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似的。我长这么大,一直觉得孤单,在经历一次一次的黑色漩涡之后,我受到了友情,亲情乃至爱情的背叛。所以我每次在和别人成为好朋友之后,总是不能放开地说出我的想法。我总认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管怎样,随着时间我才能彻底了解能不能和这个或那个所谓的朋友交心。时间证明,小呆不错,对我的确付出了真心。我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家伙,怎么思想如此过分呢。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黑暗的罩子一直都在,即便白日升起红彤彤的太阳,我还是害怕地缩成一团,一个小得不起眼的团。
一个微微冷风猛灌地日子,小呆带着我闯了游乐场。真好,又让我记起了那些较为知足的日子。唯一一个过六一儿童节和自己最依恋的母亲呆在一起的日子。那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道路上,母亲温柔的大手紧紧拽住我的小手。如此让人怀恋的大手啊,无论何时,我总能感受到,母亲告诉我,孩子,你不是孤单一人。可是,妈妈,现在小微还会有你的鼓励么?
“你看你,又发呆了。记得好好调整一下心情。过不了多久,就要期末考试了。要是挂科,就得早点返校补考。”小呆说,“你不会傻到真去挂个科,到时候早点返校补考吧!”
“喂,小呆。小微有那么糟糕?”我说,“放心,笔试绝对不会出错。技能课,第一次,老师应该会放我一马。倒是你,考试前可别乱吃东西。否则影响考试!”我伸出握紧的拳头,冲她比划。接着又来了一个大力水手经典的动作。小呆明显一乐,拍手大叫着正常的小微又回来了。我在一旁也只是干咧着嘴苦笑。尼玛,你的笑容不值钱的么?
那一个下午,大操场上,走廊上,各个教室以及各幢寝室进行了翻天覆地的大扫除。烟尘滚滚,泥沙满天的世界里,我知道期末真的临近了。而且最为重要的还将迎来进入大学的第一个期末测试。实话实说,我的确有点紧张。毕竟平日里确实没有过多的努力。也许正因为是大学,我或多或少地放松了自己。能不放松自己么?初高中年代,我拼命地去成为一个朝着蓝天飞翔的风筝,可是我从未明白自己被牵引的长线已经达到了最大的限度,也许就要嘎吱一声,被放飞很高,又惨不忍睹地坠落,坠落。如今,我不想坠落,所以我选择了平凡,呆在天空中的某个角落,不奋不顾身地上升,也不浑浑噩噩地下落。呵,应该算得上聪明吧!
晚上,我抱着枕头哭了很久,不发出一点声音,几乎没有人知道我在哭。对,就这样吧,权当我尝过失恋的感觉。可是我这失恋呵,竟然是在还没有听到任何拒绝的言辞下进行的。从书中所说的那样,这用得着吗?不过,一切也总会结束的,就在这个期末,考试结束,黑暗的思想结束,连带着并非清楚的羞涩爱情同时埋葬于易水学院的凉冬里。
“你这几天又怎的了?”手机里哥的声音有点异常的大,“总感觉你变得怪怪的。哎呀呀,你不会在某个角落抱头痛哭吧!”
“嘿,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我把声音压低,尽量听起来很自然,尽量不带着哭腔的哑音,我又说,“哥最近不会闲得慌,又或者离不开妹妹吧,要不然咋就在这个当口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呵呵,你可真能说。”手机里他笑地有点傻,然后回道,“我是在想好不容易吧,有了个妹妹。突然之间失踪了。作为哥哥的我好歹要寻一下才像样。小微晓得吧,少了个亲人,视而不见就是冷血动物了哎!”
“我觉得这句话该原原本本地送给你。”我叹气着说。
“咦?”他疑惑,又好奇,“哪句?”
