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没得到消息吗?”
一高层说道:“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赵宏飞无言以对,也不想多费口舌,不战而退能不快吗。
他对正在沉思的卢作孚说道:“卢先生,广州沦陷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武汉已经失去了战略意义,不到三天武汉就会弃守。可这些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全力抢救物资和人员,保住中国最后的希望。卢先生,希望你能振作。”
卢作孚缓过神,开始振作:“赵宏飞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全力抢运,保住我们最后的希望。”
此时的赵宏飞不但要想抢运的事情,还有卢作孚的安危。中国的工业命脉系于宜昌,抢运的关键在于民生航运,民生航运的灵魂人物就是卢作孚。日军特工怎么会做事不管,任由卢作孚把重要的工业物资运回后方。
日军7万部队偷袭广州,委员长也大为震惊。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日军竟然还有多余的兵力分兵广州。
震惊之余,委员长又无比的愤怒,这么重要的港口城市,**竟然没有抵抗,轻易拱手送于敌人。后来的战报显示,日军只阵亡了一百七十多人,连一个中队都不到,这简直就是历史的耻辱!
1938年十月中旬,日军兵分三路在大亚湾登陆,继而攻陷惠州、博罗、增城,直扑广州,广州守军弃城,广州沦陷。
广州沦陷谁之责!?
这次日军轻而易举攻陷广州,损失甚微。他们的战报显示:其作战兵力约7万人,共战死173名,伤493名。
广东部队与其他地方的国民党部队比较,一般来说装备较好,有相当数量的炮兵、装甲兵、坦克兵配合,轻武器中连发武器较充足。但战前有6个师和几个补充团被抽调北上参加武汉会战,这时留驻广东的部队约为6万人。
然而,这6万部队在日军进攻面前,未能有效发挥,反而损失惨重。据日方公布的数字,此役共缴获中**队步枪2371支,轻重机枪214挺,火炮134门,战车及轻装甲车21辆,汽车151辆,俘虏1340名。
这次战役造成中方惨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武器装备太差,战斗技术不足等客观原因除外,主观原因主要有四点:
第一,国民党最高军事当局对敌情判断失误,认为日军在短期内不会大举进攻华南,所以抽调了大批精锐北上参加武汉会战,这严重削弱了华南地区的防御力量。
第二,战前广东军政当局麻痹大意,疏于防范,前沿阵地的官兵根本没有进入战备状态,有的甚至还在广州、香港等地玩乐,以至于在日军的突然袭击下,措手不及,被动挨打。
第三,广东地方军政当局指挥不灵,措置不当,各部之间不能密切协同,相互支援,而是互不配合,联络失灵。许多部队在战场上都是孤军奋战,以致被日军各个击破。
第四,间谍、汉奸活动造成极大危害。在日军登陆前,他们截断各县的电话线,破坏我通讯设备,接应敌人大部队登陆。因此,日军登陆后消息隔绝。
日军侵占广州后,再次干起了强盗的勾当。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最叫人痛恨的还是汉奸,带着鬼子兵四处做恶,残害自己的同胞,四处掠夺。商业区光焚烧的大火就烧了五天五夜,广州繁华区一半成了废墟。
随即,日军速加强对广州的控制,“华人制华”利用汉奸重建广州统治秩序,以便其殖民统治和掠夺,并作为进一步侵略中国的据点。
在广州以及附近的县镇,鬼子还到处抓捕妇女送往前线充当“军妓”,人数在2000以上。
“余汉无谋,吴铁失城,曾养无谱
听到一个个噩耗,国人无不愤慨。而武汉的沦陷也进入了倒计时。
“一定要严办!”
委员长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广州失守带来的恶果是深远的,它宣告了中国的海运线彻底被日军封锁,外援彻底被杜绝。在迫于无奈之下,才有后来的滇缅公路。
然而,委员长再愤怒、再无奈、再严惩也已经无济于事。现在想想,宜昌滞留的物资变的更为重要。一但有失,仗就没法再打下去了。
随即,委员长问道:“宜昌的情况怎么样了?”
