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就不去多想了,想多了复杂,所以,刘海燕没有喊回江楠,而是打电话给潘宝山,告诉他说包厢已经订好,让他直接过去,电话打过之后,刘海燕甚至还担心,潘宝山进了包厢见到的是江楠,大大出乎意料之至,会不会僵了场面。
刘海燕的担心,传递的是一种信号,她是真想促成潘宝山和江楠成事,因为刘海燕还认为,男人在女色上始终有一颗活跃的心,与其堵,不如疏,疏导合理,发作范围窄影响面小,又安全,说到安全,江楠无疑是最佳的选择,所以,就让潘宝山和她去吧。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潘宝山是不知道的,所以他进了包厢后看到江楠尤为吃惊,不知道她怎么就出现了,也不知道刘海燕还来不来,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当然,潘宝山也分析出了江楠很可能是受刘海燕所托,让她前来充当解压者的角色,然而,关键的问题是中途冒出了个阴差阳错的小插曲,刘江燕竟然告诉了刘海燕她的病是装的,而且还拿上次和他的交欢作为佐证。
如此一来可以说是真相大白了,这种情况下,难道还有要外人来帮忙泻火的必要,那不是活脱脱的大尾巴狼嘛。
想到这一点,潘宝山突然觉得,江楠之所以出现,是受了刘海燕所托来给他上课的。
潘宝山坐不住了,他决定在江楠开口上课之前离开,这种事情嘛,稀里糊涂也就过去,不应该较真,包括以后见着刘海燕,绝口不提任何与今天相关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自然而然不了了之,也很妥。
“江主任,我突然忘了还有个事,得马上走。”潘宝山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这茶,要不下次我们再喝!”
“哦,你要走了。”江楠面露惊讶之态。
“必须得走。”潘宝山说着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工作上的事,耽误不得!”
“哦,那你忙。”江楠又有点不知所措地端起了茶杯。
“那,那我走了。”潘宝山离开座位,跌跌撞撞地掀开门帘,仓皇离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剪彩
潘宝山的离去让江楠极为尴尬,此时,她才觉得这么唐突地过来,实在是太欠思考。
江楠捂住“嗵嗵”跳得厉害的胸口,猛地喝了一大口凉茶,抓起包包也走了,比潘宝山更仓皇。
出了茶座,江楠打电话给刘海燕,她想说说这事,实在太糗,没有责备的意思。
“海燕,你在哪儿啊。”江楠气息急促。
“我刚买了点东西,准备回去呢,在这边又没什么事。”刘海燕道,“你那边怎么样!”
“还怎么样呢,海燕我跟你说现正在我都后悔死了,怎么就被你给迷了脑袋稀里糊涂地就去了呢。”江楠懊悔道,“简直难堪要死过去!”
“到底怎么了。”刘海燕有点意外,“进展不顺!”
“哪里有什么进展啊,现在已经喝完茶了,我正回家呢。”江楠道,“也不去单位了,得好好安安神,我被惊得很慌!”
刘海燕知道,事情黄了,于是道:“等下我去找你,给你稳稳!”
半小时后,刘海燕敲开江楠住处的门。
江楠开门口后就转身扑到沙发上,“海燕,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你说你把我推到那风口浪尖上干什么!”
“没谈妥!”
“谈什么呢。”江楠自嘲道,“小潘没说几句话就匆匆忙忙走了,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哎呀,你说那么多人跪破了膝盖我都不理,现在我主动送上前,他竟然还不把我当回事。”江楠边说边轻拍着沙发。
刘海燕见江楠真的是触羞了,便调侃道:“呵呵,你这么快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们完事了呢,那小潘也太不济了吧!”
江楠对刘海燕的调侃没有丝毫兴趣,似乎还没从窘境中走出来,“都说什么都能丢,就不能丢人,可是我却做到了!”
“江楠,没什么的,小潘匆忙离去肯定有原因。”刘海燕也不明白,她安排的这事是心有灵犀,以潘宝山的情商和智商,不可能领会不到,他怎么就不动心。
“海燕,你都跟小潘讲明了。”江楠似乎不甘心就这么被渺视。
“没。”刘海燕道,“从没跟他讲过,都是意会的事情,讲出来不合适!”
“嗳哟,谢天谢地,没说还好些。”江楠翻过身,抚着胸口道,“那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实情来挽回点面子,就当是被你瞎蒙过去的!”
“就是嘛,这样一来还能有什么事!!”刘海燕笑道,“不过我就是不明白,小潘为何会那么匆忙地离开!”
“他好像很紧张,特不安。”江楠道。
“哦,我想我应该是明白了。”刘海燕恍然道,“刘江燕在给我打过电话后,肯定是又打给了小潘,让他想多了,以为‘美事’变成‘霉事’,担心你是代替我过去给他上思想课的呢,所以慌忙离去!”
分析到这里,刘海燕也没有打电话给刘江燕求证,情况应该很明朗。
“那以后我就扮演给小潘上政治课的人吧。”江楠舒了口长气。
“怎么,你不想向那方面努力。”刘海燕笑道,“根据我对小潘的了解,如果他要是知道了我们对事情的真实安排,估计是要懊悔到失眠!”
