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郝志勇退二线后,来松阳当市委书记的竟然是严景标。严景标知道了唐凌飞和徐光放的关系后便冷落了他。当然,严景标为了显示不是上来就组建自己的贴身团队,他还继续让唐凌飞做市委秘书长,只是把他最大程度地边缘化。
所以,潘宝山觉得在提名上他占一定优势。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严景标会力主一名副市长来跟他搞“竞争”。
没错,严景标确实已经动了这个心思,因为可以一举两得,既可以打压抗击徐光放、潘宝山派系,又可以拉拢团结一个副市长入他的圈子。
哪个副市长会被严景标选中?
卢山峰。
在所有的副市长当中,卢山峰的综合能力较强,无论是工作上还是活动能力上,都还可以。严景标要选就选这样的人,没有能力的他看不中。当然,严景标也不指望卢山峰能真正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没有深交触,自然不能进入贴身层。
通过石白海,严景标把这个信息传给了卢山峰。卢山峰觉得,他转运的机会终于来了,一定要想方设法抓住这一难得的契机。
卢山峰也知道事情不会一番风顺,徐光放对潘宝山的钟爱大家有目共睹,他已然把潘宝山看作是最大的障碍,想搞点清除行动。
因此,在送行宴会上,卢山峰有意靠近潘宝山,想跟他多谢接触,因为他觉得关系越熟悉越容易下手。
“潘市长,你看我们虽然同在一栋楼里办公,面也经常碰,但坐在一起喝酒的就会可不多。”卢山峰坐到潘宝山身边,笑脸而语:“尤其是像现在这般悠闲的机会。”
“平常的事情一箩筐,工作时间之外又要忙场面上的应酬,确实难得有机会。”潘宝山谦和应话,但并不多说,他对卢山峰一直没什么好感,不想与他有过多交接。
“就是嘛,政府口的事情太多。”卢山峰道,“你看何市长现在就解脱了,马上转岗人大,文山爬得少,会海游得少,更少了些迎来送往的烦人应酬,算是解脱了。”
“解脱不解脱不好说,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得些松闲。”潘宝山笑道,“说到松闲,卢市长,我们这边大事不缺,烦杂小事更多,所以得学会解脱,唐诗说得好,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呐。”
“不错不错。”卢山峰点着头笑道,“潘市长你可真有心境,嗳对了,市强盛集团开发了个小高尔夫球场,老总跟我关系不错,看看给你办个免费贵宾,工作之余可以去放松放松。”
“卢市长谢谢了,那等消遣活我真是没得时间去玩。”潘宝山笑道,“现在肩上的担子不轻,新农村那块的工作很棘手,哪里还能去打高尔夫,否则还不被严书记批个不务正业?”
“呵呵,潘市长你严重了。”卢山峰笑道,“那是正常的业余活动,工作再忙也要休息不是,劳逸结合很重要,刚才你还说要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嘛。”
“那只是发一通臭感慨罢了,像我这样的要真是忙里偷闲,估计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潘宝山说完摇头自笑。
卢山峰见潘宝山真是没那意思,也只好作罢。
第二百九十一章 应急措施
酒桌上的卢山峰表现有异常,潘宝山能感觉得到,这让他心生警觉。
潘宝山找老匡,让他跟小高联系下,摸摸市委小车班的底,能不能察觉到最近那边有人和卢山峰走得比较近。
这事不难,老匡当即就作了保证,说不管之前小高知不知道,但只要跟他一说,肯定很快就能有确定消息。
老匡的话不假,小高是个忠主的人,对他来说,潘宝山就相当于是主子。小高认主潘宝山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潘宝山帮忙把他弄到了市委小车班,还有把他老婆调到了市公立幼儿园,连同事业编制身份也一并解决。
果真,两天后小高就传来了有利的确切消息,他从石白海的司机处探了话,近期石白海跟卢山峰接触较为频繁,常出来喝茶、吃饭。
潘宝山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卢山峰想鬼迷熟人,先跟他套上近乎然后下绊子。
任何角力,先机至关重要。
在卢山峰的事情上潘宝山毫不犹豫,他决定从卢山峰的身边人下手。霍介达是专职跟卢山峰的副秘书长,传言他因为应酬多且逢酒必唱而导致夫妻关系不睦。潘宝山由此推断,霍介达跟殷益开脾性相近,外边肯定少不了女人。
潘宝山与彭自来、李大炮和鱿鱼商量,能否对霍介达实行跟踪监视,拿住他的致命之举。
这事鱿鱼做起来方便,松阳的声色娱乐场所多是集中在百源区,百源区的又相对积聚在丰华街道。只要霍介达有行动,应该能抓住现行。
如何确定霍介达的行踪是第一步,潘宝山还是通过老匡来实施定位。市政府小车班的人老匡都熟悉,掌握霍介达用车不是难事,尤其是下午下班后。
为了让事情不露痕迹,潘宝山还特地从鲁成升那里弄来一辆车,专门给老匡用于初步跟踪。而且他还决定最近不出去,尽量不用老匡开车,这样就可以让老匡有足够的时间来掌握霍介达的动向。