边上的陈诚回道:“卢作孚开始全力抢运,但困难还是很大。”
“他向我保证过,会将全部物资运回后方,一个机器零件也不留给日本人。希望他能兑现承诺,那里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说着,委员长有指示道:“命令戴笠、黑虎全力保护卢先生的人生安全。”
陈诚点下了头,道:“我明白。就件事要向委座汇报下。”
“什么事?”
陈诚回道:“猎鹰也去宜昌。委座知道,邵飞和卢先生的关系密切,卢作孚向军方请示叫邵飞负责宜昌的治安、交通,军委会已经通过。可是,在就任的当天,邵飞枪杀了原保安团团长。”
委员长神色一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邵飞我见过,他不会无故枪杀一名团长的。”
陈诚道:“就职当日,邵飞发现那团长在自己的办公室**,二话不说直接给毙了。邵飞这么做实在是鲁莽,就算有错,也应该交军委会处决。枪杀同级军官,这么做……”
“非常时期,非常处理。这样的人就该枪毙,不要在追究其责。就让那团长的死让宜昌的官员引以为戒。关于邵飞的事就不要汇报了,虽然身份特殊,但我对他是信任的。”
委员长直接打断了陈诚的话,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撤走物资,保住中国工业的命脉。
武汉即将沦陷,还一件事是委员长要做的,那就是烧毁武汉的工厂等一些重要设施,绝对不能留给日本人。这就是委员长所倡导的“焦土政策”。
第781章 贪天之功
自10月中上旬,万家岭战场沉寂下来了。淞浦师团长虽率近千名官兵冲出铁网,避免了被全歼的厄运,但106师团作为一个能征惯战的师团,已不复存在。
但出乎国军意料的是,10月中旬,日军突然分兵华南,以一个舰队加2个陆军师团的兵力,在广东大亚湾强行登陆。中国守军余汉谋部战前准备不周,抵抗无力,不出10日,华南重镇广州便陷落日军之手。
海外支援中国战场的南大门被封闭了。武汉即使守住,也失去了战略价值。
10月11日,冈村宁次渡过长江,来到了盘踞田家镇的第6师团。他在田家镇的突然出现,预示着江南及至整个武汉战场将面临一个突然的变化。
冈村是侵华日军高级将领中的佼佼者,事到如今行此下策,也是万般无奈之举。
他要改变11军的主攻方向,以第6师团为骨干,沿长江两岸溯江西上,进取武汉。他实在没有勇气再让第2军捷足先登,再让东京的军部要员看自己的笑话。
促使他下决心的是淞浦第106师团在万家岭的覆没,但又不仅仅如此。江北大别山,东久迩第2军已接近信阳、宋埠、麻城等地,距离武汉仅咫尺之遥。而他的第11军主力,仍在南浔线上被薛岳死死缠住,已明显落后于第2军。
第6师团虽一路顺利攻下田家镇,但因损耗过大,又无后援,无法向武汉方面挺进。
改变战略,把主力投入第6师团方向,自然有利于11军争得头功,早日进入武汉。但作为一名军人,他知道这种破坏战役协同的后果。合围如果不能达成,几十万中国军主力将从掌心溜掉,即使拿下武汉,军事目的也只达成了一半。
但不改变战术,南浔方向看不出能击溃薛岳这20多个中国精锐师的迹象,战事久不能决,拖了全军的后腿,对他这个老军人来说也是耻辱。
司令部里,冈村宁次绕室彷徨,前思后想,就是拿不定主意。焦躁烦恼,使他对薛岳既痛恨又无奈,怎么偏偏碰上这么个冤家对头。
淞浦师团几乎全军覆没。消息传来,尤如当头一棒,几乎把他打倒。这是他几十年指挥生涯中从未有过的惨重失败,从未遭受过的耻辱。
