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们姐妹俩这样的,很少见了,要都是那样的话,世界就真的和平了。”潘宝山笑道,“再说,你姐姐到底是不是真的做到了,还难说呢。人心隔肚皮,没准她心里着急得很呢。”
“我不觉得,姐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呢。”刘江燕娇嗔起来。
“好好,不是,从现在开始不谈其他的了,做点咱们的事。”潘宝山按着刘江燕躺了下来,“你说,咱们多长时间没做过了?”
“我,我都忘了。”刘江燕不好意思起来。
“都怪我,整天忙外不忙里。”潘宝山打趣道,“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连起码的义务都做不到喽。”
……
次日早晨起来,生理上放松后的潘宝山更加神清气爽,因为心理上也得到了放松:从工作层面上说,他有了底,郭壮和洪广良极有可能成为支撑,而且,下一步又要放松在房地产业上的作为,必然和段高航之间的阻力会阶段性地稍缓一下。可以说,短时期内,应该比较轻松。
不过,也不能太放松,处于目前的这种环境,不进则退,所以,应该趁着精力能高度集中、办事高效率,还得酝酿下一轮的动作。
新城的问题,必须彻底解决。段高航已经盯上了,绝不能给他留下任何钻空子的机会。如果再攥在手里,恐怕早晚要出事,而且郁长丰早前也就暗示过,要和经济领域划清界限。
去办公室的路上,潘宝山反复想着,是不是真的要把新城项目出手。
到了单位,还没进办公室的门,邓如美来电,说她经过仔细考虑,也和鱿鱼、蒋春雨碰过了,决定把新城转让出去,省得拖她的后腿。
“放弃新城?”虽然一直在想,但邓如美一说,潘宝山还是觉得事情来得有点突然,“现在就下这么个决定,是不是太早了?毕竟还没有面临实实在在的威胁,何必蒙受损失?”
“策划好了也没什么损失,而且那样刚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让蒋春雨离开集团。”邓如美颇为感慨地道,“俗话说,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从目前江山集团的人员构成来看,并不具备百分百的稳定性,所以说,江山集团发展到现在,是不是就该解散了?”
“为何这么说?”潘宝山道,“给我个信服的理由。”
“现在集团的三个核心,我、鱿鱼还有蒋春雨,相互之间没有太直接的关系,所有的维系都是你。”邓如美道,“这样的构成,相对来讲是松散的。”
“你的理解有些偏颇,江山集团的核心只有你一个人。”潘宝山道,“所以说,核心层不存在什么组合体。”
“不是啊,事实并不是这样的。”邓如美道,“我和鱿鱼、蒋春雨一样,只是为你出面经营而已,江山集团是你的,你和刘江燕的。”
“别把话题弄沉重了。”潘宝山道,“之前我说过,江山集团是你的,现在还是。”
“就算是吧,但现在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邓如美道,“一方面,鱿鱼和蒋春雨都是自己人,他们死心塌地为了集团,作为回报,就是奉送也得有一部分股份;另一方面,他们知道的内幕也太多了,从一般道理上讲,为了团结,必须把他们作为整体的组成部分,而且,鱿鱼当时不是带着公司来的么,虽然那公司也是你的,但毕竟名义上是他的。”
“怎么,你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么?”潘宝山很敏感,“是不是发觉他们有什么不良倾向?”
“不要紧张,我还没有发现,只是担心而已,。”邓如美笑了笑,“眼下,蒋春雨是真的坠入了爱河,好像散了形,不容易收住。万一无意识地透露点要害的东西,损失是没法弥补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潘宝山沉默了一阵,叹道:“唉,蒋春雨啊……”
“不要失意,更不要失落,蒋春雨这一步是早晚要走的。”邓如美道,“人都需要个归宿,或者起码要有过。我是经历过了,是过来人,可以比较理性地对待一切。可蒋春雨不是,虽然她对你是真心的,但在得不到充分呼应的情况下,那股热情到底能维系多久?一年,两年,五年,还是更长?”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没料到她会成为安全隐患。”潘宝山稍有点支吾,“其实,我是能放开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她永远留在身边。之前我不也说过嘛,也希望她有自己的生活,也许现在正是时候。当然了,我不否认情绪不受影响,但那仅仅是情绪而已,也是人之常情吧。”
“那就好。”邓如美笑了,听上去很轻松,“说完了蒋春雨,还有鱿鱼呢。”
“鱿鱼怎么了?”潘宝山道,“他也有潜在的问题?”
“没错。”邓如美道,“鱿鱼和庄文彦的感情你可能没关注吧?”
“那方面的事,我可从没关注过,但是我知道,他们好像是认真的,都很投入。”潘宝山道,“当初我就跟鱿鱼说过,要注意把握距离,别日久生情,可没想到时间不是很长,就成真了。现在,他已经无法自拔了。”
“是的,鱿鱼是个重义气的人,对兄弟是,对女人也是。”邓如美道,“我担心庄文彦通过他了解过多的东西,特殊情况下,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这么说来,让江山集团退出新城项目,消除潜在的威胁,有必要。”潘宝山道,“可是,集团解散,用得着?”