“别再说了,再那么闹腾我可真会崩溃的。”江楠道,“不过有句话还得说,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和信任!”
“好吧好吧,就不折腾了。”刘海燕笑了起来,继续调侃道:“你说说,条件都允许你们出轨了,可没赶上步子,就这么错失了良机!”
刘海燕的这种调侃是江楠从未见过的,太放开了,她知道,刘海燕这么做是为了她放松下来。
江楠带着点纯真、又带着点无奈,笑了,把头枕到刘海燕的大腿上,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过此时的潘宝山,依旧惶惶然,他回到会馆,在休息室闭目沉思养神。
直到将近六点,小迷糊了一阵的潘宝山才稳定了神,恰好这时王三奎打来电话,说客人们都消闲完了。
接下来就是喝酒吃饭,场子依旧设在会馆。
在陪喝上,潘宝山没喊几个人,其中有彭自来,到地方上活动,场合上有个公安方面的人一般来说比较让人舒心。
不过很不巧,彭自来关机了,于是潘宝山又喊鱿鱼。
鱿鱼来后,告诉潘宝山说听到了点风声,彭自来负责的陆皓死亡案因死者家属闹意见,又忙了起来,这是可以理解的,办重要案件,有时就是要切断与外界的联系,没有例外。
坐到酒桌上后,潘宝山留意观察贾绪构的表情,惬意、满足之情不经意间就满溢在脸上。
潘宝山放心了,接下来要做的是找邓如美,看看录像的效果如何,这一点,潘宝山曾犹豫过,要不要留点贾绪构的影像资料,他不想心太黑,不过觉着留点东西备用也无妨,大不了删掉就是,也不留底根,所以就实施了监控。
酒席结束后,潘宝山就和邓如美坐到了小房间,看起了监控录像,只看了几分钟,潘宝山就惊诧于贾绪构的花样迭出了,到底是京城来的,有高度,搞起事来也有指导性,不少动作都是潘宝山未见、未想的。
“试试。”潘宝山一巴掌拍在邓如美的屁股上,歪头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这么没定性。”邓如美一把撸过去,妩笑道:“还真是,这么快就架起了高炮!”
潘宝山摇了摇头,诡谲地扬起嘴角,其实这股劲下午就被挑了起来,只不过中途发生意外收了势而已,现在火力重发,简直势不可挡。
“回去吧。”潘宝山道,“这里不方便,虽然感觉上刺激,但总不是痛快淋漓,有点缩手缩脚,洗起来也不方便!”
“好啊。”邓如美似乎也很有兴致,“不过这几天可是美丽的危险期,得小心点,毕竟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明年下半年吧!”
“你真决定了。”潘宝山有点忐忑,生孩子不是小事,不管怎样那意味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说到责任,潘宝山又想起了刘江燕,对她的责任又该怎么讲,和邓如美生孩子,与她而言是否公平。
“你有顾虑。”邓如美看到了潘宝山脸上的犹豫。
“有一点。”潘宝山实话实说,“我想到了江燕,如果她要知道了,会怎样想!”
“肯定不能让她知道。”邓如美道,“否则别说面对她了,就是想起她都觉着内疚,其实那也是寻求个心理安慰吧,让不让她知道反正事实是存在的。”提到这事,邓如美心事涌起,“在这件事上,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可是谁没有个私心呢,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很多事是没法分清对与错的,只是相对而已。”潘宝山道,“我一直有个观念,只要心存善良,便不去考虑对与错!”
“那以后我也不再想了,不管对与错,就这么决定下来。”邓如美道,“如果因此而造成罪责,我会尽我所能承担!”
“严重了吧。”潘宝山笑了,“别想太复杂,再简单的事,一复杂化就理不清,反而还会陷进去自寻烦恼!”