“你可真能说哎!”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电话里头的那个人说。结果只听见哥回来改编《乡愁》里的一句诗:哥在外头,妹在里头!这整人的技巧,可真行。
“怎的妹就要在里头,你却要在外头呢。我们换一下位好不,你放心。妹在外头会拿高香跪拜的。”我以牙还牙说,“哥在里头,妹在外头。”
“那样是不行的!”他大喊。
“为何?”我惊讶。
“你见过新娘在外头,新郎在里头的吗?所以呀,哥不能在里头的,否则天下大乱。”
我捧腹大笑,无语地倒在了床下。谁能不为这样一个哥哥兴奋么?他常常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用一两句最为幽默的话解决你无数的麻烦。“寒假快到了,有空去我家玩怎么样,听说妹家里没人?”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婉,好像只怕一个不注意,就让我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再中了胡思乱想的计,所以又听见他紧张后结巴的话语,“小微。你千万别……多想,哥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单纯地邀请你到哥家玩几天。”
这回又让我心花怒放了一个晚上。
雨,雨,多么诗意的笔名,可是也有这么不诗意的时候,我笑着答应了他,并满心欢喜地合上了手机。
在这样一个有点萧瑟的冬日晚上,我把被子盖在头顶上,偷偷地窃喜。多么惬意的一个想法呵。可是恍惚一个眼神,我又想起了那个有着黑色皮包的帅男孩,他会什么时候还给我一个爱情,难道真要从此结束之前的一切么?
可是由不得我多想,毕竟他很久都没有联系一个很想联系他的女朋友。呵,该换一个称呼了吧!女生,女孩子?还是无可救药的女人?我发现有点在乎的难过了。一个不懂爱情的我突然之间明白了心痛,多么幸福的体验呵。
一个渴望幸福的女孩突然之间感到了失望,多么伟大的考验呵。
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终于有一天吓跑了爱情,多么幸运呵。
寝室里好不安静,白帜灯照得屋内大亮。一方小桌上,几人点着香烟,桌上放置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烟锅,里面除了点燃的香烟之外,还有十几根短截的烟蒂。
红太狼站在一边,很细致地码了自己手中的纸牌,然后抽出一张大王放在秦佳木刚刚下的贰上,随着几人沉默,红太狼啪一声甩下了手中所有的纸牌,大叫一声说,哈,赢啦!然后其他几人在哀叹自己手背的同时,也粗鲁地骂了回去。
我拽紧被子用力堵住耳朵,无奈那声音越来越响。我的心情就像一壶沸腾地快要蹦溅的白开水,随时都要炸开。于是——
“你们很闲吗?”我大叫,“说话不能小声一点啊!”
“尼玛,你有病吧!”一女生把纸牌一扔,站起来骂我。
秦佳木扯了扯那女生的袖子,好意地看了我一眼,圆场说:“哎呀,别跟失恋的人计较,快坐下,坐下!”
那女生会意一声,拉开板凳,再次心平气和地坐下了,也许她们太明白失恋,所以一遇到失恋之人,忍不住同情心泛滥,多大的火气都能暂时压制。只是我,无疑,没有一点儿胜利在手的喜悦。期末临近,总要复习,一切便重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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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是结束的节奏么。
和平分手
三天之后的一个早上,我成功做下了一个抉择。在凉风瑟瑟的冬日里,我站在校园展览下,看奔放俱乐部各大帅哥的艺术照片,请原凉,易水学院的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对着正中央那个帅男孩现出花痴般的模样。是的,不会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因为我即将在大学的上学期里彻底结束我浪漫却极不现实的想法,和小天和平分手。
我没有发疯,这个决定是在我看了三步言情电影,两部爱情小说的前提下做出来的。我想,大概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的我更帅。不过,别想当然地以为我有多么的出息,凭借着东拉西扯的东西,把一个追了多次才上钩的男朋友一脚踹到了云端。是,这么认为,那也只能说,亲爱的,你的想法的确很酷,不过现实说法,完全是异想天开。
走过路过的朋友,你有没有认真思考一个问题,当你即将失恋的时候,究竟是什么阻挠你的心上人不爱你的。别怀疑爱情,到头来,只不过是思想出了问题罢了。
瞧,我是多么洋气的一个女孩子。随时随地都觉得自己悲催的过去,悲催的生活注定要用忧郁来演习,注定要因为黑暗得到别人的同情。结果时过境迁,终究有人会厌倦了。厌倦地多么及时啊!