“防患于未然,我认为那也是有必要的。”邓如美道,“你要知道,江山集团这边的人,和你身边的其他人不一样,像曹建兴、谭进文、解如华等人,那是基于工作上维系,稳定性强。而我们这边的鱿鱼和蒋春雨,是带有一定家族性的企业利益关系,从格局上说,稳定性要差一些。”
“你说的也有道理。”潘宝山若有所思地道,“可是新城项目那么庞大繁杂,怎么才能全身而退,而且又怎么保证集团解散后,和鱿鱼、蒋春雨之间的关系不出现裂痕?”
“全身而退不难,搞运作充分转让,尽量收回成本。然后进行利益分配,各谋出路。”邓如美道,“跟他们把话讲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快。”
“自谋出路?”潘宝山道,“他们两人离开后,你也自谋出路?”
“我不谋,帮你看着家产,正好也放松放松,过过所谓的家的生活。”邓如美柔声道,“再说了,你我还有什么区别?”
潘宝山笑了,意味深长,接下来便把话题放在了集团之上,“江山集团,曾经是我引以为豪的,没想到今天一分析,好像危机四伏。”
“不能这么下定论,只能说是为了防范得彻底些,采取了保守的做法吧。”
“可人都散了啊。”
“别伤感,江山集团的人是散了,但不是说就断了感情,只是换一种方式维系而已。”邓如美道,“有事情,仍然可以放心地找对口的人去解决。”
“哦,那就好啊。”潘宝山笑了起来,慨叹道:“保持距离是一种美,更是一种安全需要。”
“对了。”邓如美道,“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着手操作了啊,看看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地获取收益。”
第九百八十四章 私下赴约
说到最大限度地获取利润,潘宝山想到了吴强,“这事让吴强想想办法,他也算是业内人士了,指点一下还是可以的,看能否提升些价值。”
“建设厅是能想点主意出来,否则他这个副厅长就白当了。”邓如美道,“对了,有没有想过,把他的副厅长的‘副’字拿掉?”
“摊子越来越大,有些不是很重要的人事安排已经顾不上了。”潘宝山道,“要不怎么说,只要上面有关系,要想升职的话就得主动多走动呢。”
“是啊,很多事,不积极是不行的。”邓如美道,“不过能顾及到的,还是提一把,就当是平常的加固维护。”
“马上,我会跟他聊聊的。”潘宝山道,“不过我要先开个常务会,放个风,让大家知道我不打算在房地产市场搞什么大动作。”
节凑很快,两天后,省政府常务会召开。潘宝山直接抛出观点,要稳住房地产业的发展,相关政策和措施的制定和执行要尽量温和,不可激进。
会场上的韩元捷有点纳闷,搞不清潘宝山为何这么快就亮明态度,他第一直觉就是潘宝山可能对新城的发展没有多少信心,而这,他认为是和段高航合谋的反高压政策之效。
“潘宝山已经弱下来了!”会后,韩元捷有些迫不及待地到段高航那里报喜,“刚刚在常务会上,他明确表示将不再对房地产业实行所谓的紧缩政策。”
“哦。”段高航一皱眉,思忖了下,道:“是不是我们对新城的反击产生了作用,让他投鼠忌器?”
“我也是那么想的!”韩元捷道笑道,“不管怎样,这下可好多了,省得他作乱。还有那些房地产大鳄,也不会再找我们诉苦了。”
“消息是个好消息,但我觉得也不是那么简单。”段高航疑虑道,“那小子不是个老实的茬,应该不会那么乖吧,会不会有猫腻?你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没有。”韩元捷道,“段书记,别把他想得太过厉害,其实人人都很脆弱,只要被戳准痛点,一下子就软了。”
“嗯,江山集团对潘宝山来说就是个资金库,现在江山集团都押在了新城的项目上,当然不能掉以轻心。”段高航道,“这么说的话,咱们何不打个漂亮的反击,狠手把新城给掐死,断了潘宝山的‘奶水’?”
“不太合适吧,相当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韩元捷摸着下巴道,“刚才我说了,不给房地产业上紧箍咒,一些大鳄就不会再烦我们,那也是一大收获啊。要不他们急斗了,对我们也会不利啊,毕竟拿了人家的手软,硬不起来。”
“那个不用担心,地产商都不是凡人,他们知道眼下与将来的差别。”段高航道,“东方不亮西方亮嘛,有关系在,还怕亏了?”