邓如美依偎在潘宝山的胳膊上,歪着脖子靠在他的肩头,此刻,她很安逸,很幸福,而此时,潘宝山心中那股**似乎也暂时被压了下去。
刚好安静地离开。
半小时后,两人相继来到邓如美在新区的家中。
这一夜,有动有静,欢乐是唯一的主调,在欢快的乐章中,潘宝山几起几伏,勇过当年。
第二天,劳累的潘宝山起得有点晚,醒来时邓如美已经不再身边,床头柜上有一张留言条,有早餐安排,甜言蜜语也有几句,潘宝山看着,仿佛回到了年少恋爱时代。
起床后洗漱,到厨房保温锅里拿出连个鸡蛋,一包牛奶,餐桌上还有面包,潘宝山坐下来慢慢吃,竟无端地想起了刘海燕,当初住在刘海燕家里的时候,也时常吃到这样的早餐。
刘海燕,这个注定要在潘宝山心中挥之不去的女人,对他来说是另一个幸福的祈盼。
不过现在不是怀旧回味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何大龙那边的开业剪彩仪式应该很快开始。
此时,鱼龙数码电影城楼前确是热闹成一片,彩球飘舞、旌旗招展、鼓乐喧天,鲜红的地毯大片铺开,剪彩台上的地毯红得格外水灵,大株高茎盆景与多姿小盆花点缀其上,更有红袍美女笑靥如花,拖着连带红花托盘玉立与冷风中,倒叫人心生出一股爱怜恻隐之心。
何大龙满面春光,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穿上了西装、打起了领带,他自己觉得别扭,熟悉他的人看着更别扭,不过从心里讲,何大龙是乐在其中,他觉得上了个档次。
九点整,何大龙到设在影城的办公室里请出贾绪构,参加仪式的还有罗祥通。
贾绪构胸带红花,颇为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一脸的得意与满足,何大龙按照吩咐,五万“车旅费”已经提前给了他,拿了钱的贾绪构,当然要付出劳动,他稍微准备了下发言稿,准备好好给鱼龙影城吹一下。
不过这些准备没用得上,当贾绪构站到剪彩台上没多会,台下的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上来几个着公安制服的人,还有特警。
一旁的何大龙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情况,已经被特警控制住。
“×你妈,干什么。”何大龙怒不可遏,大骂起来。
“唰”地一声,一名公安人员抖出一张纸,是逮捕证,
第四百二十五章 问询室
何大龙被强行扭走,或许是特警用力过大,他的面部表情显得极其痛苦,周围跟班的开始还想试着阻拦解救他,但都只是做个样子,没办法,在特警黑魆魆的枪口下,胆量变得很脆弱。
贾绪构傻了,这是怎么了,面对前来的媒体记者手中的摄像机、照相机,他突然觉得很窘迫,甚至是危险,怎么能参加这样的开业剪彩,假如这个叫何大龙的真是犯事的人,他受邀过来,岂不是往脸上抹黑。
转身疾走,贾绪构拽下胸前的红花,对跟在旁边的罗祥通发起火来,“这是怎么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不纯粹是害人嘛!”
“贾会长,完全是个意外。”罗祥通不明白具体原因是什么,但大概的路子还是清楚的, 无非是这个叫何大龙的遭了对手暗算,被搅了局。
“这样的意外足以要人命了。”贾绪构有点气急败坏,此时他完全不记得此行所得的好处以及情面,只要离开,“我马上就离开,坐飞机回省城,然后飞会北京!”
“贾会长,用不着这么着急吧,潘局长还不知道情况呢。”罗祥通说。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贾绪构道,“刚才场面被拍下来要是传到网上,你说我的负面影响怎么挽回!”
该说的说了,罗祥通觉得已经有足够的说辞来回复潘宝山,于是便赔这笑脸道:“贾会长,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意外情况谁也无法预料啊,不过事情总归是发生,你要回去当然可以理解,我送你到机场吧!”
罗祥通伺候着贾绪构走了,打了出租直奔机场。
这边的潘宝山,自然是顾不上贾绪构的,何大龙突然被抓,问题很严重,他忙打电话给彭自来,按理说案子审到这个地步,他应该提前打个招呼。
彭自来的手机还是不通,潘宝山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彭自来也出事了,昨天晚上打他电话关机的时候,可能已经发生。
潘宝山面色沉重,凝眉深思,很快就打电话给鱿鱼,要他利用职务之便打探一下。
鱿鱼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很快就有了结果,立刻向潘宝山汇报。
原来,死者陆皓的家人坚持认为陆皓是死于他杀,对公安局的尸检报告持怀疑态度,要求公安局作进一步尸体解剖,以查真相,所以,管康又主持召开了局务会,成立督查组,自任组长,命令任副组长的尸检中心副主任章鹏按照死者家属要求,进行二次尸检,结果于头一天下午出来,说从死者气管和肺部吸入的烟尘量来看,应该是先杀后焚,这么一来,事情的性质变了,由事件成了案件,所以,彭自来成了焦点,他所负责的第一道尸检工作存在定性问题,管康借此机会将他控制起来,断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接下去看起来似乎顺利成章,公安人员前往陆皓办公室,看能否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一张欠款合同复印件出现了,正是何大龙购买影城分期付款的合同,于是,何大龙便成了怀疑对象,有杀人灭口逃账的嫌疑。
“这是很显然的一次成功策划。”潘宝山听了鱿鱼的叙述后,沉思道:“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丁方芳方面找了管康要除掉何大龙,而管康刚好也要借机压下彭自来,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好戏!”
“那怎么办,这是可不小,万一来不及补救麻烦会很大的。”鱿鱼很着急,“如果开脱不好,何大龙就彻底没戏了,他有案底!”
“怎么办我现在也没好法子,不过不管怎样也要寻个出路。”潘宝山道,“让我先静下来想想,不能乱了阵脚,那只会更添乱!”
“是也不能急,毕竟事情才刚开始,我们得相机而动。”鱿鱼道,“看管康到底要对彭自来与何大龙玩什么花子!”
“彭自来的问题不大,他完全可以为自己争辩免刑,但相关处罚是要有的,会影响到日后的迁升。”潘宝山道,“如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