冷风呼呼地灌进我的手腕,我下意识地注意到自己通红饱满的冻疮,这个时候,只有你会翻动自己的身体,努力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么。亲爱的冻疮,你多淘气啊,呵呵,原来是想把你痒痒的疼痛感传达给我么。
“能够花痴般地盯着一个男生,估计此时此刻只有你一个。”有动静响出来,她好像把背靠在了校展上,侧头看到了我。
“能够在同种地方,压制住自己的花痴,嘲笑别人花痴的,估计也只有你白影一人。”我站直身体,转过去,挑战,“我花痴,却被不花痴的人看到,怎么想都觉得有趣。只是不清楚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没瞧见,唯独花痴的时候,你就瞧见了呢。”
“呵呵,能写的人也一样能说嘛!”白影把卷发甩到后面,挑明说,“骂人从来都不带脏字。难怪,他要说跟你这种女生呆在一块儿,会那么累。”
“你可以尽管挑衅。”我毫无感情地说,“今天我就要跟小天分手了。你的做法有点多此一举!”
“只要还没分手,那就不算多此一举。那天晚上盯着我看的女生是你吧!”白影说,“被人看到那步田地,真有点不自然。”
“美女,你要想清楚。”既然你先出招,那也别怪我不客气。我没好气地回过去,“之所以你能让我多看那么一会儿,也只在于你旁边有一个更加养眼的帅哥。仅此而已!”
“看来碰上你这么一个对手,可真麻烦。嘴皮子可真厉害!”白影奉承地竖起大拇指,“不过你的人缘真是差呀。”然后她又走近,凑到我的耳际小声说:“听说你在寝室不好混啦,四眼妹!”我真想扇她一个耳光,平生最讨厌的称呼就是四眼妹。记得曾经我姐遇到的一个男生,在想追求我姐时,叫我眼镜妹妹,追求未成,并在他找到女朋友之时,竟然叫我四眼妹。后来的后来,又有了五眼妹。于是乎,到现在为止,我颇有感想地只是那个极不文雅的绰号。
我想着想着,白影又插了一脚:“你是不是在想,这个称呼很老土啊。呵,那很抱歉,你的确时尚不到哪去。”然后唇齿相讥的波涛缓缓上扬的时候,她又迫不及待地道了一句:“很难想象,你这个四眼妹这么大胆,表白的时候咋就不害臊呢?”
“害臊。你想得可真远。小天与我不过一个档次,同样是专科学院,难道他还比我高一层?”恐怕是最近学得比较精,也没知会冲这个大二生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倒是姐姐你啊,明明比那么大了,怎么还想着姐弟恋呢。亲,原来你好这一口啊!”
啪地一声,我被白影甩了一耳光。当然空气交集的地方,又有啪地一耳光。只是这次,是我打的。从我听到的那样,女生动手解决问题地还是太少,大部分地都使用言语攻击。在我学生生涯的年代,我已经不允许再有人甩我耳光,尤其是比我大的孩子。
她显然有些吃惊,僵直的脸上,红润之处的肉都在晃荡。然后她把卷发盘起来。用种杀人的神色瞪着我好几秒。然后她把身上略显臃肿的棉袄脱下来。那时候我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时候我听见拉链扑哧的声响,那时候有塑料袋在地上被冷风刮得乱窜。
“我没有功夫理你!”她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口头上的较量。听说你文采不错。所以不打算这么干了。”
“别告诉我,这算个理由。”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要是在作家的心里留下了坏印象,可真不好办。”她把棉袄抱在怀里,往校门移。
“事实上,一开始,你就没有机会进来。作家的手里可不想被你这样的小人物给毁了。”我翘着嘴,对离去的背影说。
那是你的事,远远地,我只听到了她回了一句话。是的,五个字都把我气地伤痕累累。确切地说,刚刚那两个讽刺的字眼——作家,仿佛一盆冷水,泼坏了我心中生根发芽的嫩苗。呵,多么能想,难怪不被人喜欢!呵,多么伟大的学姐,甘愿和我这样一个小妹妹做情敌。在这个校园展览处,没有了白影的脚步。在这个校园名人榜旁,有我的驻足。
午后有些微的阳光,只是照在手背处,越觉得在这个冷酷的冬日里没有盼头。很简单,不会因为有了日,就再也不怕冷。
我是个怕冷的女孩子,也是怕热的女孩子。你大概都能想象出,冷到不行,就会弯腰缩着脖子,萎缩到极点。热到不行,走到哪里。都会觉得全身汗流浃背,嘴干口燥。
一次灰米对我说,她讨厌冬天。然后我也以高分贝的声音应和她。她不乐意,笑说:“瞧,小微,你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孩子!”