“也是,那就再琢磨琢磨,看怎么继续旱死双迅绵新城。”韩元捷道,“也许这就是个转折点,可以将潘宝山踩下去,让他老老实实地一边呆着。”
“嗯,是要想周全了,你回去后多用用心,过几天咱们再碰一碰。”段高航说完,看了看手表。
“好的段书记,那你忙,我先走了。”韩元捷一看就知道段高航有事。
其实韩元捷并不喜欢段高航玩这类貌似高深优雅的花样,对别人没什么,很合适,可是对他,用得着?当然,韩元捷也不过于纠结这个,毕竟段高航是省委书记,有些做法时间一长就成了惯性,而且,他觉得和段高航之间,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关系,而是出于利益需要,成了一个分不开的共同体而已。
离开省委大院,韩元捷的情绪不是很好,他觉得自己身边缺少可以信赖的人,手下几个“紧密”的,目的性都很强,几乎就谈不上忠诚、效劳。这一点,他很佩服潘宝山,只从石白海能不顾一切为其挡箭倒地一事,就足以说明一切。
有类似想法的,还有段高航,他也感慨没有对他效忠的下属。看看辛安雪、田阁、万军,一个个陷落,目前,只有韩元捷看上去是贴心的,但说到底也是个老鬼,能贴到什么程度?
和韩元捷不同的是,段高航的感慨不只停留在表层上,而是采取了实际行动,他要培植从属于自己的新力量。在这件事上,他真正做到了对干部进行德的考核。他觉得,潘宝山选的人都是讲道义的,只要能拉拢过来,就可以放心使用。当然,这不是说他没有甄选的能力,只是之前没有在这方面下功夫,而潘宝山从一开始就做了,基础积累得厚实而已,现在,他乐得坐享其成。
段高航决定从潘宝山的阵营中拉拢御用力量,那样可以一举两得,既壮大了自己,又对潘宝山进行了釜底抽薪。退一步说,就算把人拉过来不能放心使用,起码也可以削弱潘宝山的力量。
从谁身上下手?目标的选择很重要。段高航觉得应该找和潘宝山关系不是非常紧密的,就像剥大蒜,外层容易下手。他把潘宝山从松阳调过来的人逐一分析了一番,把目光投向了吴强,圈定了人选。
很直接,段高航亲自打电话给吴强,让他到办公室来一趟。
接到电话的吴强很纳闷,不知道段高航为何要找他。按照常规,这事应该和潘宝山说说,毕竟处于不同的交锋阵营,有点敏感。可鬼使神差的是,他竟然径直去了,没有跟潘宝山打招呼。
来到省委大院,吴强不自觉生出一股敬畏感,在门口警卫登记时,他让司机说是段高航书记约见的,好像很神气。
这是怎么回事?吴强自己也感到纳闷,他觉得这并不合适,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然而,他没法抗拒。省委书记亲自打电话约见,说明了什么?
进了省委常委楼,在秘书的引领下,吴强进入了办公室。
“段书记,建设厅的副厅长吴强来了。”秘书一句介绍后便开始倒水,然后带上门出去。
“您好,段书记。”吴强问得毕恭毕敬,从心理上说,此刻已不觉得段高航是敌对势力的人。
“哦,坐吧。”段高航一副高高在上的亲和样子,笑着指了指沙发,“坐下来说吧。”
吴强挨着屁股上去,很不自然。
“怎么,感到紧张?”段高航身子一列,摆着闲散的姿势,“放松点,我们随便聊聊。”
“好的段书记。”吴强僵硬地笑着,点了下头。
“近来工作还一直都好吧?”段高航道,“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是得心应手了吧。”
“还好,还好。”吴强忙道,“工作上是没有问题的。”
“嗯。”段高航点点头,“你是从下面提上来的,基层工作经验足,所以潜力很大,但最关键的是要努力。”
“是的段书记,我一直在努力着。”吴强咬了咬嘴唇,他可以确定段高航找他的目的何在了。
“不过,只是努力是不够的,毕竟努力的人太多。”段高航微微一笑,“关系,很重要。你之所以能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靠的不就是潘宝山的关系么?”
“……”吴强没法立即回答。
“不必感到难为情,这很正常。”段高航道,“今天找你来就是随便聊聊,一定要放轻松,否则怎么谈?”
“是的,是的段书记。”吴强不住地点头,“潘宝山省长确实对我帮助很大。”
“嗌,这就对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段高航笑了笑,“潘宝山对你有很大帮助,也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我这么说,你懂吧?”
“哦,懂,懂的。”
“懂就好啊。”段高航叹笑道,“到了这个层面,他想再帮的话,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我说不轻松,并不只是说能力、能量,而是着眼整体考量的实力。潘宝山的能力是值得肯定的,工作有创新、有干劲,但是,缺少沉稳性,直接说就是太冒失。”
“年轻,可能是年轻的原因吧。”吴强的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明显有点违心,但是,他知道不能不应声。聊天嘛,就是交流,有来有往才行。
“嗳,对了,就是因为年轻!”段高航的情绪很高涨,“潘宝山照现在的架势搞,是不行的,刚性太强,易折啊。他不要以为有郁长丰做后台就可以粗手大脚地折腾,行不通的。现在是什么环境?老老实实做事,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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