正在这时,身边的参谋长看出了冈村的彷徨,于是道:“要能先进入武汉,就立下头功。有了头功,眼前的一切过错也就不为过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冈村宁次立即打定了主意。加强第6师团和半壁店方面波田支队,如果11军的这两支先锋部队能先进入武汉,11军在整个会战中就是有功的。
冈村宁茨是个不错的军人,但仍未能摆脱名利世俗。南浔方面虽仍与薛岳部接触,但冈村已完全放弃了击溃薛兵团的企图。主力被大量调整至稻叶第6师团和波田支队帐下。
田家镇的稻叶师团,先后3次得到加强的兵力超过万人。补充的新锐,战斗力甚至已超过第6师团本身。
随即,第6师团牛岛旅团开始沿广济——浠水大道攻击前进。
自田家镇失守后,上至武汉的蒋委员长,下至第5战区的军、师将领,都已成惊弓之鸟,意识到武汉终难再保,各军残部都带着警觉的双眼,防止被日军包抄,陷入合围。
所以一个小小的牛岛支队,就撼动了江北第5战区的数十万守军。这也算是武汉会战后期一大奇观。
10月18日夜,一路未遇激战的牛岛支队到达界岭。一夜猛攻,即突破中国守军防御。
22日,身材粗矮强壮的牛岛满少将趾高气扬地率队继续开进。
冈村宁次的贪功让整个合围孙连仲、李品仙两大军团的计划破产,东久迩十分恼怒,带着第2军直直的朝武汉抢攻去,绝对不能叫冈村宁次先进入武汉。
冈村与东久互相争功,完全置大局于不顾。导致中国第5战区几十万大军顺利的越过平汉线。
常言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冈村既然争得头功,先进武汉,就必然有第6师团的孤军突进,最终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冈村宁茨虽然出色,但仍难免世俗名利的缠绕,并最终为此所累,失去了一呜惊人的战争良机。
至于东久迩,身为助攻军司令官,所部攻势凶狠,反客为主。但第2军身为助攻部队,没能与冈村的主攻军密切携手,仅以匹夫之勇独自猛攻,也是缺乏远见的近视战术家。
田俊六大将,虽为武汉战场最高统帅,但协调两军不力,任由第11军中路突进而未加节制,只是一味默许,导致全局失调,结果使李宗仁再次循徐州足迹,从日军铁网中安全澈出数十万大军。
国军一方,李宗仁虽未能再扭转武汉战局,但再次安然撤出被围大军,也算是再创奇迹。而这奇迹是冈村、田俊六、东久迩这些统帅目光浅近,胸无大略所带来的。
看来李宗仁是中国军虎将,却也是一员福将。徐州会战、武汉会战都能有惊无险的安全撤离。
武汉会战,尤其后期,数十个中国师都有过与上级失掉联系,与日军缠斗在一起险遭全军覆没的经历。但日军太注重功利,太看重近在咫尺的武汉空城,因而无论是冈村,还是东久迩,都一次又一次错失歼灭中国整军、整师的机会。
武汉后期是一场大乱战。无论对中国军还是对日军,乱战中奇异的场面层出不穷。
比如,日军俘虏了国军一大批俘虏,可一转眼俘虏就不见了,看守俘虏的鬼子全部都死翘翘。
比如,罗山失守,信阳弃守,宋希濂部队已经没了后路,可一夜之间,已经跳出了包围圈。就连东久迩都敢到莫名其妙。
再比如,第五战区的指挥部设在东村。李宗仁莫名其妙的感觉不安,连夜带着指挥部撤离东村。两小时不到,日军2千骑兵赶来,李宗仁逃过了一劫。
…………
武汉外围是混乱不堪,我乱,敌更乱;而武汉城还忙碌着开会紧急军事会议,准备撤离武汉的事宜。
第782章 胜利?失败?