很碰巧,第二天下午就有了动静。当时潘宝山正在办公室琢磨会馆经营以后的事情,老匡就来电话说霍介达出去了,他正跟着。潘宝山很高兴,他立刻让鱿鱼给老匡打电话,安排人接班跟踪。
霍介达先是在松阳酒店喝酒,有个熟知的公司负责人找他帮忙,并找了几个相对熟悉的人陪酒。酒喝得很透,十点半的样子,他们又到乐不思蜀夜总会嚎歌。
迷颠纵情的霍介达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像往常一样,很快就疯狂起来。别人一首歌还没唱完,霍介达便开始了行动,他抱着小姐移到沙发一角,说先来个小战役,然后把手伸进小姐的裙子里拉下小裤,让她坐到腿上来。
陪霍介达的小姐新来不久,跟霍介达并不熟悉,有点不放心,说还是换个地方,这可是唱歌包间,而且旁边还有很多人。
霍介达哈哈大笑起来,说唱歌包间又怎么了,旁边有人又怎么了,各玩各的谁碍着谁的事了?小姐又说不安全,容易出事。霍介达抬起巴掌对准小姐的屁股就是一下,说在松阳,他一定程度上就是安全的代名词。
小姐一看霍介达的气势,也不管那么多,很爽快地就拉开他的裤链,然后坐了上去,摇晃起来。
霍介达仰靠在沙发上,像抽筋一样挺动着。
混乱的房间,没有人注意到房门被推开,几个人如鱼贯入,进去后几部相机“咔咔”拍照。
拍照是全方位的,虽然焦点找不到霍介达,但也被抓了个现行,一两个镜头就够了。
要说鱿鱼也不是神算,怎么就这么准确?当然是有内线协助。在乐不思蜀,安排个小姐做内应,对鱿鱼来说易如反掌,而且还根本不用自己出面。
霍介达等几人的手机被没收,人也被全部带到派出所,隔离起来询问。当事小姐也跑不了,被带回去做笔录。小姐是架不住的,没怎么着就完全如实交待,跟霍介达在包间沙发上发生了关系。
此时的霍介达全然没了威风,他不断哀求民警,说能不能通融通融,他跟百源区公安分局局长项自成是朋友。民警嗤之以鼻,故意反问霍介达是不是跟孔局长也是朋友。
霍介达一听连忙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说差不多差不多,也能算是,因为都在同一栋楼上办公。
民警听后一皱眉,问霍介达跟孔军凯在一栋楼上办公,怎么就不认识公安系统还有他那么个人?
霍介达忙说是另外一个系统,孔军凯不还是副市长嘛,在市政府也有办公室,偶尔也去去坐坐,所以也能说在一栋楼上办公。
民警听到这里故意缓和了些口气,问霍介达是哪个单位的。霍介达似乎看到了希望,忙说是市政府的,晚上是应酬陪几个客人,没想到酒喝多之后竟然出了这种事。
话讲到这里,事情似乎平息了。民警把手机还给了霍介达,也没继续为难,让他离开。
霍介达一出派出所就骂了起来,说小民警有眼无珠简直不知死活,竟然在他头上动土。不过骂归骂,只能算是排解一下郁闷之气,霍介达并不敢怎么着,他怕民警一翻脸把事情抖出去,他还真架不住。
但即便是这样,霍介达还是架不住。第二天,他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说传达室有他一个文件袋,最好亲启。
霍介达很忐忑,有种预感似是要被敲诈,连忙到传达室取了回来,拆开一看果真让他愕然。文件袋里有他在乐不思蜀包间里的现行照片,有在派出所的录音,还有小姐的口供复印件。霍介达颤抖着回拨刚才的陌生电话号码,问是谁,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又想干什么。
对方笑说是谁并不重要,怎么弄来那些东西的也不重要,现在有钱好办事,十万块一张照片,谁都想做这生意。
霍介达头上开始冒汗,他陡然觉得空调的温度调得太高,索性拿起遥控器关掉,然后问对方想干什么,他可以出两倍的价钱买下照片。
对方说不要钱,只要他提供卢山峰的类似物件。
霍介达听了先是一惊,他觉得事情似乎比敲诈要严重得多,不过很快他就暗暗松了口气,觉得事情轻巧了不少,因为他意识到事件的核心不是他而是卢山峰。这一下,霍介达坦然了许多,回答说可以提供卢山峰的相关物件,但要保全他不出事。对方说可以,但要看提供的东西是否有品质和说服力。
这一点霍介达有把握,对卢山峰的一些个秘密,他还是知道的,想做点手脚并不难,而且也做得下去。当然,霍介达也明白那么做纯属忘恩负义,因为卢山峰对他不薄。可是霍介达又为自己开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一个星期后,卢山峰和百源区文化局一个女副局长鬼混的照片,摆到了潘宝山面前。
潘宝山还是让鱿鱼行动,安排人把照片寄给卢山峰,再以陌生人致电的方式,提醒卢山峰不要和石白海走得太近,否则保不准照片会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里乱飞。
卢山峰是个明白人,虽然被照片惊得乱神,但一听说要他别和石白海走得太近,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跌坐在椅子上,摇头哀叹确实不如潘宝山来得犀利。
不过卢山峰也并不放弃反手一击,一方面,他称病请了三个月长假,刚好避开严景标,也错开人代会选举;另一方面,他也通过自己的关系,对潘宝山进行“污点取证”。卢山峰认为,想把潘宝山彻底扳倒也不可能,但起码要做到相互掣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否则以后处处受制于他,日子也不好过。