“哪有?”我被灰米夸得恋红了半天,于是我说:“谢您老的夸奖。”
善良,我讨厌这个词汇。曾经有人改变了我对它的喜爱,萌生了我对它的憎恶。是的,老道的人,都知道它的过度便是懦弱。唯有把握好它的度的人,才能有幸得到这个词。我没有对不喜欢的事心甘情愿,亦无需得到此句。
“说吧,我哪里需要你说善良?”我说,“长这么大,最多可以用懦弱一词,善良与我不搭边。”
“你总是这样较真。刚才我说讨厌冬天,你为了分享我的无助。所以也说讨厌冬天。可不,善良地很及时。”灰米说,带着她的脑袋晃起来。
“那不叫善良!”我坚决否定,纠正她,“事实上,我本来就讨厌冬天。看,冬天不把我害得如此惨吗!”
我把一双因冻疮溃烂地差不多面目全非的手,往灰米的眼前一晃,说实话,那真是讨厌,讨厌冬天!
“还说不是,你的较真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吗?”灰米说,“你大可不必,直接和我幽默下去就好。”
天,你究竟想让我说些什么?
“你想清楚了吗?”灰米把问题抛给我,“真要和许天分手,我们可做不成妯娌了。那该是多么一件遗憾的事!”
“也许,很幸运呢。”我看着灰米,继续说着理由,“我是一个多么麻烦的女孩子。”
“那,你打算怎么做,写了那么多的情书作废啦!”灰米把上我的肩,“这些努力,可还是你告诉我的。”
我沉默了,她也没有逼我。但或许她理解我了。追求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该是多么无聊的事呵。
寝室里,秦佳木永远有藏得住的事,永远有吸不完的烟。那桌上的白色烟锅里有日积月累的烟灰。是她对我说了决绝的话。
“那次你问我和喜欢的人有没有浪漫的事。确切地说,我骗了你。”她吸烟地时候,看上去很萎靡,吐出一口很长的烟,盯着我。
我啊呀了一声。是,我很疑惑,也很好奇。“我和我的他没有浪漫的事。就你口中说,踩着自行车穿梭在午后的阳光里,并肩走在傍晚的街道上,为了另一半,做些想象不到的惊喜。我最多也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她的话很现实,也很不实在,天作证,这是多么不浪漫的现身说法,她把快完的烟吸尽,掐了烟头,又说,“现在像你这样天真的傻瓜,已经不多了。你难道没察觉,自己把爱情想得多美好,而其他却看得很黑暗吗?”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的确,头脑混乱地不行。是啊,现实世界,我的头脑里明明清楚地知道现实的残酷,却总是为爱情附上美丽的光环。而遇其他种种,我却看得很透彻,很夸张,很复杂,很黑暗。
“知道不,我观察你很久了。”她又点了一根烟,“一个被过去纠结,被自己烦恼的孩子。这点,跟我很像。不过,这么压抑,却没学坏,我倒是很服你。”
“你是打算说教?”我有点被人看穿的怯懦,把棉袄裹紧了,忽悠着