前有人为她写过一首诗,京里有不少人看过。他记得那诗里有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赵子义揉着头发苦思,他对那些什么诗啊词的向来就头疼,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记得。文家的女儿,文解明唯一的最小的孙儿,当朝大理寺少卿文离的幼妹,想起这么多个身份,却还是想不起她的名字。继续抓耳挠腮时,听到耳边传来王爷淡雅的声音:“文敛。”

    “啊?”赵子义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善珑玦闭了闭眼,抬头看着天上白云悠悠,他不知就在不久之前,在这里,有一个人也做了与他此时一样的动作。此时的声音似乎也染上了一种旷远悠然之意,他以极淡极淡的声音说着:“她是文敛。”

    赵子义呆呆地看着他,这样情绪化的动作,王爷做起来虽然极之赏心悦目,可是他见了,却觉有些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在如此夏日暖阳之下,赵子义看着那个随时要乘风化归的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第十六章 知心识人日方长

    文敛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之间觉得心烦意乱,为何会一语不发地突然走掉,她停下脚步,垂着头默然不语。只是,想求安宁而被打扰后的不快吗?这种事,其实很早以前就有觉悟了不是吗?何况今天的事也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为何,心情竟如此沉重。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担心爷爷的缘固。

    走到后面的妩妩见她突然停下,于是靠近几步,拉起她的袖子细声说:“敛,那个人,不坏。”

    文敛抬头看向她,妩妩单纯的脸上亦是单纯的认真表情,见她望向自己,妩妩朝她一笑,“味道,不一样,不是坏人哦。”

    赫居然也在一边轻轻点了点头,文敛颇感讶然,知道这两人分辨好坏几乎只靠直觉和本能,不会因对方长得好看友善就一味偏袒,也不会因貌丑就厌恶排斥,可是像今天这样对一个人同时赞赏认同却还是第一次。在心里微微苦笑叹息,好人坏人,她何尝不知,然而这世间好人就不一定不会做坏事,好人有时候做的事,可能会更令人伤心。

    摇摇头,她实没必要在此胡乱猜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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