广州的沦陷对武汉会战影响是巨大的,乃至整个全国抗日其影响也是深远的。委员长想到一片火海的广州和哭喊奔逃的军民,他那张削瘦的脸上还是流露出缕缕伤感和痛苦。
一年了,这一年丢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以致委员长最初丢土失地时的伤感、痛苦,如今已变成了麻木,似乎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可是广州的失陷,还是使委员长受到了震动。他不会忘记国民革命起于广州,他的发迹直至日后统治江山,都与这座中国最南端的大城市密不可分。
可如今,一切都从他手中一个接一个地滑落出去,落在了东瀛蕃邦的手里。这深深地刺痛了他那颗民族气度未泯、泱泱大国尤盛的心。
烦恼,痛苦,折磨着委员长辗转反侧,竟夜未眠。
上午,军委会就召集尚在汉口的军界要人,探讨武汉的命运。这问题此刻已是刻不容缓,日军震耳的战炮和咔咔作响的军靴声正一步步逼向武汉三镇。
此刻长江以北,日军第3、第10师团和日前由华北方面增援而来的一个骑兵旅团已攻占应山,正马不停蹄地扑向武汉西北面的安陆;武汉东北,第13师团已拿下宋埠,他们身后的麻城,是兵强马壮的第16师团。而蒋委员长一直密切注视着的稻叶第6加强师团已抵近黄陂,直窥武汉三镇。
江南战局也好不了多少,打不完的波田支队,依仗江中日舰,直逼武昌城,看来是非圆首进武汉城的梦想,而第9师团、第27师团,则直插占阳新、攻崇阳、抵达贺胜桥,咸宁地区,粤汉线被截断,已是早晚的事。
滇军精锐184师在排市阻击战遭到重创,孙渡的58军、张冲的新三军全部是新兵,根本不堪一击。
日军像一团越聚越浓的乌云,从东、南、北三面向武汉猛压过来。武汉近郊,随着外围天险和沿江要隘的纷纷陷落,已是到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境地。武汉已成兵家死地。
蒋介石汲取了上海、南京血的教训,早在9、10月,就已开始有步骤地分批撤离党、政和地方政府机关,疏散百万民众。10月中旬,武汉几乎已成空城。
正因为此,今天到会的高级将领很少。除军令部长徐永昌,从前线返回不久的白崇禧、陈诚外,再就是武汉警备司令郭忏等几名中将、少将。会场也像战场,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壮观。
战况到此,放弃武汉已是明摆的事。但蒋委员长对城市的眷恋,或者说对自己权威、脸面的眷恋,又往往使他很少能痛痛快快地放弃一座城市。上海如此,南京如此,徐州也是如此。但到头来,不但城池不保,还要殃及军民。血的教训已使众将领寒透了心。
坐在蒋委员长身旁的武汉卫戍司令陈诚比起别人尤其担心。如今武汉外围各部队已经失控,只要能跳出日军的合围圈就算万幸。
蒋委员似乎看出众将的心思。他口一张,说道:“诸位,武汉我准备放弃了。”
此话一语惊人,却惊得众将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从众将变得轻松的脸上,他也分明看出了一切。
“诸位,武汉会战,已近5月。寇军受到空前未有之消耗,我军战略企图已达。而且,日军偷袭广州,华南数地失守,粤汉线已被切断。因此,武汉之战略地位已失。如我军免强保持,则最后必失,不如决心自动放弃,保留若干力量,以为持久抗战与最后胜利之根基。”
陈诚不失时机却是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委员长高见,武汉死地,断不能与日军死拼。”
委员长扫了陈诚一眼,继续说道:“今日武汉,厂矿、机关、团体、学校、难民诸项都已按计划撤退完毕,武汉只是一座空城。放弃武汉,及战略需要。但政治上,吾人决不能让敌寇坦然踏上我神圣故地。诸位不会忘记吧,武汉乃具革命传统之地。因此应予一部兵力作象征性抵抗。”
说罢,转向白崇禧和陈诚,问道:“健生、辞修,你们说说,留多少兵力为妥呢?”
陈诚不愿再为这种门面上的事乱分兵,当下应付道:“可留1旅兵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