当然,卢山峰也不着急,这种事不能急于求成。眼前急于解决的是如何让严景标对他的“意外”病假不恼火。
卢山峰找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熟人伪造了一份病例,相当严重。
严景标对此并不怀疑,只是叹了口气,他不是同情卢山峰,而是为自己计划的落空感到遗憾。他决定采取应急措施,叫来了唐凌飞。
“凌飞,我来松阳已经三年了,一直在观察你。”严景标神情很严肃,表明很重视,“你能有条不紊较为独立地开展各项工作,而且能沉得住气,很好,现在看来你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
唐凌飞很诧异,他没想到严景标会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当然这种想法不能如实反映,还必须表现出兴奋,“严书记,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真是让我不知所措。”
“实事求是嘛。”严景标笑了笑,“顶多再有两个月时间吧,人代会就召开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唐凌飞一听,迅即就猜出了个大概,但不主动说出来,而是弓着身子问道:“严书记,请您明示。”
“呵呵。”严景标站了起来,背着手悠闲地踱着步子,“何易庶不是转岗人大了嘛,常务副市长的位子空着,你作为市委秘书长,难道就没有点想法?”
想法当然有,但唐凌飞还真不太敢想,他觉得那是奢望。因为严景标来后虽然把他边缘化,但他也没有因气恼而趁机完全倒向徐光放那边。唐凌飞认为,如果和徐光放走得太近,势必会引起严景标震怒,那样下场会更糟糕,因此这三年来,他跟徐光放也渐渐疏远了。
一直以来,唐凌飞采取的是夹在严景标和徐光放中间的做法,两不靠,来维持着既有的一切。所以,他对常务副市长一职根本就没有什么念想,因为他想不到徐光放或者是严景标会提他的名。
可现在,严景标似乎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第二百九十二章 常务副
唐凌飞对局势分析得很透,知道严景标只是为了借以打压徐光放方面而“垂青”于他。不过无所谓,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他很乐意。
但是唐凌飞也有担忧,他知道徐光放极力举荐潘宝山,那样一来很有可能会让徐光放不高兴。如果徐光放不高兴,即便他做了常务副市长,日子也舒服不到哪儿去,毕竟徐光放在业务上是直管。
还有潘宝山,唐凌飞对潘宝山也确实是高眼相看,觉得他货真价实,从心底里讲,很认可他。
综合这些考虑,唐凌飞便采取顺其自然的态度,不蓄意谋取,也不言放弃,一切交由严景标调腾,成与不成皆能接受。
其实在潜意识里,唐凌飞的这种坦然是源自优势的比较性。唐凌飞知道,常务副市长是他的尽头,绝没有可能再上升。常务副市长是副厅,现在他作为市委秘书长也是副厅,也就是说,从级别上讲他已经没有什么企望了。而且俗话说得好,当官不当副,当副不常务,那个累劲、烦琐劲是可想而知的。这种情况下,倒不如不折腾,还倒得个安稳清闲。
可是,这种状况并不是严景标所乐见,他想的是让唐凌飞勃然兴起,对潘宝山进行内外围的攻击,不断制造麻烦。但近一个月过去了,并不见唐凌飞有任何动静。
严景标有点按不住,又找唐凌飞谈话。
唐凌飞知道严景标的心思,主动说出了近来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努力”。他告诉严景标,说通往常务副的道路上还有绊脚石,正在想办法搞点策应动作,力争把障碍扫清。
严景标一下松开了眉头,问进展如何。唐凌飞略微叹了口气,说情况有点复杂,还没理出什么头绪,有点心焦。
这话让严景标很满意,他安慰唐凌飞不要着急,有些事也是可遇不可求,而且机会也并不是在这一两个月,换句话说就是即使这次不能如愿竞争上常务副也无所谓,往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听了这些,唐凌飞暗自高兴,同时也悟出了一个道理,有时领导对下属的满意度不只是看办事成效,态度也可以起到关键作用。
没错,严景标对唐凌飞的态度是很满意,觉得他上了路子,能把心思用到徐光放的亲信潘宝山身上就好。那不管能不能起到作用,起码有一点收获:唐凌飞和徐光放有了决然的割裂。
严景标当然不会想到,唐凌飞所说的一切只是托辞,因为他相信唐凌飞肯定会把自己升常务副的机会看得比一切都重,会不顾一切扑上去,所以,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想看到在人代会召开前唐凌飞陡然发力,把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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